第四百四十三章你的痛苦，是我造成的
賀蘭莫蕾自責地抽泣起來：“我為了一己之欲……為了讓叱雲將軍忘了你，騙他服下了，從我哥哥那裏偷來的兩粒“玲瓏洗心丸”。叱雲將軍失憶後，高承皓見他沒有利用價值了，就對他起了殺心。我嗅到了危險的味道，決定帶著失憶的叱雲將軍逃出魔窟。我色誘了看管地牢的侍衛，伺機殺了他，搶奪了地牢鐵門的鑰匙，帶著叱雲將軍逃了出來。我帶著他逃到了我母後娘家的一處廢棄的老宅子裏，和他在那裏隱居了四個月，我使盡了渾身的解數，各種威逼利誘，可他都以想不起來、等他恢複記憶為借口，拒絕和我親近……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逐漸的恢複了記憶，想逃回華炎，我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他，就殘忍地用鐵鏈鎖了他近一個月，可他始終不肯屈服。也不知道是因為心疼他，還是因為愧疚，我最終一咬牙，放走了他。慕容芷凝，如果說一切事物，都有因果關係，那你的痛苦，是不是因我造成的？你是不是應該恨我？”
慕容芷凝悲哀地發現，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她的心，仿佛死了一般，再也激不起一絲波瀾，所有的過程對她來說，都失去了意義，她的內心，仍然被絕望填得滿滿的。
賀蘭莫蕾沉默了半晌，又自顧絮叨起來：“我以前是那樣的愛慕叱雲將軍，可看到他這樣對你，我突然就不再相信愛情了！他以前那麽愛你，尚且會改變心意，我憑什麽幻想，能得到他的愛？前段時間，當我聽說華炎要派使臣來向吉斯汗，代叱雲將軍向父王求婚時，我當時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終於熬出了頭。可你的結局讓我明白，叱雲將軍的心，是何等的冷酷！我想好了，如果父王不逼我，我這一輩子，就不嫁人。實在逼得緊了，我索性就隨便在吉斯汗挑個夫婿嫁了。反正不會有愛情了，和誰過都一樣！慕容芷凝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當我們失去了理想中的愛情，就找個一心一意愛自己的人過日子，不要那麽貪心！所以，嫁給我五哥，是你最好的選擇！”
一個黑影，從賀蘭銘燁營帳對麵的樹影裏閃了出來：“唉喲！兩位尊敬的公主殿下，在下能為你們做些什麽嗎？”賀蘭莫蕾定睛一看，乞顏那仁正酒氣醺天的站在帳前。
賀蘭莫蕾譏誚道：“乞顏將軍，你夜裏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影裏，偷聽兩個小娘子說悄悄話，你臉上不臊得慌嗎？”
乞顏那仁臉上賠著笑，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慕容芷凝：“九公主誤會了，在下沒有躲在樹影裏偷聽你們說話，在下剛剛巡營至此，見二位美麗的公主坐在帳前，相必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就鬥膽問了一句！”
賀蘭莫蕾冷哼了一聲：“乞顏將軍巡營至此？巡
營不是士兵做的事嗎？你一個堂堂的大將軍，巡什麽營？乞顏將軍，你一身的酒氣，躲在主將帳外鬼鬼祟祟的偷窺，你不會是想趁著我五哥病重，對他不利吧？”
乞顏那仁發出陰森森的笑聲：“九公主可真會開玩笑！我乞顏家，對吉斯汗皇室，那叫一個忠心耿耿！在下又怎麽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對了，賀蘭將軍的病情嚴重了嗎？在下讓婉兒來親自伺候他吧！”
賀蘭莫蕾起身踱到乞顏那仁麵前，盯著他的雙眼：“乞顏將軍，你盯著我五哥的未婚妻，目不轉睛的，你不覺得這樣，很不禮貌嗎？”
乞顏那仁皮笑肉不笑道：“九公主誤會在下了！在下沒見過世麵，對商夏的鳳儀公主，感到十分好奇，故而多看了一眼。如果九公主覺得不妥，在下就不看了。在下還是進帳裏去，先看看賀蘭將軍吧！”
賀蘭莫蕾伸開雙臂，用身體擋住了帳簾：“慢……賀蘭將軍正在發高熱，任何人不得接近他，以免發生意外時，惹上嫌疑！連我和鳳儀公主這麽親近他的人，都到帳外避嫌，乞顏將軍你也不能進去！”
乞顏那仁拉下了臉：“九公主，你的意思是，我乞顏那仁會謀害賀蘭將軍？”
賀蘭莫蕾抱著胳膊：“本公主隻說請乞顏將軍避避嫌，可沒說將軍要謀害五哥。乞顏將軍，你想想，我父王剛下了退婚的聖旨，剛巧這個時候我五哥病了，他若是病情加重了，你去過他帳裏，別人會怎麽想？將軍還是請回吧，等我五哥好些，你再來探視他。”
乞顏那仁眼珠子一轉，妥協道：“九公主說得極是！幸好九公主提醒在下，在下是應該避避嫌的。看來，賀蘭將軍是病得不輕啊！那在下就和兩位公主一起，在此等候將軍的好消息吧！”
賀蘭莫蕾嫌惡地縐著眉：“乞顏將軍，你還是請回吧！”
乞顏那仁淫邪的目光，落在了慕容芷凝身上：“二位公主在此守候，十分的辛苦，九公主想必也餓了，在下去讓營裏的夥頭軍，給二位公主做些可口的點心吃，怎麽樣？唉喲，這位商夏的公主真是惹是憐愛，長得這麽美，可惜卻不會開口說話！嘖嘖……真是可惜了！”
賀蘭莫蕾見乞顏那仁輕浮的樣子，擔心他趁亂對慕容芷凝心存不軌，隻想快些把他轟走：“乞顏將軍，那就有勞你了，本公主還真是有些餓了，你讓人去做點宵夜吧！”
乞顏那仁臉上掛著猥瑣的笑意：“在下遵命！這就去。”
軍醫帶著小徒弟，走出了賀蘭銘燁的營帳，他疲累地用衣袖擦著額角的汗珠，聲音微微顫抖：“啟稟九公主，賀蘭將軍的情況，不容樂觀啊！在下一直以燒酒拭
體，這體溫是稍稍降下來了，不過，恐怕用不了多久，又會重新燒起來……在下將徒弟留在帳外守候，有什麽事，你就讓他去叫在下！”
賀蘭莫蕾恭恭敬敬地把軍醫送到台階下：“有勞先生了！先生請回帳裏去稍事休息，夜裏，恐怕還要叨擾先生！”她深知賀蘭銘燁的性命，隻能掌握在軍醫手裏，因此，對他表現得十分恭敬。
慕容芷凝走進帳裏，見賀蘭銘燁肌肉飽滿的上半身，裸露在錦被外，一雙碩長的腿，也露在外麵，僅用錦被的一角，遮住了腰腹部。
賀蘭莫蕾推了慕容芷凝一把：“還害什麽羞？他若是過了這趟鬼門關，就是你的夫君了。去摸摸他的身體，一旦發熱，就要用燒酒擦拭降溫。慕容芷凝，我警告你，你最好盡心盡力地伺候我五哥，否則，我依然不會放過你的。”
賀蘭銘燁的胸膛，急劇地起伏著，他的呼吸，夾雜著“噝噝”的雜音。他臉上泛著病態的潮紅，緊閉著雙眼，已陷入了昏迷狀態。
慕容芷凝剛伸手探到賀蘭銘燁的額頭，就被他的一隻大手，緊緊地攥住了手腕。賀蘭銘燁緊抓住慕容芷凝不放，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囈語：“慕容凝兒……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華炎帝君又如何？叱雲將軍……又如何？”
慕容芷凝紅著臉，在床沿上坐下，任憑賀蘭銘燁拉著她的手不放。
賀蘭莫蕾坐在圓桌前，托著腮，看著二人：“慕容小娘子，我五哥燒得腦子都糊塗了，依然還想著你，這大概就是愛情吧！愛一個人，就算忘了自己，也記得你。你命可真好，有這麽多權勢通天的男人，為你癡迷瘋狂！我五哥說，華炎的帝君也對你一往情深，曾經讓他深深的感動。可當你遭到磨難時，華炎的帝君卻對你不聞不問的，隻有五哥，一直惦記著要拯救你！”
慕容芷凝一言不發，隻拿著手裏的絲帕，細細地擦拭著賀蘭銘燁額頭上的汗珠。
正在這時，乞顏那仁那粗礪而沙啞的嗓音，在營帳外響起：“九公主，在下為你準備的宵夜到了。”
賀蘭莫蕾坐在原地，傲慢道：“本公主突然感覺，又沒那麽餓了，多謝乞顏將軍了，宵夜就賞給帳外的侍衛們吃吧！”
乞顏那仁自顧揭開帳簾，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兩個托著碗碟的士兵：“二位公主辛苦了，既然宵夜都做好了，二位公主還是賞臉吃上一些吧！”
賀蘭莫蕾拍案而起：“豈有此理！反了你！乞顏那仁，你哪裏借來的膽子，敢私闖主將的營帳？這可是死罪啊！”
乞顏那仁變了副麵孔，他冷厲道：“九公主，這營裏除了賀蘭將軍，就數在下
的職位最高了。主將重病期間，在下有權力貼身保護主將的安全，並代為發號施令，以防止營裏會發生兵變！”
賀蘭莫蕾心裏一驚，她的掌心裏，沁出了一層汗珠：“乞顏將軍，我身為吉斯汗的九公主，你此舉，嚴重地威脅到了本公主的人身安全！來人……”帳外分外的安靜，根本沒有侍衛作出回應。
乞顏那仁發出貓頭鷹般陰森森的笑聲：“九公主，你雖然貴為吉斯汗的公主，但你沒有權利代替主將發號施令。在下先看看賀蘭將軍的病情怎樣了！”他朝賀蘭銘燁的床榻走去。
賀蘭莫蕾跳將起來，用身體護在了床前：“乞顏那仁，你想造反嗎？不許你靠近賀蘭將軍！”
乞顏那仁的目光，緊盯著慕容芷凝：“營裏所有的將士都知道，賀蘭將軍是為了救鳳儀公主，才落到了現在這般田地的！九公主，賀蘭將軍病重，和宇整片大營，都由在下暫時接管了！來人，把這個商夏的公主，綁到本將軍帳裏去，本將軍要親自把她看管起來。萬一賀蘭將軍出了意外，本將軍好拿她問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