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將孝寧宮翻了個底朝天
春杏笑嘻嘻地討好道:“皇上對公主,真是寵愛有加!他洗浴的溫泉池,除了他看己,就隻有公主享用過。連奴才們清洗水池時,都隻能跪在邊上,用木棍裹了棉布衝洗。皇貴妃受寵的時候,都沒有獲得過賜浴的殊榮。奴婢聽聞,皇上還從來沒召過皇貴妃來萬安宮侍寢,也就是說,皇上的龍榻,沒有哪一宮的娘娘有幸上去過!”
采桑道:“皇上的後位,就是專門為公主留的。咦……這滌乏殿裏全是水蒸汽,真暖和,一點都不用擔心會著涼。對了,這大冬天的,這泉水從山洞裏流出來,怎麽就會是熱的呢?”
春杏縐著眉,作思考狀:“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隻知道,這天氣越冷,這水就越熱乎。”
慕容芷凝笑道:“這水在山洞裏,無論春夏秋冬,一直都是這個溫度。隻不過在冬天寒冷時,才顯得更熱乎些。”
采桑討好道:“公主什麽都懂,那公主說說,這溫泉,為什麽一年四季都是熱的?是誰在燒這些熱水?難不成,山洞裏還藏著神仙?”
慕容芷凝輕笑出聲:“哪裏就有什麽神仙了?不過是地底下燃燒的火,將山洞裏的水燒熱了。聽說這地底下的火,連岩石都能燒化了……”
采桑將慕容芷凝扶到水裏:“難道地底下真的有地獄?那地獄之火,是閻羅王用來懲罰作惡的人的吧?呦!人還是得善良些,免得死後受罰!”她打了個寒戰。
慕容芷凝正色道:“如果地獄之火,能讓世人有所顧忌,從而放棄了作惡,那相信這一說法,也不是壞事。”
禦書房裏,齊尚明躬著身子:“皇上,其實那道人找到了。奴才怕那道人亂說話,讓人將他看押起來了。道人都是騙子,鳳儀公主那麽聰明的人,怎麽會相信道人的話?”
炎烽蹙著眉:“你這奴才,還真會看朕的臉色辦事,朕真是沒白疼你。那道人說什麽了?”
齊尚明道:“那道人還清楚地記得,大約半年前,他在上京城見著衣著光鮮、氣度不凡的一對小情侶。他說,那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有傾城之姿。然而,這仍然不是他牢記這對情侶的原因……他說……奴才不敢造次!”
炎烽拍著椅子的扶手:“你這奴才,恕你無罪!”
齊尚明擦著額頭的汗:“那牛鼻子道人,自稱得了張道陵的真傳,有些道行,他說那一男一女,男的有真龍格命相,女的嘛……奴才實在不敢……”
“說!”炎烽暴吼了一聲。
齊尚明戰戰兢兢道:“道士說那小娘子,命相獨特,千年難遇!說她鳳品龍格,命裏馭雙龍,乃武氏第二……”
炎烽深蹙劍眉,倒吸了一口冷
氣。齊尚明囁嚅道:“皇上,要不,奴才讓人去將那道士殺了滅口。”
炎烽歎了一聲:“糊塗,道士雖然以騙人為生,然罪不至死。隻是,他的這番言論,有可能會給公主引來一場大麻煩。你讓人將這道士,逐出上京,不許他再在上京城裏出現。那個小太監,讓他將嘴把嚴嘍!”
齊尚明疑惑道:“那皇上……皇上是信,還是不信哪?”
炎烽自負地一揚下巴:“愚不可及!朕乃真命天子,朕信什麽命理?朕隻是不想讓那道人胡言亂語的,影響公主的情緒。這道人膽子這麽大……難道真的能參透什麽玄機?罷了,將他遠遠地驅離上京!”
正月十五這天,宮裏的太監宮女們,正忙進忙出的布置著晚間照明用的燈籠。禦膳房裏也熱火朝天的,準備著各宮的膳食。
炎烽手裏拿著一本書,正心浮氣躁地胡亂翻著。
齊尚明埋怨道:“皇上,您又為何心神不寧的啊?這公主不在宮裏時,您反而沒這麽魂不守舍的。公主在您身邊了,您反倒整天六神無主的。”
炎烽生氣地將手裏的書摔在桌上:“朕時時刻刻的,都想著和鳳儀相守在一起。她倒好,朕不召她,她是絕不和朕打照麵的。你說朕每天挖空心思地找各種理由見她,累不累啊?”
齊尚明忍著笑意:“照說,皇上見識過的女人也不少,怎麽還像個少男一般,犯起了相思病?”
炎烽啐道:“什麽叫朕見識過的女人不少?朕動過的女人,屈指可數!朕可不是看誰都能放眼裏的。況且,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公主這般,撥動朕的心弦……哎呀!朕跟一個太監說這個,無異於對牛彈琴!”
齊尚明躬身道:“奴才雖然是個閹人,但奴才聽得懂!皇上對公主的感情,奴才都看在眼裏了。奴才就納悶了,皇上這麽喜歡鳳儀公主,還守什麽禮?不如直接那啥,征服了,不就行了嗎?非得一天等得抓心撓肝的,奴才看著都煎熬!”
炎烽笑道:“該死的奴才,你除了會取笑主子,百無一用。讓人去祁祥宮傳旨,朕今晚去祁祥宮用膳!今天是元宵節,讓禦膳房多做些公主愛吃的點心送去!”
齊尚明諂媚道:“連膳食都要讓皇上親自操心,奴才豈不失職了?皇上請放心,晚膳已安排妥當!太上皇、太後那裏,奴才也讓人安排了特別的菜式和禮品!”
兩人正說著話,房外有小太監稟告道:“啟稟皇上,祁祥宮的宮女采桑求見。”
炎烽負氣道:“有什麽事不能親自來見朕,還遣個奴才來?讓她進來。”
采桑慌慌張張地闖進禦書房,一頭跪在地上:“皇上,不
好了,公主不見了!”
炎烽搖頭輕笑道:“凝兒又想給朕什麽驚嚇啊?這元宵節,她是想給朕找刺激吧?”
采桑急得眼淚直流:“皇上,奴婢不敢和皇上開玩笑!吃過早膳,公主說有些乏,想回房躺一會兒,奴婢就伺候她躺下了。一個時辰後,奴婢偷偷看了一眼,人還在床上安安靜靜地躺著,奴婢想著她這幾日睡不安穩,就沒打擾她。直到剛才,奴婢在房外叫她沒有回應,才進了屋,掀開被子一看,被窩都是涼的,人一早就不在了。”
炎烽蹙著眉:“讓人去鹿鳴宮找了嗎?會不會去了茗卉宮?”
采桑焦急道:“她若是去了鹿鳴宮或茗卉宮,是萬萬不會不讓奴婢和春杏跟去的。她怕是……怕是……”
“怕是什麽?說。”炎烽低聲吼道。
采桑拿手帕抹著淚:“怕是偷偷混出宮去了!”
炎烽負著手,焦急地踱著步:“不可能!朕的皇宮戒備森嚴,哪裏是一個小女子,能隨便進進出出的?”
采桑道:“一般小女子肯定不能,可公主她,詭計多端……哦不,她機智聰穎。皇上,她定是偷偷溜出宮,去了銑月觀。”
炎烽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慕容芷凝,你膽子倒是不小!齊尚明,趕緊著人出宮去找,找不到,提著腦袋來見朕!讓人去錦衣署,讓印大人也一起去找!”
炎烽急匆匆地跨出禦書房:“備轎輦,朕先去鹿鳴宮找找。”
炎烽將慕容芷凝常去的地方找了個遍,仍然沒有慕容芷凝的下落,他忐忑不安地將懷疑的目光,放在了蕭太後身上,讓人將蕭太後的孝寧宮,也翻找了一遍。
蕭氏黑著臉,坐在廳裏:“好兒子,你這是在做什麽?慕容芷凝不見了,你就來本宮這裏掘地三尺,母子之間應該有的信任,去了哪裏?”
炎烽心力交瘁:“請母後恕罪,兒皇改日再登門向母後賠罪!兒皇還要去茗卉宮,兒皇告退了!”
蕭氏衝炎烽的背影,扔了一個茶杯:“本宮沒得說錯,那狐媚女子,會攪得後宮不得安寧!烽兒,聽母後的話,將她趕走!”
齊尚明小跑著跟在炎烽轎輦旁:“皇上請稍安勿躁啊!皇上這樣大動幹戈,鬧得宮裏雞犬不寧的,公主以後怎麽在宮裏呆下去?”
炎烽怒道:“鳳儀注定了是朕的女人,朕保護自己的女人,有什麽不妥?朕可以為了她,不顧一切!”
叱雲娉從茗卉宮裏迎出來:“皇上,您急匆匆的讓人在茗卉宮裏翻找什麽?您要找什麽,至少也得讓臣妾知道啊?”
炎烽坐在轎輦上,以手扶額,他根本沒有力氣回答叱雲娉的話。
齊尚明恭恭敬敬道:“貴妃娘娘,鳳儀公主突然在宮裏失去了下落,皇上這不是心急嗎?鳳儀公主畢竟是商夏的公主,若在宮裏失了蹤……”
“行了行了,本宮知道皇上心急。人什麽時候不見的?鹿鳴宮找過了嗎?太……太後那裏,尋過了?”
齊尚明回道:“都找過了,並不見人。”
叱雲娉安慰炎烽道:“皇上莫急,進屋來喝杯茶。本宮讓人去排查一下進出宮門的人員,一定會有線索的。”
兩人把疲累不堪的炎烽,扶進了屋裏。不一會兒,素姀將宮門口進出的登記薄呈了上來。
炎烽一把抓過本子,翻看起來,他的眉頭緊蹙,聲音嘶啞道:“齊尚明,讓人再出宮去找,留意一個身材單薄的小太監。”
叱雲娉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慕容芷凝,為了混出宮,竟然裝成了小太監。她這一招,和皇上前段時間偷偷溜出宮的伎倆,如出一轍啊!”
炎烽低吼道:“夠了,到這時,你還不忘擠兌朕?朕裝個小太監,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時時拿出來打壓朕!”
叱雲娉輕笑道:“皇上不必擔心,鳳儀公主她心眼活泛。本宮敢保證,她會毫發無損地回來的!”
炎烽用手指輕揉眉心,難掩憔悴:“借愛妃吉言。朕不該如此慌亂的!朕回祁祥宮回去等吧!”
送走炎烽,素姀道:“娘娘,你說這鳳儀公主,為何如些任性胡為?她究竟使了什麽手段,讓皇上對她如此上心?”
叱雲娉嘴角浮現一絲自嘲的笑意:“她就是有這個魅力,她在兩個男人間,遊刃有餘!試問天下還有誰,能活得像她這般,享盡了天底下,最強大的兩個男人的寵愛?”
炎烽坐在轎輦上,往祁祥宮的方向走去,他的內心惶恐不安,心裏充滿了各種不祥的猜測。
一個滿身泥水的小太監,行色匆匆地走在前麵,他閃到路邊,跪伏在青石路旁,給炎烽的轎輦讓道。
就在小太監和炎烽的轎輦錯身而過時,炎烽回首看了小太監一眼:“停轎。你,抬起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