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將軍兒時的趣事

  素姀塞了塊手帕，到叱雲娉手裏，倒了一杯熱茶遞上前：“奴婢認為，鳳儀公主此番進京，或許並非是為了勾搭皇上。她會不會真的隻是一心來探望惠太妃的？”


  叱雲娉咬牙切齒道：“她那麽心安理得地接受皇上的溫柔，不正說明了一切嗎？”


  兩人正說話間，承福在院裏喊道：“啟稟貴妃娘娘，鳳儀公主求見。”


  素姀輕聲道：“娘娘，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娘娘若是心煩，奴婢就去回了她。”


  叱雲娉坐起身，理了理發髻：“讓她進來。”


  慕容芷凝和叱雲娉見過禮，笑吟吟地遞上一隻圓型描金漆木食盒：“鳳儀今日去探望姑母，為她做了些點心，想著娘娘您也許也愛吃，就多做了些，拿來給娘娘嚐嚐。”


  叱雲娉欣喜道：“是你親手做的？難為你了，有這份心！”她接過食盒，打開來，拿了一塊白眉紅豆糕，咬了一口：“嗯，真好吃！是本宮喜歡的味道。比禦膳房的奴才們做的，細致可口。”


  慕容芷凝溫婉地笑著：“娘娘喜歡就好。鳳儀能為娘娘做點心，是鳳儀的福份！”


  叱雲娉溫和地招呼采桑道：“你，坐下吧。在本宮這裏，你無須多禮！對了，你惠太妃的病情如何了？聽說她前幾日，在太上皇的家宴上，受了刺激，病情加重了。”她看向慕容芷凝。


  慕容芷凝頜首道：“勞娘娘記掛了，姑母的病情，是因長期抑鬱而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受刺激隻是誘因，並非病症的決定因素。”


  叱雲娉點著頭：“你倒是個寬容的性子！婧容公主向來識大體，這次為何要頻頻為難於你？你和炎羽，照理說並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就算她以前傾慕過叱雲將軍，但將軍現在，是她的哥哥，她也不可能一直放不下。”


  慕容芷凝猶豫了片刻，道：“鳳儀不想作沒有證據的猜測，但鳳儀心中，一直有個疑問，這會不會和蕭太後有關？和將軍府前段時間的於嬤嬤毒殺案，有沒有一些聯係？”


  叱雲娉略一思索，責怪道：“這潭渾水，連皇上和太上皇都趟不清，你哪裏來的勇氣？”


  慕容芷凝倔強道：“叱雲將軍的心願，就是要將他生母的死因揭開。不管鳳儀有沒有這個能力，都要嚐試一下！”


  叱雲娉輕笑道：“你還挺有意思的，不是本宮潑你的冷水，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了吧！本宮把叱雲躍軒當成了親弟弟，能幫他做的事，一定會幫的。可這件事，本宮不但幫不了，還得奉勸你，別不知道天高地厚！”


  慕容芷凝低頭擺弄著手帕：“娘娘誤會了，鳳儀不是來向娘娘求助的。娘娘若是有什

  麽想法看法，可以說給我聽聽。鳳儀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鳳儀會量力而行的。”


  叱雲娉溫和道：“本宮誤會你入宮的目的了！本宮很欣賞你的膽量，隻是這宮裏，水太深。本宮建議你離開皇宮，回商夏去吧！蕭太後還好對付，炎羽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皇上再寵你，蕭後畢竟是他的生母，炎羽也是他的親妹妹……”


  慕容芷凝道：“鳳儀沒想過依靠別人，鳳儀也不想讓皇上為難。娘娘請放心，鳳儀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且不會連累別人！”


  叱雲娉怒道：“你把本宮看成什麽人了？本宮不是害怕被連累，本宮隻是不想看著你無謂的送死……別那麽天真，你撼不動蕭太後的，你若是想為此利用皇上，本宮更不會支持你。”


  慕容芷凝正色道：“鳳儀一直把皇上當成兄長，鳳儀絕不會陷他於不義。娘娘，你能給鳳儀說說將軍小時候的趣事嗎？鳳儀對他的點點滴滴，都特別的感興趣。”她引開了話題。


  叱雲娉眼中，又露出了少有的溫柔：“本宮那傻弟弟，從小就不讓人省心，是又聰明、又是淘氣。王父總是讓本宮，監督他和武思遠看書，本宮那時不知道武思遠竟是本宮的親弟弟，還經常和叱雲將軍，一起捉弄他。叱雲將軍從小就天賦異稟，王父規定他倆背的書，叱雲將軍總是看上一兩遍就能熟記，而思遠，則要硬背上一兩天。哈哈哈……”


  采桑討好地遞了一盞茶給叱雲娉：“武將軍就這麽笨嗎？真有意思！”


  叱雲娉搖頭道：“不不不。思遠一點也不笨，是叱雲將軍太過聰明。一般人要默下一篇文章，花上一兩日功夫，也是正常的。思遠在叱雲將軍麵前，總顯得有些天資欠缺。本宮剛開始也以為，是叱雲將軍偷偷地在用功，他隻是在耍小聰明而已。本宮暗暗地觀察了他幾天，才發現那家夥，時時刻刻都在貪玩。不是上樹掏鳥蛋，就是下到後花園的池塘裏抓魚……哈哈哈……對不起，本宮實在是忍不住笑意。有一次，本宮偷了王父新理的奏折，捉弄叱雲將軍說，是王父要他背的一篇古賢文。他看了一遍，就埋怨道：什麽狗屁古賢文，文理不通不說，還有幾個錯字。等本宮再去取奏折時，著實嚇得不輕，原來，他將奏折圈圈點點地，改了一大篇。本宮嚇得膽戰心驚，將王父的奏折，偷放回他書房裏。你們猜，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采桑撫掌笑道：“將軍少不了要挨一頓暴打！”


  慕容芷凝卻搖頭道：“燕郡王一定對他改的奏折，大加讚賞！”


  叱雲娉微微笑著：“王父把我們兄妹三人叫到書房，大聲叱問是誰做的？叱雲將軍立即老老實實


  地承認了，還頂嘴說，王父寫的折奏，沒有切中要點，通篇都是口水話，還狗屁不通，哈哈哈……正當本宮和思遠都以為，他免不了要挨頓鞭子時，王父露出了罕有的笑容。最後，王父依照叱雲將軍改的奏折，一字不拉地謄抄了，遞送朝庭，並得到了皇上的嘉獎。那一年，叱雲將軍他僅僅十二歲！”


  慕容芷凝的眸子，閃閃地發著亮光：“將軍的記憶力，十分驚人，他確實是過目不忘的。都道武夫粗鄙，將軍他卻文采斐然，見識卓著！”


  叱雲娉歎了一聲：“王父對叱雲將軍的偏愛，從來都是超越了自己親兒子的。因此，本宮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不是本宮的親弟弟。就在那年，他對習武，也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熱衷。王父怕誤了他的文才，斷然不讓他習武，他在院子裏跪了兩天兩夜，終於打動了王父，他向王父保證，他習武絕不棄文。在一段時間後，王父終於驚喜地發現，他確實就是個文武全才！盡管本宮的娘家是武將世家，王父仍然一直不同意叱雲將軍從軍，而是主張他，將習武作為強身健體的愛好。本宮那時也十分不解，直到叱雲將軍的身世揭開，本宮才知道王父的良苦用心！”


  采桑好奇問道：“那叱雲將軍後來，又是如何圓了自己從軍夢想的？”


  叱雲娉捂嘴輕笑：“叱雲將軍在年少時，就撞了桃花運，他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女子……”


  采桑搶先道：“我知道，是那個崔美人的姐姐，武將軍把這個故事當作笑話，說給我們聽過。”


  叱雲娉笑道：“那個崔夢萱，對叱雲將軍是各種威逼利誘，圍追堵截。將軍十六歲那年，突然卷入了一個秘密的花案裏，說他夥同幾個世家子弟，玷辱了崔家的大小姐。王父震怒之餘，為保他周全，將他投入了叱雲軍中，做了個小卒子。那個花案，後來由錦衣署秘密調查結案，始作俑者，竟是崔夢萱本人。是她讓人私下將叱雲將軍，騙到郊外的一處農莊，想下藥陷害將軍，讓將軍犯錯，然後逼叱雲將軍就範。沒想到，叱雲將軍那日，竟讓他的好友柴斌，代他前往赴約。這案子因涉及到幾個權貴家族，在查清後，就秘密封卷，沒有外傳。崔家為了平息這樁醜聞，將崔夢萱下嫁給了柴家。所以，崔夢萱每每談及此事，都對叱雲將軍恨得咬牙切齒！”


  慕容芷凝歎了一聲：“想算計別人，沒想到卻賠上了自己。聽說那個崔大小姐的夫君，是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紈絝子弟。”


  叱雲娉嗤笑道：“要不本宮怎麽說她遭報應呢！本宮是一點都不同情她。她十六歲那年，本來是可以通過選秀，進宮的，可她一門心思，想和叱雲

  將軍好，從而放棄了進宮的機會。她對外一直宣稱，她當初若是進了宮，皇上一定會寵愛她的。她這種女子，和她妹妹一個德性，最自以為是了。對了，就在你來之前，她剛離開茗卉宮。”


  慕容芷凝點著頭：“她一定是聽說她妹妹遭了罰，來送藥的。娘娘就發發善心，給她通融一下吧！”


  叱雲娉嘴角一勾，嘲諷道：“你是真傻呀！你對誰都這麽善良，以至於底線都沒有了。本宮不會給她送藥的，誰讓她當初，害本宮的弟弟，無端遭了王父這麽多頓毒打？”


  采桑拍著手：“我還是喜歡娘娘這種性格，咱不害人，也不縱容惡人。娘娘有所不知，公主前日也給她送藥了，她不但不領情，還詛咒公主不得好死，將公主送的藥摔到地上。”


  叱雲娉高興道：“你這丫頭，倒是深得本宮的心！難怪我那傻弟弟，會喜歡你。聽說崔美人傷得不輕，被打得皮開肉綻的，若是沒有藥，她那傷，怕是幾個月都好不了。若是感染了，還會搭上一條命。她自己不識好歹，怨不得別人。就算她運氣好，痊愈了，恐怕也得落個跛足的下場。本宮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厚道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