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豺狼管家
沈洪博的右手扣緊了靳頊珩的手腕,左手反手抓住靳頊珩肩部的衣服,他微曲了膝蓋,大吼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靳頊珩來了個漂亮的過肩摔。靳頊珩身體從沈洪博身後騰空飛起,隻聽“啪”的一聲,靳頊珩一下仰麵跌到了沈洪博的麵前。
沈洪博一個箭步上前,蹲下身,用膝蓋牢牢地抵在靳頊珩胸前,左手死死按著靳頊珩的肩膀,右手三個手指緊緊鎖住了靳頊珩的喉頭。沈洪博冷酷的聲間讓人不寒而栗:“老子聽叱雲將軍的話,不想招惹你。你別逼人太盛!”
杜有田趕緊衝上前,拉開了沈洪博:“你們倆是前世的怨家吧?靳兄,叱雲將軍可是把我們三人都當做了兄弟,你就算不給沈兄麵了,也要給將軍麵子吧?”他伸手把地上的靳頊珩拉了起來。
靳頊珩呲牙咧嘴地揉著腰:“這弱雞還真有兩把刷子,隻不過人品差了些……唉喲……杜兄,我和他的事,你別管。我把鎖兒當成了妹妹,他負了鎖兒,我就不會放過他。”
杜有田跺著腳:“就算他負了鎖兒姑娘,也有將軍和公主做主。你們打架鬥毆,能解決問題?你把他打服了,他就會娶楊鎖兒?都不準再動手,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告訴將軍去。”
杜有田追上沈洪博:“沈兄,既然咱兄弟倆能說上話,你能如實告訴我,你為什麽不接受鎖兒姑娘嗎?”
沈洪博頭也不回:“我就是對楊鎖兒沒感情,不管我有沒有和她訂過親,她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絕不會娶她。我不能毀了自己的終身幸福,順便也毀了她。”
杜有田道:“可是,婚姻之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有幾個人是能自主婚姻的?再說了,感情不是可以培養的嗎?兩人睡一頭,時間一長,不就有感情了嘛。”
沈洪博停住了腳步,側身對著杜有田:“鎖兒姑娘是溫柔體貼,不如我去求將軍,將她賜與你為妻。”
杜有田的頭搖得像撥浪鼓:“這怎麽行?我剛痛失了未婚妻。再說了,我和鎖兒姑娘也沒有感情……”
沈洪博輕笑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鎖兒姑娘很好,隻是,我們不適合。你放心吧,將軍會給她配一門好婚事的。到時,我會以兄長的名義,送她一筆豐厚的嫁妝,作為她等了這麽多年的補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將就,隻能害了兩個人。”
杜有田點著頭:“那你心目中,可有心儀的女子?”
沈洪博搖著頭:“我一直在等一個,能夠點亮我生命的那麽一個女子,她能讓我的人生充滿激情,而不是像一潭死水一般,毫無生氣地隻為活著而活。就像將軍和
公主!我期待他們那們的愛情,能互相照亮對方靈魂的那種愛情。若等不到,我寧願百年孤獨!”
杜有田似懂非懂地點著頭:“照沈兄這樣說,那豈不是很多人都白活了?沈兄何苦追求這麽高?這麽多人,不是都這樣過來了嗎?人生除了情愛,還有平淡的柴米油鹽,傳宗接代!”
沈洪博輕拍杜有田的肩膀:“人的追求各有不同,選擇一個自己能接受,不打擾別人的方式,就好!”
叱雲躍軒牽著慕容芷凝的手,往城牆邊的工地走來。叱雲躍軒小心翼翼地道:“凝兒走慢點,這地上碎石頭多,相公怕紮了凝兒的小腳丫。”
靳頊珩遠遠揮著手:“將軍、公主,你們來了?妹妹,鎖兒,小心點,路不好走。”
叱雲躍軒快步上前,習慣性地在靳頊珩肩上捶了一拳:“頊珩,辛苦了。洪博和有田呢?”
靳頊珩呲著牙:“唉唷將軍手真重,疼死我了!他倆在那邊呢。”
叱雲躍軒蹙著劍眉:“本將軍平時也是這麽捶你的啊,怎麽沒聽你喊疼?又跟人打架了吧?”
沈洪博和杜有田遠遠地跑過來:“公主和將軍來了?”
靳頊珩邀功般走上前:“啟稟叱雲將軍,在下監督士兵,在東邊城牆的城磚裏,又挖獲了譚賊藏的五壇銀子。”
叱雲躍軒目光銳利:“本將軍問你銀子了嗎?本將軍在問你有沒有和人打架?杜有田,你說,今天工地上都發生了什麽事?”
杜有田囁嚅道:“真沒有,他倆剛才開玩笑,說切磋一下武藝,就比劃了一下,沒打架。”
靳頊珩討好地笑道:“將軍,我都說沒有了。將軍你看,你這是不相信兄弟呀!”
叱雲躍軒那能洞穿人內心的目光,落在了沈洪博身上:“有這閑功夫,多放在正事上。本將軍再說一次,比劃可以,注意分寸、輕重。你們實在想比劃,可以來找本將軍切磋。若本將軍聽到你們聚眾鬥毆,饒不了你們。”
靳頊珩低聲道:“找將軍切磋,那不是找死嗎?”
慕容芷凝跑上前,攙住叱雲躍軒的胳膊:“將軍你看,那城牆就快拆穿了,不出兩月,這新的城門就可以完工了。凝兒覺得,這北邊的城牆,在外邦人眼裏,就相當於咱們華炎南邊的國門,得修得氣派些!”
叱雲躍軒放柔了聲音:“好,一切都聽凝兒的。凝兒才是永寧城的主人。凝兒怎麽說,相公就怎麽做!”
楊鎖兒拍著手:“將軍真是百般地寵公主,這城牆要像明華縣一樣,修上一層高高的城樓,就壯觀了。”
采桑用身體輕撞楊鎖兒:“真沒見識,明華隻
是個小縣城,怎麽和公主的永寧城相比?況且,這裏是華炎的南大門,以采桑說,要像上京的城牆一般,修上三層城樓,才氣派!”
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笑而不語,兩人指著城牆,低聲議論著。
楊鎖兒討好地攙著采桑的手:“采桑,上京的城牆真的有三層嗎?那豈不是比我們上次吃飯的酒樓還高?我站在酒樓邊上看底下,都眩暈呢!”
沈洪博輕笑道:“鎖兒妹妹,上京的城樓是建在高高的城牆基上的,比這永寧的酒樓可高多了,威風多了。有機會,大哥一定帶你去上京看看。上京不僅有高高的城樓,京城裏的繁華,是小縣城無法比擬的。”
楊鎖兒紅著臉,低垂著頭:“好啊!鎖兒也想跟著沈大哥,開拓一下眼界。采桑姐姐老笑鎖兒是鄉巴佬。”
采桑捂嘴笑道:“這哥哥妹妹的,叫得真親熱,早晚還得是一家人。”
沈洪博正色道:“哥哥就是哥哥,妹妹就是妹妹,原本就是一家人。等鎖兒妹妹出閣時,我定要以哥哥的身份送她,不讓她在夫家受半點委屈。”
楊鎖兒緊緊抓住采桑的手,她的指甲紮疼了采桑的掌心。
采桑黑著臉:“沈公子,你這是一心想賴婚啊?你就算想悔婚,也得給個說法吧?鎖兒她哪裏不好?或做錯了什麽事?”
沈洪博昂著頭:“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和鎖兒姑娘,也許有過婚約,但現在已無從查證了。即便是有婚約,也是可以通過商量解除的,對不對?我把鎖兒當做了妹妹,哥哥怎麽可以娶妹妹呢?今天將軍和公主也在,請將軍給我妹妹覓一個好夫婿!”
楊鎖兒輕推采桑,乖巧道:“采桑,我不是說了,我早已把沈公子當成自家哥哥了嗎?公主、將軍,鎖兒尚在熱孝中,不便在這個時候談論婚姻大事。等過了三年孝期,再說吧。沈大哥,鎖兒就是把您當成哥哥了。大家不要再誤會我和沈大哥了,鎖兒其實有心上人的。”
采桑剛想說話,楊鎖兒扯了她一把。
叱雲躍軒緊握著慕容芷凝的手,兩人相對看了一眼。叱雲躍軒道:“本將軍和公主,都不能強迫將你們拴在一起。本將軍認為,媒妁之言雖然重要,兩個人的感情卻更加重要。從今往後,沈洪博和楊鎖兒就是兄妹了,鎖兒無父無母,她的婚姻,應該由她自己做主。”
慕容芷凝上前拉著楊鎖兒的手:“姻緣不必刻意,遇到合適的,就訂下。孝道是在心裏的,你父親可不希望你為了孝道,誤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楊鎖兒順從地點著頭,眼裏卻噙著眼水。
吉府宅院裏,管家趙祥貴恭恭敬敬
地站在穀曼青床前:“夫人,您叫小的來,有什麽吩咐?”
穀曼青虛弱道:“我可能也活不了幾天了,你替我去請叱雲將軍來一趟,我有話要和他說。”
趙祥貴陰陽怪氣地說道:“夫人,不是小的說您,您身體不好,就好好將養著。您還是把主人的鑰匙交給小的吧,萬一您死了,吉家的家產也不至於埋在地下了啊!”
穀曼青氣得渾身發抖:“原來是瞎了眼,一直看錯了你?你這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趙祥貴怪笑一聲:“抗命又如何,你難道還能下床要了我的命嗎?你家的錢是怎麽來的,小的可是一清二楚。你眼看著也沒命花了,吳氏那個小浪蹄子,也在算計著,要將你的家產卷走。不如,你做個順水人情,把錢給我,我保證在你活著的每一天,都像從前一樣,好好伺候著您!”
穀曼青吼道:“老娘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的,就想著謀奪老娘的家產?來人啊!來人……”她使勁喊著,聲音卻虛弱無力。
趙祥貴冷笑道:“府上的丫鬟小廝們,都在盼著夫人咽氣,好跟小的瓜分主人的財產。他們巴不得夫人早些死,哪裏還會來救夫人?夫人還是識相點,將地窖的圖紙和鑰匙交出來,免得吃苦頭!”
穀曼青威脅道:“叱雲將軍還會來找我問案子的,你的陰謀不會得逞的。趁我躺在床上動不了,你趕緊卷鋪蓋滾蛋吧!”
趙祥貴啐了一口:“你以為我十幾年在吉府當牛做馬,就是為了混一個月五兩銀子的月例嗎?你死鬼老公做的缺德事,我都清楚,他也答應過了,要分給我一大筆養老銀子。你快把東西交出來,否則,我馬上掐死你。你以為我怕叱雲將軍來查案嗎?我說你受傷太重,突然暴斃了,你猜他會不會相信?哈哈哈……”
穀曼青緊緊地抓著被子,她心裏充滿了絕望和害怕。麵對著豺狼般守在她麵前,仿佛隨時都會跳起來,給她致命一擊的趙祥貴,她腦子裏飛快地盤算著應對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