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她肚子裏懷的是野種
采桑夾了一塊絳紅色的,切得菲薄的肉片,送到嘴裏:“這不就是我愛吃的醬牛肉嗎?”
靳頊珩調皮道:“非也非也!這可不是什麽醬牛肉。這比醬牛肉高級多了,這是鹵鹿肉。是取成年健壯的雄梅花鹿的腿腱子肉,精心醬鹵而成,很是滋補呢。”他往靳煬和靳夫人碗裏各夾了一筷子鹿肉。
叱雲躍軒滿意地點著頭:“頊珩,真是辛苦你了。這些菜都是你做的嗎?”
靳頊珩臉紅地搖著頭:“隻有兩道菜是在下做的,其餘的菜,是酒樓的大廚做的。這位大廚在一方都很有名氣,在下隻配給大廚打個下手。在下進了大酒樓的廚房,才知道自己會的東西,其實非常有限啊!公主請,將軍請!大家都動起來。”
靳琬瑥衝靳頊珩做了個鬼臉:“哥哥若是不進人家大廚房,總覺得自己的廚藝是天下第一!現在死心了吧?好好在軍營混,才有飯吃!”
靳夫人輕拍靳琬瑥的後腦:“哪有你這樣損自己哥哥的?”
采桑撫掌笑道:“琬瑥真棒,說出了姐姐不敢說的話。”眾人都哄笑起來。
麵對滿桌的佳饌珍饈,眾人興高采烈地一邊吃,一邊讚歎著菜肴的味道。
慕容芷凝細細品味著盤中的佳肴:“采桑,你看看永寧的物產,是多麽的豐饒?你還敢說永寧是窮鄉僻壤嗎?依我看,這永寧就是天上人間啊!”
采桑抓著後腦:“我也很喜歡永寧呢!剛才是口誤,口誤!”
楊鎖兒吐著舌頭:“原來吃頓飯,也可以這麽講究?鎖兒真的是長了見識了!這一桌菜,應該能抵了一個平常家庭,一年的收入吧?”
采桑捏了楊鎖兒臉蛋一把:“你這就長了見識了?你還沒去過宮裏呢?皇上吃……”她自知這是叱雲躍軒禁忌的話題,趕緊住了聲。武思遠也責怪地瞥了采桑一眼。
楊鎖兒天真地托著下巴:“托公主的福,鎖兒也想去宮裏長長見識。”采桑在桌下,狠狠地掐了她的腿一把。
楊鎖兒倒吸了一口冷氣:“噝……采桑,你為什麽使勁掐我?”眾人都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慕容芷凝輕笑出聲:“采桑,不許欺負鎖兒!鎖兒,等回到上京,我去宮裏探望姑母時,一定帶上你。”她極有心機地繞過了采桑的話題。
叱雲躍軒寵愛地夾了一塊剔了刺的魚肉,放到慕容芷凝碗裏:“這是凝兒愛吃的西湖醋魚,凝兒多吃點。等回了上京,本將軍陪凝兒,一起去宮裏探望姑母。本將軍還要帶凝兒回商夏,親自向凝兒的父王母後求婚!”
武思遠為了化解尷尬,纏著叱雲躍軒道:“將軍這千杯不醉的酒量,是
如何練就的?”
叱雲躍軒鄙夷道:“小武子,不是哥哥損你,你再修煉五百年,還是喝不過哥哥,你就放棄吧!酒量是天生的。”
慕容芷凝反駁道:“哪有什麽天生的酒量?將軍不過是比別人稍微能多撐一會兒罷了!哪裏就有什麽千杯不醉?就算不醉,喝多了也會傷了身體。”
叱雲躍軒討好道:“凝兒說的極是,本將軍以後,一定少喝點酒。”
武思遠不依不饒道:“將軍這懼內的名號,從上京一直傳到了永寧。所有見證過的人,都不得不服將軍!”
叱雲躍軒諂媚地看著慕容芷凝:“本將軍願意!來,最近辛苦大家了,本將軍敬你們一杯。思遠、石勇、頊珩、洪博、有田,你們五人,都是本將軍的左膀右臂,有了你們,本將軍是如虎添翼啊!來,本將軍敬你們!今天都喝高興嘍,明天又得玩命地替本將軍賣命!老規矩,直接幹。”他仰頭灌下一碗酒,將碗口朝下。
靳煬感慨道:“老夫見你們這麽大刀闊斧地建設永寧,十分眼饞。唉!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叱雲躍軒道:“靳老先生何出此言?不是說好了,下個月就去城外的營裏,訓練士兵嗎?並不是隻有挽弓上陣,才能體現從軍的價值!靳老先生將畢生積累的經驗,傳授給將士們,不一樣也是為華炎效力了嗎?”
靳頊珩道:“父親時常教育孩兒,不應在逆境中喪失了意誌。父親的教誨,孩兒一輩子都謹記在心。咱們父子,共勉之!來,兒子敬父親一杯!”
叱雲躍軒抬起酒碗:“本將軍借花獻佛,敬靳老先生!”
慕容芷凝抬起小酒杯,淺啜了一口,她的臉頰,浮現出令人心醉的酡紅:“靳夫人,您也嚐嚐這桂花釀,最適合女子飲用了。這酒不但舒筋活血,還驅寒養生。采桑,鎖兒,棋落,來,都喝上一口。這酒十分柔和,入喉也不嗆。”
眾人正吃得盡興,有侍衛來稟報道:“啟稟叱雲大將軍,有位吉夫人求見。她在將軍的住所,想強行帶走吳氏,被在下拒絕後,要求見將軍。人在樓下候著呢!若不是有侍衛攔著,那婦人就硬闖上來了。”
叱雲躍軒淡然道:“去跟她說,本將軍要陪娘子吃飯,沒時間見她。派人看好吳氏,沒有本將軍的命令,誰也不許帶走她。”侍衛領命下了樓。
石勇縐著濃眉:“叱雲將軍,在下覺得,這永寧城看似寧靜,實則暗潮湧動啊。這穀氏,和圖額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可是她的丈夫遇害後,她的表現卻讓人生疑。將軍何不將她拿住,細細審問?將軍就不怕她畏罪潛逃了嗎?”
叱雲躍軒笑道:“
目前本將軍還沒有掌握穀氏參與犯罪的證據,若貿然出手,必定會打草驚蛇,讓她加緊毀滅證據。本將軍已派了專人盯著她,你繼續盯牢圖額兄弟就行了。”
石勇道:“在下一直盯著的呢。這幾晚,圖額府一直沒有動靜,圖額兄弟依然早出晚歸的,每天去沙漠裏監督工人采礦。可就在昨天早上,派去盯著的人卻發現,圖額兄弟出門的時候,每人手裏提了一個麻袋,帶去了沙漠的挖掘工地裏。晚上收工回府時,卻都是空手而回的。在下正疑惑,該不該報告將軍?”
叱雲躍軒一摔筷子:“你說呢?該不該稟報你還問我?不是說了,一有風吹草動,都要如實來報嗎?”
石勇低著頭:“是!”
慕容芷凝在桌下輕掐了叱雲躍軒一把:“將軍,高高興興的吃個飯,又發什麽火?”
叱雲躍軒換上一副笑臉:“本將軍沒有發火,也就是聲音大了那麽一點點!來,繼續喝。武思遠、石勇、靳頊珩、沈洪博、杜有田,來,別停!靳老先生您隨意。”
武思遠道:“將軍火氣大,我們都能理解。最近,將軍要處理的事太多了。每次吃飯,都有人來打擾。將軍自己倒是不怕被打擾,將軍是擔心打擾了公主。”
慕容芷凝莞爾一笑:“將軍既然身居要職,就不能怕被打擾。做為將軍的家眷,凝兒自然也是不怕被打擾的!”
靳頊珩央求叱雲躍軒道:“叱雲將軍,修建城牆的事,有洪博和有田兄看著,在下都沒啥事可做了。要不,將軍把在下調到石將軍手下去,在下也想幫叱雲將軍查查案子。”
叱雲躍軒若有所思:“本將軍交給你們的每一件任務,都至關重要,沒有輕重之分。你們若對案子有興趣,每天可以抽點時間,和本將軍討論一下案情,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至於你們手上的活兒,依然要給本將軍做好嘍!”
靳頊珩摩拳擦掌:“在下尊命!”
杜有田和沈洪博興奮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異口同聲道:“將軍,我們也想參加討論!”
叱雲躍軒豪爽地幹了一碗酒:“準了!”
酒足飯飽,眾人紛紛相攜著,往樓下走。
“奇珍”酒樓一樓大堂裏,酒樓老板客氣地衝叱雲躍軒作著輯:“將軍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將軍兩桌的酒錢,吉夫人已替將軍付過帳了,將軍請!”
叱雲躍軒蹙著眉:“本將軍和吉夫人不熟,不能讓她為本將軍付帳。這樣吧,本將軍把酒錢留下,你將吉夫人付的酒錢退給她。”
酒樓老板躬著身子:“草民和吉夫人也不熟,既然她替將軍付了帳,應該是有求於將軍。將軍不如
將酒錢,直接退到她手裏。不然,草民也十分為難!”
“奇珍”酒樓門口,叱雲躍軒客氣地送走靳煬和靳夫人,和慕容芷凝牽著手,往永寧城中的居所走去。一行人聽說穀氏來找叱雲躍軒,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跟在了後麵。
穀曼青站在叱雲躍軒的樓下,焦急地翹首以待。
慕容芷凝掐了掐叱雲躍軒的掌心:“將軍,穀氏還沒走,還在樓下等著呢!”
穀曼青見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歸來,遠遠地迎了上前:“民婦參見叱雲將軍、叱雲夫人。民婦是來接妹妹回府的,民婦和吳氏,雖然有些小矛盾,但都不是不可解決的。夫君也去世了,民婦和她的恩怨,也該了結了。民婦正在府上替夫君做七七,妹妹是他最寵愛的小妾,自然應該隨民婦回去,替夫君做場法事,好讓夫君安然上路。請將軍和夫人恩準!”
叱雲躍軒冷酷道:“這就奇怪了,你對你丈夫的死因漠不關心,卻費心費力地為他做七七?你連丈夫的死因都沒弄清楚,怎麽超渡他?再說了,你明知吳氏身懷有孕,還將她打成那樣,你哪裏會念你丈夫半分的好?”
穀曼青跪到地上,委曲地抹著淚:“將軍是不知情,夫君他在世時,那個狐狸精極盡挑唆之能事,才讓我和夫君漸生了嫌隙。民婦現在知道錯了,民婦再也不會為難吳氏了。隻求將軍讓民婦帶她回府,等做完了先夫的七七,她想去哪裏,民婦絕不為難她。還要分給她一份家產,讓她安家。”
慕容芷凝走上前,扶了穀曼青一把,將她拉起:“吉夫人,這樣吧。你府上做七七,吳氏也沒必要一直守在那裏。你特地為她安排一場法事,將軍讓人帶她回去祭拜一番即可。將軍答應過吳氏,要讓她安安心心地在永寧城裏待產。她既然為你丈夫留了一脈骨血,夫人於情於理,都要讓孩子安全落地。”
穀曼青身子一顫:“將軍和夫人執意要管民婦的家事,民婦也沒有辦法。那吳氏狡詐多端,她肚子裏的孩子,隻是個野種。先夫共有十幾個姬妾,卻沒有一人為他留下一男半女的。因為先夫早些年,就被郎中診斷出,身體有隱疾,因此,他不可能留有子嗣。請將軍和夫人明鑒,不要被吳氏柔弱的外表欺騙了。”
叱雲躍軒和慕容芷凝對看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解不開的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