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采桑的坦白

  靳頊珩摟著棋落，兩人說著悄悄話，情不自禁地親吻到了一起。


  靳家院子裏，排著八張大圓桌，後院裏搭著臨時的灶台，為下午的宴席做著準備。


  叱雲躍軒和慕容芷凝坐在堂屋裏，陪靳煬和靳夫人敘著話。


  靳煬滿臉笑容道：“幸好公主的一席話，點醒了老夫。老夫當初還嫌棄棋落是罪奴的身份，現在看到頊珩這麽幸福，老夫才明白，差點誤了孩子的終身大事。”


  慕容芷凝道：“靳老先生為人光明磊落，追求對方身家清白，並沒有錯。棋落的家父是因言行不當受到責罰，和其他大逆不道的罪行，還是有所區別的。再加上棋落本身潔身自愛，品性也端莊嫻淑，倒也難得。隻要他二人能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你們二老也算完成了人生的一樁大事！”


  靳夫人頻頻點著頭：“老爺生性固執，若不是公主，誰能改變他的看法？對了，將軍的婚事也不能再耽擱了，還得合計著早日將公主娶進門，好生過日子。”


  叱雲躍軒看向慕容芷凝，臉上帶著微笑：“多謝靳夫人關心。本將軍會盡快把凝兒娶回家的……委屈你了，凝兒！”


  慕容芷凝嫣然一笑：“凝兒隨時準備著，做將軍的新娘子！”


  叱雲躍軒拉著慕容芷凝，走到靳府院子西邊的回廊裏，扶慕容芷凝在木欄杆上坐下。他捧著慕容芷凝的臉，仔細看著，俯身輕吻她的朱唇：“一直沒功夫和娘子親近，憋死相公了。娘子今天真美，走到哪裏，都引來一片豔羨的目光，讓相公感到妒嫉！”


  慕容芷凝拉叱雲躍軒在身旁坐下：“將軍請自重，這人多眼雜的地方，也不收斂些，讓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叱雲躍軒抓住慕容芷凝的手：“凝兒是本將軍的娘子，本將軍親自己的娘子一下，別人能說什麽？他們也就隻有嫉妒本將軍的份兒！凝兒，有件事壓在相公心上，不吐不快……”


  慕容芷凝側目道：“將軍和凝兒雖然隻差一場婚禮，但彼此都把對方當做了唯一的伴侶。將軍難道還有什麽事，是埋在心裏的嗎？”


  叱雲躍軒一臉的失落：“這件事不說出來，放在心裏憋得慌！若說出來，又怕娘子罵相公矯情！”


  慕容芷凝將頭靠在叱雲躍軒肩上：“好了好了，凝兒不說將軍矯情就是。沒想到將軍心裏，還藏著凝兒不知道的小秘密。”


  叱雲躍軒側顏吻了吻慕容芷凝的桃腮：“就在凝兒遭遇狼群那晚，相公在暈厥時，又做了一個夢。夢裏，相公和凝兒，身處一片曼珠莎華間。奇怪的是，那片曼珠莎華，轉眼間變成了曼陀羅華。而娘子竟用發簪紮破手指，用


  自已的血，將那片花海染紅了。”


  慕容芷凝輕笑道：“傻相公，那隻不過是一個夢，哪有人糾結於夢境，而不能自拔的？”


  叱雲躍軒憂傷道：“凝兒先聽相公說完。在夢境裏，娘子穿著皇後的禮服，還戴著後冠，相公竟穿著龍袍。正當相公疑惑時，娘子提醒相公，是我倆大婚的日子。正當相公牽著娘子的手，想讓婚禮繼續時，炎烽竟在途中，又將娘子截走了。那個上京算命的牛鼻子老道，叫玄誠子的那家夥，將相公攔下了……他沒完沒了地衝相公說，這都是命……”


  慕容芷凝緊了緊和叱雲躍軒緊扣在一起的手指：“那就是一個毫無根據的夢境，將軍又何必耿耿於懷？將軍不是說過，不信鬼神的嗎？既然不信鬼神，自然不會相信命理那一套說辭。”


  叱雲躍軒用下巴輕輕蹭著慕容芷凝的臉頰：“相公本來是不信這一套的，娘子還記得，和相公有過一個相同的夢境嗎？相公感到震驚的是，相同的夢境，竟出現了兩次，而兩次的結果，都是炎烽搶走了凝兒！炎烽當初，因為沒有果斷納娶凝兒，才失去了凝兒的。那相公會不會……相公因為身世，而拖延了和凝兒的婚禮，相公想想也是心有餘悸。人的命運，實在是讓人難以琢磨！”


  慕容芷凝環緊了叱雲躍軒的腰，抬頭看著他：“凝兒覺得，將軍就是白天想得太多的，晚上才會讓心事，重現在夢境裏。古人都說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將軍隻不過做了個夢，就把夢當成了心裏過不去的坎。那將軍不是也聽過，夢境都是反的嗎？將軍若是想解開心裏的結，回上京後，凝兒和將軍一起去郊外的銑月觀，找到那玄誠子，問個清楚明白！”


  叱雲躍軒點著頭：“相公是第一次這麽信命，相公好害怕會失去凝兒！”


  慕容芷凝抓緊叱雲躍軒的手：“隻要凝兒和將軍心在一起，勁兒往一處使，就沒有什麽力量，能將我們分開的。反正，凝兒今生是非將軍不嫁！”


  叱雲躍軒歎道：“母親的死因，基本上指向了蕭太後和元太妃。相公認為，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相公要盡快將娘子娶到手，才能過了心裏的這道坎！”


  武思遠在堂屋前衝叱雲躍軒招著手：“叱雲將軍，都等著將軍宣布開席呢！”


  新房裏，棋落羞紅了臉，將一塊染著血漬的白色絲帕，遞給靳頊珩。靳頊珩笑著接過來，收在一個錦囊裏，裝進貼身的衣兜裏。


  靳頊珩吻著棋落的額角：“娘子，今天是相公這一輩子，最幸福快樂的一天！相公這一輩子都會好好對你，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娘子穿好衣裳，去補個妝。外

  麵要開席了，娘子還要和相公一起，去向賓客敬酒。”


  婚宴上，靳頊珩帶著棋落挨桌敬著酒。武思遠纏著靳頊珩：“來來來，今天這麽高興，你得多喝幾杯。”兩人連幹了三碗，武思遠已有些不勝酒力，他仍抓住靳頊珩不放：“別跑，今天不喝倒你，我就跟你姓……別走，繼續喝！”


  叱雲躍軒笑著一搖頭：“武將軍什麽都好，就是酒量不行。小武子，你得多鍛煉啊！連大舅哥都喝不過，今後怎麽混？”


  慕容芷凝扯了叱雲躍軒衣袖一把：“將軍，你明明知道武將軍酒量小，又愛較勁，還這樣攛掇他喝酒。等會兒喝多了，采桑又該心疼了。”


  武思遠搖搖晃晃地朝叱雲躍軒走來：“我叫你橫！叱雲將軍，別以為你酒量大，就能取笑我。來，我不找別人，偏找你喝！”


  叱雲躍軒誌得意滿：“小武子，不是哥哥損你，你再修煉五百年，也未必能喝得過哥！”眾人哄笑起來。


  石勇將武思遠扶回座位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來來來，武將軍，石某陪你喝，咱們不醉無歸！呦！武將軍威武，這麽能喝！”武思遠傻笑著，頭一歪，栽倒在桌上。


  采桑心疼地拿出絲帕，替武思遠擦著額頭：“每次都不讓你喝，每次都喝成這樣。石將軍，幫我把他扶到房裏去。”兩人一左一右地架著武思遠，往靳府裏采桑的閨房走去。


  武思遠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采桑無奈地搖著頭，打了盆熱水，搓了塊巾帕，給武思遠擦著嘴角的油漬。


  武思遠微睜了眼，一把抓住采桑的手，把她拉到懷裏：“平時你總是照顧公主，也沒時間和相公膩歪膩歪。今天公主也不用你照顧了，隻有相公需要你照顧。”


  采桑驚呼了一聲：“好你個武思遠，你也太有心機了吧？你居然裝醉？”


  武思遠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別人都知道，有時間就和相公膩在一起，你是傻呢還是笨？真是個小呆瓜。”采桑的心裏又慌亂又期待，她羞紅著臉，撲到武思遠懷裏，兩人親密地吻到了一起。


  武思遠咬著唇，臉紅得像擦了胭脂：“這是相公第一次親最喜愛的女子，雖然相公已經將這畫麵，幻想像了無數次，沒想到還是比想像中更甜蜜。采桑，相公好喜歡你。你放心，相公這輩子，隻拿心對你一人。”


  采桑伏在武思遠胸前，啜泣起來：“武將軍，有一件事，采桑必須向你坦白……采桑……其實根本配不上武將軍。采桑的身子，早已汙損了。采桑以前太自私，害怕失去將軍的愛，才不敢說出來。今天采桑要大膽的說出來，將軍請再認真地考慮清楚。


  采桑並不是想一直瞞著將軍，采桑隻是苦於不知道怎麽開口，請將軍見諒！”


  武思遠撫著采桑垂在腦後的秀發：“傻娘子，相公真心疼這樣的傻娘子。相公心疼的是，命運沒有給相公一個機會，讓相公保護好娘子，讓娘子被人欺辱了。采桑，你聽著，這都怪相公，相公認識你太晚了。相公沒有權利計較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但並不是相公不在意你。相公隻想說，對不起，相公在你生命裏出現得太晚了，讓娘子受了委屈。娘子不必背思想包袱，娘子從認識相公那天起，就是全新的。相公永遠不會以此為理由，怠慢娘子半分！”


  采桑哭著輕捶武思遠的前胸：“武思遠，你怎麽這麽傻啊？其實采桑好幾次都想開口向將軍坦白，一直沒有勇氣。采桑一直以為，將軍在得知實情後，必定不會再要采桑的。畢竟將軍家世這麽好，人又這麽英俊。將軍將要娶的，是令上京所有年輕男子都側目的婧容公主。而采桑，連做妾都自慚形穢！”


  武思遠雙手捧著采桑的臉：“任他十個婧容，在相公心目中，都不敵一個采桑。相公就是固執，就隻喜歡采桑這樣的，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采桑感動得號啕大哭，武思遠輕輕推著采桑，在她前額吻了吻：“喂！娘了，好了好了。等會兒讓別人聽見了，還以為相公將你怎樣了呢！走吧，咱們出去和大家一起熱鬧，相公的酒也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