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私放人犯
餘季輝被侍衛帶到餘維的牢房裏，他惡狠狠地瞪了叱雲躍軒一眼，哭著跪倒在鐵柵裏的餘維麵前：“父親，請恕孩兒不孝！孩兒就不該惹了那閻羅王，連累了父親大人啊。父親，幾日不見，您憔悴了很多啊！那閻羅王是不是天天折磨你？”
餘維從鐵柵裏伸出手，愛撫地摸著餘季輝的頭：“此事不幹叱雲將軍的事，是為父犯了大錯，為父現在後悔了，可惜已經太晚了。我兒聽好了，為父是自作孽，與人無尤。今天叱雲將軍答應了爹爹，要保你，他是我們家的恩人呐！你是我餘家唯一的獨苗，爹爹不能連累了你。”
餘季輝跪著爬到叱雲躍軒麵前，抱著他的腿：“叱雲大將軍，小人上次不該故意挑釁將軍的，小人罪該萬死。求將軍救我父親，小人一定替將軍做牛做馬來償還！”
叱雲躍軒搖了搖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本將軍沒有能力赦免他。本將軍雖然救不了他，卻也不會因為你挑釁過本將軍，而故意報複！”他目光轉向餘維：“本將軍念你一片慈父之心，答應你不讓你餘家斷了根。本將軍給你半柱香時間，和你兒子好好說說話。”
叱雲躍軒整理完餘維的口供，回到將軍府，天色已暗了下來。慕容芷凝迎了上來：“將軍回來了？凝兒想你了。凝兒正想去看看於嬤嬤呢，要不要一起去？”
叱雲躍軒輕刮了慕容芷凝鼻子一下，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就衝凝兒剛才那句想相公了，相公也得去。走，相公也正擔心她的安危。”
紫玉迎出房門，臉上帶著喜色：“將軍、公主，於嬤嬤醒來了，她意識很清楚，剛才紫玉還喂了她半碗粥。”
於嬤嬤靠在床頭上，雖然麵色蒼白，但精神顯得極好。她絮叨著：“唉呀，我這是做了一場夢嗎？糊裏糊塗的，像經曆了一場生死。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慕容芷凝上前握住於嬤嬤微微冰涼的手：“沒事沒事，嬤嬤隻是昨天吃壞了東西，上吐下瀉的。嬤嬤平時勞動慣了，身體也棒，對付個拉肚子啥的小毛病，還不是小菜一碟。嬤嬤隻須好好養著，明天就能下地活動了。紫玉，這天有些涼了，嬤嬤身體又單薄，你去庫房叫人送個炭盆過來，晚上在床前給她升盆火，讓她睡得踏實舒服些。”
叱雲躍軒擠過去，緊挨著慕容芷凝，抓起她的手：“凝兒這作派，才像是將軍府的主母。什麽事，隻管吩咐下人去做。對了，本將軍今天要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今天本將軍進宮，太上皇和王父，外祖父正在商量本將軍迎娶公主一事，他們一致商定，要按最隆重的禮儀，替本將軍去商夏向凝兒的父王母後
求婚。”
慕容芷凝滿臉驚喜地看著叱雲躍軒：“真的嗎？凝兒就要成為將軍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凝兒好開心。”
叱雲躍軒寵愛地輕輕捏了慕容芷凝臉頰一把：“公主，請自重！請矜持！”
慕容芷凝衝叱雲躍軒頑皮地吐吐舌頭：“本宮偏不矜持，本宮盼了好久了！”
於嬤嬤揉著渾濁的眼珠，掉下了一顆淚珠：“若是皇後還在，看到今天的情境，她該多高興啊？老奴沒有辜負皇後娘娘的重托！”
慕容芷凝掖了掖於嬤嬤的被角：“嬤嬤不僅是將軍的恩人，還是凝兒的恩人，謝謝嬤嬤當初救了凝兒的相公！嬤嬤安心養著，我們明天再來看你。”
叱雲躍軒拉著慕容芷凝的手回東院，叱雲躍軒高興道：“再告訴凝兒一個好消息，餘維親口認罪了。雖然沒有口供，憑證據也能判他的罪，但本將軍還是想將案子辦得漂亮些。”
慕容芷凝蹦蹦跳跳的十分高興：“將軍是用了什麽法子，撬開了餘維那老頑固的嘴的？”
叱雲躍軒笑道：“本將軍向凝兒學了一招，用柔軟來感動他。我故意說要侍衛每天抽他十鞭子，卻又不打他，每天好飯好菜地供著他。原來並不是非得使用強硬的手段，才能讓人屈服的。本將軍動之於情，曉之以理，反而攻破了他的防線。”
慕容芷凝點著頭：“再凶惡的人，內心也有一小塊善良的地方。將軍定是拿親情感動他，讓他放棄了抵抗。那他的家人，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叱雲躍軒道：“莊誠的家眷就是例子，莊誠隻是餘維的幫凶，餘維的罪更罪。上次漁梁賑災案的兩個證人，也是死在他手裏的。他還犯有其他的罪行，他的家人，按律足以誅九族，最輕的也是充軍，流放。本將軍答應了餘維，要保他兒子一條命。但最終是逃不過流放的。”
兩人拉著手進了慕容芷凝的房間，叱雲躍軒扶慕容芷凝坐好，拉個凳子在她旁邊坐下：“本將軍今天為於嬤嬤的事，去見了皇上。本將軍本以為他會一心袒護著太後，沒想到原來太後早就被皇上禁足了。本將軍當然知道他是顧忌凝兒的安全，但本將軍還是止不住生氣。本將軍難道沒有能力保護凝兒嗎？要他多管閑事？”
慕容芷凝將頭靠在叱雲躍軒胸前：“將軍……大丈夫應該胸襟寬闊。我相信皇上有顆正義的心，他也是擔心將軍的安危的。”
叱雲躍軒撫著慕容芷凝的頭發：“不許你誇他，本將軍就是個小氣的人。他那是瞎操心，本將軍不僅能保護自已，還有能力保護好凝兒。對了，皇上對本將軍堅持要查明母後死因的事，好像也有了轉變，他和太
上皇，好像都不反對本將軍查這件事了。”
慕容芷凝環著叱雲躍軒的腰：“皇上是從心裏接納了你這個兄弟的，太上皇，也想取得將軍的諒解。將軍也該敞開心扉，接納他們。”
叱雲躍軒歎道：“這正是本將軍的為難之處！本將軍在心裏發過誓，不找到母親的死因，絕不認祖歸宗。本將軍真是慚愧，為了自已的私事，竟有意想要延遲和凝兒的婚期。本將軍怕一旦和凝兒完婚，就會被逼著認祖歸宗。希望凝兒能理解本將軍的苦衷，本將軍不想為了婚禮的事，被迫違背了自已的誓言！”
慕容芷凝抬起頭，注視著叱雲躍軒：“凝兒願意拖延婚期，等將軍查明真相。使臣可以先去商夏求婚，也好讓凝兒的父王母後放了心。至於我倆的婚禮，凝兒願意等到將軍讓真相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天。”
叱雲躍軒側臉深情地吻著慕容芷凝：“遇到凝兒，是本將軍最大的榮幸。本將軍窮盡所有詞匯，都不能表達對凝兒的愛慕！隻是這深宮往事，已縹緲久遠，證人證物，已物是人非，恐怕還得讓凝兒耐心等上一段時間，一想到此，本將軍就心急如焚。”
慕容芷凝用頭在叱雲躍軒胸輕輕拱著：“知道了，將軍隻管放手去做想做的事。凝兒雖然很想早日嫁給將軍，但凝兒更想將軍能放下思想上的包袱。不管將軍是姓叱雲還是姓炎，都是凝兒的夫君，凝兒要的是將軍這個人。”
叱雲躍軒愛撫地拉慕容芷凝到床前：“凝兒先小睡一會兒，今天深夜，還有要緊的事要做。”
慕容芷凝疑惑問道：“有何重要的事情啊？凝兒竟想不起來，深更半夜的，將軍要去做啥？”
叱雲躍軒替慕容芷凝除去外麵的衣裳，將她按到被窩裏，替她掖好被角：“本將軍今晚要放白霜和秦美雪出城去。餘維的案子已經有了口供，白霜和秦美雪的證言也畫了押。本將軍若不提前放她們走，她們就走不了了。”
慕容芷凝伸手抓住叱雲躍軒的手：“凝兒以為將軍不會放過秦美雪呢，將軍嫉惡如仇，那秦美雪也是罪有應得，沒想到將軍竟動了惻隱之心！”
叱雲躍軒輕撫慕容芷凝的臉：“不知道為什麽？本將軍竟感念她照顧了凝兒近五年。雖然她意圖不純，但那五年裏，她沒有為難過本將軍的凝兒，也沒有讓凝兒過風雨飄搖的苦日子。”
羅思瑤在慕容芷凝門外叩了叩門：“公主在休息嗎？將軍讓我準備的東西，思瑤準備好了。”
叱雲躍軒斜靠在床前，仍是拉著慕容芷凝的手不放：“拿進來。”
采桑在隔壁房裏聽到動靜，也跟著進了慕容芷凝的房間。
羅思瑤將兩個包袱，兩套男裝放在桌上：“將軍，你讓奴婢準備這些東西是做啥用的啊？還有這個，奴婢讓杜押正找人偽造的戶部證明。”她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叱雲躍軒。
慕容芷凝在被窩裏笑道：“你家將軍今晚要私放囚犯了，你們隻知道將軍會濫用私刑，卻不知他也會袒護犯人。”
叱雲躍軒疼愛地掐了一把慕容芷凝的臉：“凝兒你知道的事太多了，就不怕被本將軍滅口嗎？”
采桑不解地問道：“公主和將軍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恕奴婢愚鈍，將軍不會放了餘維那老賊吧？”
慕容芷凝掩口笑道：“將軍正是要放了餘維那老賊……賊……的情人。”
采桑拍著胸口：“嚇死我了，我以為將軍犯糊塗了呢！那婦人不是也有罪嗎？依我看啊，不該這麽便宜了她。”
叱雲躍軒點頭笑道：“她那是燒了高香了，沒有為難過本將軍的娘子，這是她唯一種下的善因。還有，白霜有了炎暻的骨血，需要人照顧她。”
深夜，將軍府前停了一輛馬車。秦美雪和白霜各穿著一身男人的衣服，挎著一個包袱，和慕容芷凝揮手話別。杜有田騎在馬上，準備護送秦美雪和白霜出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