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惠太妃的召見
采桑替慕容芷凝乘了一碗湯，遞上前：“上次公主回商夏，使臣給公主送來了好多禮服，各種場合穿的都有，我還替公主收著的呢。”
慕容芷凝蹙著眉：“那些衣物，不是都帶回商夏了嗎？”采桑道：“和公主失散後，采桑就隨武將軍回了華炎，那馬車上，還留著好些公主的衣物。等會兒回房，我拿出來給公主慢慢挑選。”
叱雲躍軒點著頭：“還是采桑心細，閑時讓采桑和思瑤陪你去上京最大的綢緞莊，挑些衣料，做上幾十身衣服，慢慢換著穿。本將軍竟忘了安排給你做衣裳了。”
慕空芷凝嗔道：“做上幾身就行了，哪裏就要幾十身這麽多？你是要凝兒穿到老嗎？”叱雲躍軒用極寵愛的口氣說道：“本將軍的娘子，且不說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就算凝兒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本將軍也不能委屈了凝兒。幾十身是最平常不過的，還得是用最好的衣料，讓最好的裁縫給凝兒做。凝兒配得起這世上最華貴的衣裳。”
叱雲躍軒對羅思瑤招了招手：“你除了陪公主去做衣裳，還須陪她去挑些首飾，胭脂水粉也是必不可少的。你隻管替公主挑最好的。”
慕容芷凝的笑容，分外燦爛：“將軍是怕銀子花不完嗎？放心吧，凝兒一定替將軍，狠狠地花上一大筆銀子，到時將軍別心痛就是。”
叱雲躍軒捧過慕容芷凝的臉，不顧尊嚴地狠狠親了她一口：“本將軍恨不得把整個天下，都捧到凝兒麵前，區區一點銀子算什麽？本將軍不能給凝兒尊貴的身份，已經感到很對不起凝兒了。”
采桑在慕容芷凝房中打開幾個包袱，將十幾套各色裙裝鋪了一床，慕容芷凝兩眼發著光：“父皇母後真疼我，這些衣服不僅衣料珍貴，做工更是細到了每一針。采桑你看，這叫鮫綃，傳說是鮫人所織就，不但華麗異常，還水火不侵。當然了，那隻是傳說。你看它薄如蟬翼，還要在上麵用金絲繡花，每一針都得十分小心，一不小心，一整匹綃就廢了，因此十分名貴。這太華麗了，明日不可著此衣。”
采桑歎道：“公主懂得真多，人又長得這麽美，你不穿這身衣服，就真是浪費了做這件衣服的工人的苦心。”
叱雲躍軒快步踏入房內：“在門外就聽采桑在誇娘子，本將軍聽了也是十分高興。什麽衣服就那麽華貴了？本將軍的娘子，什麽衣裳都能輕鬆駕馭。”
采桑將衣服捧到叱雲躍軒麵前：“這套鮫綃的衣裳，太美了，公主卻嫌華麗，不肯穿呢。”叱雲躍軒接過衣裳，細細端詳：“都說商夏的手工了不得，這衣料，這繡工，做工，統統令本將軍歎為觀止。這衣裳，除了本將軍的娘
子，天下就沒有女子能承受得起它的美。凝兒，這衣裳就像相公在幻境裏見的仙娥所著，真的是美不勝收啊，娘子快穿給本將軍看看。”
慕容芷凝將叱雲躍軒往門外推：“好了好了，明天凝兒就穿它，將軍快去休息吧。”采桑識趣地退出了房間，叱雲躍軒捧著慕容芷凝的臉，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一分鍾也舍不得離開我的凝兒。晚安，在夢裏等著本將軍。”
叱雲躍軒在皇宮門口，扶慕容芷凝下了馬車。慕容芷凝綰了個雙螺髻，左鬢簪了一朵粉色的絹紗桃花，右鬢隻隨意斜插了一支桃夭發釵。耳上墜了一對長金繐耳墜，繐上串了一粒剔透的南珠。
慕容芷凝沒有穿那件華貴的鮫綃衣裳，隻穿了身粉色輕紗宮裝。宮裝上用白色的絨羽配金絲浮繡著飄逸的雲紋，一條白底繡粉色海棠的羅裙，用窄而飄逸的絹帶束在她的細腰上。行走間，羅裙下露出一雙粉色的繡花鳳頭鞋，每一步都仿佛生出蓮華般。
叱雲躍軒也一改往日粗獷的武將形像，在發髻上束了個珠冠。他穿了一身白色萱草紋交領錦袍，腰上用寬玉帶束著，顯得俊逸儒雅，卓爾不凡，像個豪門貴公子。
兩人在宮門口等待太監通報，宮外的侍衛和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向他倆投來驚羨的目光。
叱雲躍軒輕輕扶了一下慕容芷凝的發釵：“娘子即便是普通的裝扮，也驚為天人。今天這一打扮，更是分外嬌美。讓相公想起了詩經中的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娘子雖仍然待嫁本將軍，卻是比新娘子還要美麗動人！”
慕容芷凝嬌羞地笑道：“相公今天也是風流倜儻，如公謹在世，宋玉重生。相公你都不知道你自已有多好看。”
叱雲躍軒嫌棄地捏了捏慕容芷凝鼻尖：“形容欠妥了，也隻有娘子敢用好看來形容相公。若換個人，相公定打得他滿地找牙齒。”
兩人正親昵說話間，有個太監出來躬身道：“有請鳳儀公主和叱雲大將軍乘轎輦去往鹿鳴宮。”叱雲躍軒扶慕容芷凝上了驕輦，說道：“走吧，本將軍是武將出身，坐不慣這個，本將軍在旁邊隨行即可。”
叱雲躍軒一直側目看著慕容芷凝：“凝兒可真美，本將軍片刻也不想讓目光，從凝兒身上移開。對了，凝兒挑了什麽禮物送姑母？”
慕容芷凝巧笑嫣然：“這宮裏什麽都不會缺的，姑母她必定什麽都不稀罕。我昨夜命將軍府的廚子，配合凝兒做了幾樣家鄉的點心，姑母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叱雲躍軒點著頭：“凝兒果然心思細膩，每件事都做得很有章法，不像本將軍，是個粗人。”
慕容芷凝捂嘴一笑：“這個凝兒不認同，將軍文武雙全，德才兼修。總之，將軍是大智慧，凝兒呢，隻是小聰明而已。”
叱雲躍軒臉色一黯：“本將軍最怕提個德字，本將軍在凝兒麵前，已是失了德。”慕容芷凝輕笑道：“君子以厚德載物，這個厚字，不應隻作博大深厚一解。還應解為逐漸完善自已的德行。所以不應為一件事，妾自將自已歸入無德之列。水至清無魚，人至察無徒。是說，容許自已有些缺點，適當放低對自已的要求。將軍若事事追求完美，凝兒又怎麽配得上將軍？”
叱雲躍軒一臉羞愧：“凝兒這一解，本將軍倒是釋懷了不少。凝兒如此睿智，做本將軍的老師，一點不為過。”
慕容芷凝頑皮道：“將軍是在罵凝兒無德嗎？”兩人相視一笑。叱雲躍軒道：“調皮。”
轎輦停在了鹿鳴宮門前，叱雲躍軒扶慕容芷凝下了轎輦，兩人在宮門外候著，等待太監來宣。
沒等多久，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就隨太監，進了惠太妃韓絮的寢殿。
韓絮是在二十五年前，被送到華炎和親的。當時兩國因為邊境摩擦，有了和親之意，韓絮的父王韓硯，就將她嫁給炎涵做了妃子。
慕容芷凝和叱雲躍軒對韓絮行了跪拜禮，讓下人呈上禮物，韓絮將兩人讓到座上。
韓絮用慈愛的目光盯著慕容芷凝看了許久：“鳳儀長得比你母後還美，你母後當年就是名滿一方的大美人，人又溫潤如玉，本宮的皇弟一眼就看上了你母後，那時你父皇還是商夏的太子。本宮已有二十五年，沒有回過故裏了，商夏一直讓本宮魂牽夢縈。”
慕容芷凝微微有些傷感：“世人都道帝王家好，卻不知帝王家也有帝王家的煩惱。姑母這二十五年在華炎，過得可好？對了，這位是叱雲大將軍，他即將成為鳳儀的夫婿。”
韓絮的眼裏閃著淚光，讓人看不出是悲，還是喜：“本宮還算是幸運的，沒有被和親到蠻荒之地。本宮早就聽聞說叱雲將軍少年英雄，卓而不群，今日得見，竟比本宮的想像中，還多了份英俊儒雅。鳳儀，你胸前的那塊碧玉葉子，能拿給本宮看看嗎？”
慕容芷凝摘下碧梧，恭敬地遞給韓絮。
叱雲躍軒靜靜觀察著韓絮，韓絮的手微微抖動著，眼神中流露出既喜且悲的神情。叱雲躍軒問道：“末將見惠太妃對這塊玉，竟像是舊相識，不知惠太妃可知這塊玉的來頭？”
韓絮的眼中，閃過一瞬的淩亂，她將碧梧遞還給慕容芷凝：“本宮從來沒見過這塊玉，本宮隻是覺得好看，仔細欣賞一番。確實是塊好玉，這葉子又雕刻得唯妙唯
肖，鳳儀好好收著！”
韓絮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本宮聽你父王帶信說，你從小便被人綁走了。你這麽些年，沒少吃苦吧？本宮聽了很是心痛。沒想到，你卻一直在華炎，本宮卻讓你在眼皮底下，吃了這麽些年的苦頭。”
慕容芷凝點著頭：“勞煩姑母記掛了，鳳儀是吃了些苦。但是，鳳儀卻遇到了叱雲將軍。叱雲將軍他，值得鳳儀托付終生。這也許就是天意吧！對了，姑母認識我母後的婢女銀蕊嗎？”
韓絮微笑著搖頭：“本宮嫁來華炎前，你母後還隻是個太子妃。她身邊的婢女，我一個也不認識。本宮跟你母後，一直很少有機會見麵。你怎麽想起問這個？”
慕容芷凝笑道：“鳳儀就是好奇的問一下，鳳儀在華炎時，一直是銀蕊她在照料鳳儀。她本可以帶鳳儀逃回商夏的，卻一直留在了華炎。鳳儀一直在想，她會和華炎的什麽人有交集？所以順便問問姑母。”
韓絮頻頻點著頭：“本宮不識得你母後身邊的人。”
叱雲躍軒問道：“惠貴妃聽說過北燕寶藏嗎？都說北燕寶藏裏有一本奇書，記載了天下最美味的菜式，很多人都想得到這本書呢！”
韓絮脫口而出：“不對，本宮聽說那本書叫《秦大帝秘要》啊。並非一本食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