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黥麵之刑
叱雲楠往地上一跪:“太上皇,您可不能犯糊塗啊!您的三個兒子迷戀公主,錯不在公主。況且,公主又救過軒兒的命,軒兒和公主也是兩情相悅。再說,年輕人鬧點情緒,也是正常的。太上皇千萬不能有這種念頭。”
武思遠也點頭道:“太上皇明鑒,公主並非狐媚禍國的女子。公主聰慧過人,品性純良,若叱雲將軍盡快娶了公主,就能讓皇上收了心。至於五賢王,他陰謀篡位,就算太上皇不治他的罪,他也沒能力再參與爭奪公主。所以,太上皇顧忌鳳儀公主,並沒有這個必要。”
炎涵低聲歎息:“孤愛子心切,竟差點喪失了理智。幸好有你們父子提點,孤才不至於犯下過錯。你們言之有理,孤不應該怪罪那鳳儀公主。隻是,那公主性格是乎也有點刁蠻啊!對了,燕郡王和武將軍認為,孤該如何處置五賢王哪?”
叱雲楠躬身拱手道:“微臣知道太上皇一片慈父之心,但自古謀逆,都是重罪。皇室子弟,最忌諱的就是手足相殘。況且,軒兒的性格嫉惡如仇,必容不下五賢王。依微臣看,為了化解軒兒和皇上,及宗室間的矛盾,太上皇須下得狠心啊。”
武思遠道:“太上皇若狠不下心,末將倒是可以替太上皇出個主意。設個死遁的局,騙過叱雲將軍,將五賢王偷偷找個地方,將他安頓下來。不過太上皇仍是要狠狠心,讓五賢王斷了反心。”
炎涵點點頭:“武將軍果然是將門虎子,非常有見地。那武將軍認為孤該怎麽做,才能既保全了五賢王,又能讓他不敢再有反心?”武思遠低頭道:“可以施以黥刑,以懲戒和警示。”
叱雲楠拉著炎涵微微顫抖的雙手:“太上皇愛子心切,微臣理解。五賢王黨羽眾多,早就有了謀反之意。太上皇若當斷不斷,恐怕連五賢王的命都保不住,還得讓軒兒和皇上也產生了嫌隙。”
炎涵以手掩麵:“此事就交給武將軍,哦不,叱雲將軍去辦吧。對了,叱雲思遠,你也該認祖歸宗了。是孤害得你和孤的軒兒,從小不得不寄人籬下。孤隻有將婧容公主嫁給你,才能讓孤心裏稍感安慰。”
采桑心神不寧地回到和慕容芷凝租住的小院裏,慕容芷凝正悠閑地一個人擺弄著棋盤。她麵前的棋子黑白分明,白子擺成了一個軒字。
采桑麵色焦急,慕容芷凝看了她一眼:“探到了嗎?我就跟你說了,將軍他不會有事的,你非是不信。看把你急得?將軍就是想逼我上當。收拾好東西,去買輛結實點的馬車,置辦幾套男人的衣服。我們明天出發,回商夏。”
采桑憂心忡忡:“公主真的就不擔心叱雲將軍嗎?瞧你棋盤上,都
擺了個軒字,你騙誰呢?”
慕容芷凝嘴角帶著一絲苦笑:“你就放心去辦吧,我想好了。我既忘不了過去,將軍現在又絕情攆我走,我再留下,臉皮得多厚?再說了,我走了,對大家都好。皇上和將軍,畢竟是親兄弟。若因我翻了臉,以後還怎麽相處?”
采桑為難道:“若真回商夏,要買輛馬車,我身上帶的銀子不夠。我須得回荷塘坳,向姑母討要。”
慕容芷凝從包袱裏摸出一個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一個精致的,巴掌大小的繡花荷包。慕容芷凝打開荷包,裏麵是一麵金晃晃的金牌。
慕容芷凝撫摸著那塊金牌:“這是將軍的外婆,寧老夫人送給我的。是太上皇禦賜的一麵免死金牌,應該很珍貴,也很值錢。你拿著它,去沈天順老先生那裏。說慕容小姐現在手頭上需要點銀子,問他借上一些,將這麵金牌押放在沈老先生那裏。沈老先生應該會記我的情,借錢給我們的。等我回了商夏,著人送了銀子贖回它,再讓人將金牌送還給將軍,我便不再欠他家什麽了。”
采桑小心地將金牌收在懷裏,出了院門。她心事重重的,不知道是該去沈天順府上,還是去將軍府。
果不出慕容芷凝的預料,沈天順一聽慕容芷凝需要銀子,就讓人拿了幾十錠金元寶出來,用布包好遞給采桑:“沈某萬分感謝慕容小姐的恩情,若不是她,小女的魂魄至今仍無法安生。這金子,就當是我感謝慕容小姐的。這免死金牌,過於貴重,沈某說什麽也不敢收。”
采桑硬將金牌塞到沈天順手裏:“我家小姐要出遠門,帶著這麽貴重的東西,十分不便。放在沈老先生這裏,她十分放心。”沈天順鄭重接過金牌:“那老夫就替慕容小姐先保管著,她可隨時讓人來取。”
采桑道:“我家小姐若到時不能來取,就煩請沈老先生,將這金牌送還給叱雲大將軍,將軍會將我家小姐欠先生的銀子還上的。”
炎暻氣急敗壞地在秦美雪的別院裏摔著碗碟:“什麽玩意兒?竟給本王吃這個?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一個窯子裏的老鴇子,都敢給本王臉色看了?”他用腳狠狠地踩著打翻在地上的饅頭。
白霜拉著炎暻的袖子:“王爺,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人肯收留我們,已經不錯了。你若得罪了姑母,我們倆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了。”
炎暻一把扯回被白霜拉住的袖袍:“本王竟忘了,那老鴇子是你姑母,你也曾經在她窯子裏當過伎女。真是笑話,我炎暻好歹是華炎的賢王,雖然沒什麽實權,卻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卻納了一個伎女,還被你們拉下了水。”
白霜啐了一口:“你還真把自已當棵蔥了,你算哪門子的王爺?皇上除了每月給你例銀,連個閑職都不給你,把你當個廢物一樣養著。你還好意思發脾氣?你也不想想,除了姑母,現在誰還敢收留你?”
炎暻抓住白霜的頭發,將她一陣暴打:“老子落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拜你這個婊子所賜。老子為了你,謀害了賢王妃,想扶正你,還做了那老鴇子幕後的黑手。老子幫她和她的老相好,賺夠了白花花的銀子,而老子,什麽都沒得到,卻落了個反賊的下場。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那老鴇子和你,就給老子臉色看,怪不得別人都說婊子無情。”
秦美雪在院門外冷笑了一聲:“老娘給你臉色看?老娘現在可以不用讓你看臉色,讓你變個死人。最起碼,老娘還好酒好肉的養著你,要不是看在白霜的麵子上,豬食你都吃不到。你給老娘嘴巴放幹淨點,別左一個老鴇子,右一個老鴇子的,否則老娘不高興了。”
白霜向秦美雪陪著笑臉:“姑母莫要生氣,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看在侄女的麵子上,他就那臭脾氣,但是他還有利用價值的。”
秦美雪冷笑了一聲:“養條狗還會看家,搖尾巴。他翻不了身了,你別傻了,趁早離開他,否則還有可能被牽連。要不是他色欲熏心,招惹了那個慕容芷凝,我們也不會連帶著落個這樣的下場。老娘現在連上京都不敢回了,他還敢衝老娘發火?”
白霜追在秦美雪身後,兩人走到了院外。秦美雪停下腳步,看著白霜:“大人讓人來傳話了,那炎暻不能留了,會連累了大人。”
白霜跪到地上:“一日夫妻百日恩,那貨縱有千般的不是,畢竟是侄女的夫婿。求姑母看在侄女的份上,求求大人,讓他放過王爺。王爺以前畢竟幫大人賺了這麽多銀子,雖然大多數都在莊府被查封了,但大人還是拿了不少的。”
秦美雪推了白霜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我白養了你這麽些年,那炎暻就沒把你當過人。你的男人是人,我的男人就不是人?大人要是被連累了,你我一起完蛋。你這兩天穩住炎晾,等大人的命令。”
白霜失魂落魄地走進院裏,炎暻氣呼呼地吼道:“叫她們送壺酒來,老子要喝酒。”白霜失神地坐在炎暻對麵的石凳上:“王爺,這裏我們可能不能呆了。咱們逃走吧。”
炎暻吼道:“要逃你他媽自已逃,老子好歹是個王爺,躲過這陣風,回了上京,老子還是個體麵的人。”
白霜抹了一把淚:“王爺你就別存幻想了,有人想要滅王爺的口自保。”白霜話音剛落,院門被人從外麵踢開,一隊士兵闖了進
來,將炎暻五花大綁。
炎暻使勁掙紮著:“你們這群狗東西,睜開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誰?老子是五賢王,你們放開本王。”秦美雪在院外見勢不妙,馬上隱到了牆外轉角處。
炎暻和白霜被帶到一處小院落裏,有幾個士兵將炎暻麵朝上,綁在一張竹躺椅上。炎暻驚恐地看著院裏負手而立的一個背影,問道:“你們是誰?要做什麽?本王可是皇室的人,本王要見你家大人。”
武思遠緩緩轉過身:“五賢王,您這是要見誰呀?”炎暻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武將軍啊?那本王就放心了。聽說武將軍,就快要成為我妹妹婧容公主的附馬了,關上門,就是一家人啊。將軍綁著本王,是何用意啊?”
武思遠正色道:“王爺意欲謀反,犯的可是重罪啊。太上皇護子心切,想救王爺一命,特下旨讓末將來對王爺施以薄懲。俗話說得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
炎暻得意道:“我就知道皇父不會治我的罪,那你還不快放了本王?”武思遠冷笑道:“太上皇隻說留你一命,不過懲罰嘛,王爺還是逃不掉的。來人,替王爺黥麵。”
炎暻拚命掙紮著:“本王不信,本王不信皇父會判本王黥刑。這讓本王今後怎麽見人?放開我,我要見太上皇。”
幾個士兵用手固定好炎暻的頭,有人拿了一根銀針,在炎暻的左臉上刺了一個囚字,又在他右臉刺了個犯子,再用布蘸了墨色顏料,在刺好的字上反複擦拭,讓顏料汁液沁進刺好的字跡裏。炎暻大聲哭喊著,他的臉上,淚痕衝刷過的墨色和血跡混成了一片。
白霜嚇得抖如篩糠,武思遠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白霜,士兵將她也綁在椅子上,在她額角處,刺了個囚字。
炎暻惡狠狠地哭罵道:“叱雲躍軒,老子饒不了你。你等著,等著老子東山再起的一天。老子要在殺你之前,讓你親眼看著老了睡了你的女人。武思遠,你回去告訴叱雲躍軒,老子會好好活著的!”
武思遠不屑道:“你活著又怎麽樣?你還能奈得叱雲將軍何?你就好好在這裏呆著,像條狗一樣活著就行了。等你臉上的傷好了,本將軍會讓人送你到邊遠的地方去。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回上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