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心傷了
吃飽喝足的慕容芷凝,顯得特別安靜。她坐在馬車裏,默默地拿著把梳子,梳理著長發。斑駁的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她身上,她心無雜念的模樣,讓叱雲躍軒心跳加速。
叱雲躍軒默默看著慕容芷凝,忽而感到陌生,忽而又感到熟悉。他又陷入了為自己設置的,沒完沒了的問題中,這些問題簡直要讓他崩潰了。
叱雲躍軒倏然像想起了什麽,他衝進車廂裏,一把將正在梳頭的慕容芷凝拉到身旁。慕容芷凝驚慌失措地低呼了一聲,本能地掙紮著往後退。叱雲躍軒將她強拉到身前,用手肘夾住她的頭,撥開了她的長發。慕容芷凝耳後的一顆小小的朱砂痣,給了叱雲躍軒一個最準確的答案。
叱雲躍軒的聲音溫柔得像水:“小花貓,別徒勞掙紮了,本將軍不會傷害你的。”慕容芷凝被他緊緊摟住,動彈不得:“什麽小花貓?我是個人,不是貓貓狗狗。”叱雲躍軒的下巴輕輕落在慕容芷凝頭頂:“本將軍再也不想失去小花貓。”“什麽鬼?鬆開……我不叫小花貓。”“噓……不說話。”叱雲躍軒扶慕容芷凝坐好,坐在她身後,慢慢替她梳理著長發。
閃電踱著碎步,悠閑地走在馬車前,偶爾興奮地鳴上一兩聲。將近黃昏時,遠處的小山坡上,樹上歸巢的鳥兒像受到了驚擾,紛紛不安地撲愣著翅膀。閃電放慢了腳步,發出一聲長鳴。叱雲躍軒警覺地輕輕地放開慕容芷凝,挑開門簾,朝外四處張望。
叱雲躍軒從懷中掏出手帕,蒙在慕容芷凝眼睛上,溫柔地附在她耳邊輕聲道:“等會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揭開手帕,本將軍不想讓你看到令人害怕的場景。你隻要相信本將能會保護好你,乖乖在車裏別亂動就行。”慕容芷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雖然感到很害怕,也隻能點著頭。
叱雲躍軒換上了鎧甲,蒙好麵,提著戟躍身騎到閃電身上,慢慢走在車前。沒走多遠,道路上果然有一棵砍倒的大樹,橫在了路中央。
叱雲躍軒勒住馬,仔細地察判著四周的情況,以他的經驗判斷,附近的樹叢裏埋伏有十幾個人。叱雲躍軒高聲道:“在下是華炎的護國大將軍叱雲躍軒,要借道貴寶地,請各位英雄給讓讓道。”
樹叢裏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我管你是什麽狗屁將軍,就算是皇帝路過這裏,都要留下財物。將馬車留下,你人可以過去。”
叱雲躍軒顧及慕容芷凝的安全,並不想惹事:“馬車上是本將軍的家眷,並沒有值錢的財物。英雄若圖取財物,本將軍待日後一定讓人奉上,請各位讓條道。多謝了!”
那男人的聲音又冷冷地傳來:“少廢話,沒有財物就
將家眷留下,你去取了財物來贖取家眷。”
叱雲躍軒瞬間被激怒:“本將軍不想惹麻煩,才稱你們一聲英雄,你們還真就把自己當英雄了?不過是一夥剪徑的蝥賊罷了,想單挑還是群攻?老子都奉陪到底。”
樹叢裏“嘩啦啦”衝出十幾個人,每人手裏拿著長短不一的刀和棍棒,一看就是沒經過訓練的烏合之眾。那群山賊見叱雲躍軒氣定神閑,被他的氣勢震住,早沒了底氣。他們慢悠悠地向叱雲躍軒圍過來,隻遠遠地將他圍住,卻並不敢往前衝。
叱雲躍軒不屑地冷笑道:“你們不是要取本將軍的財物嗎?過來拿。”
一個山賊壯著膽子,往馬車旁靠去。叱雲躍軒揮戟將他手中的刀震飛:“老子不想惹事,識相的趕緊將路上的樹移開,放老子過去。如若不然,老子叫你們哭爹喊娘。”
為首的山賊手一揮:“別怕,一起上。”叱雲躍軒手中的戟上下翻飛,舞出一圈圈光影,光影過處,賊人手上的武器“叮叮當當”掉了一地。叱雲躍軒的聲音狂傲冷厲:“你們再敢往前,掉的就不是一地刀槍了,而是一地的人頭。老子今天心情特別好,不想殺人,滾。”為首的山賊知道遇到了強手,趕緊下令撤退。叱雲躍軒馳馬攔在前麵:“給老子將路上的樹搬開。”
賊人們手上沒了武器,隻好乖乖去搬樹,然後往樹叢裏退去。叱雲躍軒搖頭一笑,回到馬車前,挑起車簾一看,驚出了一身冷汗。車裏已空無一人慕容芷凝已趁亂逃走。叱雲躍軒感到一陣眩暈,慕容芷凝竟不顧危險,也要從他身邊逃走。
叱雲躍軒仰天,絕望地高喊道:“慕容芷凝,你就這麽恨本將軍嗎?你是不是寧願死,都不願跟本將軍在一起?”
叱雲躍軒蒼涼的聲音,在樹林上空回蕩,驚起了一群群遠近的飛鳥。他手裏的戟“哐啷”一聲掉在地上,人也從閃電身上掉落在地。他失神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叱雲躍軒感覺自已的心,痛到了麻木,直到沒有一絲知覺。閃電在他身邊用頭拱著他,不安地悲鳴。那群山賊見狀,趁機返回,用繩子將毫無還手之力的叱雲躍軒,結結實實地五花大綁。
一個賊人在不遠的樹叢裏,發現了驚慌失措的慕容芷凝。賊人押著慕容芷凝,將五花大綁的叱雲躍軒扔到馬車上,往山道上走去。慕容芷凝身後的官道越來越遠,前方的樹林越來越密,她害怕得不知所措。一個山賊嫌她走得慢,將她手腳綁了,也扔到了馬車上。慕容芷凝倒在了叱雲躍軒身邊,黑暗中,他看不清叱雲躍軒的表情,隻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令人窒息的絕望。
馬車走了一柱
香時間,停在了一處大院落裏。院落四周用荊棘密密地圍成一圈。院子裏有十幾間土木混建的房屋,院中央燃著一堆篝火,一群人圍著篝火喝酒吃肉。
一個像是首領的人,戴著一副十分猙獰的麵具,站在院中搭起的一個石台上,他的聲音有些尖細:“今天抓了條大魚,獎勵大家喝酒吃肉,哈哈哈……將那兩個人帶上來。”
叱雲躍軒被抬下馬車,重重扔在地上,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首領走到叱雲躍軒麵前,摘下了他臉上的眼罩和蒙臉的布,叱雲躍軒一臉的頹廢不振。一個山賊踢了他一腳:“起來,剛才不是還生猛著嗎?怎麽就蔫了?”眾山賊哈哈地笑起來。
首領走到慕容芷凝麵前,用手托起她精致的臉:“這小妞長得可真美,像仙女一樣。”一個山賊走到首領麵前,恭恭敬敬地拱了下手:“大當家的,這男的好像自稱是華炎的什麽大將軍。剛才跟我們交手的時候,對我們手下留情了,並沒下狠手。否則,我們這群人,都回不來了。”
首領問道:“長得娘們一樣,如此厲害?既然如此,那你們又是如何擒住他的?”賊人低聲道:“他好像被那小娘子傷了心,剛才還猛得不得了,突然間,就放棄了抵抗。”慕容芷凝害怕地縮在叱雲躍軒身旁,像個闖了禍的孩子。
首領走到叱雲躍軒麵前,踢了他一腳:“是個男人,就起來說話,既然是官家的人,又手下留了情,我們不為難你。”眾賊人起哄道:“這男子英武不凡,大當家的不如收了他。”首領哈哈笑道:“好!抬到我房間去,我來替這小娘子好好疼疼他。”
叱雲躍軒被人抬到一間睡房中,扔在了床上。首領很快也走進了房間,他到床前看著叱雲躍軒:“怎麽了?被女人傷了?要不要老子安慰安慰你?”
叱雲躍軒怒吼道:“趁老子現在不清醒,你趕緊滾,等會想滾都沒有機會。老子是男人,瞎了你的狗眼。”
首領捏住叱雲躍軒的下巴,輕笑道:“夠狂的啊?你是男人,難道老子不是女人?”叱雲躍軒細聽那聲音,確實像個女子。
叱雲躍軒掙紮了一下:“趕緊滾,老子對不男不女的人沒興趣。”首領一把抓住叱雲躍軒胸前的衣襟:“落在我手上了還這麽狠,剛才怎麽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叱雲躍軒的手,在身後抖了幾下,袖口裏滑出一把小刀。他反手將縛住手的繩索割斷,彈坐起身,揮刀割斷腳上的繩索,再猛地彈跳到床前,用小刀架在首領脖子上。
叱雲躍軒的動作一氣嗬成,快得不可思議:“老子剛才叫你滾了,你非是不聽,你想怎麽死?”他一把扯下首
領臉上的麵具,一張秀麗端莊的臉讓他吃了一驚,原來真的是個女子。
叱雲躍軒握刀的手一收,一把將首領推開:“快滾,老子不殺女人。”
那女子哈哈一笑,豪爽道:“我叫孟夏,也是華炎人。我的父親在商夏經商,掙下了不小的家業。他被他的小妾,勾結外人害了性命,謀奪了家產。我也被逼無奈,上山做了土匪。不過,我隻劫為富不仁的人。”
叱雲躍軒往地上啐了一口:“賊他媽就是賊,什麽被逼無奈?什麽卿本佳人?”孟夏也不生氣:“將軍是華炎人?將軍姓什麽?來商夏做什麽?那小娘子是將軍什麽人?”叱雲躍軒狂傲道:“老子憑什麽告訴你?老子要走了,將那小娘子交出來。否則,老子掀了你這老巢。”
孟夏眼裏閃著崇拜的光,他十分欣賞叱雲躍軒的身手和膽魄:“我這寨中缺個當家的人,將軍不如留在這裏,做個自由自在山林王,也十分逍遙愜意?”
叱雲躍軒鄙夷道:“我叱雲躍軒身為華炎堂堂的護國大將軍,又豈會跟你們這些雞鳴狗盜之人為伍?”
孟夏假裝轉身要出門,又突然一個轉身,迅速移到叱雲躍軒身後,一把明晃晃的刀已架在叱雲躍軒脖子上,她頑皮道:“大將軍也不過如此嘛。”
叱雲躍軒一臉不屑:“本將軍隻是不提防女人罷了,你要是個男人,你以為你能暗算到我?況且,就算你是女人,也未必就能暗算到我。”叱雲躍軒迅速抬起一隻手,狠狠捏住孟夏握刀的手腕,另一隻手越過後肩,抓住孟夏的後領。叱雲躍軒手一揚,孟夏從他身後飛起,越過他的頭頂,重重地砸在他麵前的地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