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貪官家的童養媳
華炎國的都城上京,皇城內。
年輕的帝王炎烽,一臉陰鬱地揮手將案桌上的一堆奏折掃落在地。朝堂上跪了一地瑟瑟發抖的王公大臣。麵對雷霆震怒的天子,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宰相寧則之跪伏在地上,官帽上的一對長翅,因恐懼而不停地顫動。他低聲囁嚅道:“皇上息怒,請皇上保重龍體。懇請皇上將刑部侍郎莊誠的貪腐案,交由老臣來徹辦吧!”
炎烽甩了一下寬大的袖袍,吼道:“他莊誠貪贓枉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京城上下除了朕,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偏偏爾等官官相護,竟無一人予以檢舉揭發。要不是這次鬧出人命,朕不敢想,像他這樣的駐蟲,還要在朕的身邊潛伏多久?”
炎烽的手因憤怒而微微擅抖:“丞相難道就不知道他這些貪贓枉法的事?你們領著朝庭的俸祿,卻不好好為朝庭效力,你們太讓朕失望了!罷了。這次朕要親自督審此案,明天你跟朕一起去查封莊府,朕要趁此機會整飭一下朝綱!”
炎烽丟下滿堂噤若寒蟬的臣子們,拂袖而去。他怒氣衝衝地擺駕回了後宮。
皇貴妃叱雲娉如弱柳扶風般,邁著碎步出來接駕。她身著粉色絹紗大袖袍裙,半透明的袍裙上錯落有致地繡著牡丹花。褐色的寬邊領袖用金絲繡滿精致的雲紋。領口微微向外半搭在肩上,香肩半露,裏麵的紅色貼身裹胸若隱若現。
一條繡繁花,綴滿珍珠的角帶束出叱雲娉纖細的腰肢,角帶上係的的翡翠環佩叮鐺作響。角帶下的玫紅色灑金羅裙拖在地上,隨著她的腳步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左右搖曳。行走間,一雙精致小巧的粉色鳳頭繡鞋時不時露出裙擺。
叱雲娉頭發高高地綰了個朝雲近香髻,髻上簪著墜有紅色寶石的金釵。右耳畔斜簪著一枝芍藥花,與她繡袍上的牡丹交相輝映。左鬢插著一枝桃夭發簪,簪上長長的金穗墜著碧璽。一把倒月牙形的金質梳篦將挽好的秀發固定在腦後,梳篦下一排豔紅的珊瑚珠子微微擺動。她耳上掛著長及肩部的寶石耳墜,襯托得她臉龐小巧,下巴尖細。遠望近看,都美得讓人驚歎!
叱雲娉是上京皇城內,最受帝王寵愛的妃子。她除了擁有姣好的麵容,還有著顯赫的家世。她的父親叱雲楠,因屢建戰功,太上皇在位時就封了爵位,現在貴為燕郡王,是華炎屈指可數的幾位宗室以外的王爺。
叱雲娉的弟弟叱雲躍軒,年紀輕輕就憑著一身文韜武略,當上了輔國大將軍。她們家世代為皇家固土守疆,也享盡了皇家天恩,權傾朝野。
炎烽快步扶起要下跪行禮的叱雲娉,在她凝白如脂的桃花臉上輕輕撫了一下,
攙著她進了茗卉宮。
茗卉宮是叱雲娉的寢宮,也是炎烽去得最多的地方。因皇貴妃叱雲娉受寵而修建得異常奢華,宮內殿宇錯落有致、回廊蜿蜒綿長。亭台下潺潺溪流中,錦鱗如織、瑞鳥穿梭。遠處的假山上奇花成錦,近處的花壇裏異卉紛繁。身臨其中,耳畔有絲竹之音,鼻際有暗香縹緲。整座宮殿,宛如天上人間。
然而貴為皇貴妃的叱雲娉也有煩惱,皇後去世三年了,炎烽一直沒有加封她為皇後,這讓叱雲娉有些沉不住氣了,但又不敢輕易開口討封。@#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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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雲娉在宮女的配合下,小心翼翼地取下炎烽頭上的通天冠,除去他身上絳紅色的龍紋紗袍,替他換上舒適的綢緞宮衣。
叱雲娉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嬌羞地看著眼前的帝王。炎烽負手而立,威武偉岸的身材,配著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因沉思緊縐著的眉頭下,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瞳泛著幽幽的光。若有所思的神情,讓他的俊顏顯得更加清冷,天生的王者氣勢,壓迫得四周的人喘不過氣!
叱雲娉見炎烽走神,撒嬌地用肩膀撞他了一下,嬌嗔道:“皇上……不許在我這裏想其他女人!”炎烽緩過神來,攬叱雲娉入懷:"除了娉兒,朕不會想別人!朕隻是在想朝中的煩心事。”兩人相依,說著無盡的悄悄話。
次日,被查封的刑部侍郎府裏。炎烽親自監督著忙進忙出的官員們,將查抄的物資整理成箱,貼上封條。
查封的箱子的數量之多,堪比半個國庫。炎烽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一個小小的刑部侍郎,竟然富可敵國,朕不知朝中,這樣的臣子還有多少?貪官死有餘辜,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立即拖出去斬立決。府中男丁悉數發配邊疆充軍,女眷盡數充作軍妓。府中所有下人,受案情牽連者一律問罪。與案情無關者,賣作官奴,所得銀兩與查抄的物品一起充入國庫。”
不時,處決莊誠的侍衛回來複命。參加查封的侍衛也押著一群審查過的婢女,經過炎烽身邊。眾人見了帝王都下跪行禮。
要說這群婢女,命運可是比莊家女眷好多了。本來就是奴才,賣了也隻是換一家為奴而已。不像莊誠的妻妾女兒,全部都要送到軍中為妓,這對官宦人家的女子來說,是相當殘酷的懲罰。
炎烽漠然掃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婢女們,揮手命侍衛將他們帶去奴隸市場售賣。這時,一名著綠襖白裙的小丫頭,忽然尖聲哭喊道:“奴婢有事要舉報。莊家女眷扮作丫鬟,想逃脫懲處!求皇上看在奴婢檢舉有功的份上,從輕發落奴婢。”她回頭指著跪在後排的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粉衣少女:“她是貪官莊誠的兒媳婦。
”
炎烽憤怒地走過去,親自將後排的少女拖拽到前麵。一隻大手捏住她纖巧的下巴,逼視著她的眼神,唇齒間冷冷地擠出一句:“那丫頭說的是真的嗎?”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眼底恢複了平靜:“奴婢不是莊家的兒媳婦。奴婢從小被賣到莊家,一直都是為奴為婢,隻負責在廚房做些粗活。”
炎烽狐疑的目光掃過少女沾著汙垢的小臉,她那張精致的,巴掌般大的臉龐上,雖然沾著黑黑的鍋煙,卻隱隱透出一種靈氣。炎烽突然生出一種想擦幹淨她的臉,看清楚的衝動。隻是一瞬間,炎烽就恢複了常態,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拉下去,和其他女眷一起,發配到軍中為妓。”
少女不服,掙紮著爭辯道:“都說華炎的天子是一代明君,怎麽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定人罪?”炎烽麵無表情,聲音寒冷徹骨:“朕是天子,有權利決定任何人的命運。並且,不需要理由!”少女從容地站起身來,罵了句:“昏君。”她不再爭辯,被侍衛推著往外走去。
炎烽憤怒地將寬大的手掌狠狠地拍在石桌上:“大膽賤婢,給朕拖下去砍了。”另一個穿粉藍小襖的丫頭,跪著爬到炎烽腳下,顫聲說道:“且慢。皇上息怒。奴婢可以證明她不是莊家的媳婦,奴婢跟她一起在廚房做些雜活,都是粗使的丫鬟。”
年輕的帝王怒不可遏,他剛被一個罪臣家的奴才罵了昏君,這裏又有人替罵他的人證清白。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麽了?他帝王的威嚴難道要在眾人麵前掃地了嗎?炎烽沉聲吼道:“要敢胡亂做假證,一並連你也砍了。”
那個起初舉報的小丫鬟,因為害怕打了個激靈,她指著粉藍小襖的婢女:“采桑,你被她收賣了對嗎?都知道她慕容芷凝就是莊家那個傻兒子的童養媳。而且她不滿足於給一個傻子當媳婦,暗中勾引她未來的老公公莊誠,還被我撞見過!”被叫做采桑的婢女聲色俱厲:“我隻知道你一直嫉妒芷凝,采芹你……你這是血口噴人!”
炎烽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他倒要看看,這個膽敢罵他昏君的、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小女子,怎麽自證她的清白?
炎烽睥睨著重新跪倒在地的慕容芷凝:“賤婢,你還敢說你不是莊家的兒媳婦?丫鬟們名字都是花啊朵啊的,倒是你的名字這般別致啊?一聽就是莊家未來的女主人。你不僅欺君罔上,還不知廉恥,和老公公偷情,簡直傷風敗俗。像你這樣汙濁的女子,朕一時半會都不想留。來人,拖下去砍了,不要髒了朕的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