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端倪
“媽的！”顧楓氣的罵娘，攥著茶杯捏了個粉碎，一手鮮血，“顧祁昇這個混賬羔子！若不是他，我的依梧怎會受傷！”顧楓那張俊臉已然被憤怒扭曲，“我等不了了，叫真紅火速行動，給我死咬顧祁昇！”
黑影得令離去，顧楓枯坐了一會兒，迅速穿好衣服，還沒等出門，又看見黑影從躍過歪脖子樹下來，焦急道：“方才通天府來消息，老鴇死了！”
顧楓的臉色愈加陰沉，不想於竟也是個廢物，號稱鐵桶一般的通天府竟被鑽了空子。
“何人所為？”
“還不知，但小的猜測，八成是顧衍。”
顧楓冷笑，“自然是顧衍，他兒子闖下大禍，自然是要不分青紅皂白給他擦屁股的。正好老鴇死了，真紅行動，就算於竟想找人對質，也死無對證。”
這一盤棋，在顧楓的手裏任意把玩，他要誰生要誰死，皆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隻是若沒了南無衣，誰生誰死，都沒什麽區別了。
南無衣在，他的存在才有意義。
想到這裏，顧楓的心就如油煎一般，急匆匆地就出了門。
“主子您去找少夫人嗎？”黑影問了一句。
顧楓原本是打算去無量醫館看看南無衣的，但現在既然已經確定她沒事並且在養傷，他還有些要緊的事情去處理。
他要為她報那一箭之仇！
“先派些得力的人手過去看著，我明日再去。”
但就在此時，顧楓出門之後，便有一人從暗處鑽了出來，眯眼看著顧楓離去的背影和他矯健如飛的步伐，他迅速轉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此人是通天府安插在顧府的眼線，他將這些時日顧楓的狀況報告於竟之後，又有一人回了府，說是終於查到了三少夫人的蹤跡，緊接著，通天府來了四名自首的女子，稱是被顧祁昇指使殺害顧家四小姐……
此時此刻，一連熬夜數天查案的於竟終於展露笑顏，狐狸尾巴還是露出來了啊。
風逐月打探消息回了醫館。
“姑娘，還是沒有找到雲洛。”
風逐月看著南無衣的臉色由晴轉陰，本是在喝茶，聽了這消息之後茶也不喝了，攏了袖子從軟塌上起來，站立於門前，麵無波瀾地望著院中那棵已經枯死的樹。
“我知道了，你繼續說吧。”南無衣沒有回頭，聲音聽出一種壓抑的悲傷。
風逐月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後道：“三少爺身上的傷已無大礙，我去顧府時他剛好出門，急匆匆的不知道要去何處。顧家兩位少爺皆在府中，看似並無異樣。”
言罷，風逐月想到她躲在牆頭看著顧楓出門之前，也就是她剛剛到顧府的時候，有一抹黑色的影子從顧楓身邊閃了出去。
於是風逐月又問道：“三少爺可會武功？”
南無衣心中疑惑，回想了一會兒，“何出此言？”
“我剛到顧府時，看見三少爺身邊有一道影子閃過去，他卻似是沒察覺一般，若是習武練劍之人，必然會感到不對勁。所以才來問一問。”
南無衣神色一凜，猛然回頭看她，愣怔片刻之後又緩緩轉過頭去，雙手在寬大的衣袖中輕輕摩挲著，“是否會武功要如何鑒別？”
風逐月打量著南無衣，眯了眯眼，說道：“我聽聞南家的五位少將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在武學造詣上頗有成就，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姑娘自小在家中耳濡目染，難道不比我更清楚怎麽鑒別麽？”
南無衣怔了怔，心裏不免有些氣惱，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但話說回來，這風逐月也忒不好惹了，一個小小的疏漏就要被她審視半天，真是要了命了。
她不鹹不淡地看了風逐月一眼，拂袖坐在廊前的貴妃椅上，“阿月日後若還是這樣不依不饒，怕是辦不好差事的。”
不等風逐月說什麽，南無衣收回了視線，落在她身上，淡淡道：“罷了，我告訴你也無妨，我得了怪症，記憶在衰退，現下連父母兄弟的模樣都記不清了，也不知是不是這五年來斷斷續續喝下的有毒湯藥起作用了還是因為別的……如何？滿意了？”
風逐月臉色如何，南無衣沒有看清，隻見著她握著刑天的手微微動了動，隨後破天荒地低了頭，“抱歉。”
南無衣撇了撇嘴，“不是誰都活的表裏如一的，你隻知道我在顧府不好過，卻不知道我如何不好過，不好過到什麽程度。我不問你的事情，你也不要來問我的，免得生了嫌隙。”
“是。”風逐月仍舊低著頭，隨後認真道：“練武之人如何鑒別一則看他修煉的是什麽功法，但這其中的共同點便是他們與尋常人不同，這一點可以從行走坐臥方麵看得出來，這個中的區別就如百歲老人與正當壯年的男子一般顯而易見。”
南無衣仔細回想了一下顧楓，隻感覺他比府中那些人要精神一些，無論是氣勢還是行事風格都要格外淩厲，除了在自己的跟前時而幼稚得像個三歲小兒，時而又像市井裏的潑皮無賴。
她想到了什麽，突然道：“上回在府中，顧衍對我發難要將我拖出去打板子，三爺一掌就將那幾個小廝都打飛了出去，這算不算？當時他說隻是一些小伎倆來唬人罷了，我後來倒是想過這其中的不妥，但除了這次，他也沒有別的不妥之處。”
風逐月點了點頭，“算，若是普通人，使盡渾身力氣才可將一個成年男子推出去幾步，莫說打飛好幾個，這若不是練武之人，誰又會是？”
南無衣驚了驚，微微張著嘴不知所措，“這……”
顧楓一直給她的感覺就是老謀深算隱藏極深，是從前原主記憶裏完全沒有出現過的，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顧楓竟然會是練家子。
並且他的身軀也甚為健碩，別人沒見過，南無衣卻是見過的，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像是按完美的比例分割而成的，力氣也大到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