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太虛門下李道長
南無衣回到屋裏,她身子太過寒冷,在這炎炎夏日裏,她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溫暖。
她將小藥童喚來,孩子見她裹著厚厚的被子發抖,立即會意明白,將蒙灰的炭爐子搬出來生火。
南無衣從被子裏伸出手放在火苗上頭,終於感覺到了溫度,望向孩子複雜的神情,朝他笑了笑,眉眼溫柔,蒼白的臉上柔和得像冬天下的絮絮小雪。
小藥童站得遠遠的,小臉一紅,別扭地別過臉去,沒一會兒就跑開了。
片刻後,南無衣在屋裏烤火發呆之際,將柳芷靜等來了。
“答應了?”南無衣問道。
“嗯,答應了。”
對於柳芷靜的回答,南無衣沒有絲毫意外,笑意盈盈地將手搓了搓,放在口中哈了口氣,“那便好,方才我在時,她說她有個母親需要安頓?”
柳芷靜點了點頭,拿過南無衣的手為她號脈,一邊道:“她母親病了許久,身子不便,你準備將她母親安頓在哪兒?”
“還能安頓在哪兒?她最放心的不就是你這地方了麽?”南無衣專注地望著炭盆裏飛起的小火星,“我鋪子裏的夥計還未曾被遣散,我先召回一個能幹的來醫館專門照顧她母親,二則也能幫著你做些雜事,你這醫館裏就隻有你和那半大的孩子,多有不妥。等我招選到足夠的人手,就能將我那些夥計全數都召回醫館。”
柳芷靜明白她的意思,現在她的無量醫館仍然是別人所知道的那間窮的要關門的小醫館,一下子多出那麽多人手怕是會招惹嫌疑,等到日後人手充足,也有了解決問題的能力,就不怕這些了。
但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事情,而是南無衣的身子,“依梧,你這身體真是奇了,你現下怕冷,但脈象還是與受傷之前相同,瞧不出為何怕冷,你除了瀕死時與常人無異,現下又恢複到之前的狀況了。我是自你大病痊愈後才認識的你,但根據你之前所說,問題想必就出在那次大病上。”
南無衣一知半解,她也知道問題出在這裏,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南依梧,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隻是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會總是保持在同一水平,是怎麽做到無論怎麽樣都毫無波瀾的。
“罷了罷了,此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研究出來的。”南無衣擺擺手,想要帶過這個令人頭疼的話題,“你與我說說那刀客。”
柳芷靜也覺得她們倆短時間內是無法找到答案的,便收了手,將南無衣身上那床大被子裹得更嚴實些,道:“她叫姓風,名逐月,我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在江湖上的名號,她的事情多半都是受了傷來我這兒治療零零散散地說的。”
“逐月的父親多年前已經去世了,隻留下她與她母親。她父親是個刀匠,略懂刀術,卻不精通。她本是要繼承父親的衣缽繼續做個刀匠,但十歲那年父親去世後,不知為何她就悟了刀術,那時她母親身體尚可,她不想做刀匠了,於是自己打了三把橫刀,又帶著她爹寶貝的刀‘刑天’獨自闖江湖去了。
她悟刀甚晚,卻比別人更用功,走遍大江南北,沿途打聽各家各派的高手要去過招,鮮少有贏的時候,可卻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就這樣過了七八年,她突飛猛進,用刀之時可與四把刀化為一體,她與那些刀客不一樣,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招式,畢生所學所練也就隻有十招,五招為攻,五招為守,待她小有名氣時,武林中各路英雄好漢都以破她十招為目標,但奇的是,她竟沒輸過一次。
久而久之,一些心懷怨恨嫉妒者,打聽到她還有一位母親,便屢次綁架威脅她母親,逼她出來決鬥,或用更加陰狠下作的手段來逼她。逐月怕了,棄刀投降,那些人卻覺得名不正言不順,便要她自己去挑戰高人,若敗了,就不再糾纏。
逐月一心求敗,卻不想,這是一個死局。逐月去了華山,去了太虛門,太虛門的掌門李崇鏡乃是被中原武林中人譽為劍仙的高人,二十年前南將軍領兵滅了南晉之後,匈奴犯我邊界,敵人來勢洶洶猖狂至極,南將軍血戰數月死守邊關未能退敵,反倒身陷險境,將士死傷數無數,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是李道長一人一劍乘鶴北去,一劍破匈奴十萬鐵騎,兩劍掀起洸江之濤大破匈奴兵陣。南將軍這才有機會殺入腹地將敵人一舉殲滅。
此後李掌門開始了長達二十餘載的閉關修煉,直到十年前,一直未曾收徒的李掌門突然收了個關門弟子,稱其練武之才千年難得一遇。自此,所有人都開始猜測此人究竟是誰,是男是女,模樣如何,又是身出何處,但那關門弟子除了呆在華山,就沒去過別的地方。”
南無衣就如同聽故事一般入了迷,問道:“那人是誰?與風逐月有什麽關係?”
柳芷靜瞧了她一眼,幽幽道:“那關門弟子的身份誰也不知道,直到三年前,逐月去到太虛門挑戰,太虛門是不問世事的道家,一心撲在道法和修仙上,劍道還是其次的。按理說太虛門的長老道長可不做理會,可李掌門卻將那關門弟子放了出去,說要與逐月一戰。
問題就出在那一戰上,那個被李掌門號稱千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敗給了逐月。自此,世人才知道那關門弟子是個男子,身穿藍白相間的道袍,手持桃木劍,衣袂飄飄灑然出塵,逐月怎麽都想不通為何敗給了自己,在贏了之後一怒之下出了華山,回到家後,她卻是徹徹底底地名聲大噪。
世人皆知那千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敗給了隻有十招的女刀客風逐月,自此,前來挑戰的人數不勝數,他們有時是獨自一人,有時是結伴成群來的,逐月一心撲在母親身上,挑戰者怎麽都趕不走,她也就淡然了。想著既然是來挑戰的,來一個,來十個都是一樣的,將他們打跑就好了。
一直到現在,三天兩頭就會有人找她。她身無分文,糊口都是問題,更別提帶著母親遠走高飛,再者她母親年紀大了身患重病,也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