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要為你遮風擋雨
雲洛這才恍然大悟，“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現下咱們手頭除了錢財什麽都沒有，而且除了我之外，你也沒有可用之人，所以咱們不能光以賺錢為目的了，對嗎？”
南無衣親昵地點了點她的頭，“說到點子上了，這次老祖宗來收鋪子，也給了我很大的危機感，我不能盲目了，先前總以為什麽權勢什麽人物，都比不上到手的金子銀子。但今日之事算是給我長了個教訓，我若再這樣下去，空有錢財沒有能夠辦事的人力物力權力，就真的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了。”
雲洛聽了南無衣這番話，這才定了心坐下來。
南無衣的話也正好提醒了她，顧楓之所以能呼風喚雨為所欲為，那是因為他的手中早已有了錢力人力物力，即便接觸的時間不長不多，但雲洛卻知道，顧楓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站在掌權者的角度來看待的。她自己絕對想不到，小姐也不會想到，她們的眼界都不如他廣闊不如他長遠。
“小姐，那咱們怎麽辦？咱們什麽都沒有啊。”雲洛不由得擔憂起來，且看今日之事，小姐是鐵了心的要往顧楓的方向走了，可顧楓是什麽人物？他何其危險，他的護衛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殺神黑影，他手中掌控著的刺客不計其數，他掌握的情報也無法容人想像。
小姐若真要做那樣的人，會否像顧楓一樣殺人不眨眼？她不希望小姐變成這樣的人。
南無衣見著她一副傻兮兮的模樣，是又氣又好笑，“你個小丫頭片子，機遇不是等來的，而是找來的。車到山前必有路，知道嗎？”
雲洛笑了笑，可這笑容之中卻藏著幾分苦澀。
接近一個時辰，可算是拆完了，倉庫裏的衣裳首飾也都搬去了南雁閣。
南無衣在聚香閣裏走了一遍，這空落落狼藉滿地的模樣，可真是叫她心疼得不行。
不是心疼花在這上邊的銀子，而是心血，她不分日夜茶飯不思地想的那些經營方針，還有關於未來幾年的計劃，似乎全在此刻都泡了湯。
此時外頭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有夥計守著，他們進不來，隻能好奇地伸著脖子張望，並且議論紛紛。
南無衣不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麽，這裏看熱鬧的百姓都跟二十一世紀那些網絡噴子一樣，從不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從不考慮眼前所見是否就是他們看到的事實，他們隻是無端揣測並且惡意中傷，還以為隻是說幾句話，不過如此無傷大雅。
真是可笑。
南無衣整理了一番情緒，這才走出鋪子，方嬤嬤臉色沮喪，南無衣心裏看得有些爽快，道：“方嬤嬤，請，我的東西就不勞方嬤嬤您費心思了，我已叫人送回我屋裏，從今以後，這鋪子就與我沒有關係了。”
方嬤嬤咬牙切齒，她今日奉了老祖宗的命來叫南無衣在全京城丟臉，卻沒成想，又被這個小賤人鑽了空子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叫她顏麵盡失。
南無衣坐上馬車揚長而去，隻剩下議論紛紛的吃瓜群眾和如喪考妣的方嬤嬤。
“方嬤嬤，這……還用小的們整理嗎？”領頭的管事見著鋪子裏像是經過浩劫一般的模樣，有些茫然。
方嬤嬤黑著臉厲聲叱喝，“整什麽整！把門鎖了都滾回去！”
南無衣剛回南雁閣，便見到了顧楓。
顧楓見著仆役們將大大小小的匣子往南雁閣裏搬，正納悶，“娘子，你這是……要八抬大轎迎我入門啊，這彩禮給的真厚實。”
南無衣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喝了盞茶，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
顧楓眉眼間閃過不悅，卻瞬間改了臉，對著南無衣笑嘻嘻道：“不就是個鋪子麽？你相公我名下多的是鋪子，你要哪個我都給你，再不成，你全都要也可以。”
南無衣雖然想通了些事情，心裏卻還是有些悶悶的，若是以往聽見他說這些話，她必然高興得不得了，會立即獅子大開口將他鋪子全都歸攏過來。但現下她不這麽想了，她覺得，自己沒用的很。
她瞪著一雙委屈巴巴的大眼睛望著顧楓，“相公，我覺得我實在太弱了，弱到老祖宗僅僅說了一句話，就可以讓我失去所有的心血。”
顧楓愛憐地拍了拍她的頭，與她一同坐下，學著她趴在桌上，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娘子隻做自己開心的事情就好了，管那麽多作甚？”
南無衣低下頭，嘴撅得老高，一副惹人憐愛的小模樣，“你也不能老這樣說，我先前就是被你洗腦了，出了什麽事你都站在我跟前伴我左右，好叫我曉得我不是一個人，我有人護著。但世事無常，並非什麽事你都能護著我的。”
顧楓眸色微暗，節骨分明的手停在她的發尾，良久，才攆起秀發在鼻子下嗅了嗅，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他道：“娘子要知道，對於常人來說，這世上除了生死之外的事情都不重要。但於我而言，娘子的生死才是生死，娘子快快樂樂平安健康也比什麽都重要。何苦要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呢？我護著你有什麽不好嗎？”
南無衣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你護著我固然好，願為我遮風擋雨生死與共，也很好。但我手頭上什麽都沒有，就連老祖宗一句話的事情我都沒有還手之力，若將來有個萬一，你又不肯放棄我，我成了你的拖累怎麽辦？你將我保護的太好，成了別人一掌可以捏死的螻蟻，到時候怎麽辦？”
顧楓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關節泛白。
南無衣直起身子來，堅定地反握住他的手，“我隻是想若那糟糕的將來發生了，到時候不僅僅是你護著我，我也可以護著你，我也可以成為你的依靠，就像你現在為我遮風擋雨一樣。”
顧楓的四肢百骸都溫暖起來，那暖流在身體裏流淌，串聯了前世今生他傾盡在她身上的所有的溫柔，她飽含情誼的決心，一擊而中，叫他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