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看個熱鬧
“做什麽？外頭還有人呢！別發瘋。”
顧楓在她耳畔沉沉地笑，南無衣回頭，見陽光從他的頭頂傾瀉而下，遮住他俊朗的容顏。
他道：“為夫能娶了娘子真是撿到寶了，也不怪那些醜八怪小崽子嫉妒為夫，娘子這般仙女之姿，任誰都瞧了心動。”
南無衣沒來由地紅了臉，掙紮著要將他推開，可他卻抱得更緊。
“好端端地說這些做什麽？”
顧楓吻了吻她的脖頸，輕聲道：“隻是叫娘子知道，為夫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燒殺掠搶無惡不作都好，隻要是娘子的吩咐。那麽娘子你呢？”
南無衣被他這沒頭沒腦的問題給難住了，小聲嘀咕道：“我什麽我，若真到了那生死關頭，我還能與你和離不成？便隻能認命帶你亡命天涯了，一路上花銷可不小，你長點良心少拿些分成吧，就當是繳納以後的盤纏了。”
顧楓嗤的一聲笑出來，“我家娘子可真真兒是個小財迷。”
“我才不是過不了苦日子，隻是有些錢應急總是好的。”南無衣嘟囔著，臉已然羞紅。
正當小夫妻倆如膠似漆的時候，雲洛卻衝了進來，“小姐，府中出大事了！”
“什麽事？”南無衣將顧楓推開，紅著臉理了理衣裳，現在腦子還在冒著粉紅泡泡呢。
雲洛倒是不介意，說話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楓，“前不久送去杭城修學的真姐兒回來了，一身狼狽，還帶了個郎中。似是逃亡回來的，在城外遭到了刺殺，於首尊和京兆尹府府尹柳大人也都來了府中，一大堆人都在正廳議事，小姐您要不要回府一趟？”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南無衣消化了一會兒才從驚訝中緩衝回來，她看了看顧楓，“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誰閑得無聊刺殺她啊，她有什麽價值可言？”
顧楓的眉毛幾不可查地抽了抽，拍了拍南無衣的後背道：“娘子說的是，真姐兒就是一擺設花瓶空長了一張皮囊罷了，這其中想必有什麽誤會。”
雲洛在心裏冷笑了聲，她方才出門給小姐報消息的時候遇見了黑影，她一問，黑影就說了個十有八九，顧真真為何遭到刺殺又為何逃亡回來，三爺您心裏不跟明鏡似的？
這做戲的功夫可真是天衣無縫，想到此處，雲洛又不由得心中生出愧疚之意來，自己、黑影和顧楓都知道怎麽回事兒，唯有小姐被蒙在鼓裏，顧楓總說時機不到，那什麽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呢？她一點都不想對小姐說謊，若非因為顧楓對小姐有益，她早就忍不住了。
南無衣擰眉看了一眼賬台：“真是……一天天也不知道這些人吃飽了撐的搞什麽幺蛾子，我這帳還沒看完呢，還想著下午有空去拜訪拜訪珍慕姐姐，我已經消失半月了……麻煩死了。”
“走吧，回府。”南無衣嘟囔著，下意識地牽起顧楓的手就往外鋪子外走。
顧楓先是愣了愣，隨後麵帶笑意地反握住她的手與她一同上了馬車。
到了顧府，進了正廳，入眼的便是坐於上首的老祖宗和顧衍，下首紅著眼的徐氏，以及坐在她身邊形容狼狽衣衫破爛的顧真真。於竟和柳大人都站在旁邊，個個臉色嚴肅。
瞧著南無衣和顧楓來了，眾人轉了目光齊齊看向他倆。
“我聽聞真姐兒出事，便與依梧立馬回來了，怎麽了？出了何事？真姐兒怎麽如此落拓？”顧楓一臉訝然關切，看不出絲毫不對。
顧真真沒有像以前那般暴躁易怒，也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像銅鈴似的瞪得老大，死死地盯著顧楓，髒兮兮的雙手死死地攥著抹布似的衣擺。
徐氏哭道：“真姐兒出了京城沒多久就被山賊抓了去，好容易逃出來要回京，卻在自家門口又被人刺殺，還好被於首尊撞見，否則……否則就沒命了啊！我可憐的真姐兒，她自小是我捧在手心裏養大的，也不知這一路吃了多少苦頭。”
顧楓聽此，義憤填膺道：“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天子腳下行凶！真姐兒你但說無妨，若知道是誰，你三哥哥必然帶人去宰了他！”
南無衣差點沒忍住笑出來，瞧著顧真真這模樣，徐氏又是捶胸頓足又是痛心疾首，就連上首那老太婆臉色都是陰鷙的，她這心裏就無比快活。
“好了！楓兒你也別太動怒，你這身子才好，抓人這等事交給於首尊和柳大人去辦就好。”顧衍有些頭疼，揉著太陽穴對著徐氏訓道，“你又哭！有什麽好哭的！人還沒死呢，怎麽整的跟號喪似的！”
眼下女兒吃盡苦頭，即便徐氏再怎麽想著顧府的臉麵，也不由得跳了腳，怒道：“老爺你說的這叫什麽話！自家閨女如此被人追殺，你卻坐鎮宅中火燒眉毛了還穩如泰山！我就是真心疼她才忍不住眼淚，老爺你那麽大本事怎麽不將此人找出來大卸八塊？衝著我發脾氣算怎麽個事兒！”
老祖宗則是一臉陰沉不耐地坐在上首數珠子，“吵什麽吵！當務之急就是將行刺之人找出來，真姐兒尚且還沒事，你們就如此窩裏鬥，好叫兩位大人看笑話麽！”
老祖宗威嚴勢頭一拿出來，顧衍和徐氏就立時不再吵鬧，兩人頭一撇，誰也不看誰。
於竟和柳大人夾在其中，對別人的家事又不好插嘴，要不是案子在這兒，還真恨不得拍屁股走人。
於竟倒是在一旁冷漠的模樣，不關乎案情的事情他向來不甚在意，甚至還練就了無視吵架的神功。
柳大人一個頭兩個大，說道：“四小姐乃是丞相千金，如今在天子腳下被行刺，實在是天理難容。丞相大人、夫人還有老夫人，且先別著急，我聽著於首尊的話，那夥刺客是訓練有素的，豢養此等刺客的人一不知是否還在京中，二不知此人身後勢力如何，三不知此人到底與顧府或是與令千金有什麽仇恨。隻有將這些查清楚了，才能夠知道驅使這刺客的到底是何人，這也需要四小姐的配合，還請四小姐為了丞相和夫人，為了顧府著想，早些開口將知道的事情線索說一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