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四個丫鬟
南無衣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發現除了蘭香之外的丫鬟們，大多都生得白淨，這說不上多好看，可五官卻是不差，怎麽著也是中等往上的。
她心裏犯起了嘀咕，便走到上座緩緩坐下，問道：“管事，這些丫頭都是什麽來頭？我瞧著她們的手也不像是會做事的，個個兒都細嫩的很，也不知是伺候我呢，還是伺候我那位夫君啊。”
婆子一怔，連忙賣笑道：“您這說的哪裏的話，夫人向來最討厭那些個勾搭貴人的小妖精，這些丫頭們都是莊子裏提拔上來的，有些個則是買來的。再怎麽著也是過了奴婢這關的，人啊，您就放心挑。”
南無衣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什麽叫放心挑？什麽叫她過目了？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她心裏也還是鬆了口氣，蘭香既然可以混進來，自然是顧祁昇的功勞。而徐氏讓婆子挑選的這些人，想來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再‘色令智昏’回到從前那混賬模樣，好把控也好對付她。
南無衣不由得想到那日被顧楓堵在牆根說的那番話，沒來由的有些紅了臉，小心髒砰砰跳。
她鎮定了一下，擺起了正室妻子的架子，“這些個小蹄子們，想來三爺也看不上。罷了，我就挑幾個吧。”
南無衣隨手指了三個丫頭，最後才將視線落在蘭香的身上：“最後就她吧。”
挑好了人，婆子也退下了，剩下四個丫鬟在屋內恭恭敬敬地站著。
南無衣懶得起身，便倚在椅子上，懶懶散散地用手支著頭，道：“你們當恪盡職守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絕不能給南雁閣抹黑，既來了我這兒，自然就是我的人了。我不會叫別人欺負你們，你們也別給我惹事，若誰眼高手低肖想些有的沒的，若我抓住了，便一律發賣了去，情節嚴重的，便叫雲洛亂刀砍死。明白了嗎！”
四人皆是屏氣斂神恭恭敬敬地應是。
“你們叫什麽名字？”南無衣淺淺吃了口茶，繼續眯眼問道。
“春兒。”
“小桃。”
“圓兒。”
“香兒。”
南無衣有些黑線地看著她們，她知道這蘭香的名字，可卻不知道其餘三個的，這怎麽聽怎麽都像是勾欄瓦舍裏出來的，怎麽聽怎麽別扭。
南無衣輕咳了聲，道：“好了，今日就到這兒吧，一會兒雲洛會帶你們熟識南雁閣的各項事務。”
四人乖乖地走了，雲洛卻是滿臉憂愁，“小姐，這……”
南無衣恍然記起來，蘭香要來的事情似乎還沒跟雲洛說呢。確定四周無人後，便壓低了聲音悄聲與雲洛說了。
雲洛大驚，更愁了，“小姐！您這若是讓人發現！可不得了了！”
南無衣擺擺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還未等雲洛再說什麽，南無衣便擺擺手將她打發下去，“你去讓她們熟悉熟悉事務，改明兒帶你出去玩，乖。”
得了，今日是出去玩不成了，雲洛又是個仔細嘮叨的，一直忙到快晌午了，她才匆匆去做飯。吃過飯後，雲洛一麵收拾，一麵道：“小姐，我瞧著那幾個不是會做事的，雖說還算聽話，可手腳卻不麻利，要麽這裏出錯，要麽那裏又慢吞吞的。”
南無衣冷哼一聲，“都是徐氏叫來的小妖精，能好到哪裏去？她們的主要任務可不是伺候我，是伺候三爺呢。”
雲洛也知道自己被關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不由得有些擔憂，“想來她不會善罷甘休，小姐還是早做應對的好。”
南無衣笑著擺擺手，“無妨，左右現在顧楓心裏沒有那個娘，徐氏再怎麽作妖，都翻不出什麽浪花來。顧楓可是我的擋箭牌。”
這時，蘭香捧著碟洗好的水果上來，低眉順眼道：“三少奶奶，奴婢不知您喜歡什麽，就都洗了來，您看看您喜歡吃哪樣，奴婢給您削。”
南無衣瞧著她，這麽快就進入角色了？便使了個眼色叫雲洛將門關上，確認那三個丫頭不在，這才道：“左右我是奉著二哥哥的命令照拂你的，你也當離那三個遠些，沒得叫人瞧出了破綻。你若想吃什麽缺什麽，告訴雲洛，她會為你置辦。”
蘭香動了動嘴，原是憋著委屈的，這下眼眶突然地就紅了，自顧府老爺知道二爺養了外室後，便四處尋找她的蹤跡。她的阿娘阿爹都葬在京郊，她自然是不會走的，便東躲西藏提心吊膽地藏了好些時日，就是連二爺，也沒有與她說過什麽體己話。
蘭香當下便給南無衣跪下，“三少奶奶的大恩大德，蘭香謹記在心，現下有了落腳的地兒，隻求能混口飯吃有個地兒住。哪兒會有那麽多麻煩您的事兒，奴婢定當盡心竭力侍奉三少奶奶，還望三少奶奶別嫌棄奴婢粗笨的好。”
南無衣抬了抬手，雲洛便將她扶起來，“日後你自己也當小心些，我這兒終歸不是長久之計，能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但你肚子裏的是二哥的骨肉，他定然會為你周全的。”
蘭香一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畢竟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徐氏和老祖宗，她們那口惡氣還沒出，想來現在暫時還是同氣連枝的好婆媳，自己這個棋子倒是有礙瞻觀。那三個丫鬟，除了身負勾引顧楓的使命之外，也免不了要充當耳目的角色，這南雁閣一舉一動都被盯得嚴嚴實實的，若徐氏知道了，必然叫她吃不了兜著走。
但憂心憂慮也沒用，隻要瞞過這一時，就好了。
這廂蘭香的眼淚剛擦完，外頭便響起黃鸝似的聲音，好不動聽。
“三爺來了，三少奶奶剛用過飯，現下正要歇息呢。”
主仆三人皆是一愣，蘭香麵上有些緊張之色，雲洛趕緊去開門，南無衣遠遠地便瞧見顧楓被那三個鶯鶯燕燕圍繞著走進了院子。
雲洛怒了，這還沒半天！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當她們是瞎的麽！
“你們三個！不去打掃庭院，到這兒騷個什麽勁兒！”雲洛怒道。
那三個便老老實實心不甘情不願地噤了聲。
“每人各罰四十板子！”雲洛抄起板子就衝了過去，“還不跪下！”
她本就想是習武之人，認真起來便是連爺們兒都要怕上三分的，那幾個狐狸精自然就軟了腿，還想辯駁什麽，卻統統被雲洛一腳踹了跪在地上。
顧楓揣著胳膊在一旁看的好不熱鬧，直到雲洛打的她們哭天喊地了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兒。
進屋，又瞧見一個麵生的。
“娘子，怎麽多了這老些人？”顧楓看了蘭香一眼，便兀自往南無衣走去，搶過她手中的茶盞，灌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