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診脈
南無衣得意地揚了揚頭,剝了瓜子丟進嘴裏,輕快道:“那是自然的,歸根結底,此事還是顧楓鬧出來的。若非他朝三暮四,我也不會如此煩躁。所以啊,本小姐打算除了回報老祖宗之外,連帶著顧楓那份也做了。”
雲洛有些雲裏霧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雲洛都聽小姐的,小姐讓雲洛幹什麽,雲洛就幹什麽。”
翌日,南無衣繼續早起貪黑地為鋪子忙活,似是全然不將老祖宗和徐氏放在眼裏,即便前一天得罪了他們,她也並沒有來請罪,這叫一直盯著南雁閣動靜的老祖宗好一陣難受。
南無衣沒空管那些勞什子破事兒,現下她鋪子才結束了試營業,雖說結果圓滿,但還是有很多需要調整的地方。比如說鋪子裏嚴重人手不足,夥計隻有兩名姑娘,七天的試營業可將她們累得夠嗆,連掌櫃都沒能招上來,除了這件事之外,金銀簪子首飾一類的小物品供不應求,竟比金樓賣的還要火爆,暫時沒了庫存,南無衣還要與打首飾的那些匠人們商議續貨的事情。
最後便是那些煥顏膏美膚露之類的護膚品了,這本就是南無衣與好些個西域香料師共同研製出來的產品,所有產品的配方都是純天然提取物,古代比現代有優勢,那便是無論什麽原料都是沒有經過汙染的,原生態的,但劣勢便是,因為沒有現代先進的儀器,有許多成分分子太大,皮膚無法吸收,在這一點上,南無衣正在竭盡全力去改進。
可總的來說,無論是首飾、小玩意還是護膚品,都取得了比想象中更好的成效。
而且她設計的衣裳更是叫那些貴女們愛不釋手,紛紛都在詢價,在得知聚香閣正式開業之後才開始售賣,她們可惜之中又帶著期盼。
南無衣清點好庫存後,便親手將那些衣裳一件件掛上去,未免灰塵,她特意連夜畫好了能防塵綢布的樣式,讓繡莊趕製出來。她還特意讓匠人做了好些個掛衣服的木架,就像現代那樣,能夠讓客人邊走邊看,最是方便不過。
做生意,講究的是細心周到,若客戶在店內體驗極好,深覺服務周到,東西又好,自然就會有回頭客來。在聚香閣買件衣服,南無衣送一件精美的防塵綢布,兩個與衣裳相配的香囊,以及各種小飾物。
女人們最愛的就是生活中不經意的小驚喜。
南無衣將所有的衣服都掛好,又讓兩個夥計將鋪子裏打掃了一番,雲洛幫著打掃,她一抬頭,便瞧見柳芷靜進來了,忙揚聲喊道:“小姐,柳姑娘來了,今日還沒診脈呢。”
柳芷靜探頭探腦地進來了,有些瞠目結舌地看著鋪子裏的裝潢和擺設,還有台麵上那些琳琅滿目目不暇接的精巧首飾,更叫人驚歎的還有那些奇怪的木架子上架著的衣服,每一件都美不勝收。
這是柳芷靜第一次來聚香閣,她往日都去顧府為南依梧號脈,今日改成了聚香閣,雲洛說是她家小姐太忙,回府都快晚膳時間了,便就將診脈的時間挪到了現在。
南無衣聽到雲洛的呼喊後,便從一堆首飾盒子裏鑽了出來,笑道:“來了來了,芷靜你還是第一次來吧?現下還未開店,有些亂,你隨意坐。雲洛!將早上買的糕點奉上來,再沏一壺茶!”
“好!”雲洛不知在哪個角落應著。
南無衣領著柳芷靜上到二樓,柳芷靜撫過扶欄——就連這扶欄都是經過精雕細琢的工藝品!上頭雕著美豔動人的女人們,穿著美不勝收的衣裳,時而在湖邊嬉戲,時而在亭中品茶。每一個女人都神態不一,容光煥發,每一件衣裙都不是一個顏色款式,襯得女人們曼妙多姿如若下凡仙女。
上到二樓,布置仍舊華麗大氣,所有的桌椅都是上好的木料製作,手柄處仍舊細細雕刻成了雲朵花鳥等樣式。
南北通透,外頭便是曲江河,不遠處的仙橋上行人紛紛絡繹不絕,視野開闊,景色優美,時常可看見裝潢華麗的畫舫徐徐過來。
南無衣領著她坐到最好的位置,能將曲江河一帶的優美景色飽覽眼中,親手為她斟茶:“你嚐嚐這茶,這是霖海香,是我那位二哥哥特意從霖海帶回來的。我知道你喜歡喝茶,便都好好地留著給你呢。一會兒你走時都帶上。”
柳芷靜才稍稍回過神來,她笑得爽朗無比,眼饞似的盯著眼前這一杯茶:“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辦起鋪子來這麽又派頭。若說這鋪子到我手上,我定然搞砸了去。瞧瞧這些個裝潢裝飾,真真兒叫人目不暇接,看一百遍都不膩煩。”
南無衣輕輕笑了笑,拿了一塊棗糕抬手擋著嘴一口吞下去:“什麽大戶人家的女兒,我早不是了。芷靜你是個聰明的,怎可能不知我這樣賣力是為了什麽?女人可不能靠著夫家,那樣遲早要涼。”
“涼?”柳芷靜這個字沒聽懂是什麽意思,但卻回味了一下她的整句話,也估摸著明白了,便道:“依梧,也不一定所有男人都不靠譜。像我爹,直到死都不肯再娶續弦,任那些勞什子親戚說什麽,他愣是梗著脖子把醫館給了我。”
南無衣點頭道:“是了,不過這樣的人有幾個?少之又少,隻怪我自己運氣不好罷了。”
柳芷靜輕輕拍了拍南無衣的手以示安慰,隨後將三指放在她的脈搏號脈,靜了一會兒,似是在想什麽,隨後又扒拉著南無衣的臉看了個遍,擰著眉始終都不肯鬆開。
“每回診完脈你都是如此表情,我問你如何,你又說不上來,你隻說怪,想來今日也是這樣吧?”南無衣覺得好笑,輕輕往她腦袋上點了點。
柳芷靜不躲,由著她來,仍在想方才號脈的事情,輕聲道:“的確奇怪,從焚香之後你的身體就沒有任何毛病。但是也沒有變的更好,最近想來是鋪子的事兒需要操心,加之你自己心情不好憂思過度,身子也有些發虛,我開一副方子,你回去按時吃,一日早晚各兩次,先吃五服,若有好轉便繼續吃。”
她說了一大通後又記起什麽似的問道:“你那丫頭可會煎藥?”
“會的,此前我身子一直不好,壞的時候連床都下不了,便是她一直在照顧我吃藥。”南無衣將雲洛喚上來。
柳芷靜一麵寫方子,一麵道:“這副藥主要是安神安眠,依梧憂思過度,心情不好,晚上睡眠也不大穩定。但她身子有怪症,我還未查明是因為什麽,先用這方子叫她睡好覺,其餘的,待我繼續給依梧診脈,再回醫館研究研究,或許能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