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要護著她
“楓兒！”徐氏氣不過，她的兒子又在維護南依梧，“我生你養你這麽久，難道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跟你匯報嗎！成何體統！”
仙姑也接話，抿了抿嘴，“但我已在夫人找我時起卦看了一看，的確有邪祟纏身。若非如此，我也是在京城有些名氣的人，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麽？”
“可笑。”顧楓輕笑，眸中散出清冷的嘲諷之意，“你出去隨意問問一個做生意的小販，你這套說辭他們一天要說上幾百回！”
仙姑臉色不好，拂塵一揮，看似虔誠道：“緣主此言差矣，我向來是問心無愧，秉承走正道行善事，這不是兒戲，緣主你若不明白卜卦周易，還請你收回那些話。”
“你如此狗急跳牆做什麽？你說的那麽信誓旦旦，不如現在就地卜一卦？”
顧楓從始至終不緊不慢，他的每一次開口，他的每一次動作，都無形之中帶著對這二人的蔑視。
徐氏感覺到了，仙姑自然也感覺到了。
這種感覺讓她們很不舒服，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話，讓她們怎麽洗白？
仙姑咳了咳，“此乃我獨門秘法，怎可……”
顧楓一聲冷笑打斷了她的話，仙姑怔住，卻見方才那位淡然自若的三少爺眼神此刻已經完全變了。
他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眼前，他的麵目如玉，可卻隻能讓人感覺到他的寒眸中透露出的憤怒，他就像一頭低聲嘶吼著的野獸，好似隨時衝上來就能將仙姑大卸八塊。
仙姑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顧楓的聲音冷得像寒冬裏的獵獵狂風，“我剛剛給過你機會，但你白白浪費了。”
仙姑看見了他眼底嗜血的怒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後退了幾步。
顧楓：“我的問題你一個都沒有回答，隻是模棱兩可跟我來回打太極。那我建議你可以去死一下好給自己留個全屍。”
仙姑這下完全不想說話了，她已經陷入深深地自我懷疑中，這麽多年的經驗怎麽在三少爺這裏就不管用了呢？嘴又利，完全不留情麵，她本想著三少爺好歹會看在夫人的麵兒上……
“還杵在這兒幹嘛？！滾！”顧楓冷冷道。
徐氏插不上話，隻得看著仙姑灰溜溜地跑了。
“楓兒……你為何要做這樣說？為娘還不是為了依梧好？你還說她沒有問題，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從前……從前你可從來都不會跟娘頂嘴的啊！”
徐氏聲淚俱下，自己的兒子從什麽時候變了性子，又是因為什麽事情變成這樣的，她這個將他生出來的娘親竟一概不知。
況且無論是顧楓還是顧崢，都在幫著南依梧。
從前也就罷了，老祖宗即便對自己看不上眼有諸多不滿，她還有兩個兒子為她求情護著她。此刻……此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卸掉四肢的廢人，無論做什麽說什麽，都不會有任何人站在她這邊了。
還不等徐氏擦幹眼淚再說些什麽，顧楓輕飄飄道：“母親，您累了，祖祖正在氣頭上，您先回去歇息吧。”
徐氏啞然，兒子的這句話無非就像雪上加霜，她看向老祖宗，卻見老祖宗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她。
她便隻能行了禮告退。
南無衣眯起眼睛望向顧楓陷入了沉思，剛剛那氣場，那眼神，那毒舌的嘴，怎麽這麽熟悉？
老祖宗看著徐氏離開的背影，方才幽幽開口：“崢兒，你為何會在這裏？”
“祖祖，您先別生氣……”一直沉默的顧崢如夢初醒。
老祖宗呼出一口濁氣，方才的威嚴收了幾分，沉下聲音道：“崢兒，我問你為何會在這裏！”
這問題可謂是將顧崢逼入了死角，他若說了實話，那便是對母親不利，他若不說實話，那就是對南依梧不公。
顧崢一向希望家中以和為貴，如何能回答得了這等問題？
南無衣想都沒想，便先一步上前道：“老祖宗息怒，今日南雁閣之事也不過是一場鬧劇。大哥為維護家宅和安而受了傷，可否請老祖宗看在這份兒上先讓大哥去療傷？其餘的事情，日後再說也不遲呀。”
南無衣看透了顧崢臉上的為難之色，既然對方替她擋了一剪子，此刻自然應該是她來解圍了。
老祖宗麵色不改，“崢兒，我要你回答我，你為何在這裏！”
徐氏帶人鬧事也好，南依梧受委屈也罷，但怎麽看，顧崢都是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後宅之事無非就那麽幾種說法，可一旦有人促使公子爺們兒摻和進來，那事態可就不是現在看的這樣簡單了，根據老祖宗宅中主母幾十年的經驗，顧崢一定是被人叫過來的。
顧崢心中略感疑惑，卻還是說了實話：“是容姨娘差人來送信的。”
容姨娘？
老祖宗凝神思慮片刻，才想起來顧衍的妾室中的確有這麽個人。
隻是這個人向來沒什麽存在感，她到底為什麽這麽做，目的是為何？
老祖宗在內宅多年，對於女人，她向來都會多留個心眼兒，所以現下容喬所做之事在老祖宗的心裏，比徐氏鬧的事要更引起她的注意。
南無衣原本不知道老祖宗為什麽這麽執意於此，但在聽到顧崢所說之後，她好像明白過來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顧家終究是老祖宗的地界，所以老祖宗絕對不容許有人危害到顧府，哪怕對方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老祖宗眼神淩厲，“崢兒你且先去療傷，至於別的，你也不要管了。”
老祖宗吩咐方嬤嬤將容喬叫來。
南無衣心中喊天，敢情這老祖宗是要在她南雁閣紮根了不成，非得叫當事人一個個的來審問。她也不敢多說，就在一旁當個背景板了。
不多會兒，容喬便款款地來到她跟前，老祖宗細細地將她打量了一番，這才質問道：“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何叫你來吧？”
容喬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自然是知道的，妾身在著人通知大少爺的時候便已然想到您要來問話了。”
老祖宗挑眉，“那你倒是說說緣由，內宅主子眾多，為何偏偏叫了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