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賈珂初聞這話, 有些懷疑王憐花是在吃醋,待見到王憐花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還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 似乎自己中了什麽暗算,不由奇道:“怎麽了?”


  王憐花卻不理賈珂, 鬆開賈珂的左手,道:“右手給我。”


  賈珂便依言將右手給他,王憐花握住賈珂的右手手腕, 又凝神搭脈,方鬆了口氣,改握住賈珂的手, 笑眯眯地道:“我就知道禍害要遺千年的。”


  “禍害遺千年”是一句俗語,這句俗語的前半句是“好人不長命”。


  王憐花為什麽忽然說這句話?

  難道有人要死了?

  賈珂臉色微變, 將王憐花抱在懷裏, 王憐花趴在賈珂的懷裏, 覺得這個姿勢實在不雅,不僅不雅,還很沒麵子, 便翻了個身,改成靠在賈珂的懷裏。


  賈珂也沒在意, 向外望去, 就見薛姨媽斜坐在椅上, 她滿身滿臉大汗淋漓, 不住滴向自己身上, 本來潔白緊致的臉,竟然透著森森的綠氣,肌膚僵硬,嘴唇發青,右手拿著茶杯,左手手背高高腫起,手背的皮膚已經變成深綠色,她自己卻渾然不覺,還對薛蟠斥道:“還不坐下,好好和你珂二哥他們說幾句話,可別再給人家添麻煩了。”


  賈珂大吃一驚,道:“姨媽,你這是在哪裏中的毒?”


  薛寶釵本來因為賈珂和王憐花沒穿衣服,不敢看他們,隻得低下頭去,玩著衣角,這時聽到賈珂的話,側頭去瞧薛姨媽,不由得“啊喲”一聲叫了出來,大驚失色道:“媽,你這是怎麽了?”便拿出手帕,要去給薛姨媽擦額上臉上滾滾而下的汗珠。


  賈珂忙道:“薛大妹妹,你別過去,小心自己也染上毒了。”


  薛寶釵拿著手帕的手就定在了半空中。


  薛姨媽不明所以,道:“我怎麽了?什麽毒?”說著眼角掃到一片綠色,她記得自己今天穿的不是綠色的衣裳,不由一呆,然後低頭一看,就見自己手背上一片深綠,登時嚇得六神無主,摔了杯子,大叫道:“這是什麽……我……我的手……我的手怎麽變成這樣……這樣啦!”


  薛蟠也害怕得緊,他定了定神,走到薛寶釵前麵,道:“妹妹,你到一邊去,我來看著媽。”


  薛寶釵畢竟年紀還小,一時心慌意亂,眼見薛蟠站在她麵前,遮住了薛姨媽,這才回過神來,緊咬嘴唇,問道:“珂二哥,你向來有本事,我媽這是怎麽了?”


  賈珂並不回答,看向王憐花,壓低聲音道:“怎樣?”


  王憐花道:“還得看看才知道。”


  賈珂聽他這麽說,心裏雪亮,知道他願意救薛姨媽,便道:“姨媽十有八|九是中毒了,蟠兄弟,請你將門打開,將莫管家叫來。”


  薛蟠正六神無主,聽到這話,連忙跑到門前,將門拉開,高聲叫莫管家過來。


  賈珂待莫管家過來後,吩咐道:“你叫幾個人過來,先拿幾把椅子,搬到床邊,在椅子上鋪一匹白布,然後拿兩個銅盆,戴上手套,將姨媽點住睡穴,搬到椅上,再將憐花的醫藥箱子拿過來。”


  莫管家一一照辦,不過須臾,薛姨媽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在床邊剛剛搭起的簡易的小床上。


  薛蟠和薛寶釵對視一眼,心中都不放心。


  薛寶釵一拽薛蟠的袖子,薛蟠會意道:“珂二哥,媽已經中毒了,還是去請個大夫比較妥當,這不去請大夫,不是要媽的命麽!”


  王憐花展顏而笑,說道:“你們隻管帶她去醫館,我和賈珂絕不阻攔。”


  賈珂歎了口氣,道:“咱們好歹也是親戚,難道我會害姨媽不成?你們這位珂二嫂醫道高明之極——”王憐花聽到“珂二嫂”這三個字,一雙桃花眼,斜斜地睨了賈珂一眼,然後仗著兩人蓋著被子,旁人看不見,伸手去抓他。


  賈珂眉毛一跳,麵不改色地繼續道:“天下沒幾個人能和他比,如果他救不了姨媽,那麽整個杭州城都沒有大夫能救活姨媽了。若是你們不放心他,那就盡快將姨媽帶走吧,現在姨媽生機猶存,假如能遇到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說不定還能多活幾日。”


  薛寶釵心頭一震,暗想:“他說的不錯,我從前也見過別人中毒,但是像媽這模樣的,還是頭一回見,可見這毒藥多半是極為罕見的毒藥,我們在杭州城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裏找能解開媽中的毒的大夫?現在耽擱的時間越久,隻怕媽就越危險。何況我們連媽是怎麽中毒的都不知道,至於是誰對媽下此毒手,更是全然不知,現在帶媽離開這裏,說不定我們剛走出門,那人又來害媽了。將媽交給他們,若是媽真救不回來了,他們也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生死之際,須得當機立斷,眼看薛蟠滿臉猶豫,不知如何是好,薛寶釵自薛蟠身後走出來,福了一福,說道:“珂二哥,珂二嫂,媽就全賴你們醫治了。”


  王憐花上下打量,見她稚嫩的臉上一片沉靜,反倒比她虛長幾歲的薛蟠站在她身旁,抓耳撓腮,萬般不肯,心中不由生出幾分讚賞,如果薛寶釵不說“珂二嫂”三字,這份讚賞說不定還要增加幾分。當下微微一笑,說道:“薛兄呢,你可放心將你母親交給我?”


  薛蟠仍然遲疑不決,薛寶釵又拽了拽他的衣袖,薛蟠歎了口氣,說道:“在我媽心裏,我妹妹說的話向來比我說的話有分量多了,既然她這麽說,那我媽肯定也不會覺得有錯了。就照著我妹妹說的,我媽的性命就交給王公子了。”


  王憐花微笑道:“我自當全力以赴,但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姨媽能不能救回來,我心裏也沒有十成把握。”說著看向莫管家,吩咐道:“去準備兩隻浴桶,浴桶裏都備上熱水。一會兒我會寫張藥方,到時候你拿著藥方,去藥鋪買好藥材。”


  莫管家答應一聲,去找仆婦燒水。


  王憐花又看向薛蟠和薛寶釵,微笑道:“還請兩位先出去,就在門口等著,不要離開,也不要和任何人接觸,說不定一會兒我就會叫你們進來。”


  薛蟠怔了一怔,道:“出去,我們不能在屋裏嗎?”


  王憐花正色道:“我醫治病人之時須得沉心靜氣,不能被人打擾,尤其是姨媽中了劇毒,想要將她體內的毒素逼出,更得小心對付,不然隻要我出手稍有不慎,就會使毒素流入五髒六腑,到時縱是大羅金仙,也沒法救回姨媽了。因此你們二位必須退出房間。”


  薛蟠一聽見“不能別人打擾”六字,就去看賈珂,好不容易等王憐花說完話,說道:“珂二哥,那咱們快一起出去吧。”


  賈珂眉毛一揚,笑道:“我出去做什麽?你叫大夫來家裏看病,大夫身邊是不是都跟著個小童?我就是跟在我家王神醫身邊的小童,他要醫治姨媽,可離不開我。”


  薛寶釵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在門口等著。”說著去拉薛蟠的手,拉著他走出屋去,薛蟠倒是戀戀不舍,一個勁兒地回頭看向賈珂。


  待他二人走出房間,王憐花手上用力,看向賈珂,微微笑道:“珂二嫂?”聲音中透著幾分威脅。


  賈珂伸臂將他抱住,嘴唇湊到他嘴邊,壓低聲音道:“我剛剛應該說,我們家王神醫給人看病的時候,非得一手抓著他最喜歡的東西,才能靜下心來給人看病,所以我想走也不敢走。”


  王憐花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確實有這毛病,以後我給人看病,都得像這樣抓著你,才能給他們醫治。”


  賈珂笑了笑,說道:“我倒無所謂,隻要你樂意別人看我。”


  王憐花當然不願意,翻了個白眼,說道:“明天我就給你找本女戒,讓你好好讀讀應該怎麽當人娘子,省得你一天到晚到處沾花惹草,惹我心煩。”


  賈珂哈哈一笑,走到抽屜前麵,拉開抽屜,取出一團金線,遞給王憐花,王憐花將金線拉平,一端係在薛姨媽的手腕上,一端拿在手中,說道:“刀。”


  賈珂便打開放在一旁的木箱,從裏麵取出一柄閃閃發亮的小刀遞給他。然後走到衣櫃前麵,找了兩件長袍,一件披在王憐花身上,一件披在自己身上。


  王憐花待賈珂給自己穿好衣服,便用小刀在薛姨媽的手背上劃了一道,頓時黑血自傷口處噴湧而出,盡數落進放在下麵的銅盆之中。


  賈珂隻覺一陣惡臭撲麵而來,不由皺了皺眉,道:“要不要打開窗戶?”


  王憐花點了點頭,拿出金針,刺入薛姨媽手背的傷口之中,然後拔出金針,針尖上沾著黑色的血,在燈光下透出淡淡的碧色,王憐花看了一會兒,放下金針,說道:“她中的是‘綠波香露’。”


  賈珂坐在他身後,用發帶束起他的頭發,聞言笑道:“這名字倒很好聽,隻可惜名不副實,應該叫‘綠波臭露’才對。”


  王憐花噗嗤一笑,說道:“這‘綠波香露’本身是香的,顏色也近乎沒有,看上去就仿佛一塊近乎透明的香膏,但是假如這‘綠波香露’沾到皮膚上,那麽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中毒者便會皮膚腫脹、渾身發汗,但是他自己卻無知無覺,之後腫脹的皮膚開始潰爛,隻要潰爛處達到銅錢大小,這人就已經毒入心脈,無藥可救了。”


  賈珂看向薛姨媽的手背,她的手背還沒有出現潰爛,隻是給王憐花劃了一道口子,烏黑的毒血仍然一滴滴的順著傷口噴湧出來。


  賈珂挑了挑眉毛,不解道:“既然這‘綠波香露’這般厲害,死相又這般慘烈,怎麽會有人用它來對付薛姨媽這樣半點武功也不會的富商太太?”


  王憐花頷首笑道:“這麽厲害的毒藥,不用來對付咱們天下第一聰明的賈大人,卻用來對付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無知婦女,這不是看不起咱們賈大人麽。”


  賈珂心念一動,道:“說不準這毒藥真是用來對付我的,先前有人趁咱們不在,偷溜進臥室來,將‘綠波香露’抹在了椅子上、桌子上、茶杯上等地方,隻不過咱們沒有碰到,薛姨媽卻碰到了。”


  王憐花笑道:“倘若它這般厲害,當年毒菩薩撰寫《毒經》,就該把它列為天下奇毒之首了。”


  又解釋道:“這‘綠波香露’很容易失活,一般是將它浸泡在油中,避免與空氣接觸,等到需要用了,再將它從油中取出來,若是沒有立即將毒膏放回油中,那麽不過兩三分鍾,整塊毒膏便沒法再用,所以這‘綠波香露’摸起來極為滑膩,很容易就會察覺到不對。


  假如我將‘綠波香露’抹在桌上,過個幾分鍾,你再去摸桌子,也不會中毒。咱們兩個回臥室多久了,即使真有人偷偷溜進來下毒,用的也不會是‘綠波香露’。隻不過麽,我聽說這‘綠波香露’還有一種辦法可以暫時保留它的活性,就是將它抹在溫熱的東西上麵。假如我在一個加滿了熱水的茶杯上抹了‘綠波香露’,你再去摸這個熱騰騰的茶杯,說不準也會中毒。”


  賈珂遺憾道:“她手上有毒,又拿過茶杯,這茶杯上究竟有沒有給人抹上毒藥,可不好檢查了。”


  他凝視著薛姨媽那張發綠的臉,繼續道:“何況她用的茶杯是專門給客人用的,咱們兩個又不用那些杯子,縱使有人將這‘綠波香露’抹在茶杯上,這毒茶杯也不可能害到咱們,便是抹在外麵,咱們兩個一上午都沒有離開臥室,怎麽也害不到咱們。”說到這裏,突然靈光一閃,不由得“咦”了一聲,道:“莫非有人想讓薛姨媽死在咱們家裏?”


  王憐花嗤笑道:“縱使她在咱們麵前毒發身亡,難道咱們還要負責嗎?”


  賈珂道:“負責不負責還是兩說,薛蟠的脾氣你也看見了,隻要下毒的人在他麵前稍加鼓動,他多半就會興衝衝地過來鬧事,要咱們給他們薛家一個說法了。到時候咱們家裏越亂,他們不就越有可趁之機麽。”


  王憐花笑道:“我卻半點也不擔心,到時候薛蟠來鬧事,你隻需要在他麵前脫幾件衣服,隻怕他連他老子姓什麽都不記得了,還能記得他媽媽是在哪裏死的麽。”


  賈珂噗嗤一笑,親了親王憐花的耳朵,王憐花覺得很癢,忍不住縮進他的懷裏,本來的冷笑也變成了真笑。賈珂又咬了咬他的耳朵,柔聲道:“王公子,你在吃醋嗎?”


  王憐花拿起刀子,哼了一聲,道:“他敢在我麵前,直勾勾地看我的男人,我看他是不想活了。”說到這裏,他心中忽然冒出一個主意,忍不住微微一笑,似乎很得意自己居然想出來了這個辦法,然後揮舞刀子,銀光閃動,眨眼之間,薛姨媽身上的衣服已經變成了數百片碎片,飄飄揚揚地落在地上。


  賈珂格格笑道:“剛吃完兒子的醋,就去脫媽媽的衣服,真是個小色鬼。”


  王憐花展顏而笑,說道:“一會兒我就當著你姨媽的麵強|奸你,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色鬼。”說著取出十二片細小銅片,插在薛姨媽丹田下中極穴、頸下天突穴、肩頭肩井穴等十二處穴道上,將薛姨媽身上的常脈和奇經隔絕,然後寫了兩張藥方,叫來莫管家,右手輕揮,這兩張藥方便如被風吹過去一般,落在莫管家的手裏。


  王憐花道:“你照著這兩張藥方開藥,之後將兩份藥熬成藥湯,分別倒進兩個浴桶中,再將兩個浴桶搬進來。”


  莫管家應了一聲,薛蟠站在門口,見房門打開,好奇地往裏看了一眼,見薛姨媽躺在簡易的小床上,臉色青白,雙眼緊閉,身上不著寸縷,不由得漲紅了臉,嚷嚷道:“你們……你們就這麽給我媽治病?”


  王憐花拍手笑道:“薛兄既然對我的醫術有意見,何不自己過來給姨媽驅毒?”


  薛蟠道:“但是……但是你們也脫的……”


  王憐花笑道:“何止衣服要脫得多點,一會兒我還要將姨媽放進浴桶裏,用內力拍打她周身穴道,好將她體內的毒藥驅出來。倘若薛兄看不下去,何不現在姨媽帶走?我和賈珂絕不阻攔。倘若薛兄還想讓我繼續為姨媽醫治,那就乖乖閉嘴,省得耽誤我想出驅毒的辦法。”


  薛寶釵站的稍遠,沒有看見屋裏是什麽光景,她聽出王憐花聲音之中透出一股不悅,忙道:“珂二嫂,我們兄妹自然信得過你,我哥哥這是太過擔心,才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放手去治我媽就是。”


  “珂二嫂”這三字實在比薛蟠剛剛那番話更能敗壞王憐花的心情,王憐花不由得臉上一黑,怒視賈珂,賈珂愛極了他這副氣急了的模樣,伸臂將他抱在懷裏,笑道:“薛大妹妹,你叫他‘花二哥’就是,在家裏我那些弟妹都是這麽叫他的。”


  薛寶釵之所以稱呼王憐花為“珂二嫂”,全是因為賈珂先這般稱呼他,她以為王憐花也喜歡這個稱呼,才跟著這麽稱呼王憐花,這時聽到賈珂這麽說,方知道王憐花並不喜歡這個稱呼,忙笑著應是。


  就在這時,幾名小廝抬著浴桶走到臥室,將浴桶放下。


  待他們離開臥室,王憐花笑道:“好啦,你戴上手套,將她放進右邊這隻浴桶裏吧,記得,不許偷看,你若是偷看了,我在這裏可看的清清楚楚。”


  賈珂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耳朵,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在你心裏,我的口味就這麽重嗎?”


  賈珂根本沒用什麽力氣,王憐花卻連聲呼痛,窩在賈珂懷裏,歎氣道:“當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怕你會擔心我吃醋,才用這法子讓你放心的。”


  賈珂笑道:“多謝了,可是你不說這句話,我半點也沒往這件事情上想,現在你說了這句話,我才知道原來你連我姨媽的醋都會吃。”


  王憐花笑道:“就是因為她是你姨媽,所以我才想你會擔心我吃她的醋。”


  賈珂哭笑不得地道:“為什麽?難道在你心裏我特別愛對長輩心懷不軌嗎?”


  王憐花在他嘴唇上輕輕一吻,然後笑道:“我知道你隻愛對我心懷不軌,隻是你心裏光固然風霽月,對你心懷不軌的人卻數不勝數,特別有我媽這個先例,誰知道你家會不會也出一個我媽。


  所以我現在這麽跟你說了,日後薛姨媽知道今天的事,假如她要你為今天的事情負責,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她,那天有我在旁邊監視你,你壓根沒有看她一眼,也不用擔心她到我麵前說你對她動手動腳,因為我就坐在這裏監視你,你都做了什麽,我心裏一清二楚。”


  賈珂先覺好笑,隨即想起當年王雲夢當著王憐花的麵脫下衣服向自己求婚那一幕,知道王憐花雖然越來越不在意王雲夢了,但是當年那一幕在他心上留下的創傷,隻怕一輩子都難以愈合,不由心疼起來,於是在王憐花肩頭上咬了一口。


  王憐花本來眼中滿是深情,這時被賈珂咬了一口,不由叫了一聲,氣哼哼地道:“你為什麽咬我?”


  賈珂下頦搭在他的肩頭,抬頭看他,眼中滿是笑意,叫道:“汪!汪汪!”然後站起身來,戴上手套,將薛姨媽放進浴桶中。


  王憐花聽到賈珂學狗叫,不由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賈珂這是在說,他確實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忍不住抱起被子,捧腹大笑,心中卻滿是甜意,知道賈珂這是明知道他在胡說八道,卻還是縱容他吃這些亂七八糟的醋。


  賈珂含笑看著王憐花,等他笑夠了,方道:“接下來我要做什麽?”


  王憐花坐直身子,勾了勾手指,笑道:“接下來你抱我過去,我來給她金針刺穴,將她體內的毒藥逼出來。”


  賈珂走到床前,將王憐花抱在懷裏,他身上隻穿了一件長袍,這時難免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都露了出來。


  賈珂親了親王憐花的頭發,笑嘻嘻道:“還好這屋子裏清醒的人就隻有咱們兩個,不然以王神醫這種醫治別人的法子,隻怕他們體內的毒還沒有驅出來,血就已經流幹淨了。”


  王憐花哈哈一笑,說道:“在下又不是什麽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賈兄你未免太多慮了,比起別人,我倒更擔心我還沒有施針呢,你的血先流幹淨了,到時候我再找誰抱我過來施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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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我在末尾修了一下,加了一句話

  【忽然笑容一滯,一扯賈珂,湊到他耳旁,輕聲道:“剛剛薛蟠有沒有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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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著王公子(滿臉得意):在我麵前寬衣解帶等著我大展身手的都是朱七七、白飛飛這樣年輕的美人。


  花花(滿臉慶幸):如果薛姨媽換成這樣的美人,我真的不保證我手裏的刀子割破的是她們的衣服而不是她們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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