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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驚濤浪裏救弱女(上)

  第100章 驚濤駭浪救溺女(上)

  (抗洪搶險當日夜晚,縣委書記鍾景良出於誠善本能,

  不顧個人安危,跳入洪浪激流,為救溺水少女,卻被洪

  流衝至下遊。而在他“失蹤”這段時間;該縣又上演了什麽鬧劇呢?)

  次天上午,八、九點鍾,津水河麵,洪流翻滾。經過數天來大雨浸淫,濤濤洪流已漲至岸邊;個別低窪地段洪水業已漫進縣城。天空霧朦朦地,連綿中雨時斷時續,仍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城北津水河上遊河段,縣長周正元、牛副縣長帶領政府一群六、七人的搶險救災小組成員,正在先查河堤低窪處,指揮幹部群眾用麻袋石塊築堤擋水;稍傾,一群人來至另一河邊村子,協助鄉村幹部組織受災村民,推車拉牛疾速向高處村莊轉移——

  在津塘鎮政府會議室。周牛兩縣長正組織鎮委政府班子成員開會,安排防洪抗險救災。政府大院一倉庫門前,黨辦主任和另兩名工作人員,正在接收街上工商戶自覺捐錢捐物,支援抗洪搶險救災。此刻,早被平雪冤案釋放回來的,“邵記餛飩館”老板邵通,在妻子白雲陪同下來至倉庫門前,邵通示意妻子繳錢;白雲當即從隨身揹的黑皮包內,拿出厚厚一大捆錢來。


  “袁主任,抗洪搶險救災任重道遠;正是需要大量錢物的關鍵時節;我們餛飩館別無他物可捐。”白雲邊拿出錢邊說。“這裏是兩萬元錢請您收下。”


  “這麽多錢?這俺不能收。”袁主任拿錢的手因激動意外抖嗦著說。“咱們縣委鍾書記,在抗洪搶險救災電視電話動員會中說:盡管咱動員集體個體工商戶,為支援抗洪救災積極捐錢捐物,但大家都要量力而行。您一個小小餛飩館,刨除原料錢及稅款,每月能收入多少錢?你們一下子就捐了兩萬;這不僅在津塘鎮,恐怕在全縣個體工商戶中,你們也會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呢;要影響你們生意和生活的。所以這錢我貴賤不能收。”


  “嗨,袁主任,看您這領導當的?世上不常有俗話說‘誰也不嫌錢多紮手’;您卻翻了個過。”邵通亦要求著說。“這樣吧袁主任,您先受勞將這錢收下,若上級追查,俺會主動證明這錢是我們自覺主動捐的;那一級都沒強迫命令。”


  “那也不行。”袁主任思忖著說。“雖然這樣,因的確數額太大,總還需領導同意才行。正好這時周牛兩位縣長和縣抗洪救災二組,在會議室給鎮班子開會哩;我領你們去請示一下縣領導,得到他們同意才行。”


  在鎮政府會議室。當袁主任邊將那捆錢放會議桌上,邊說明情況後,周卻望眼牛說:“你看這事咋辦?數額也的確太大了;一小本生意人,精神雖也可佳;但政府也不能殺雞取蛋,為救災拖垮一家私企吧?”


  “您放心不會的,周縣長。捐這個數俺也是量力而行。”邵通一再解釋並要求說。“為防治津水河洪澇災害,縣鄉領導都能親至抗洪一線;我們個體商戶借黨優越政策發家致富;現時政府需要亦當盡綿薄之力。”


  “周縣長,古語不說‘滴水之恩亦當湧泉相報’嗎?”白雲亦感恩戴德地說。“別的不說,單您對自己那倆色狼前任王濤和劉鳴,愛憎分明,無情揭露,終於‘將他們拉下馬;為津水除了兩大害’,亦為俺家報了仇;讓俺當家人盡早獲得釋放’這一點上,我們為縣上鎮裏抗洪救災多做些貢獻,亦是應該的。”


  “那好吧,你家捐的錢,讓鎮裏暫時收下。若抗洪救災真的用上,就給你們上功勞薄。”周縣長當即表態說。“你們的行動的確為縣鄉集體個企帶了好頭;下次再開電視電話會,一定大力宣揚你們精神。”


  與此同時,堅守在縣委機關,“縣抗洪救災指揮部”的常委、宣傳部長陳素雲(陳姐),縣委委員、縣委辦主於良,信訪科長龔立等,正各抱一步電話,向津水河沿岸鄉鎮詢問河水漲勢及防洪搶險救災情況-——

  而縣委常委、組織部長葉藍,親帶指揮部後勤一組,在縣民政局,召開班子及相關人員開會,籌劃抗洪救災募款捐物事宜。縣委常委、紀委書記婁清廉,亦帶指揮部後勤二組,在縣水利局,主持召開局班子擴大會,聽取沿津水河兩岸各水文站,觀測河水漲勢情況;縣境內南北兩大水褲疏流情況-——

  將到當天快小晌午的時候,縣委書記鍾景良親率的,“津水縣抗洪救災總指揮部”行動一組,副組長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江新誠等六、七個人,仍在城南沿河第二個鄉鎮霍灣鎮,在雨幕中協助鄉村幹部,組織低窪進水村橡子灣村民撤退。鍾景良左手抱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右手用勁攙扶住一個七、八十歲,行動不便的老人,一步步艱難地向附近一輛牛車邊走去——江新誠和其他組員,也在相幫扶老攜幼,或幫拿家俱什物-——很快到了中午該吃午飯時候。鍾景良和巡視組成員們,亦在災民新搬村子,同村民們一起,在一家的牛屋裏蹲著吃飯。


  亦就是到了當日晚間,城南五十華裏遠的津水河岸邊古鎮戈潭鎮,及乎全被淹沒於夜色裏的時候,縣委書記鍾景良及他們的巡視一組,才剛剛來到該鎮街邊。這是處地勢低窪的鎮街。在既往年代幾次津水河發大水,均都漫淹過鎮街;所以今年鎮委鎮府領導,吸取既往漲水教訓,早在春旱,津水河床突露的時節,便發動民工,加高加固了街堤,用鋼筋水泥重修了四門。當鍾景良他們巡視一組,剛剛徒步來到鎮街北門,恰巧看到鎮黨委白書記和兩三個鄉村幹部,在指揮村民抬水板封堵北門。看到縣委書記和縣巡視組來,白書記當即迎前招呼。


  “鍾書記,洪水馬上就要湧堵住街門了;現時堤外非常危險。”白書記透過雨幕,大聲向鍾景良建議說。“咱們還是先去鎮政府為妥。那裏可是整個鎮街最高的位置。”


  “當年縣委書記的好榜樣,焦裕祿同誌曾經說過:黨的領導應隨時出現在群眾最需要的地方。”鍾景良亦透過雨幕大聲地,向他的直接下屬嚴肅地說。“如果我們躲在鎮街裏最高的鎮政府,領導們是安全了;那麽街外群眾哩?他們是否都已被轉移出來了?”


  “您放心鍾書記,剛才班子分工主抓低窪地,村民轉移的劉副鎮長,已向俺匯報,截止封村街四門之前,所有低窪地村的群眾,已經全部安全轉移。”白書記透過雨幕大聲說;突兀一喜地:“您看老劉來了;咱再進一步準問他一次。”於是,更大聲地:“劉副鎮長,您過來一下。當麵向鍾書記匯報一下:低窪地群眾疏散轉移情況。”


  “啊,鍾書記,江書記,你們來了?”劉副鎮長大聲說。“是這樣:根據昨晚‘縣抗洪救災’電視電話總體指導思想,鎮黨委決定在整個抗洪救災活動中,堅持‘以人為本’的宗旨,在認真調查基礎上,排出了在洪水肆虐時,容易進水甚至會被淹沒的低窪村莊,男女人數;更細分到無力自救的老弱病幼人數名單;爾後分配至鎮機關,及直屬部門共抽出的兩百餘人的十個救援小組,今日一大早便冒雨深入到村委,協助並督催村組幹部,立即轉移群眾。截止午後一點要求各小組匯報:共8個村委,27個自然村,計需轉移2700人,已得到全部轉移;且在下午五點之前,已在高地村委安排就緒。”


  “哦,如此看來,戈潭鎮這次在洪水到來之前,穎臨受災群眾的疏散轉移安置情況,還很周密細致到位。”鍾景良較為滿意地緊緊握住兩人手說。“我代表縣抗洪救災指揮部和災民,對你們的辛勤工作表示感些。”


  “鍾書記,這會兒我們可該放放心心,去鎮政府休息後吃晚飯了吧?”白書記亦終於鬆口氣說。“盡管這雨還在一直下去,隻要災民得到妥善安置,我們今晚也可睡個安省覺了。”


  領導們今晚真能睡個安省覺嗎?白書記的予言也許太早。當鍾景良和他的縣指揮部災情巡視一組的成員們,吃罷晚飯,在鎮招待所被妥善安置睡下之後,江新誠等幾個組員,昨晚開會到半夜,今日又冒雨奔波經勞累一天,一個疲累得身子就像散了架,所以一挨床便呼呼睡去。而作為領隊者的鍾景良,自應比他人更睏更累;因他不僅要同組員們一樣奔簸出力;他還需見逢插針考慮全局;其實早在吃晚飯時雙眼皮就在打架;他多想惡惡地睡一覺,次天早上也別醒。


  但事實恰恰相反,躺在床上卻咋也難得入;合上眼便是濤濤洪水翻著巨浪,無情地吞嗤著村莊田野,人畜生命——想到此他突兀間打個愣怔:是呀,無論從哪方麵看,戈潭鎮的整個抗洪救災,低窪地村民轉移安置工作,細致周密得無懈可擊;但再精細的人,有時亦會百密一疏。就戈潭鎮來說,他們安排轉移的,卻恰恰忽略了一個群體:那就是外來流動人口的轉移——

  可此刻已深夜12點後,且又不是十分把握的事,他既不好意思叫起白書記劉副鎮長;又不忍心叫醒本組成員,於是隻好單獨起身,拿上一隻應急電燈,悄然地出了招待所,快步來到北門;當他剛爬向堤壩,便見堤外一片汪洋;於是,他用應急燈向白天看到的村莊照去,那裏還有村莊房屋,僅隻見稀疏的幾棵樹,被激浪衝擊著嗦嗦發抖。四外渺無人跡,隻有風聲雨聲。他突兀有點自嘲地想:自己是否有點太多慮?也許鎮裏在轉移本地人時,也一並轉移了出去呢?於是,他便想放心地下堤回去;正當此時,突聽到不遠處似有呼救之聲;他心一驚,仔細聽,能辨別出是一女孩聲音?


  於是,他當即奮不顧身縱勁一跳,便循聲向剛才呼救者身邊遊去。因為畢竟環境不熟悉,在就將抓住落水女孩,扛到身上正欲向堤岸邊走時,竟突然腳下一滑,掉進了河床;恰正碰上一個急浪打來,竟將他和被救者一起,衝向下遊而去——(本章349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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