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因為有明確的鑒定報告,還有當初合同的白紙黑字,所以安氏當然是被判嚴格按合同賠償。
難得的聚會,藍謹之晃著杯中的紅酒問簡睿軒:“說說吧,你小子這次又得了什麽好處?”
簡睿軒嘿嘿一笑:“反正都是一家人,在意那麽多幹嘛?”
說著看向靳逸塵,一臉的得意:“你說呢?大外甥。”
靳逸塵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聽著他們的對話,安然不解的問靳逸塵:“你們說什麽呢?”
別人都是心領神會,自己一個人蒙在鼓裏的感覺還真是很不好。
康擎炎笑著回她:“逸塵衝冠一怒為紅顏。”
所以究竟是什麽意思?
安然滿頭黑線,真想問問他們,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這樣總是明示暗示的有意思嗎?
冷傲絕將所有的事情都對她詳細說明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種情感轉移的原因,從來都像是修羅一樣的冷傲絕對安然有著一種莫名的耐心和溫柔,在麵對安然的時候,他眼底總是會有一抹溫暖。
剛開始這樣反常的冷傲絕的確是讓他們覺得震驚,但現在也是見怪不怪了。
至於安然,剛開始也是沒辦法適應這種反差,甚至是有些怕冷傲絕的,但自從知道了他妹妹的事情,又有些同情他了,而且也是真的感歎他是個修千年難得的好哥哥。
看安然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冷傲絕唇角幾不可察的揚起。
安然看向靳逸塵:“所以從簡意度假中心招標開始,你就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
“是!”靳逸塵沒有隱瞞:“隻不過事關安氏,我怕你還會遲疑,會心軟,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安然自嘲的笑了笑:“其實對我來說,他們就算是家破人亡,我也絕不會有絲毫的動容,不會同情他們,可是……”
安然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緊抿著嘴唇,明顯內心是糾結的。
“可安氏畢竟是爺爺畢生心血,而且又是要交給安燁的,所以你在糾結這一點是嗎?”靳逸塵替她說了出來。
安然點了點頭。
“外甥媳婦兒你就放心吧!”
簡睿軒吃著蛋糕說道:“大外甥之所以要狠狠的坑安文庭他們一筆,不是為了要搞垮安氏,而是要把安氏所有的資產全都轉移出來,這樣等以後你那個寶貝弟弟繼承的時候,才不會因為他們被掏空繼承一個空殼。”
這下子安然是震驚了,她實在沒想到靳逸塵竟已經想到了這些,而且為安燁做了這麽多。
她知道,他之所以煞費苦心的做這些,全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對安燁的感情和保護,所以他才會為她完成了這些她無法完成的事情。
被安然眼含熱淚的看著,靳逸塵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朵根都紅了。
向來臉麵極薄的安然,此時也顧不得有其他人在,心中感動的就湊過去親吻了下他的臉頰:“逸塵,謝謝你!”
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麽多,謝謝你這麽愛我!
靳逸塵怔了下,隨即像個不經世事的小男孩兒一般,對著所有人炫耀。
康擎炎拍了下腦袋:“我去,這兩個又開始虐單身汪了。”
藍謹之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長長歎出的一口氣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至於冷傲絕,但是擺出一副老懷安慰的表情,就好像他們兩個越是恩愛,他就越是滿足。
讓所有人都不禁感歎,他這情感轉嫁也的確是太不靠譜了。
他那孿生妹妹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有三十幾歲了,跟安然差的不止是一星半點兒好嗎?
至於十五歲的簡睿軒,可以理直氣壯的跟所有人顯擺:“反正我還未成年,這種事情離我很遠。”
相較於翠雍園的風平浪靜,靳喬海家可是真的暗無天日。
支持靳喬海的那些股東,或明或暗的都被靳逸塵給逼迫的賣出了靳越所有的股份,連他手裏拋售出去的股份也全都被靳逸塵給收購了。
現在他手裏的股份,加上靳若彤的,也是少的可憐,完全沒辦法跟占靳越絕大部分股份的靳逸塵相抗衡。
現在就算靳越其他的股東都能站在他這邊,他們的股份也不過才占36%而已,更何況靳越剩下的股東向來是靳逸塵的死忠。
再加了靳老爺子的態度,現在所有T市的人都知道他這個兒子早就被靳老爺子給舍棄了,所以從前還能衝著靳家給他麵子與他合作的人,現在一個個的都避開他,有的甚至是連電話也不肯接。
就連一直做著豪門闊太從來沒有出去工作過的關淑珍也感覺在到了變化。
從前出去跟那些太太們打牌,她們一個個的都對她透著恭敬,不是因為別的,就因她是靳家三夫人這一點。
可是現在,那些人一個個的都在會在背地裏議論她。
雖然不是太明目張膽,雖然她從來沒有聽到過她們說什麽,可是她們的眼神還有態度都已經明確的告訴她了。
至於靳若彤就更慘,從前眾星捧月的靳家大小姐,現在卻被人各種冷嘲熱諷,好多飯局她都不敢再去參加,也不敢再像從前一樣約那些名媛們一起逛街,最近呆在家裏都快把她給憋瘋了!
“爸,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她已經高高在上習慣了,絕對無法容忍從雲端跌下來。
同樣無法忍受的自然還有關淑珍:“是啊她爸,難道我們真就要這樣認輸?”
本來就心情不好的靳喬海被她們母女兩個給弄的越發心煩意亂。
“砰”的一聲,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桌上:“要不然你們說怎麽辦?股份沒了,老爺子心裏眼裏就隻有靳逸塵這個孫子,你們說我能怎麽辦?”
他的這翻話問的母女兩個啞口無言。
的確,想要贏靳逸塵,至關重要的一個條件就是要得到靳家一家之長,靳老爺子的支持。
有時候她們甚至會生出這樣的念頭,如果靳喬海不是情婦生的孩子,而是投胎在正妻肚子裏的話那該有多好!
尤其是現在,靳若彤這種想法就更強烈了。
她甚至覺得正是因為靳喬海出身不好,是個沒名份庶出的,所以才會連累到她。
越想越氣的她憤然起身:“不管怎麽樣我是不會認輸的!”
就算暫時不能對靳逸塵怎麽樣,但是一定會讓安然明白什麽叫生不如死!
樣回報安然,將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奪走!
靳若彤做了決定之後就拎著包氣急敗壞的出門了,現在都自身難保的靳喬海也懶得管她了,反正無論再怎麽掙紮也是無濟於是了。
安然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可是胃口卻是一天比一天小,吃什麽吐什麽,要命的是根本聞不得飯菜的味道。
“這樣下去怎麽辦?”
衛生間裏,靳逸塵輕拍著趴在馬桶上翻江倒海狂吐的安然,心裏真的是心疼不已。
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自責,早知道會讓她這麽痛苦,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懷孕的。
如果可以,他真是相取代她承受這份痛苦。
吐完漱過口的安然懶懶的躺在床上,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對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身體上是有些痛苦,但精神上卻是前所未有的滿足,甘之如飴就是這樣你知道嗎?”
這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無論承受多大的痛苦她也不覺得苦。
靳逸塵握著她冰涼的手,看她越發消瘦的臉頰,真的是心疼不已:“可是看你這麽受罪我卻什麽忙也幫不上,我真的是很難過。”
別人懷孕都是變豐腴了,可是她卻瘦的越發纖細,讓他覺得風一吹都能將她給吹跑。
“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安然本想搖頭的,因為她是真的沒什麽胃口,自從懷孕之後,她覺得所有美食對她而言都失去了吸引力,此刻就算把滿漢全席擺在她麵前,她也沒有想要吃的衝動。
可是見靳逸塵眉宇間的擔憂,最終還是改變了:“就吃點清淡的東西吧!”
清淡爽口的,她多少還能吃下去一些。
“好,你等等,我這就讓楊嫂去做!”
靳逸塵剛站起來,卻被安然給拉住了手,回過頭正好對上她像小狗一樣無辜哀求的眼神:“我們能出去吃嗎?”
她倒不是真想吃外麵的東西,她向來口淡,外麵那些東西調料味道太重,從來不是她喜歡的。
她是想要借此機會出去透透氣,自從辭職以後,她每天都呆在家裏,感覺自己都要長毛了。
知道她的心思,靳逸塵捏了捏她的臉,柔聲說道:“等吃完飯,我帶你出去。”
聽他這麽說,安然瞬間兩眼放光:“好!”
楊嬸費盡心思的做了幾樣清爽可口的小菜,又煮了白粥,就怕她吃不下去,真的是一點兒油腥也沒沾。
安然口味本來就偏淡,習慣吃的都是那些少油少鹽的,不怎麽吃油膩的東西,自從懷孕之後口味就更淡了,誇張到一丁點兒的油星也不沾。
所以今天楊嫂準備的東西她倒是難得的吃了些,而且破天荒的沒有吐,讓楊嫂和靳逸塵都樂開了花。
吃完後靳逸塵就帶著安然出了門。
“想去哪兒?”開車上路的靳逸塵問她。
安然歪著腦袋想了會兒:“不如我們去睿軒的學校看看吧!”
貴族學校,她從來都隻是隻聞其名未見其實。
聖櫻不僅是T市最好的私立貴族學校,而且還是百年名校,更是靳逸塵的母校,雖說他隻就讀了一年高三。
雖然是不想碰到文琛璽,但靳逸塵不忍拂了她的意,隻能答應了下來:“好,那我們就去聖櫻。”
聖櫻學院果然和她所料想的一樣與眾不同,全都是歌特式的歐式建築,整個校園中都種滿了櫻花,不管是粉色的還是黃色的。
不過逛了一會兒後,靳逸塵見她有些疲憊了,就帶她往文琛璽的校長辦公室走:“我們去琛璽那兒做會兒,下課後睿軒也會過去。”
“好!”
兩人去了文琛璽的辦公室,可剛一進辦公室就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酸菜味道。
靳逸塵嫌棄的皺皺眉:“你這兒什麽味兒?”
完全沒想到他們會來,文琛璽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他立刻蓋上了麵前保溫餐盒的蓋子。
“我家以前負責照顧我的保姆,知道我昨天熬夜又喝了酒,今天一大早就特地送來了這盒酸菜麵,說是讓我醒醒酒。”
靳逸塵過去打開餐盒看了眼,那所謂的酸菜麵看起來還真是寒酸,除了手擀麵和自己醃製的酸菜之外,真的是什麽都沒有!
白白的顏色,完全就是白水煮麵,真的是讓人看著沒有一點兒食欲。
“她年紀大了,而且家裏環境也不好,這麵雖然挺平凡的,但絕對是她的心意,溫暖的心意。”文琛璽對他強調。
曾經那麽疼愛他的阿姨卻被父親逐出了家,這次回國後他的一大心願就是找到視他如己出的那位阿姨。
隻是沒想到她的情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糟糕,唯一的兒子不管她,還把她趕出了家,居無定所的她隻能租住在廉價破舊的小屋裏,以拾荒維生。
他為她買了套市區二居室的房子,為的就是可以方便常去探望,也請了保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雖說她現在不必再為生活發愁了,可是親自醃酸菜的習慣卻一直保留著,每次聽到他醉酒,都會親生做這麽一盒酸菜麵給他送過來。
雖然不起眼,但絕對是帶著全部溫情和愛的。
對文琛璽來說也的確是他解酒神器,每次酒後都難受的要死,可是吃下這麽一碗暖暖的麵條,真的就是神清氣爽。
靳逸塵真心的道歉:“對不起,我真沒別的意思。”
文琛璽也不在意,笑了笑:“沒什麽,你不了解情況嘛!”
突然吞咽口水的聲音讓他們同時看向安然,隻見一直沒胃口,吃飯就像上刑一樣的安然此時饞的直流口水,一雙眼死死的盯著餐盒。
安然指著餐盒,問文琛璽:“那個,可以分我點兒嗎?”
聞到那麵條的清香味兒,長久以來的安然終於重新有了饑餓的感覺。
文琛璽愣了下,隨即把餐盒推到她麵前:“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全吃了。”
安然根本沒跟他客氣,打開餐盒將那盒在靳逸塵看來完全沒有食欲,白白的水煮麵給吃了個一幹二淨。
吃完了還一臉哀怨的看著靳逸塵:“這就沒了。”
她覺得自己還沒怎麽吃呀,怎麽就沒了呢?現在覺得真的好餓怎麽辦?
可她就想吃這爽口清淡的麵條,別的什麽也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