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文琛璽像瘋了一樣的掙紮要擺脫控製,想要將簡睿軒的手機給毀了,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簡睿軒失望的搖了搖頭:“手機裏的隻不過是備份,就算你毀掉了又能怎麽樣呢?”
文琛璽看著簡睿軒,心中是真的五味雜陳。
一直以來,對他而言簡睿軒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樣,在沒有找到自己親弟弟的那些年,簡睿軒的出現填補了他心底的這一塊空白,所以他對簡睿軒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想到曾經的文琛璽,簡睿軒也是備感心痛:“我從前認識的琛璽哥根本不是這樣的,他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是個溫柔儒雅的人,不會做傷害別人的事情……”
“可是你看看現在自己的樣子,真的是瘋到不擇手段!”
文琛璽問他:“所以你就幫著靳逸塵來對付我?”
雖然心裏很難過,但簡睿軒還是如實說出了自己的心意:“無論是誰,凡是要傷害我大外甥和外甥媳婦的,全都是我的敵人……”
“包括你!”
他跟文琛璽的感情的確是很深,而且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的確曾猶豫疑過,可是看到文琛璽一次次的傷害靳逸塵和安然,最終還是逼迫他下定了決心。
再怎麽樣,靳逸塵和安然才是他最重要的親人!
這些日子之所以按兵不動就是一直在暗中尋找證據,能將文琛璽一擊致命的證據。
“原來你們暗中做了這麽多事……”
文琛璽都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的一切都已經泄露在別人麵前,而自己竟還自以為是的認為他們一無所知,最後無異於自掘墳墓。
“哈哈……”
文琛璽像是發瘋了一樣的大笑,空曠的空間中回蕩的全都是他的笑聲,讓人有一種毛骨聳然的感覺。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抬頭看著一直無聲的安然,帶著一絲希望問她:“你有沒有對我有過那麽一點點的喜歡?”
“沒有。”安然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他。
雖然是有些殘忍,可是對安然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絕對沒有中間的曖昧,最重要的是她認為給別人不切實際的希望才是最殘忍的。
文琛璽不甘心的繼續問她:“如果沒有遇到逸塵,你會不會愛我?”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從小就一直放在心裏深愛的人,就算真的到了窮途末路,他最想知道的還是安然對他的看法。
但這一次安然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的遲疑,果斷的告訴他:“不會!”
文琛璽心中刺痛,麵帶悲傷的看著靳逸塵:“你贏了!不是因為你讓我無路可走,而是我得到了安然全心全意的愛。”
如果上天能眷顧他,能讓他成為守在安然身邊的那個男人,他為此可以放棄一切!
可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了!
“當年你救了我的時候,我就應該立刻回去找你,或者是當初直接帶你走……”
無論他怎麽選擇,他和安然的關係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的男人。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假如這種悲天憫人的詞。”安然再次冷漠的提醒他。
她討厭那種沒用的假設,對她來說那些都是沒用的廢話。
文琛璽愣了下,淒然一笑:“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假如……”
他突然的冷靜讓靳逸塵倒是戒備了起來,微斂著雙眸緊盯著他,也小心翼翼的護著安然,生怕他會反彈做出什麽事情來。
就在他心中這樣想的時候,文琛璽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掙脫了邵致遠的控製,像是瘋了一樣的向他們衝了過來。
“小心!”
眼疾手快的靳逸塵將安然護在身後,冷傲也疾步過來擋在她身前。
可是文琛璽卻徑自越過他們向窗邊跑過去。
所有人瞬間明白了文琛璽的用意,心中暗叫糟糕,但要去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從窗口縱身越下。
靳家,藍謹之神情凝重的掛斷電話,沉聲通知眾人:“醫院打來的,手術結束了。”
最耐不住性的康擎炎迫切的問他:“結果怎麽樣?”
從那個廢棄工廠的六樓跳下去,下麵不僅雜草叢生,而且還有一些廢棄的鋼材。跳下去的文琛璽,正巧被一根生鏽的鋼筋戳中了脊椎。
“暫時脫離了危險,接下來的24小時是關鍵。”藍謹之如實的說道。
當深身是血的文琛璽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沒救了,可是經過一天一夜的手術之後,至少還是贏得了一線的生機。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做這麽決絕的事情。”隻要想到當時文琛璽跳樓的情形,簡睿軒還是覺得不寒而栗。
康擎炎也是長歎了一口氣:“其實如果他能一直保持清醒,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而文琛璽也還是他們的好朋友,還是那個他們曾經了解的文琛璽。
“琛璽特殊的家庭環境,所以才造成他對一母同胞的弟弟的執著,要不然賀文傑做了那麽多錯事,為什麽他就是能視而不見?”
藍謹之一語道破了關鍵:“讓他最終改變的就是賀文傑的死,讓他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理智。”
想到曾經在一起讀書時的情形,靳逸塵也是有些心中動容:“希望他能挺過這一劫,也希望他能清醒下來。”
安然握住他的手,柔聲說道:“死裏逃生也算是再一次的投胎,我想他應該會明白過去自己的是太過偏執了。”
他們幾個畢竟都是與文琛璽有交情的人,所以對他落到現在這種地步還是不勝唏噓的。
可是冷傲不同,對冷傲來說,文琛璽就是要傷害他妹妹的人,他沒有將文琛璽給大卸八塊,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他還要繼續執迷不悟,那就別怕我辣手無情!”
安然知道冷傲是真的很生氣,但想想曾經那樣溫文爾雅的文琛璽,想到他曾經對自己的幫助,向來有仇心報的她還是希望能給他一次機會。
“哥,我們就給他一次機會,就當……就當是他曾經幫過我的還禮,怎麽樣?”
對上安然期盼的大眼,冷傲就算是想拒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更何況安然都說了是對曾經幫過她的還禮,再說了文琛璽現在生死未卜,最終他不忍心拒絕安然:“好。”
安然臉上綻開笑容,依偎在冷傲的肩上:“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了!”
有了這個妹妹,冷傲覺得自己冰冷的心隨時都能被她給消融,不僅心情好了,就連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冷山麵癱臉。
可是看到他們兄妹兩個總這樣親密的互動,靳逸塵的心裏簡直就是打翻了一個陳醋工廠,酸的口腔中都冒著酸泡。
偏偏他還什麽都不能說,誰讓人家是她的哥哥,他的大舅哥呢?
吃大舅哥的醋,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陰沉著臉的靳逸塵霍然起身,正要說什麽的時候,藍謹之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不知道手機對麵的人究竟說了些什麽,向來沉穩的藍謹之蹭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然後對眾人說道:“琛璽醒了!”
雖說因為脊椎受傷導致半身不遂,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所有人都還挺慶幸,可與他們的想法不同,文琛璽似乎對自己的性命根本不在意。
靳逸塵從書房出來,安然就上去問他:“怎麽樣了?”
靳逸塵搖了搖頭:“謹之去了醫院,說是琛璽拒絕治療,每天還不肯進食,醫生給他輸葡萄糖也被他給拔了。”
安然不由的蹙起了眉頭:“那不是找死嗎?”
“他就是在找死。”
靳逸塵神情凝重:“他這是想一死求解脫。”
安然什麽話也沒有說,緊咬著雙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外甥!”
從房間出來的簡睿軒對靳逸塵說道:“我們去醫院看看他吧!”
這些日子,他腦海中一直浮現著他們曾經毫無間隙的感情,也總是會想起文琛璽曾經對他的好。
當初靳逸塵帶他回到靳家之後,年幼的他就被送進了聖櫻學院中,剛開始因為孩子們都還小,所以還算是平安無事,可是讀到了大班,孩子們都有了自己的思想,那時候的他成為了眾矢之的。
其實那時候突然的身份改變不僅讓一些旁觀者心生不忿,就連他自己也沒辦法適應。
一個原本連溫飽都成問題的窮小孩搖身一變成了貴公子,周圍的人對他充滿了惡意的揣測,他成了班裏受欺負排擠的那一個。
小小的他雖然也曾反抗,但他一個人怎麽可能對抗那麽多的人?
雖說有靳逸塵保護他,可是他清楚當時的靳逸塵所受到的無端攻擊要比他還多,畢竟靳逸塵才是靳家被認可的繼承人。
羽翼豐滿的靳家二叔怎麽可能會容忍突然冒出來的靳逸塵來跟他爭奪一切?怎麽可能會把靳家的一切拱手讓給靳逸塵?
所以那時候靳逸塵所遭遇的一切根本是他無法想象的。
靳逸塵自己應付一切傷害已經是很疲憊了,卻還要分出大量的精力來保護他,因此很多事情他都沒有告訴過靳逸塵,就算受了欺負也是啞忍著。
那個時候,是文琛璽給予了保護,至少確保他能平安無事的度過每一天。
他能感覺的到,文琛璽是真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弟弟一樣保護疼愛,對他來說文琛璽的確是不同的。
他做出這麽多的事情,如果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可現在他也已經受到了懲罰,簡睿軒也是由衷希望他能好好活著,至少也該為自己的錯誤做出補償。
安然與簡睿軒的意見一致:“去吧,必竟也是相識一場,去看看他吧!”
靳逸塵稍遲疑了下,然後點了點頭:“好!”
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藍謹之和康擎炎也都在醫院。
看到靳逸塵和安然,康擎炎驚訝的問他:“你們怎麽來了?”
原本他也是想約靳逸塵一起來的,可是想到文琛璽做了那麽多傷害他的事情,康擎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靳逸塵沒有回答他,隻是平靜的問道:“人現在怎麽樣了?”
“昏迷。”
康擎炎如實回答他:“趁著他昏迷的時候,謹之讓護士給他注射了葡萄糖,最起碼先確保他最起碼的精力,剩下的事情再說吧!”
康擎炎的話音剛落下,就聽從病房中傳出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眾人彼此相視對望了一眼,靳逸塵推開病房門,就見葡萄糖的輸液瓶被摔了個粉碎,手背上的針也被拔掉,連帶著輸液管被丟到一邊。
康擎炎衝上去憤怒的質問:“文琛璽你這是做什麽?”
虛弱的文琛璽倒在病床上,臉上全無血色,蒼白的像白紙一樣:“你們不要管我,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他氣若遊絲,感覺隨時都像是要斷氣了一樣。
看到這樣的他,簡睿軒上前勸他:“琛璽哥,沒有什麽是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無論什麽事情,等你身體養好些再說好不好?”
“睿軒……”
文琛璽虛弱的喚了他一聲:“像我這個樣子,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所以呢?”
一直沉默著的安然在聽完他說的這句話後冷聲開口,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安然靜靜站在那裏,深不見底的雙眸讓她越顯清冷:“死了就可能逃避一切,死了就不必再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是嗎?”
安然冷哼了一聲,極為輕視不屑的斥責他:“原來竟是個這麽懦弱無能的膽小鬼!”
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輕視,文琛璽怎麽可有受得了?
所以當即便反駁:“我不是!我不是那樣的人!”
安然冷眼掃了眼地下的碎片,嘴角不屑的上揚:“那你這是做什麽?不吃不喝拒絕治療,示威?別告訴我說你隻是在發泄情緒。”
文琛璽難堪的低垂下頭,許久之後,沉悶的聲音才在病房中響起:“我做了那麽多的錯事,傷害了自己的兄弟,也傷害了唯一深愛的人,如今讓我這樣要死不活也算是上天給我的懲罰。”
突然自嘲的笑出聲:“我死了你們不是應該更安心了嗎?也不必再怕我會卷土重來,而我也能解脫,這樣一舉兩得,你們又何必阻攔我?”
對文琛璽來說,唯有一死才是真的結束,對他們算是一種補償,對自己而言也是徹底的解脫。
“你究竟是為了讓我們安心還是隻為了讓自己解脫?”
麵對安然這樣的質問,文琛璽沉凝了許久,再次道明了自己的心意:“我列了也算是贖罪。”
為他自己也為賀文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