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如果這次不是因為實在脫不開身,恐怕他還真沒這個榮幸近距離接觸安然。
可讓寧如意鬱悶到想撞牆的是靳逸塵那家夥完全當他這個寧家掌門人是個跑腿的,連個客氣話都沒有就讓他充當起了司機。
看著安然那突起的腹,寧如意就沒來由的生氣。
他晚上勤耕不輟的耕耘,可都這麽長時間了,蕭語墨的肚子怎麽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究竟是他的種子有問題還是蕭語墨那塊耕地的問題?
“如意哥,你生氣了?”安然敏銳的捕捉到了異常的氣息。
“咳!”
寧如意咳了一聲:“我是在想什麽時候才能帶語墨去做產檢。”
溫馨撇撇嘴,“真不知道上會給妖孽大叔怎樣一個孩子。”
不過更讓她擔心的是,無論是男是女,真怕寧如意把孩子完全教育成一個如他一般的妖孽、二貨。
“這還用想?當然是像我一樣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寧如意挺直了腰板理所當然的模樣。
對於外貌,寧如意向來都是極有自信的,所以他完全敢大言不慚、不知羞恥的聲稱自己是“世界第一美人。”
溫馨是見過臭美自戀的,可沒見過像他這樣將臭美自戀發揮到極至的,“那還是像蕭姐姐吧。”
聽溫馨提起蕭語墨,安然問道:“墨姐姐同意生孩子嗎?她可是不喜歡孩子的。”
聞言,寧如意不自覺的加重了握著方向盤雙手的力道,心底的疼痛油然而生。
其實蕭語墨不是不喜歡孩子,而是怕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從她眼前一點點的耗盡呼吸,生命痕跡一點點的消逝。
那種無助的絕望有過一次就夠了,無論是蕭語墨還是他,都不想再有那樣的噩夢。
收斂起心神,將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掩藏在心底深處埋好後,已經到藍銳醫院的寧如意意識到,他們寧家的療養院還缺少個婦產科。
看來他有必要現在就著手建立完善的婦產科,以備蕭語墨將來不時之需。
不僅為了自己,為了兄弟們他也得盡快將這件事情辦妥不是?
這世上還有像他這樣隻是無私的為眾人謀福利而從來不圖回報的絕世好人存在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沒有!
寧如意是真心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偉大了!
溫馨看著一臉傻笑癡呆相的寧如意,伸出在他眼前上下晃晃,睜大了眼睛困惑的問道:“妖孽大叔,你想什麽想得這麽……口水直流?”
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妖孽男肯定在想什麽不健康的事情,否則怎麽能笑得那麽忘我,那麽猥瑣?
心底無奈的歎息,跟冷傲在一起後,她也變得邪惡了,什麽都能讓她浮想聯翩。
寧如意收了收口水,伸手彈了下溫馨的額頭,正色道:“年紀管那麽多幹什麽?”
抬腕看了眼手表,指了指安然做檢查的地方後囑咐道:“我要回公司了,等然丫頭做完檢查後去樓下的餐廳等,傲一會兒就來接你們。”
他負責送,冷傲負責接,他們的分工可是很明確的。
溫馨拍拍胸脯承諾道:“有我在,妖孽大叔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然然有一丁點閃失的。”
滿臉含笑,揮手道別寧如意的時候,溫馨突然沒來由的感到後背發涼,逐漸擴散到四肢百骸。
手瞬間滯在半空中,身體就像是生了鏽般,各個關節都不聽自己使喚。
機械的轉過頭看向身後,可全都是陌生麵孔完全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暗笑自己神經敏感多疑之際,看到做完檢查的安然後便疾步上前扶住她,“然然,我們先去樓下餐廳喝杯東西,一會兒大叔會來接我們。”
安然乖巧的點點頭跟她一起邁開了腳步。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在她們走遠後,一直躲在拐角處的身影才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冰冷仇恨的目光像兩是兩道銳利的刀鋒直射向溫馨。
…………
“我可以坐下來嗎?”
聽到柔和的聲音自頭頂灑下來,手中端著奶茶的溫馨抬起頭,正好對上了賀炎鋒帶著笑意的俊顏。
“賀老師?你怎麽在這兒?”
自從冷傲提醒過她後,溫馨就越發覺得賀炎鋒就像是個陰魂不散的幽靈,無論她走到哪裏似乎都無法擺脫他的糾纏。
如果是在學校也就算了,可千年不遇的來趟醫院也能碰到麵,這讓溫馨不得不懷疑賀炎鋒是不是在跟蹤她。
雖然心中是這樣想,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露,反而極為意外的表現出驚訝。
賀炎鋒對坐在對麵雙眸清澈見底,卻讓他莫名緊張的安然微笑頷首後,徑自坐在溫馨身邊,“來醫院當然是為了看病。”
左手托住右手手肘,手腕看似不怎麽靈活的轉動了下,無奈的歎息,“老傷了,扭贍地方到冬總是疼的厲害。”
溫馨麵露擔憂之色,“那可真得要注意了,你的右手可是價值連城的。”
聽她誇張的法,賀炎鋒心情大好的笑出聲,“聽藍銳是T市最好的醫院,所以就來試試,看有沒有治愈的機會。”
看了一眼對麵一直冷冷審視他的安然,禮貌的道:“這位就是冷姐吧?在宇浩接手鄭家的宴會上我們見過麵,記得嗎?”
安然絲毫不給麵子的回他:“我從來不會記得不相幹的人。”
賀炎鋒一怔,隨即很溫和的綻出笑容,像是完全不將安然無視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冷姐真是如傳言中的一樣,冷的簡傲絕俗。”
安然對於冷傲的意義和重要性他從江宇浩那裏聽過,不過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丫頭,實在沒必要和她計較。
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招惹上靳逸塵那個魔王。
不過安然這麽直接冷漠的態度倒是讓溫馨有些難為情。
再怎麽賀炎鋒也是她的老師,雖然現在的確是對他充滿了戒備之心,但還是免不了感到尷尬,“賀老師,你別放在心上,然然她個性就是這樣,並不是針對你一個饒。”
賀炎鋒點點頭,“嗯,我明白的。”
喝了一口麵前的咖啡,關切的問道:“就你們兩個人嗎?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們回去吧!”
溫馨擺擺手,“不必了麻煩賀老師了。”
賀炎鋒不改對她的殷勤,溫柔的道:“溫馨,你別跟我客氣。”
“我們自己有車。”不等溫馨回答,安然一反常態的搶先拒絕了他。
清澈的目光越過他望向遠處,脫俗的臉上綻開奪目的笑靨,揮著手,發出她特色的糯糯聲音,“二哥,我們在這兒!”
自從見過冷楓,知道還有一個早年間就和冷家斷絕了一切來往的大哥之後,安然對冷傲的稱呼理所當然就改成了二哥。
聞言,溫馨回頭,看到冷傲挺拔的身影正向她們走過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瞬間變成兩道彎月。
目光一直舍不得離開冷傲,淡淡的對賀炎鋒道:“都沒來得及跟賀老師,大叔擔心然然,所以約好了會來接我們的。”
“沒關係。”
賀炎鋒回頭看了一眼嘴角噙著笑走過來的冷傲和滿臉幸福模樣的溫馨,雙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指關節都因為他太過用力而發出“咯咯”的清脆聲響。
沒心沒肺的溫馨一直專注於冷傲,而安然清澈的雙眸卻是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看下次有沒有榮幸為二位當次臨時司機。”賀炎鋒極有修養的對她們微欠身道別後便離開了。
其實從一走進餐廳,冷傲就看到了坐在溫馨身邊的賀炎鋒,現在看他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冷傲依舊目不斜視的沒有看他一眼。
兩人像是在暗中較勁般,根本都不將對方放在眼裏,直到擦身而過之際,冷傲從對方緊抿的雙唇和帶著十足恨意的雙眸中看到了決絕。
“大叔,是他自己竄過來的,我沒有不信守承諾哦!”怕冷傲會生氣,所以溫馨搶先辯白。
揉了下她的短發,寵溺的笑著道:“我知道。”
坐定後,憐愛的問安然,“醫生怎麽?”
安然的手不自覺得撫上隆起的腹,向來清冷的臉上綻出溫暖柔和的笑容,“醫生很健康。”
溫馨不滿的撅著嘴抗議,“我好想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可然然就是不肯去照一下。”
“他想將神秘感保持到最後,那樣才能得到驚喜。”安然淡淡的解釋。
“我怎麽感覺然然會給我生個兒子。”某一日,在靳家的聚會上,靳逸塵蹙眉道出過他的擔憂。
所以,冷傲對靳逸塵所謂的神秘論嗤之以鼻。
他可以確定,靳逸塵不敢去確認孩子性別的原因,其實是怕安然肚子裏的會如他所料一樣是個男孩,會生出一個隻能讓他忍氣吞聲的情敵出來。
氣氛活躍的聊了會後,冷傲正色問道:“然然,你怎麽看賀炎鋒?”
安然的觀察力遠在神經大條的溫馨之上,所以他直接問安然的意見。
“笑容不達眼底,是個極有城府心思縝密的人。”
冷傲讚賞的點點頭,神色凝重的看著咖啡杯中自己的倒影發呆。
賀炎鋒隱藏的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深,幾方力量匯集查了這麽久還是對賀炎鋒這個饒意圖一無所獲。
…………
溫馨真不知道是不是該以人生何處不相逢來形容自己和賀氏兄妹的關係。
她已經很心了,可是怎麽不是遇見哥哥就是好死不死的和妹妹碰個正著?
好歹中國走的是馬克思主義的康莊大道,可那麽寬的道上,怎麽就偏偏她和姓賀的狹路相逢,想躲都沒地兒躲呢?
看賀婷帶著明豔動饒笑容走向自己時,礙於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情義在,所以溫馨也隻能強迫自己擠出個熱情的不能再熱情的笑容迎上前。
“溫馨,真是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賀婷一臉驚喜的神情。
溫馨也隻能回應她,“是啊,好巧。”
可此刻她心中腹誹道:巧你個大頭鬼,姐根本不想遇見你好吧!
看了眼賀婷手中拎的大大的袋子,急於想脫身的溫馨道:“我就不妨礙賀姐購物的好興致了……”
“別那麽客氣,叫我賀婷就好了。”
似是看出了溫馨有想離開的意思,賀婷及時的打斷她,上前親昵的婉起她的手臂,“走吧,我請你吃午飯。”
完全不給溫馨拒絕離開的機會,這讓她心中的警鈴大做。
冷傲可是過不許她單獨赴賀氏兄妹的約。
可現在她是真的有一種被趕上架的感覺,想逃都逃不掉。
好在吃飯的地點就在恒泰購物廣場的西餐廳裏,這裏是冷傲的地盤,員工基本上都認得冷傲,自然也就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就算賀婷有什麽幺蛾子估計也使不出來。
更何況隻要不離開這裏就算她有什麽計劃也隻是枉然。
兩人都點了這裏的招牌羊排,溫馨隻是勉強維持著已經華麗麗僵在臉上的笑容回應賀婷的熱情。
“我是真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結婚了,而且老公竟然還是T市的青年才俊冷傲。”賀婷麵露羨慕之色。
“嗬嗬。”溫馨覺得自己隻能像個傻子呆笑。
要不怎麽辦?承認自己的老公的確優秀的無與倫比?好吧,雖然她是真的很想承認,但這樣似乎有些太厚顏無恥了。
可是她也根本不想違心的否認。
畢竟冷傲在她眼中,的確是優秀的如神之子一般的存在。
可溫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感覺賀婷在提到冷傲的時候,光彩照饒美麗臉上會有些許的難以抑製的悲傷浮現,還有角底那一閃而過的恨意。
但那些都不過是一瞬。
這讓溫馨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搖了搖頭,再望向賀婷時,依舊還是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龐。
“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看溫馨有些恍惚的神情,賀婷關切的問她。
溫馨覺得腦袋有些暈暈的,有些虛弱的單手撐在桌上以支持住搖搖欲墜的腦袋。
可不管她再怎麽努力,眼前賀婷的那張臉都沒辦法看清楚,重疊的影像讓她越發暈的厲害,意識也像是逐漸的被抽離出了身體。
隻能看到賀婷的雙唇一開一合,但聲音卻像是被隔離了一樣,根本讓她聽不到。
看著倒在桌上陷入昏迷中的溫馨,賀婷這才收起虛假的擔憂,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森寒的雙眸中全是毫不掩飾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