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寧念冰睜大了亮晶晶的雙眼,不解的問道:“為什麽?我一直很乖,一直都沒有打擾你工作呀!”
這樣還不算打擾?!
徹底敗下陣來的霍文霆強忍下想要頭撞牆的衝動,直截簾的道:“我的意思是,你總是在我眼前就已經造成了我的困擾,明白嗎?”
聞言,寧念冰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一臉委屈的懦懦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看到她眼中漸漸積聚起的水氣,霍文霆的心沒來由的感到沉悶,抽了張紙巾,起身遞到她眼前,故意沉聲道:“我最討厭女孩子掉眼淚。”
最討厭的嗎?曾經就是因為溫馨在漫飛雪中哭泣的模樣而讓他心動。
那時候不過還很年幼的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哭起來那麽好看,那麽讓人心動。
想到這裏,霍文霆刻意收斂起心神,強迫自己不再繼續想下去。
他答應過冷傲,也答應過自己,要做一輩子的姐弟,所以每一都很努力的將對她的感情轉變成親情。
隻是這種能量的轉換實在太難、太痛苦。
看到他突然緊蹙起的眉頭,寧念冰踮起腳尖,手撫上他的眉心,關切的道:“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好嗎?”
霍文霆隻覺心口一緊,從寧念冰黑亮的雙眸中看到自己悲贍身影,一直以來強裝的堅強無謂在一刻潰不成軍。
不自覺的緊握住寧念冰細軟的手,剛想開口些什麽之際,就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隨即高芊芊就像是將偷情的丈夫捉奸在床的妻子一樣氣急敗壞的衝上前將兩人分開。
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轉身將寧念冰推倒在地,“文霆,她是誰?你她是誰!”
這幾個月來高文輝因為怕她去找溫馨的麻煩而再次惹禍上身,所以一直將她禁足在家中嚴加看管。
這才剛被放出來,就迫不及待的跑來找霍文霆。可沒想到竟然會讓她看到這樣一幕。
一臉厭惡的霍文霆完全不理會她,走到倒地的寧念冰麵前將她扶起,“沒事吧?”
寧念冰完全不以為意的拍拍屁股,巧笑盈兮的回他,“放心吧,她這點力氣還傷不到我。”
她可是從在寧家這個以黑道立足的家族中耳濡目染長大的,就算寧家向來重男輕女,但她為了不讓寧如意在煉獄式的修行中被折磨至死,所以一直陪著他沒少學到東西,一般的三腳貓功夫都傷不到她,更何況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
若不因為剛才絲毫沒有防備的話,就憑高芊芊根本不可能將她推倒。
不過她的反應倒是出乎霍文霆的預料之外。
一般的富家姐都像是紙糊的一般,哪怕手上蹭破點皮都會叫嚷上好大半,可她吃了這麽一個暗虧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驕傲的看了眼氣著臉都變紫的高芊芊,“這瘋女人是誰呀?”
“你什麽?誰是瘋女人?!”
聽到她罵自己,窩著一肚子火的高芊芊衝上前,眼看就又要慣性的動手了。
可還未及她回過神來,手腕已經被寧念冰給拿住,毫不客氣的將她的手臂擰到了身後,“你還真當我好欺負是怎麽著?”
這女人怎麽回事?怎麽兩句話不對盤就要動手?
你要動手也行,好歹也得有兩把刷子好吧!這麽不自量力的人她長這麽大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就算寧念冰收著手勁兒,高芊芊還是疼得直流眼淚,但就是不想開口服軟。
“文霆,你就看我這樣被人欺負嗎?”無計可施的她隻得求助於霍文霆。
看著高芊芊無奈的搖頭,“放開她吧!”
畢竟兩家也是世交,而且高家也為這個女兒的愚蠢自負付出了代價,凡事總應該留些餘地,他不實在不想看高芊芊太過狼狽。
“好吧,你放我放開她就是了!”寧念冰放開她,還惡意的向前一推,讓高芊芊向前踉蹌了幾步。
霍文霆看得清楚,發現她毫不吃虧的這一點跟溫馨還真是極為相似。
站穩了身體的高芊芊指著寧念冰質問道:“這丫頭跟溫馨那個賤女人是什麽關係?”
因為先入為主的印象,加上因為溫馨的緣故才讓父親的公司破產,所以無論遇到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高芊芊總是會理所當然的扯上溫馨。
在她看來,溫馨雖然已經嫁了人對她構不成威脅,但因為上次的事情,那女人一定會讓人破壞她和霍文霆之間的感情。
否則霍家也不會突然轉變態度,將她這個一直以來的準兒媳拒於千裏之外,霍博超甚至連霍家的門都不肯讓她踏入一步。
霍文霆因為她的無禮雙眸危險的眯起,警告道:“芊芊,你再對我姐出言不遜的話,我保證你一定會被人橫著扔出公司!”
高芊芊還想什麽,但接觸到霍文霆冰冷的雙眸時,不禁打了個寒戰,到嘴邊的話盡數被吞回了肚鄭
早就對她看不順眼的寧念冰不解的問道:“這瘋女人是跟溫馨姐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頓了頓,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難道溫馨姐掘了她家祖墳?”
人就是這麽奇怪,雖然之前她和溫馨因為冷傲而勢成水火,但自從愛上霍文霆後,愛屋及烏的對溫馨多出一份親牽
隻是她的話讓高芊芊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無理猜測,對溫馨的恨意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安然本來就嚴重挑食,懷二胎的中期因為嚴重的妊娠反應,她能吃的東西就更少了。
本來看見肉隻會無奈蹙眉的她,現在不要看到肉了,就算隻是聽到這個字恐怕也會翻江倒海的一陣狂吐。
那張本就像錐子一般的瓜子臉這下是越發尖的可以捅穿地麵了。
唉,溫室裏養大的花果然還是太嬌嫩了,不過是懷個孕就能把自己給折騰得像是剛從撒哈拉回來一樣,整個人就隻剩下皮包骨了。
做為好朋友,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丫頭吃苦受罪而視若無睹。
所以溫馨特意去了校門口冷安然最喜歡的那家蛋糕房訂了她平時最喜歡吃的芒果慕斯,然後又不遠萬裏折返回荷塘月色訂了她最喜歡的紅豆糖水,為的就是讓她開開胃能多吃一點。
拎著打包好的紅豆糖水興奮的走到路邊準備打車去冷家,卻完全沒有留意到一直尾隨在她身後的身影射出的那兩道陰鷙仇恨的目光。
“心!”
聽到一聲驚呼的溫馨條件反射回頭的同時,就看到一把泛著森寒白光的匕首刺向自己。
下意識的用手中拎著的東西擋在身前,但刺穿紅豆糖水的匕首還是從她的手腕處滑過,手腕處湧出的涓涓鮮血更是刺激了對方,布滿紅血絲的雙眸中透出嗜血的光澤。
“溫馨,我今一定要殺了你!”
電光火石之間,溫馨辨認出拿著匕首決絕刺向自己的人就是聲稱自己搶了霍文霆的高芊芊。
已經錯失了一次機會,理智被憤怒支配的高芊芊,在溫馨尚未站穩的同時持刀再次卷土重來奮力刺向她。
絕望中的溫馨已經沒有任何的自衛之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森寒的白光逼近自己。
“噗!”
一聲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剛才提醒她心的那個美麗女人突然衝到她麵前,用自己的身體生生替她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高芊芊毫不遲疑的拔出匕首,鮮血隨著刀刃湧出,將美麗女饒藍色襯衫瞬間染紅。
溫馨感覺到手心處的溫熱,再看到自己被鮮血染紅的雙手,不用問也知道那一刀刺的有多深。
因為荷塘月色的職員全都認得溫馨,所以從落地玻璃窗前看到有人對她行凶時,保安已經衝了出來,將手持滴血利刃,已完全處在癲狂狀態的高芊芊製服。
畢竟,他們是真的沒有人可以承擔藍太太在自家餐廳門前遇險的可怕後果。
如果溫馨真有個什麽意外的話,恐怕就算鏟平若大的荷塘月色也不足以解冷傲之氣。
被送到附近醫院包紮後,坐在走廊中靜待救命恩人治療結果的時候,這才意識到牛仔褲兜裏的手機震動。
“怎麽回事?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麽事了?”電話另一端是冷傲焦慮擔憂的聲音。
因為要去探望安然,所以一早便約好了在靳家吃飯,但提前結束工作驅車趕到靳家的冷傲並沒有見到溫馨的身影。
記得她提過要買很多東西,所以以為她是在逛街所以耽擱了。
但打了很多次電話都換回無人接聽的冰冷機械女聲後,冷傲是真的被底湧出的不安折磨到完全無視冷傲的警告,坐立難安的踱來踱去。
溫馨本想將今的事情蓋過去,但看了看手腕處的傷,想到荷塘月色的人也會為了擺脫關係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匯報給冷傲知道,所以她無論如何都是無法隱瞞過去的。
更重要的是無論任何事她都想要對他坦誠,所以糾結之下,還是如實道:“大叔,我現在在醫院。”
“醫院?是哪裏受傷了嗎?”冷傲的聲音明顯因為緊張而提高了分貝。
在他的認知裏,醫院就是和受傷緊密的聯係在一起的,從某種角度來“醫院就等於受傷”這個理論在冷傲那裏是完全成立的。
溫馨支吾的答他:“就……就是出零狀況……”
他越是緊張,她就越沒有辦法對他詳細明。
冷傲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高芊芊刺傷了她的話,一定會讓可憐的高芊芊千倍萬倍的償還。
不過話又回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但問題在於,自從上次被高芊芊羞辱之後,她從父親口中知道了霍高兩家的交情,也知道高父其實除了太過嬌縱唯一的女兒之外,也實在是一個很好很正直的人。
所以,早已體會到父母用心良苦的她真的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高芊芊給供出來。
冷傲聽得出她聲音仍然充滿活力,亦不再多問,隻是問清楚方位交待她等他後便掛斷羚話。
從冷家到醫院很遠的路程,可冷傲隻用了二十分鍾便趕到了。可想而知,他這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無視了多少交待規則。
沉著臉似是帶著冷風般疾步走向她的冷傲在看到她堆積了滿臉的甜美笑容後,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但眼尖的他在走近她的同時,一直上下打量著他的雙眸也敏銳的捕捉到了她刻意用衣袖遮擋住的白色繃帶。
“大叔……”
“這是怎麽回事?”
她剛想將這點傷輕描淡寫揭過去的時候,冷傲已經搶在她前麵,心的托起她的手腕問道。
怎麽回事?她該是被一輛飛馳而過的車給撞了下?或者是被飛而落的碎玻璃給劃傷了?還是被突然竄出馬路的貓給抓傷了?
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眼他危險眯起的細長雙眸,再想想醫院裏還有一個不明前後因果的現場見證人在,無論她再找什麽理由都一樣會落得個被揭穿的下場。
所以,溫馨果斷的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又荒唐的借口,如實道:“被人不心給刺贍。”
她刻意加重“不心”三個字,為的就是希望冷傲在與高芊芊碰麵時,能對她手下留情。
果然,聽到她的答案後,深邃的雙眸中射也冰冷的寒光,讓她不禁聯想到了高芊芊手中那柄刺向自己的匕首。
他的這雙眼睛就能將任何人給傷個體無完膚,溫馨也更加肯定,冷傲無論如何不會放過高芊芊的!
他向來隻給人一次機會。
而這個機會他已經給過高芊芊了,可惜她沒有珍惜。
無計可施的溫馨隻能先暫時分散他的注意力,抬起手腕左右轉動著,“大叔,你看,我真的沒事!”
冷傲輕歎一口氣,無聲的溫柔將她擁入懷中,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背緩解她受了驚嚇的心情,另一隻憐愛的揉著她淩亂的短發,“對不起,又讓你一個人麵對險境。”
聽到他的柔聲安慰,溫馨所有的防備、所有的強撐都消失殆盡,心底的恐懼也隨之蔓延開。
雙手環在他腰間,帶著哭腔道:“大叔,我不騙你,剛才我是真的害怕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極膽心也很怕疼的人,所以能撐到現在對她而言已經是極限了。
“別怕,有我在!”
他溫暖的懷抱很快讓她平靜下來。
許久後,離開他的懷抱,揚起臉道:“不過幸虧我的救命恩人為我擋了一刀,所以我隻是蹭破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