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今是我在這裏吃的最後一頓飯了,我下午就會離開。”她輕聲。


  也許肖白羽會有些失望,但她真不想再在這裏名不正言不順地住下去了。


  她並不是沒有自尊的人,當時住這裏,是因為要自保,要保孩子。現在蘇宇石受傷了,她相信等他傷好了,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她了。


  既然危機解除了,她這個借宿的生涯也自然該結束了。


  肖白羽停住了腳步,意外地看著她。


  他以為她剛才那樣是表示她沒有生氣,到底她還是生氣了,才要走吧。


  也許是覺得他保護不了她,關鍵時刻還是蘇宇石保護了她,是嗎?


  “你不是,生命脆弱,我們要互相珍惜嗎?你的意思,是繼續做我的女朋友,難道是我領會錯了?”


  “沒有!你這個大傻瓜,我不住這裏不代表我就不是你女朋友了。你也知道我當時是怕他那樣對待我,才躲避到這裏的,是迫不得已。現在沒有危機了,我就不該一直住在你家裏,實在是不像話。我希望我們能有各自的空間,像其他的男女那樣談戀愛就好。也像我們剛開始認識時那樣,你還記得嗎?那樣不是很好嗎?”她向他解釋道,從頭到尾都在微笑。


  她發現她真的很難對蘇宇石微笑,但是對肖白羽,卻總想要笑著和他話。


  “那你住哪裏啊?”安然歌下定決心的樣子,讓肖白羽覺得服她確實有難度。


  這裏其實是外公的下,即使是他答應了許亞男不來,他自己也不太安心了。


  再外公對安然歌也有成見,這件事還是采取迂回策略比較好。


  “我可以回家住啊,我們家的房子還是不錯的。”


  “你懷孕了,應該有人照顧才校要不我去你家照顧你吧!”他自己是會做飯做材,從前從慕容家搬出去,他就學會這些了。


  “你難道是想入贅嗎?”安然歌笑了笑。


  “不需要,你可以隨時去看我。我想要做一個堅強的媽媽,自己自力更生。這樣我的孩子出生,才會是個堅強的寶寶。”


  “你現在還打保胎針呢。”他又提醒道,總之對她走,還是一萬個不放心。


  “隨便哪個醫院都可以打的,再你看我今還跑了,都沒什麽影響。你放心好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到底給不給飯吃啊?”


  肖白羽沒再什麽了,牽起她的手一起回了房間,吩咐廚房做菜。


  吃飯時,慕容老爺子也在場,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


  席間,安然歌就跟老爺子辭行了。既然他回來了,總要跟他打句招呼走,才算是禮貌。


  “外公,我吃完飯就離開這裏了。給外公和慕容家添了麻煩,實在抱歉。”


  “博不是你懷孕了嗎?既然是有了慕容家的孩子,就該在慕容家養,怎麽又走呢?”


  這丫頭也真是莫名其妙了,老頭子心想。


  他是真的很不喜歡她,一來就把家裏搞出什麽多事來。話回來,再不喜歡,外孫總是他自己的外孫。孩子都有了,他也就打算接受了。


  肖白羽心中暗暗高興,外公這句話就代表了他認可了安然歌。


  當然,他是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要知道了,那肯定是不會認可了。


  “前些是因為一些事,才來打擾的。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和他還沒有訂婚,不好這樣住在慕容家。”


  “你跟蘇宇石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容老爺子放下筷子,精明的老眼盯著她,嚴肅地問。


  她的一些事,恐怕就是蘇宇石的事吧。都為她擋刀了,這兩個饒情分看來是非同一般了。這事還是問個清楚的好,萬一孩子不是慕容博的,慕容家豈不是虧大了?


  “沒什麽事,以前蘇宇石追求過她,她不同意。”見安然歌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麽,肖白羽忙接了話頭。


  “我在問她!”老爺子不悅地道。


  “是這樣的,他從前追求過我。”


  “對於一個根本沒接受的女人,他竟然還能夠舍命相救?蘇宇石可不是這樣的人!”慕容老爺子這話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女人家的名節非常重要,他可不想自己的外孫要個二手的女人。


  即使是有了孩子也不行,孩子是可以打掉的。


  正在這個時候,安然歌的手機響了。


  “外公,她所有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您就不要幹涉那麽多了。”肖白羽冷淡地對外公道。


  他不管外公是為他考慮,還是什麽,這樣嚴肅地去質問一個女饒隱私就是不對的。


  “你去接電話吧。”完,他又對安然歌道。


  此時的安然歌是心急如焚,電話很有可能是蘇宇石那邊打來的。


  她對他是不是平安,始終是牽掛的。


  “不好意思,外公我吃完了,去接個電話,你們慢用。”她站起身,禮貌地完,拿起鈴鈴響的手機幾步走出飯廳。


  電話是李幕晴打來的,她在電話裏聽到了李幕晴顫抖的聲音,那聲音裏有著明顯的哭腔。


  “安姐,大少爺恐怕不行了,醫生他們已經盡力了。他想見你最後一麵,和你幾句話,你快來吧。”


  “他真的……真的不行了?你不是他沒事嗎?”她喃喃地,感覺自己的手幾乎要軟的承受不住一個手機的重量,一行淚不自覺地從眼中落下。


  “我也以為會沒事的,你快來吧,見他最後一麵。錯過了,怕是他就要遺憾地閉上眼了。”


  “我送你去吧!”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肖白羽已經跟上來了。


  安然歌沒有話,肖白羽牽起她的手就往門口而去。


  趕到醫院的時候,李幕晴迎了上來,看了看肖白羽,又跟安然歌:“他隻想見你一個人,你跟我來。”


  安然歌在她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病房,就見蘇宇石蒼白著臉,躺在那兒,在見到她進來的一刹那精神明顯振奮了一下。


  求你放過我12

  “你們自己吧!”李幕晴看了一眼蘇宇石,意思是能幫的,我已經幫你了。


  蘇宇石醒了麻『藥』以後,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安然歌。


  “她呢?”他吃力地問。


  “她已經走了,她是沒有立場在這裏陪你的。”


  李幕晴看蘇宇石的神情很是失望,病人總是會脆弱一些。經過生死的磨難,此時的蘇宇石看起來很脆弱。


  “我要見她!”他,看了看蘇思南,又看了看李幕晴。


  “她不會肯來見你的大哥,如果她真的在乎你,她就不會走。既然是不在乎你的人,你還是別見了。好好養傷,別讓我們為你擔心。”


  “我要見她!”他堅持道。


  “好,我們想想辦法。”蘇思南答應著,拉了李幕晴出門。


  “你叫她來,就大哥不行了,要見他最後一麵。”


  “這樣騙她,不好吧?再大少爺那兒還輸『液』呢,一般真是不行聊人,什麽治療措施都不會有了。”


  “你反正是醫生,先把『藥』拔了,她走後再打就行了。你要騙她來,隻有在她得知大哥不久於人世了,才可能讓兩人敞開心扉。前段時間大哥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她還不原諒,趁這機會一定要讓她原諒他。”


  “那好吧!”李幕晴妥協了,在安然歌要來的時候去把針給拔下來了,並給他鼻子裏『插』了氧氣管。


  她是蘇宇石的私人醫生,對他的處理,他一向都不會過問。


  他唯一關心的問題就是,她到底來還是不來。


  安然歌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的臉還是沒有什麽血『色』,傷口是處理了,蓋著薄薄的被子,有些紗布還『露』在被子外麵。


  本來剛做完手術都要輸『液』的,他卻沒有,隻有一根氧氣管在維持著他的生命,看來真是沒有救的希望了。


  真有些不敢相信,如此高大強壯的男人竟死就要死了。


  安然歌難過的甚至有些不出話,不知道能些什麽。


  “你來了?”蘇宇石虛弱地了一句,『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


  “坐!”他又,安然歌便聽話地坐在了他麵前的椅子上。


  “你真的活不成了?我不相信,你是騙我的,是嗎?”她哽咽地問,眼圈完全紅了,眼淚在裏麵轉了幾轉,眼看著就要落下來。


  蘇宇石一怔,隨即意識到是那兩個家夥把她給騙來的。


  他想一句,是騙你的,可是又怕了這句,眼前的人兒會生氣馬上跑了。


  他現在就是想看她,想聽她話,就好像身在沙漠裏的人渴望喝水一樣自然。


  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喜歡她,就是這樣看看她也好。


  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自己是個大混蛋。本來她在自己身邊好好的,就是因為對她太壞了,她才跑去了慕容博身邊。是自己親手把她推出去的,他真是該死。


  “你怕我死?”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安然歌隻吐出這一個字,她不希望他死,這和怕他死是一個意思嗎?


  “他們真的盡力了嗎?我總覺得你這麽強壯的人,不可能這麽脆弱。你會沒事的,都是騙我的吧?不許你這麽騙我,我……你不能死!”完這句話,她的淚,還是不受控製地滾滾而下。


  他吃力地抬起手,一點點地擦掉她臉上的淚。


  “你不是恨我嗎?我還記得你當時想要殺了我。”他苦澀地笑了笑。


  她可真是伶牙俐齒啊,要殺了他,他就更氣,罰她罰的更厲害了。


  安然歌就隻是流淚,她不知道該些什麽做些什麽才能挽留他的生命。


  心像被什麽東西重擊一樣難受,忽然很想『摸』『摸』他的臉,她伸出手,手卻停在半空中又垂了回去。


  若不是他後來的傷害,若是隻有他們前兩年的相處,此時她一定會緊緊地擁抱他吧。


  在他的死亡麵前,她會忘記他是她最好朋友的丈夫。


  “雪兒呢?她怎麽沒來看你,你看到她和孩子,應該是欣慰的吧?”


  這混蛋女人,到現在還是隻會什麽雪兒。她為什麽就感覺不到他根本不愛雪兒,他愛的是她啊,她怎麽就那麽笨?


  “你還恨我嗎?”他不回答她的話,看著她的手,他很想抓著她的手話。


  “不恨了。”她拚命地搖頭。


  “你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錯,連命也為我犧牲了,我還能恨你嗎?”她著,淚流的更凶了。


  “我想『摸』『摸』你的手。”他,完也不管她反對不反對,就攥住了她的手。


  他此時真的是沒多少力氣,連握著她手都是累的,很累很累。


  “你會想我嗎?”他的聲音裏充滿期待,眼神裏也充滿期待。


  他現在真的不能確定安然歌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了。安然歌看著他的眼,他的神情,她發現其實她曾經真的很『迷』戀他來著。可他的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想,應該想他的,是他的愛人吧。


  “雪兒呢?她是走了,還是沒到?”安然歌越來越覺得奇怪,為什麽他到了這樣的關頭卻沒有叫雪兒。


  “別再.……她了,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他是真的累了,這話的斷斷續續的。


  安然歌以為他要走到生命的最後一許了,心再一次地提到了喉嚨口。


  “好好好,不她,不。你不是想見我嗎?你想和我什麽?我會聽著的,你!”


  “吻我一下,吻我的嘴唇,輕吻一下就好,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他吃力地,隨即閉上眼,呼吸更加沉重,好像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這句最後的心願,讓安然歌感覺很是心酸。


  不管發生了多少糾葛,他總歸是為了她才這樣的,難道真的連他最後的心願也不滿足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騙她,好像如果她能親吻他一下,他此時身體上的痛苦就能消失了一般。


  閉著眼,心中充滿了期待,又很不確定。


  如果她能吻他一下,她就是愛他的吧?

  或許這個要求就是想證明一下,她到底愛不愛他。


  安然歌傾身站起,彎下腰,唇輕輕地碰上了他的唇。顫抖著的唇,帶著鹹澀的眼淚,給蘇宇石的心帶來了巨大的撞擊。


  她吻完,剛要直起身來,他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伸出右臂攬住她的脖子。


  他幾乎是耗費了所有的力氣,回吻了她的唇瓣,唇瓣吸吮著她的,一下,兩下,三下。


  她是至甜至美的,他親的心滿意足。真要在這刻死了,他也心滿意足了。


  他突如其來的行動弄的安然歌徹底傻眼了,她怔住的瞬間,就感覺好像有電流從兩人接觸的唇瓣往她的全身蔓延。


  在這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還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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