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記住了嗎?
而自那之後,他們兩家的關係的確是疏離了不少,就連他和歐睿陽也變得陌生。
可誰會想到,殺死歐聞夫『婦』的竟然會是他的親弟弟,歐家的次子。
賀雲凱心中感歎,果然事實的真相才是最殘酷的。
結束催眠讓歐陽萱醒了過來。
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歐睿陽擔憂緊張的神情。
也未及多想,夢是的情景全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歐陽萱清睿陽的雙眸從驚恐到難以置信,緩緩的睜大,然後從舒服的躺椅上彈起身,雙手緊握住歐睿陽的手臂,“叔,是歐昭南,是歐昭南!”
真相讓她難以接受,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那個凶手竟然會是歐昭南。
歐睿陽輕撫著她柔順的長發,溫柔的拭去她額頭沁出的汗水,“我知道了。”
一句“我知道了”便讓歐陽萱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悲痛。
也來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緒,眼中全是擔憂之『色』,“叔,是不是很難過?”
歐睿陽完全沒有任何隱瞞的點點頭,“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連骨肉親情都不顧,竟然會對自己的哥哥痛下殺手。”
就算歐昭南再怎麽唯利是圖,就算歐昭南再怎麽機關算盡,可歐睿陽卻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這讓他一時之間真的有些無法接受。
賀雲凱旁觀者清,開口問道:“真相恐怕是沒辦法瞞著歐爺爺的。”
頓了頓,抬頭看了眼神情悲痛凝重的歐睿陽,“要怎麽做,睿陽哥你要想好了。”
正如賀雲凱所言,若是要出手對付歐昭南的話,那麽真相就必須要讓老爺子知道,所以無論怎麽瞞都是瞞不住的。
可是若將一切如實的出,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加上這兩年身體本就不行了,知道真相是否能承受得住?這是歐睿陽不得不想的。
歐陽萱看著歐睿陽,巧的身體依偎進他的懷中,“叔,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和睿睿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歐睿陽覺得她臉頰的溫度似是透過胸口傳遞進了他的內心,讓他剛剛還冰冷的心感覺到了溫暖。
賀雲凱看著兩人鶼鰈情深的樣子,心裏湧出一股酸楚的感覺。
雖然他清楚的知道歐陽萱是他的妹妹,也清楚自己不該再抱有幻想,可是感情並不是能收回就隨便收回的。
就算是他的妹妹,那麽多年的付出想要收回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賀雲凱緩緩的起身,無聲的走出辦公室,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現在能夠讓歐睿陽好過一點的也隻有歐陽萱了。
賀雲凱唇角揚起笑意,重新邁開了腳步。
經過今的催眠,他也清楚的知道歐陽萱與歐睿陽之間的緣分是一早就注定好的。
不要現在她是他的妹妹,就算他們兩個人之間什麽關係也沒有,今生他也不可能和歐陽萱有任何超越兄妹情份的感情發生。
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兩人回到家,就看到歐睿宇已經等在了那裏。
不過才幾的功夫,本來陽光無限的歐睿宇就像是變了個人般,不要是消瘦了許多,而且整個人都沒有了任何的活力。
這些似是也沒有刮過胡子,下巴下麵長出一層青胡渣。
看到兩個人進來,便迫不及待的衝上前,“哥,怎麽樣?”
從接到歐陽萱要接受催眠的消息後,他就一直坐立難安。
既想要快點得知真相,可又害怕知道,這種矛盾的心情折磨的他快要瘋了。
看到歐睿宇眼中的期盼之『色』,歐睿陽心中被刺痛了。
他也不想得到這樣的結果,可是事實終歸是事實,任他們誰也無力改變。
看到歐睿陽心疼又有些不忍的眼神,歐睿宇便有了不好的預感,“是我爸?真的是我爸嗎?”
他將視頻剛交到大伯手中,大伯和大伯母便出了事。
他雖然知道與父親無論如何是脫不了關係,但心中卻還是存有一絲幻想的。
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這麽快維係著他心裏那一點點希望的幻想就這樣破滅了。
歐睿陽緩緩的開口道:“睿宇,我也想不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無論有多麽難以接受,我們都要去麵對。”
歐睿宇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無力的向後倒去。
眼疾手快的歐睿陽扶住他,“睿宇。”
歐睿宇擺了擺手,“哥,我沒事。”
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其實我早就知道真相就是如此,可是我這個膽鬼卻不敢相信罷了。”
“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我還能怎麽樣?”
著看了眼歐睿陽,愧疚的道:“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無數次的後悔過,應該將那視頻直接交給警察,而不是大伯。
若非如茨話,大伯又怎麽可能喪命?
還有他的父親,生養他的父親,他怎麽也沒辦法接受父親竟然是這種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斷,害死了妻子,還害死了自己的哥嫂。
“哥,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你不用顧慮我。”
歐睿宇再次抬起頭時,眼中透出果斷的決絕,“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歐睿宇離開後,兩人去學院接了家夥直接送到簡家,家夥練劍上了癮,死活要留下來和寧如意較量,所以吃過晚飯後隻有兩人返回了家。
臥室裏仍舊沒有開燈。
這是歐陽萱從到大的習慣,她喜歡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口灑進來的感覺,開療會破壞這種美福
所以歐睿陽選擇的臥室都是能直麵皎潔月光的。
歐陽萱縮在歐睿陽的懷中,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有著一絲的紊『亂』,“叔,是不是還很難過?”
就算感情再怎麽不好,那個人畢竟是他的親人,是他的二叔。
歐睿陽卻不答他,隻是淡淡的道:“我記得在我時候,二叔和我爸的感情是很要好的,二叔無論去哪裏都會精心選禮物送給我爸。”
那些禮物都是父親極喜歡的,那時候就連母親都,從來沒有見過兄弟兩個的感情好成這樣的。
“那時候我爸剛剛工作很忙,但我們每次去爺爺家吃飯,二叔都會將父親喜歡吃的提前盛出來。就連我爸每年生日,二叔都從來沒有忘記過。”
在他的記憶裏,父親和二叔的兄弟感情真的是好到讓所有兄弟嫉妒羨慕。
二叔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隻要是不違背原則的條件下,父親都會極力幫忙。
所以那時候家裏的錢全都借給了做生意的二叔做周轉,但父親卻從來沒有開口有過任何的詢問與試探。
加上父親清廉的秉『性』,所以那時候家裏的存款並不多,他這個書記的公子讀的也是一般的大眾學校,和那些工薪家庭的孩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就是這樣深厚的兄弟感情,二叔竟然殺了父親,還是用那麽極端無情的方式。
歐睿陽隻要想到這個就覺得心口像是被一根刺狠狠的紮下去一樣,那種若隱若現的疼痛讓他覺得痛苦卻又無能為力。
“有些事情發生了我們誰也無能為力。”
歐陽萱淡淡的道:“或許現在想來是美好的記憶,可誰又知道那些所謂的美好有多少真實的成份?”
聞言歐睿陽身體一震,低下頭看著她清澈的雙眸。
歐陽萱絲毫沒有躲閃,繼續道:“叔怎麽就能確定那個時候歐昭南就不是在演戲的呢?”
演戲?
歐睿陽蹙起了眉頭。
“有些人為撩到自己所想要的,總會隱藏起心底的貪婪。”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既然能做出那麽狠絕的事情,那就足以明積壓在心底的不滿情緒已非一兩日……”
歐陽萱得直白,歐睿陽聽過後認真回憶,似乎二叔表現兄弟情深的場合都是在爺爺家……那就是……
歐睿陽看向歐陽萱的雙眸中滿是震驚。
看到他這樣的眼神,歐陽萱便知他已想到了關鍵。
歐昭南再怎麽不好,那都是他的二叔,更何況有老爺子和歐睿宇的情分在,所以歐睿陽就算再怎麽恨,他的判斷也難免會帶有主觀的感情。
他的潛意識中總是想著那些歐昭南的好,由此可見他的理智與判斷已完全被情感左右了。
可她不同,雖然她也是從在歐家長大,可是對於歐昭南卻沒有任何的好感與感情可言。
再加上她想起了歐昭南那種猙獰的麵貌,回憶起了歐聞的慘死,她的想法就會客觀很多。
對上歐陽萱清亮的雙眸,歐睿陽這才想起,有一年春節,爺爺當著所有族人以及親朋的麵,將祖傳的雙魚玉佩交到了父親手中,那一刻的他抬頭看到了二叔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而且眼中透出仇恨,可是那不過是轉瞬即逝,加之他年齡,是真的以為自己看錯了。
後來守歲過後,家人全都睡了,接了賀雲凱的電話,他躡手躡腳的想要溜出家門時,正好路過二叔的房間,從虛掩的門縫中,他看到二叔像瘋了似的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摔在地上,眼中因為仇恨而染滿了可怕的猩紅,口中還不斷的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就不肯給我機會?命運還真是不公啊!”
那時候他年齡又貪圖著玩耍,沒有多想便離開了。
可是次日早晨吃早飯時,爺爺問起二叔夜裏的情況,二叔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因為一個計劃案,所以有些心浮氣燥了。”
那時候父親溫柔的笑著道:“昭南從就這樣,隻要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就會發脾氣。”
他那時候不明白,二叔明明就是在抱怨,為什麽卻要對家人謊,現在想來似乎一切都是早有征兆的。
那之後,他又在不經意間見過幾次。
現在想來,但凡二叔發脾氣『亂』摔東西的時候,都是與父親有關。
可是在人前卻又表現出深厚的兄弟情誼,讓所有人都不查。
若真是如此,可見二叔的心機之深。
而且對父親,甚至對他這個長孫的怨恨與不滿那就並非一日之功了。
想到這裏,歐睿陽看向歐陽萱,後者清澈的雙眸定定的與他對視,似是看穿了他此刻心底所想,微微對他點零頭。
情感總是最容易蒙蔽理智判斷的,就像此刻的他。
或許一切並非他沒有意識到過,而是在潛意識中不敢承認罷了。
歐陽萱似是擔憂的問道:“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爺爺?”
歐睿陽搖搖頭,“恐怕爺爺早就已經想到了。”
老爺子是什麽人,那雙眼雖然看透了世事,但他卻是在用心看世界、看身邊的人。
自從上次歐睿宇將知道的一切全都出來後,就算一切還沒有最後的定論,但老爺子卻早就已經料到了結局。
所以才會出歐家沒有歐昭南這種子孫的話。
在他的記憶中,爺爺和去世的曾祖父雖然都較為看重長子長孫的父親,但是對於二叔也是疼愛有加的。
曾祖父就不曾一次的在各種公開場合讚揚二叔的聰明靈活。
曾祖父還曾對爺爺:“歐家隻能由長子繼承,聞是個穩重謹慎的,將歐家交給他我也放心。隻是這孩子未免太過耿直,不懂得變通,這樣自己會吃虧的。”
“好在昭南這孩子夠機靈,兄弟兩個的感情又好,有他幫襯著聞,我也就能安心了。”
那時候,無論是曾祖父還是爺爺,對於二叔還是寄予厚望的。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聰明機靈的二叔內心竟是如茨貪婪陰晦。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睿宇。”
歐睿陽出了他的擔憂,“二叔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
歐陽萱想到歐睿宇那一臉受傷絕望的表情,心底湧出了心疼的情緒。
那個從她認識後就一直陽光爽朗的男子,實在沒有想到也要背負那麽沉重的包袱,而且那個人還是他的父親。
一個知道真相卻又要裝做一無所知的,那份痛苦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聊。
“明叫上睿宇,我們去看爺爺。”
歐睿陽果斷的道:“明我會跟溪和如意一聲,給睿睿請一的假。”
歐陽萱心領神會的應了聲:“好!”
一老一少兩個感情都受了重創的人,也隻能用親情的溫暖去慰藉了。
而對一切一無所知,又深受祖孫兩人喜歡的家夥無疑就是治愈他們創贍最好『藥』引。
翌日,打羚話去英皇學院給家夥請好假後,一家人便驅車趕往老爺子家。
一路上,歐陽萱神『色』凝重的問懷中的家夥,“睿睿,媽媽跟你的你都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