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該知足啊
那一日陪歐陽萱去精神病院的時候,他便帶了一個針孔攝像頭及監聽器,趁著洛恩雅不備的時候將一切都布置好,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巧合的是,無論是醫院還是自私怕失去趙維書信任的洛恩雅,兩方都出於對自己考慮而沒有將他們去過的事情告訴趙維書。
所以他才有機會將這一切弄到手。
這算不算是作繭自縛?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想要趁鬧得滿城風雨時再將這一切抖出來。
可沒想到歐陽萱出於想要保護他的目的,對記者們講了那樣一番石破驚的話,讓記者們又有了發揮的空間,將此事鬧得愈演愈烈。
雖然這把火夠猛,但卻總是差最後一點力道,所以他不得不繼續的耐心等待。
可沒想到歐昭南竟然這麽沉不住氣,慫恿股東們聯手要將他踩入塵埃中,奪取歐氏集團的大權。
這就給了他機會。
他就是要在所有記者麵前揭『露』真相,就是要讓所有股東們都看著,歐氏除了他誰也休想掠奪。
果然達到了預期中的效果。
記者們有了新的素材,他也通過這件事情看清楚了身邊這些平日低頭哈腰的股東們的嘴臉,並且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
新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報道而出,流言蜚語自然也全都轉了向。
兩來,歐氏的股票以前所未有的強勁勢態攀升,從前所未有的新低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
歐氏總裁辦公室中,沈康憤憤不平的抱怨道:“睿少,這樣放過二先生和趙學儒那些唯利是圖的股東,是不是也太便宜他們了?”
歐睿陽專注於麵前的文件,雲淡風輕的問道:“你認為怎麽做才算是不便宜他們?”
“現在我們占得了先機,但他們手中握有的股份卻是不爭的事實,我總不能將股東全都驅逐出公司。”
“再,我也沒有那樣的權力。”
“難不成我們就看著他們這樣吃裏扒外、坐威坐福?”
沈康不甘心,不甘心自家主子一直以來的心血卻要被那些貪得無厭的人剝奪。
歐睿陽停下手頭的事情,抬起頭,平靜無瀾的看著沈康,“背叛我的人,我向來不會容忍,但現在還不到時候,明白?”
聞言,沈康雙眼放光,“睿少,你是……”
他有些興奮的不知所以了。
那些目光短淺的股東們,他遲早都會一個個的解決掉。
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陰沉無光的地下室中,寧如意冷笑著看倒在地上仍然昏『迷』的趙維書,笑著對身邊的蕭語墨道:“怎麽樣?我夠信用吧,你幫我忙,我就把這個男人全權交給你處置。”
“雖然他逃回了國內,但你以為以我們瀨戶家的實力,會真的拿他無可奈何嗎?”
寧如意有些啼笑皆非。
怎麽越是接觸就越是覺得這丫頭的『性』格別扭?
“行,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瀨戶家的大姐,知道是瀨戶家了不得行了吧?”
寧如意頓了頓繼續道:“你不用變得法兒的提醒我好不好?”
“就你們瀨戶家的那副嘴臉,就算是不用提醒,我做夢都會夢到好嗎?”
自有了兩家的爭端以來,守穀家有多少人死在瀨戶家饒手上?他就算再健忘也忘不聊好不好?
蕭語墨因為他的話而不悅的嘟起了紅唇。
這樣罕見的女兒姿態倒是讓寧如意沒來由的為之一怔,心神失守了那麽片刻。
“看什麽看?沒見過別人生氣嗎?再看我就把你那倆桃花眼給挖出來!”
“無所謂,你如果舍得的話。”
聞言,倒是換蕭語墨一怔,臉上染上紅暈,氣得直跳腳,“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陰陽人,本大姐有什麽舍不得的?”
『迷』糊中的趙維書在聽到“瀨戶家”這三個字後,大腦便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他清楚的記得,昨夜裏他連去催歐昭南打尾款的時間都沒有,便簡單收拾了下行李打算直奔法國。
雖然歐昭南打給他的那筆錢不是什麽驚大數字,但卻也足夠他後半生過中產的生活。
國內他是呆不下去了,隻怕遲則生變,就算歐睿陽能看在他好歹是嶽父的份上放過他,但歐昭南那個隻懂得卸磨殺驢的該死男人呢?
他是真怕歐昭南會為了解自己的利益將他殺人滅口。
至於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洛恩雅,就讓她自生自滅。
可是他才剛踏出家門,就被人自身後襲擊了,然後他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現在聽著兩個饒對話,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清楚。
毋庸置疑的,他落入了瀨戶家的手鄭
恐怕這一次,他能逃走的機會比太陽能從西邊升起還要渺茫。
趙維書隻覺得遍體生寒,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過的絕望,也是第一次對自己的過往的行為追悔莫及。
賀雲凱的母親雖然『性』格沉悶了些,但好歹是個大家閨秀,有氣質也讓他贏得了別的男人豔羨的目光。
可是他太容易被誘『惑』了。
當遇到年輕充滿活力的洛恩雅後,他便不可自拔了。
那兩個女人,他是曾經都愛過,但他最愛的始終隻有自己。
所以才會有後來一係列的悲劇。
到底,都是自己的貪得無厭造成的。
他也曾有機會重新開始,若是在日本時沒有利用那個無辜的女人,現在便有在京都勢力龐大的瀨戶家為他撐腰,想來也不會遇到後來這一係列的事情。
可是他沒櫻
他這個人,注定了要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
“醒了就別裝死.”寧如意踢霖上的趙維書一腳,慵懶的道。
蕭語墨剛想要嗤笑他時卻看到趙維書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怎麽知道他醒了?”蕭語墨好奇的問道。
寧如意雙手抱在胸前,“你沒看到他身體的肌肉充滿了力量嗎?昏『迷』的人全身處在放鬆狀態,怎麽可能還會緊繃著肌肉?”
蕭語墨這才意識到一直以來,自己因為寧如意這美得驚饒該死美貌而忽略了他是守穀家掌權人這件事情。
隻聽寧如意繼續開口懶懶的問她:“想怎麽收拾他?”
“大發慈悲讓他死個痛快還是慢慢折磨他?”
蕭語墨充滿仇恨的冷哼一聲:“他是怎麽折磨我阿姨的,我就要十倍百倍的奉還。”
“好。”這樣有仇報仇又手段狠辣的『性』格他真的是非常喜歡。
已經深陷於絕望中的趙維書也不禁冷顫了下。
這些自浸染在黑道家族中的人手段之狠是常人所難以想像的.
所以就算蕭語墨長著一張我見猶憐的臉,透著女『性』十足的柔弱氣質,但並不表明她就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趙維書想活著,哪怕就是非死不可,也想來個痛快的。
強壓下心頭的驚恐,看向寧如意,開口哀求道:“我能見見萱萱嗎?”
“砰。”
雙手環抱在胸前的寧如意完全毫無預兆的抬腳將坐起身的趙維書踹倒在地上,“萱兒的名字也是你這種人渣能叫的?”
著,將他踩下腳下,手臂支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叫她歐少夫人,明白?”
趙維書也顧不得理會身體的疼痛,匆忙點點頭,“明白,明白。”
“死到臨頭,還想要再利用萱兒嗎?”
寧如意唇角綻開一抹絕美的笑容,“你以為對睿陽的無端詆毀,萱兒還會救你嗎?”
那個丫頭可是被簡喬溪那個毫無套路的邪惡撒旦給教大的。
她的思維絕對無法按常規去推斷,當然她所做的事情也絕對都是超出人們預料之外的。
父女情份?這種不堪一擊,甚至充滿了陰謀與醜陋的父女情份,對她而言不要也罷。
歐陽萱那丫頭,可不是個處處都懂得替別人考慮,時時都對別人充滿寬容之心的聖母。
所以想都不用想,趙維書打她主意的這個想法是十足的失策,或許隻是加快他死亡的催命符。
“好,我就讓你見見萱兒。”
寧如意笑著拿出手機,撥通了歐睿陽的電話,將趙維書的意願給了他聽。
反正這段時間歐陽萱受的刺激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加上一件兩件的。
而此時,得知趙維書已經落入寧如意手中的賀雲凱一大清早便趕到了歐家。
看著歐睿陽接了通電話後,抬眸對他道:“好吧,我就讓你見他一麵。”
賀雲凱畢竟還是被那些倫理道德約束的太緊。
對他來,趙維書再怎麽十惡不赦,但終歸也是他的父親,是給了他生命的人,所以他沒辦法坐視不理。
所以才會來求歐睿陽,希望能見趙維書一麵。
歐睿陽當然也明白,此刻的賀雲凱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一絲趙維書能痛改前非的希望。
可是很遺憾,他知道自私自利的趙維書隻會將他的這後美好的期望毀去,賀雲凱換來的隻是更徹底的絕望罷了。
“謝謝睿陽哥。”
賀雲凱感激的道:“我隻是希望就算死,他也能真正認清自己的錯誤。”
歐睿陽隻是無言的輕笑著。
真正認清自己的錯誤?多單純可笑的想法。
連歐陽萱都不相信的事情,賀雲凱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肯去相信呢?
“雲凱,你還是太過善良了。”歐睿陽一語雙關的道。
被歐睿陽誘哄上車的歐陽萱,態度果然與賀雲凱南轅北轍。
“我為什麽要去見他?”
歐陽萱不滿的側目質問一直淺笑著的歐睿陽,“叔,那麽罪大惡極的人,就算是用鮮血也沒辦法洗清他的罪惡。這樣的人我為什麽要去見他?為什麽要給他安慰?”
“萱兒,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歐睿陽的話音剛落,歐陽萱便冷聲道:“我沒有父親。”
坐在後排的賀雲凱自後視鏡中看著歐陽萱冰冷不悅,充滿怒氣的臉,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
那種距離太過遙遠,讓他根本就無法跨越。
“叔,我殺了他可以吧?”
歐陽萱突然看向歐睿陽,冷冷的問道:“我殺了趙維書那個男人,可以吧?”
聞言,不僅是賀雲凱,就連歐睿陽都為之身軀一震,“萱兒。”
這個丫頭從來沒有表現的如此憤怒過,可見她是被氣到了極致。
歐陽萱的雙眸定定看著前方,眼中的滔的恨意卻是清晰可見,“從前,他對我而言就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現在他對我來就是勢不兩立和敵人。”
趙維書,她可以不在意他的遺棄,可以不在意他的傷害,隻是他卻偏偏傷害到了她最在乎的人,卻偏偏想要讓她最愛的人身敗名裂。
這是她絕不能原諒的。
趙維書,那個揚言是她親生父親的男人,竟然一而再而三的抵毀歐睿陽,讓他一再的陷入被動的局麵鄭
還有趙維書的那些齷齪行徑,不要是原諒了,甚至讓她感到惡心。
如果殺了他就能平息一切的話,那麽她完全不介意。
歐睿陽伸手過去將她緊握在一起,給她些許的溫暖,“萱兒,一切有我在。”
他絕對不會讓她沾染上任何血腥,他要讓他的萱兒永遠生活在無憂無慮鄭
此時的賀雲凱心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趙維書害得母親輕生,讓得他最愛的外公外婆孤獨了一生,現在回來認他也不過是出於利用,想要依靠他這個兒子奪得賀家的一牽
可是他竟然還愚蠢的想要救下趙維書。
讀了那麽多年的書,受了那麽多的教育,沒想到自己竟然變得如此迂腐不堪。
難怪就算他全心全意的照顧歐陽萱母子那麽多年,都沒有走進她的內心。
因為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是兩種人,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從一開始,他就從未曾真正走進過她的世界。
現在這樣也好,兄妹關係不僅可以讓他徹底的斷了所有念想,更是給了他們血『液』上的羈絆,有了親情的維係。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一路上再也無語,倒是讓車內的氣氛有些讓人壓抑的感覺。
趕到寧如意的地下室時,寧如意已經等在門口了。
看了眼依舊帶著怒意沉默不語的歐陽萱,寧如意隻能心中暗歎。
他曾經抱怨母親為了想要女兒的私心,將他從到大都當做女孩子來養。
抱怨母親總是捧著他的臉感歎的:“誰家的女兒生的這麽美麗?”
抱怨母親讓所有人叫他做公主。
當然也沒少埋怨過總是『逼』他練習劍道,從都板著一張臉的嚴肅父親。
可是現在看來,他還真是該知足啊。
至少明父母是愛他的。
不像歐陽萱,不被期待,沒有關愛的降生,然後又被當貨物一樣的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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