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一枚棋子
秦月婉絲毫沒有因為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而心有不忍,她覺得自從和夏清朗在一起後,她的價值觀變了,就連心都變得堅硬無比。
“所以思瞳才會搬到紀家?”江浩煜似乎捕捉到了些什麽。
秦月婉雙手抱在胸前,定定的看著他:“要不你以為呢?瞳瞳還有什麽非認回他不可的理由嗎?”
江浩煜不敢再開口,他怕再繼續下去會聽到什麽自己更加無法接受的現實,甚至有些不爭氣的想要立刻離開,一種落荒而逃的衝動強烈的支配著他。
“而你的父親,紀紹輝就是同謀。”
終於,殘酷的現實就像洋蔥一樣被一層層的剝開,“不可能!”
“不可能?”
秦月婉冷嗤道:“否則瞳瞳為什麽會答應你的求婚?為什麽要為難自己嫁給你?”
秦月婉這麽做完全有一種博弈的成分在裏麵,畢竟江浩煜是江紹輝的兒子,畢竟他們父子連心,可是她卻更相信江浩煜的人品。
江浩煜身上有一種春日陽光一般幹淨溫暖的氣質,正是因為他的正直和善良。
而且就算是為了景思瞳的安全,他也絕不會將自己聽到這一切透『露』給別人知道。
“其實我是根本不希望瞳瞳為了仇恨用自己的人生做賭注,那樣不僅對你不公平,也會害了她自己。”
秦月婉淡淡道:“所以我希望江學長能夠持有和我一樣的想法,不要讓瞳瞳因為仇恨毀了自己。”
江浩煜心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冷,“我能怎麽做?”
聽出他的動搖,秦月婉堅定的道:“隻要你放棄婚禮,那麽我想就算她想往火坑裏跳也是根本沒有機會的。”
…………
學校的階梯教室,江浩煜點燃一根香煙,陽光下煙霧繚繞中讓他更顯憂鬱。
景思瞳就約到教室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江浩煜。
“為什麽要約我來這裏?”
聞聲望向走近自己的景思瞳,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有一種離她越來越遠的感覺。
江浩煜失神的看著她,那樣清冷,那樣脫俗的她依舊讓他『迷』戀,就像最初在陽光的午後見到她時一樣的心動不已。
回過神時,景思瞳已站在他麵前,無聲且無情的靜靜看著他。
“思瞳,你會愛上我嗎?在未來的某一,你會忘記心底的那個人愛上我嗎?”他的聲音空洞中帶著完全的不確定。
其實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經過了怎樣的一番掙紮才會問出這個問題,甚至能清楚的聽到心髒因為緊張與害怕而加劇的跳動聲。
可是毫無意外的,換來的隻有她無聲的沉默。
江浩煜微微一笑,將手中隻燃了一半的香煙扔在地上,腳尖碾過,就像在熄滅心中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一樣。
看著窗外的陽光,他的聲音輕柔的似乎是怕驚擾到她一般:“當初在瑞士,我就是在這樣的教室第一次見到你的……”
拍拍身後的課桌道:“那時候的你就安靜的坐在這裏,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真的讓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愛上你了。”
江浩煜自嘲的一笑,“關於我的一切,你一定都沒有印象吧!”
除了景夜銘以外的任何人,她都不會刻意去關注,也根本不會在意,當然更不會關心。
無情也好,冷漠也罷,總之在她的認知中,景夜銘就是她的整個世界,而她的內存卻極其的有限,沒辦法再容納他之外的任何人。
“既然你那麽愛景夜銘,為什麽要答應嫁給我?為什麽要給我無謂的希望?你這樣對我,難道真的一點都不覺得殘忍嗎?”
第一次,他一改往日的溫和陽光。
第一次,在麵對她時,他的雙眸中燃起了怒火。
“你要給他報仇,可以!但我卻不想做你複仇的棋子,更何況你是要利用我這顆琪子對付的人是我的父親!”江浩煜怒聲道。
景思瞳依舊淡淡的問道:“七月告訴你了?”
他的一反常態不難讓她猜出在來這裏之前,他一定和秦月婉見過麵。
“思瞳,到此為止吧!我不會阻止你繼續愛他,更不會異想開的奢望你能愛上我,所以到此為止吧!”
江浩煜定定的看著她:“婚禮取消!”
堂和地獄,他竟然在短時間內就體會到了。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完全做好了做一個替身的準備,放棄驕傲這麽的卑微隻是因為愛她。可笑的是,她根本不在意他的付出和犧牲。
原來無論生死,他在她心中都不及景夜銘的萬一。
但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利用他,利用他的感情,要對付的那個人竟然是他的父親。
“我想要報複的人隻有紀林澤一個人,至於你父親,我隻會讓他付出一點代價,卻不會傷害他。”
向教室外走的江浩煜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靜靜道:“有什麽區別嗎?”
她利用他的事實不會改變,她要報複父親的事實也不會改變,五十步與百步,有什麽區別?
景思瞳對著他的背影淡淡的道:“你可以不幫我,可以取消婚禮,但就算是這樣,也沒辦法改變我的決定,我要用我的方式讓傷害了他的人付出代價!”
江浩煜一怔,高大的身體僵立在原地,像是被下了詛咒般動也不能動。
“你打算怎麽做?”
許久後,轉過身對上她認真無比的雙眸沉聲問道:“你究竟知不知道紀林澤是個什麽樣的人?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和他身後那些見不得光的勢力是密不可分的,你如果執意要與他為敵的話,無異於以卵擊石。”
江家在別人眼中雖然是個名符其實的書香世家,可是父親投資入股在企業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他對經商無法沒有興趣,所以才一直沒有過問的。
可是不聞不問不代表他不知道。
所以就算對景思瞳利用自己這件事情感到心寒,但卻不代表他會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去冒險而置之不理。
那麽深刻的感情不是能夠因為一時的心寒和難過而被放下甚至舍棄的。
“我一定要報仇!”
她清冷的俏顏上依舊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隻有眼中的堅定表『露』了她心中絲毫不曾動搖的想法。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出生,可以不介意紀林澤***軟禁那個被稱為母親的女饒事實,甚至可以不追究他想要連她都一起除掉的殘忍。
但是那個男人為了自己害得景夜銘不能與親生父母相認,讓他一直生活在鮮紅夢魘中的冷酷她卻不可以不在乎。
那個男人讓景夜銘身陷死亡絕境卻還要斬盡殺絕的殘忍她卻不可以不計較。
所以,她一定要報複,要讓那個男人永遠沒有機會再傷害到景夜銘。
“你這樣隻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江浩煜怒吼一聲,疾步衝到她麵前,沉聲道:“除了景夜銘,你還能在乎什麽?”
他怒氣衝的拍著自己的胸口:“我這裏也會疼,看你難過會疼,看你受到傷害會疼,看你把自己推入險境更會疼!”
紀林澤既然沒有當她是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過,自然是不會在乎她的死活。若是被他知道她的目的的話,那麽她會得到一個什麽樣的下場?江浩煜連想都不敢想。
景思瞳心中一暖,還是那種糯糯的語氣,隻是沒有了冰冷,“江學長,我真的很感激你對我的好,正因為如此,我不能再厚顏無恥的要求你幫我,但請你別再阻止我。”
江浩煜定定的看著她,像是重新的審視,更像是需要重新認識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孩子一般。
現實版的龍女?看來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她的個『性』更像是那個敢愛敢恨又有些桀驁不馴的楊過。
許久後,認輸的垂下頭長歎一口氣:“我知道了。”
“我會幫你。”
看著她因為驚訝而睜大的雙眼,江浩煜不禁低笑出聲,再次重複道:“我我會幫你,幫你報仇。”
隻是她的雙眼卻沒有絲毫恢複正常的跡象。
江浩煜收斂起笑容,神情凝重的道:“隻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能傷害我父親。”
景思瞳恢複了平靜,如實的道:“除了讓他重視的利益受到一些損失之外,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到他。”
江浩煜點點頭:“我相信你!”
其實對於父親暗中從商這件事情,從一開始他就是持不支持態度的。不僅是因為擔心他會被人欺騙,更重要的是擔心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聲譽受損,畢竟他找到的那個合夥人是惡名昭著的紀林澤。
“所以,婚禮正常舉行吧!”江浩煜長歎一聲,認命的道。
他真的很期待這場婚禮,可現在竟然因為要配合她,所以不得不演這樣一出婚禮的戲碼,這樣的轉變對他來,多少都是具有諷刺意味的。
…………
自景思瞳通知他婚禮日期的那後,這三紀林澤都沒有在家見到她,而每一都是江浩煜打一個不痛不癢的電話給他,無非就是通知他這個馬上就要做嶽父的人,景思瞳不回去睡了。
所以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要阻止這樁婚事的時候,景思瞳卻主動找上了他。
對於紀林澤而言,這不能不讓他感到意外。
紀氏的總裁辦公室,景思瞳一改往日的冷靜,近乎焦慮的對他道:“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紀林澤繞起身繞過辦公桌,坐到她身旁的單身沙發上,臉上是虛假的關心:“看要我幫你什麽?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幫你的!”
“其實……其實我是想讓你幫幫景夜銘。”景思瞳故做為難的道。
“哦?”紀林澤渾濁的雙眼中是難掩的興奮神采:“是景夜銘發生了什麽事嗎?”
歐睿陽的想法是,因為前期景夜銘已經放出了流動資金鏈出現問題的消息,再加上現在外界都以為景夜銘的事業基礎全都在瑞士,適時放出因為拓展國內事業版圖導致資金流通不暢的消息,一定會引紀林澤上鉤的。
現在凡是與景夜銘有業務往來的人都知道,誰能夠答應承擔他虧損的損失,那麽就能得到瑞士公司中的股份。
但紀林澤卻因為怕這是景夜銘設的圈套,所以遲遲沒有動作。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要讓他下定決心!
“我希望你能注資進他的公司。”
平靜清澈的雙眸中沒有慌『亂』、沒有緊張,平靜到讓對方捕捉不到任何一絲多餘的情緒。
而紀林澤當然知道她的是什麽,強壓下心中的雀喜,故做為難的道:“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我想他有兩個弟弟,還有歐睿陽在,輪不到我『插』手。”
景思瞳繼續平靜但略帶焦慮的道:“我舅舅那邊資金都已經投進去了,至於睿哥哥那邊,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歐家的那些家族股東們集體反對,甚至要脅他若是一意孤行的話,就免去他繼承饒資格。”
“所以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
“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是有些耳聞的……”
紀林澤緩緩開口道:“可是現在虧損實在太多,要注資的話實在不是一個數目,我這裏的資金恐怕也成問題……”
不等他完,景思瞳急迫的打斷他:“不要緊,我可以授權給你,你可以把我擁有的朝廷的股份,還有舅舅給我的夏家的股份都由你支配,這樣一來應該夠了。”
就像是怕他拒絕一樣,景思瞳急切的道:“就這一次,我隻求你幫我這一次!”
“好,我答應你!”紀林澤就像是怕她會反悔一樣,急切的答應道。
其實雖這些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提前注資,不過現在他既不用擔心別人捷足先登,也不憂心會和江紹輝分享利益,上帝眷鼓枰徹底倒向了他的這一邊。
有了朝廷還有夏家那麽多的股份,紀氏就會更上一層樓。
這一刻,他是真心感謝歐家那群思想守舊的老腐朽,如果沒有他們阻止歐睿陽的話,這麽大的一個餡餅又怎麽可能會砸在他的頭上呢?
…………
歐家老宅,監聽器裏是紀林澤嘲諷江紹輝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讓唯一的兒子娶景夜銘玩過的女人,那份胸襟還真是讓人佩服。
而江紹輝亦不生氣,淡然的道:“林澤兄,既然你已經挑明了,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上,我也不瞞你,我的確是看中了景思瞳手裏的股份,至於她是不是景夜銘完過的女人,我不在乎,她不過是我手裏的一枚棋子,在這一點上我和林澤兄的立場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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