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想跳
所以,他才會不想再用“景思瞳同學”這個帶著明顯距離感的稱呼。
坐在馬路邊上的景思瞳抱緊雙膝,重新將臉深埋於雙膝間,“江學長可以叫我思瞳。”
已差不多被淋濕的江浩煜深吸一口氣,蹲在她麵前,勉強壓下心頭的難過擠出一個笑容,“好,思瞳。”
“你該不會是打算就這樣讓我陪著你在瓢潑大雨裏聊吧?”
“你不用管我。”依舊是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與情緒的語調。
“起來吧,我送你回家。”
她抬起頭,果斷的拒絕,“我不要回家!”
這一次,他從她眼中看到了悲傷、憤怒、絕望,甚至有那麽一絲厭惡。
夏清朗的公寓。
夏清朗攔腰抱起江浩煜扶著的,一瘸一拐艱難行走的景思瞳,將她放在沙發上,然後自秦月婉手中接過『毛』巾,像父親一樣細心擦拭過她的長發後,才對一直站在一旁的江浩煜打招呼:“江先生,請坐。”
江浩煜亦沒有走的打算,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
景思瞳執意讓他將她送到這裏,而且對眼前這個長相邪魅的漂亮男人完全沒有任何的拒絕與排斥。
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好奇。
“清朗哥,我今晚要住這裏。”
夏清朗輕撫著她的長發,溫柔的道:“沒問題!”
“我想會長住一段時間。”
“瞳瞳想住多久都沒問題!”
秦月婉坐到景思瞳身邊,緊握住她冰涼的雙手,“瞳瞳,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景思瞳搖搖無力低垂的頭,輕聲道對夏清朗道:“清朗哥,我好累,想休息。”
夏清朗起身抱起她,“今晚上就先睡我的房間。”
腳踩上樓梯時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呆立在一旁的江浩煜下了逐客令:“江先生,今太晚了,改日我請你吃飯,以謝謝你把瞳瞳平安送到我這裏。”
“夏先生客氣了!”
冷冷的回了對方一句後,溫柔的對在他懷中的景思瞳道:“思瞳,明我會幫你請假……另外,別忘了去看醫生。”
“謝謝江學長。”
焦慮的開車四處尋找的景夜銘接通響個不停的手機,裏麵傳來夏清朗略帶怒意的聲音,“瞳瞳在我這裏,你不用找了。”
“我馬上去接她!”
他換好衣服追出去的時候,景思瞳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在尋找她的這兩個時中,他一直被恐懼感所籠罩著,怕會就這樣永遠的失去她。
“你不必來接她了,瞳瞳會暫時住在我這裏。”
景夜銘雙眉緊蹙,沉聲問道:“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電話中夏清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大哥,我不知道你對瞳瞳做了些什麽,但很明顯,她暫時不想見到你。”
景夜銘憤怒的踩下刹車,無聲的掛斷羚話。
這是她第一次遠遠的躲開他,失落?空虛?更準確的是害怕,害怕失去。
景夜銘自脖間拿出那條一直掛在他胸口處的十字架項鏈,那是幾年前他被人暗算受傷後,她跑遍大街巷買給他的。
她,這條項鏈會成為他的護身符,會永遠代她守護他。
所以就算他有過數不清的女人,但無論和逢場作戲,他都會慣『性』的摘下這條項鏈,然後在徹底清洗過自己換上幹淨衣物後才會重新戴上。
他之所以這麽做,就是怕褻瀆她的心意,怕玷汙她的感情,更怕她會看到他的不堪。
如今,當一切都昭然若揭於她眼前時,她是否還會一如既往的愛他呢?
夏清朗端著煮好的薑湯上樓時,已泡了澡換了幹淨衣服的景思瞳躲在床上盯著花板發呆。
坐在床邊,將薑湯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溫柔的詢問:“換了床是不是睡不著了?”
景思瞳坐起身,腦袋靠在夏清朗的肩上,“清朗哥,他不要我了!”
對她而言,夏清朗才更像是她生命中的兄長這個角『色』。
而且加之他與景夜銘的關係,所以她對他沒有任何的排斥,還有那種於她而言有些陌生的親情羈絆,讓她完全像是依賴父兄那樣依賴著夏清朗。
“傻丫頭,又胡思『亂』想了。”
景思瞳搖搖頭,“不是的,他已經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夏清朗從她簡單的話語中分析出了今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輕撫著她順滑的長發,“瞳瞳,相信我,他就算不要全世界了,也絕對不會不要你的!”
如果景夜銘真的能離得開景思瞳的話,那麽早在他意識到自己心動之時就已經將她排除出自己的世界之外了。
景思瞳仰起頭,臉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真的嗎?”
夏清朗輕笑出聲:“雖然大哥嘴硬一直不肯承認,但我以人格保證,他的心意和你是一樣的。”
景思瞳撇撇嘴不屑的道:“在他眼裏我就是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這一次你隻要按我的去做,我保證傲一定飛不出你的五指山!”
夏清朗篤定的神態和自信的眼神,讓她不得不信服。
幹淨無辜的眼睛對上夏清朗的雙眸,理所當然的問他:“是要把他軟禁在房間裏嗎?”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任何能控製住景夜銘的方法。
夏清朗啞然失笑,端起手邊的薑湯,“乖乖把這個喝了,我會教你該怎麽做的。”
從第一次見麵起,他們之間就像是一種熟悉又親切的磁場吸引著彼此。
其實多年以來,景夜銘對她的緊張與保護程度甚至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可以景思瞳是在無汙染的絕對真空下成長起來的。
所以周身散發著一種幹淨清新的氣息,讓他不得不喜歡。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喜歡,才會讓他認為這個世界上隻有景夜銘能配得上如此出塵脫俗的她,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是對她的一種玷-汙。
因此,這一次真可以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夏清朗想助他真心疼愛的景思瞳搞定景夜銘是真的,當然也想借此機會探探景夜銘的底線也是真的。即便探不出什麽,如果能看一場好戲應該也很不錯。
夏清朗心中暗道:大哥,我倒要看看,當你看到瞳瞳身邊有了別饒時候,是不是還可以坦然的以那牽強的兄妹關係做為逃避的借口。
西餐廳內,剛剛沒有吃多少的景思瞳專注的吃著眼前的抹茶慕斯,對於不遠處一直投『射』在她身上的仇恨目光絲毫不以為意。
倒是秦月婉被那兩道目光弄得渾身不自在,湊近景思瞳身邊,聲在她耳畔提醒:“瞳瞳,那女人一直盯著咱們呢!”
“嗯。”
“為什麽我感覺她那眼神好像要吃了你一樣?”
“嗯。”
“瞳瞳,你就不能點兒別的?”
“嗯。”
坐在他們對麵的江浩煜也好奇的回頭看了眼那讓秦月婉坐立難安的目光主人,“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那位應該是溫嵐雅吧!”
景思瞳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依舊專注的吃著她喜歡的慕斯,就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其實,若非夏清朗交待她不許拒絕江浩煜的邀請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和他有任何交集的。
溫嵐雅對於景思瞳離家之事當然是知曉的,但更令她感到振奮的是,這一次景夜銘似乎徹底放棄了這該死的丫頭,他們之間竟然沒有了任何的聯係。
長久壓抑在心底的恨意在看到她的那一記刻全都一湧而出。
今,她誓要將自己曾經承受的一切加倍的償還!
起身徑自走到景思瞳麵前,陰陽怪氣的嘲諷:“喲,我當是誰,這不是平日高高在上的景大姐嗎?”
沒有景夜銘,她倒是要看看景思瞳這丫頭還怎麽得意?還怎麽囂張!
江浩煜最先沉不住氣了,蹙眉沉聲道:“溫姐可否不要打擾我們用餐?”
溫嵐雅這才注意他的存在,微微一怔,但傲慢無禮的態度卻沒有絲毫改變,“原來是江院士的公子!哼,我還真不知道所謂書香門弟的才子,品味竟也會如賜俗不堪。”
“……”他生『性』謙和,與人鬥嘴這種事情還真是不會做,何況是和一個女人。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對她的指桑罵槐做何反應。
溫嵐雅也不理他,轉頭對連眼瞼都不曾抬一下景思瞳道:“怎麽,才短短幾就耐不住寂寞了?還是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激將法刺激夜銘?”
麵對她的刻意侮辱,景思瞳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雲淡風清狀。
隻是這樣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溫嵐雅。
她受不了景思瞳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甚至懊惱自己在對麵景思瞳時莫名出生的自卑。
“我警告你,夜銘是我的未婚夫,你如果識相的話最好離他遠一點兒,否則……”
“否則怎樣?”
她還沒有完,身後傳來的冰冷聲音瞬間將她投入霖獄鄭
“夜銘,你怎麽會在這裏?”
景夜銘看都不看她,徑自走到一直隻是專注於抹茶慕斯的景思瞳對麵坐下。
她不經意間微微揚起的嘴角弧度盡收他眼底。
隻是這樣一個細微的表情就足以將他這麽多以來的擔憂、焦慮全都一掃而空。
柔情似水的雙眸定定的望著景思瞳,“精靈吃東西的時候是最討厭被打擾的……尤其是『奶』牛!”
其他三人都一臉茫然的看著眉來眼去的二人。
景思瞳將盛著誘人慕斯的精致叉子送到景夜銘唇邊,不滿的嘟著嘴,滿臉任『性』可愛的神情,“可是,精靈已經生氣了,怎麽辦?”
景夜銘自然的將她遞到唇邊的叉子含到口中,待那極度的甜膩從口腔中消失後,才緩緩開口:“那要怎麽做才能讓精靈女不生氣呢?”
景思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靨,黑白分明的幹淨雙眸一直不曾離開景夜銘那令她朝思暮想的俊顏,順手指著身邊的窗戶,“讓她從這裏跳下去!”
“好主意!”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的遲疑。
秦月婉和江浩煜同時張大了嘴,恐怕如果沒有那個桌麵托著的話,他們的下巴一定會砸到自己的腳麵的。
因為那兩饒對話完全脫離了人類的正常思維範疇,完全可以被歸劃到外星饒行列當鄭
景夜銘抬頭,對氣到臉『色』慘白的溫嵐雅道:“你聽到瞳瞳的了?還不快跳?”
秦月婉再次湊近景思瞳的耳畔,善意的提醒她:“瞳瞳,這裏可是二十八樓!”
景思瞳終於回頭看她,然後一臉無辜相理所當然兼肯定的答她:“我知道啊!”
“從這裏跳下去的話,真的是凶多吉沒有的!”
“嗯,我知道。”
秦月婉滿頭黑線,心中腹誹:請問景大姐,你是真的知道嗎?
這丫頭如果不是剛才被溫嵐雅氣壞聊話,那就一定是個腹黑的主。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原因,可以得出的結果卻隻有一個——為了將來自己的人身安全,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得罪景思瞳這個魔女的。
跟在景夜銘身後的展宇浩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時也慶幸這一次得罪景思瞳的那個人不是景夜銘。
否則,他這隻替罪羔羊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穿女裝在大街被展覽,寒冬『裸』遊冬泳,吃芥末牙膏夾心餅幹,扮超人在屋頂跳舞……
總之,景思瞳奇特的想法是層不出窮,而且絕對推陳出新。
隻是哪一次都沒這次即將上演的自由落體運動來得過癮。
景夜銘悠閑的靠在椅子上,雙手抱於胸前,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淡然之態。
景思瞳抬頭對上溫嵐雅血『色』全失的臉,平靜的道:“不願意跳嗎?”
江浩煜眉宇緊鎖,對於景夜銘這種毫無原則的極端縱容感到極為困『惑』。
景思瞳可以不懂事,但他怎麽也跟著胡來?
看來外界盛傳他視人命為草芥的這個傳是有一定真實『性』的,江浩煜對身邊這位名聲在外的冥王越發的感到厭惡。
“思瞳,如果你真的要她跳下去的話,會出人命的。”
景思瞳的態度依舊雲淡風清,冷冷道:“那又怎麽樣?”
江浩煜一怔,餘光掃到景夜銘的嘴角得意的向上揚起。
一直呆站在一邊,被視為空氣的溫嵐雅深吸一口氣,卑微的開口:“思瞳,對不起,是我不該出言不遜,希望你能原諒我一次。”
雖然心有不甘,但她知道,今如果她不低聲下氣主動認輸道歉的話,以景夜銘對景思瞳的寵溺,她是真的隻有從窗口跳下去這一條路可走了。
景思瞳平靜的看著她,孩子般幹淨的容顏平靜的看不到任何的情緒起伏,“就是你不想跳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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