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被發現的休書
聞一去找了雲秋君。
隔著屏風委婉的向雲秋君表達了自家公子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好、而出現了反常的問題。
字裏行間都期盼著夫人能夠偶爾服個軟、過去哄一哄自家公子。
屏風後的雲秋君聞言卻道“你家公子近日心情不佳,且隨他去吧,他若是不叫你們,你們就不要上去攪擾了。”
這便打發聞一去了。
簇錦和團花已經一沒見到景熹了,而這一整她們都在夫人跟前伺候著,這實在是太不常見了。
簇錦擔心問道“公子昨夜便宿在了書房,今早上也沒來同夫人一起用飯,現在又要在書房歇下。夫人,您與公子之間是怎麽了?”
雲秋君沒話,隻是暗暗歎了一口氣。
現在身邊的人都察覺出了不對勁,因為‘他’的變化實在是太明顯了。
等到再過些日子,怕是整個讀書閣和光普寺就都會知道了吧,那時怕也是‘他’徹底離開的時候了。
簇錦見自家夫人不話,甚至還愁容滿麵的樣子,便苦口婆心的勸
“夫人,要不奴婢吩咐廚房做碗蓮子羹,您給公子送過去吧?好叫公子知道,不論何時何地,夫人都是念著公子的。”
“不必了,”雲秋君有些嚴肅的,“他確實是有事情要處理。沒事還是不要打攪他的好,我方才便是這樣和聞一的,你難道沒有聽見嗎?”
聽向來溫柔的夫人語氣大變,簇錦愣了愣,隨即便應了一聲是。
心中卻是更加疑惑了,昨夜並未聽見夫人與公子吵鬧,怎麽忽然就變成這樣了呢?
雲秋君心裏卻是一清二楚,‘他’之所以連續兩晚都睡在書房,便是為了躲著自己,因為‘他’已經不是‘他’,而是她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是不會在主動找上去礙人眼的“我乏了,早些休息吧。”
簇錦和團花便上前去伺候。
簇錦替雲秋君更衣,團花見窗前的榻上還散亂的擺著幾本書,便問“夫人,一會兒上了床可還要看書嗎?”
往常若是公子不在,又或者是晚歸的時候,夫人洗漱好了總是要歪在床上看會兒書的。
不過雲秋君今日卻是沒有那樣的興致的。
她看也沒看團花一眼,道“不看,收了吧。”
團花這便走過去收拾。
團花和簇錦是自就跟在雲秋君身邊的,自雲秋君就待她們二人不薄。
雲秋君愛讀書,待字閨中時閑暇時間也多,便也教了身邊的這兩個大丫頭認字。
因此團花是識字的,當發現正要收拾的書籍中夾雜著一張紙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看了過去。
隻是才掃了一眼,她就忍不住驚呼出聲“啊!怎麽、怎麽會這樣?”
簇錦知道自家夫人今日不開心,唯恐團花又壞了夫人原本就不好的心情,立刻回身斥了她一句。
“你做什麽大驚怪的?”
雲秋君也慢慢轉身,朝團花看了過去,在看到團花手中捏著的那張休書的時候,她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放肆,誰讓你亂動我東西的!”
雲秋君極少發火,簇錦和團花見的最多她發脾氣的時候便是家中老爺和兩位公子冤死的那一年。
但自從嫁為人婦之後,簇錦和團花幾乎是沒再見過夫人發這麽大的脾氣了。
因此簇錦和團花兩人立刻跪了下去。
團花已經看到休書的內容了,她不過是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在看到那休書的時候,也忍不住心驚肉跳了起來。
何況夫人正是被休棄的那個人,團花自知自己惹了夫人不快、犯了大錯,立刻不住的磕起頭來。
雲秋君長這麽大,還從未這樣對待過身邊的忠仆。
如今見團花這樣,她心下也生出了不忍來“別磕了,仔細傷了自己,我還要與你請大夫來。”
“都是奴婢的錯,”團花仍然跪地不起,“還請夫人責罰。”
“起吧,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好。”雲秋君拂了拂手,打發簇錦,“去扶團花起來,這裏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
簇錦先去扶了團花起來,趁著這個機會,她也快速的偷掃了一眼團花方才拿的那張紙。
在看清楚是休書的時候,她眼中的驚訝並不亞於團花。
不過夫人已經發了脾氣,雖然不知道夫人和公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看的出來,夫人對此還是很氣惱傷心的。
簇錦沒再多什麽,隻帶著團花下去了。
兩人本是輪流值夜的。
但自從剛才在正房見到公子寫給夫饒休書後,兩人都不敢閉眼休息,一直留意著正房中的動靜。
約莫半個時辰後,兩人忽然聽到正房中傳來了聲響,隨即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兩人未經傳喚,不敢跟著,但也清楚的瞧見自家夫人是提著燈籠去了院內的廚房。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兩人便見自家夫人端著一盅食物出來了。
團花聲道“夫人這是要去找公子了嗎?”
簇錦微微蹙眉“必然是的,否則誰還有這福分能讓夫人親自為他洗手做羹湯?”
“這樣也好,不定公子就會回心轉意了。”團花看向簇錦,卻見簇錦皺著眉,不禁問她,“這不是好事嗎,你這是什麽表情?”
簇錦道“你沒看見那休書上公子休妻的緣由嗎?公子是怨夫人三年無所出。既如此,誰知道夫人此番前去會不會白白受辱?”
“可是公子待夫人向來極好,怎麽會出言侮辱夫人?”團花輕輕搖頭。
簇錦別有深意的看了團花一眼“若果真如此,那麽那封休書又是怎麽來的?那分明就是公子的字跡。”
“…………”這一點團花也無法解釋,“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要跟上去?”
“自然是要跟上去的,若是夫人真叫人欺負了,你我好歹還能護著些。”
“哦哦。”團花直點頭,提療籠便與簇錦一同跟了上去。
……
雲秋君端著親手熬製的紅棗桂圓粥去了景熹的書房。
她來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告訴她,無論如何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管她是她還是‘他’,都是自己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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