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夜探

  容妃又是咳嗽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記得母親最是疼愛我,我要什麽便是有什麽,我想進宮,可是母親卻是哭著不讓我去,那時候我還怪母親,我還記得我走的那天母親的眼睛我摸了一下很涼,很涼,涼的徹骨。”


  容妃摸了一下手指,然後那雙手輕輕撫摸上了自己的臉,蒼白的臉仿佛有了一絲絲血色的沁入。


  “母親走時也是這樣溫柔的摸著我臉,如今回想起來我已經許久未見過母親了,而我的夢就在快要摸上母親臉的時候停了下來。”容妃眼睛裏突然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淚水。


  劉怡連忙拿起手帕替著容妃擦拭眼淚,並且啞著聲音安慰道,“容妃姐姐你好好養好身體,等養好身體,等皇上南巡的時候,容妃姐姐你就能回去了。”


  仿佛怕容妃不信一般,劉怡用力的抓緊了容妃的手,眼睛裏全是淚光的望著容妃。


  容妃沒有掙脫劉怡的手,隻是手卻是沒有用力的回握住劉怡,眼神很溫柔的望著劉怡。


  “縣主,你說若是當初我沒有進宮,那是不是……是不是……”容妃想了許久,終究沒有把後麵的話接起來。


  劉怡看著難受,她知道容妃想說的是若是沒有進宮,那她現在一定會過得更好,其實她也知道若是容妃沒有進宮,這一世嫁給了普通人,定然可以過得快樂安穩。


  其實一開始就是錯的。


  劉怡難過的在心裏想著,隻是沒有說出口。


  容妃又是說了一些在江南的往事以後又是慢慢的睡了下去,閉上了眼睛,臉色也是極其慘百。


  而劉怡也沒有說話,依舊這麽靜靜地坐著默默地陪著容妃。


  就算是後悔又如何,一切再也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淌著眼睛,悲傷的望著窗外,也不知道今年的雪還會不會是白色的。


  南山院裏,本來安靜看書的玲瓏突然想起了采荷一事,就扯了一下陸河隱的耳朵。


  陸河隱眯著眼睛看著她,近來玲瓏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而玲瓏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可是對著自己那張柔媚的臉她卻是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笑嘻嘻的說道,“我們偷偷去看看采荷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吧。”


  “偷偷的?”陸河隱詫異的望著她,為何要偷偷的。


  玲瓏吐了吐舌頭,看了一眼書裏的畫本,笑意盈盈的說道,“我們若是光明正大的去肯定見不到真相,不如暗中觀察一番說不定就知道采荷到底是怎麽了,公子你難道信采荷早上那副模樣隻是著涼了嗎?”


  陸河隱搖搖頭,他自然不信的,什麽風能把人吹的失魂落魄?這怕是一陣妖風吧。


  妖風?


  陸河隱挑眉看著她,覺得實在是有趣,於是點頭答應了玲瓏一番。


  “隻是……?”玲瓏又開口,捏著袖子有些遲疑的說道。


  “隻是什麽?”陸河隱挑眉望了她一眼。


  “隻是我們晚上去吧。”玲瓏笑眯眯的看著陸河隱,兩隻眼睛閃著微光。


  陸河隱寵溺的看了玲瓏一眼,笑了笑點了點頭。


  而皇宮內院裏,劉怡今日沒待多久便是出了容妃的宮殿。


  心情複雜的走在長巷裏,這條巷口通往的就是養心殿,此時皇舅舅應該還在養心殿裏批著折子。


  往後麵望了微芝一眼,問道,“打聽好了嗎,皇舅舅現在是在哪裏批著折子嗎?”


  微芝點點頭,然後又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皇上是在養心殿,隻是旁邊還有慧貴妃陪著呢。”


  慧貴妃?

  想到那個女人,劉怡便是蹙緊了眉毛,她一向都不喜歡這個慧貴妃,奈何黃金舅舅卻是極其寵愛慧貴妃,寵愛的程度簡直快要達到獨寵了。


  而這個女人在皇舅舅麵前裝的是柔弱可愛,可是實際上她是知道這個女人心如毒蠍,就是一個毒婦,隻有皇舅舅愛著這女人的臉。


  想到如此劉怡臉黑了黑,她本來是打算一會去求求皇舅舅讓皇舅舅去看看容妃,可是她知道那個慧貴妃一向與容妃姐姐不和,所以過去了說不定還要被那個慧貴妃不知道怎麽阻礙呢。


  所以本來打算走去養心殿的想法,此刻是打消了,垂眸默默地走回了自己的寢宮,有些身心疲憊的躺在了自己軟被上。


  容妃於她而言很像幼時母親那般溫柔,所以看著容妃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便是心口絞疼,可是除了陪著卻也是想不出任何辦法。


  胡思亂想了一通,也是隻能沉沉的睡去了。


  玲瓏在院子裏望著天,到了月亮出來的時辰,玲瓏便跟著陸河隱穿過了一道道假山一道道小門,來到了采荷她們房間牆角後麵的夾縫裏等著。


  不過陸河隱並未伸眼去看,畢竟他是男子,半夜偷看女子的房間這種事,他實在有些覺得睜不開眼睛,雖然是為了正事。


  可是還是由著玲瓏伸眼去探房間的一切,而玲瓏偷偷在紙糊的窗戶上輕輕撚出了一個小洞。


  順著這個小洞,玲瓏就見著采荷與嬋娟都安靜的躺在床上,看起來似乎已經睡熟了。


  而且兩個人的呼吸勻稱,看起來似乎已經睡著挺久了,見著一切正常,玲瓏轉頭無聲的對著陸河隱搖搖頭。


  陸河隱便是明白了屋內一切正常,陸河隱便笑了笑指了指前麵的路,用唇語說道,走吧。


  說完便轉身要出了院子,而玲瓏又是眯眼往房間裏瞧了瞧,什麽也沒有發現,於是無奈也是跟著陸河隱一起出了院子。


  而黑暗中一雙眼睛見著他們的身影不見了以後,利落的從房頂上跳了下來,冷笑著望著消息的方向,又是如同昨日一般進門去點了嬋娟睡穴。


  然後擄著采荷便是出了房間,而剛才還睡得正熟的采荷,此刻也是瞬間驚醒,玲瓏的望著眼前的黑衣人。


  為墨冷笑著看見眼前的丫鬟驚醒,什麽也沒說又是將人擄出了院子裏。這次過去為墨直接一柄冷劍抵在了采荷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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