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章來院
“今天不算卦,明天也不算,大後天也不算!”一個粗獷的聲音從竹林後麵傳了出來。
這聲音如山間農夫,哪裏像是隱居在青山寺的得道高僧。
玲瓏和陸河隱皆是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略微沉默了一會還是陸河隱上前開口說道,“前輩,在下想找璿慧大師。”
玲瓏在一旁聽到璿慧大師這名字的時候有幾分詫異,原來陸河隱帶她來這裏是來找大師算卦的?
門內的大師聽到璿慧大師,頓時驚訝了起來,有些複雜的說道,“璿慧大師不在了,你們回去吧。”
說完籬笆裏麵又是一陣響動,而陸河隱再問什麽這門裏的“大師”也沒有再回他們什麽了。
站在竹門外,陸河隱內心一陣驚訝,璿慧大師十年前來的時候也不會隻是中年而已,怎麽短短十年時間就已經不在了呢。
想起十年前的批文,陸河隱心中一片複雜。
玲瓏瞧著,有些緊張的抓了抓陸河隱的手臂,以為陸河隱是為璿慧大師不在了而傷心,遂緊張的安慰道,“人生不能複生,你看開一點。”
陸河隱沉默的搖搖頭沒再說話,看著緊關著的竹門,也知道門滅這位大師應該是不會再開門了。
他也不能帶著玲瓏硬闖,隻得無奈重新找時機,再來問問這件事。
“走吧。”陸河隱對著玲瓏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出了竹林之地,而身後的玲瓏也是緊緊跟著陸河隱的步伐。
而本來打算著今夜宿在寺院中陸河隱,看著天色尚早,也放棄了這個念頭,打算回府了。
隻是一回到淮安侯,就見著府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壓抑了許多,長廊上的丫鬟都是行色匆匆的往一個方向走去。
玲瓏有些詫異的看著這些丫鬟,有些小聲的對著陸河隱說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嗎,他們怎麽都好像是要去一個地方。”
陸河隱見著了也是詫異,眼睛一撇就見著遠處飄著白色的帶子,而且這些丫鬟去的地方似乎就是那飄著白色的地方,陸河隱細想了一下,這個地方似乎是給下人住的地方,並不是府內哪位夫人少爺住的地方。
陸河隱便指著遠處說道,“她們應該都是去哪裏。”
“那?”玲瓏抬眼去看,有些驚訝的開口繼續說道,“那裏不是管家他們住的院子嗎,我之前一直記得。”
陸河隱點點頭,他記得何管家住的地方是章來院,而此刻院子外都是飄著白條,而一眾下人也是行色匆匆就去了章來院。想必似乎是章來院出了什麽事情。
這麽一想,便拉著玲瓏說道,“似乎出什麽事情了,我們悄悄去看看。”
“悄悄?”玲瓏眨眼有些好奇的看著陸河隱。
陸河隱挑眉一笑,“對,咋們悄悄的去,不要驚擾到他們,我們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要悄悄的去啊。”玲瓏有些不解的問道。
陸河隱瞧著玲瓏這呆呆的樣子,上去就是敲了一下他的頭,“笨,如今你可是三公子,這麽急巴巴的跑去下人的院子裏,惹出什麽事端你可洗不清。”
玲瓏低頭思忖了一會,也覺得好像的確這樣大搖大擺的去不太好,所以看著陸河隱,笑著回道,“公子說的對。”
而陸河隱內心說話,隻是嘴角微微勾起。背著手,走到了一條小路走,走這條偏僻的路,倒是沒有什麽丫鬟經過,而且此時府裏也無人來此處。
所以此處倒是安靜的不行,四處環繞著的是假山,玲瓏就跟著陸河隱左繞一圈,右繞一圈。
望著此處玲瓏有些好奇的問道,“我還沒不知道原來這邊假山後麵還有一條如此曲折的小道。”
陸河隱勾唇輕笑,“府裏你不知道的還多,改天有空了我再帶你去別處逛逛。”
還有別處?
玲瓏的歡喜的拍手,甜甜的笑著道,“好啊,公子。”
說完,望著陸河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到,
淮安侯府很大,來了以後一直過的很拘束,也未曾好好的看過淮安侯府,而且當時她也隻是個丫鬟,每日走路都低著頭見著主子還要拜一拜,後來跟公子換了身體以後更是每天都是待在南山院裏,哪裏敢亂出去。
一怕一出去,就被逮住什麽把柄,而且她也害怕萬一被何氏惦記上了,說不定那日她就要被架上烤火架了。
又是轉了七八圈見著遠處院子外牆上種的紫藤花開了,一束一束如紫色流星一般掛在藤蔓上,如同盛開的紫色瀑布一般,絢麗惑人。
玲瓏知道前麵那院子就是章來院,也就是那些管事們住的院子,隻是此刻他們在院的後麵,倒是瞅不見前麵的光景,隻是隱隱約約的聽到索拉喇叭的聲音,悲傷的哭聲順著嗩呐的聲音傳到了玲瓏的耳朵裏來,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裏麵應該是在辦著喪事。
那也就怪不得府裏的丫鬟們都是往這院子裏跑,隻是不知道這是在給誰辦喪事,這不可能是何管家吧。
想到如此,心內有些驚訝。
而一旁的陸河隱倒是蹙眉,緊緊的盯著前院的那些露出來的腳步。拉著玲瓏的袖子,就是跟著玲瓏躲到了紫色藤蔓後麵,巨大的藤蔓鋪天蓋地就是將兩人包裹了起來。
二人的身形就這樣被藤蔓給包裹住了,外人若是不細看也看不到,而躲到藤蔓後,往前移一點就能看到前院的情形。
果然前院是在辦著喪事,前麵的裏麵放著兩口棺,旁邊圍著一群和尚應該是在超度,而周圍站著丫鬟而在最前麵跪坐著的是何拂與何李氏。
玲瓏看了一眼陸河隱,用唇語說道,“這裏麵兩個人會是誰啊?”
陸河隱盯著周圍瞧了一圈,然後壓低了嗓子才回道,“何拂的兒子和兒媳都不在,看這兩人的神情這裏麵的應該就是他們了吧。”
說完竟然些神色憂傷的埋下頭,無奈的歎了口氣,何立與他年少時一向玩的好,如今他不在了,他都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去給他送上最後一程。
想到如此,眼眶微紅,脊背緊崩的錘著一旁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