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吃盡苦頭
一連幾天,依然沒有青禾的下落。獨坐桌前,對著青禾的留書,一遍一遍地讀著,回憶過往甜蜜的情景,黯然落淚。
建寧和君無忌兩人來到禦書房,莫臨風連忙拭幹淚水。兩人勸莫臨風不必焦慮,一定能把青禾找回,莫臨風忽然起身說:“既然朕派出的手下沒有一個能找到青禾,朕就親自去找,找不到青禾,朕也不回來了。”
君無忌和建寧極力勸阻,莫臨風一個勁兒地要往外衝,拉扯間圖德海回稟還沒找到青禾郡主,莫臨風心急如焚,一腳踹翻圖德海,怒喝:“沒用的奴才!一點小事都辦不到,要你在身邊何用?拖出去斬了!”
建寧大喝一聲:“皇帝哥哥!大家知道你心急,但你不能遷怒別人,隨便就要人家的命啊!”
“皇上,你冷靜一點,你這樣焦躁也是於是無補啊!”君無忌也勸莫臨風要三思。
莫臨風總算稍稍平靜,親手扶起圖德海:“起來吧!朕剛才太激動了,沒嚇著你吧?唉!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也難怪青禾要棄朕而去了。”
青禾和小巧兩人在客棧房間住下,小巧一邊替青禾梳頭,一邊傻傻地問幹嘛不回家去?青禾笑小巧是笨豬,回家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忽聽窗外有女子哭泣喊叫聲:“放開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青禾探頭一看,原來是尚之信帶著手下,強搶民女。青禾要衝出去搶救,小巧勸道:“郡主,你現在不能強出頭啦!讓人發現你在這裏,就會給逮回宮去了。你說要做自由的小鳥,就得忍忍啊!”
青禾眼珠一轉:“嘿,我暫時不做小鳥了,我要做隻老鷹,一隻行俠仗義的老鷹!”
尚之信強架著一名女子經過大街,女子連聲哭喊:“尚世子,求求你放了我吧!”
尚之信獰笑:“沒那麽便宜,你是我用錢贖來的!”話還未了,一顆石子射來,正中尚之信額角,尚之信四處張望,又一顆石子射來,接著連連不斷,尚之信和手下抱頭躲閃,再一顆射中尚之信膝蓋,尚之信趴下,女子趁機逃走。
青禾把彈弓交給小巧,令小巧掩護,自己飛身轉到街角,女子奔逃經過,青禾一把拉到身旁:“別怕!我是幫你的。跟我來!”
小巧拿著彈弓,笨手笨腳地彎腰撿石頭:“郡主,別怕,我來掩護你……石頭……咦?怎麽沒有石頭了?”
“找石頭是嗎?我給你個大石頭。”尚之信一拳向小巧揍去,小巧倒地。
“把這臭丫頭給我抓回去!”尚之信怒喝。
青禾帶著女子進了客棧房間,隻見那女子白淨可人,嬌柔無匹,難怪會被尚之信那色魔覬覦。
女子連忙跪下拜謝:“芸兒多謝姑娘救命大恩。”
“快別這樣,我天生好管閑事,你不用謝我,快起來。你說你叫芸兒,你怎麽會跟尚之信那個大混蛋有瓜葛?”
芸兒又哭起來,說是隻身從東北來到燕京投靠親戚,誰知親戚搬走了,盤纏已耗盡,隻得到怡紅院去當廚娘。
“怡紅院?那是個什麽地方?”
芸兒哽咽道:“那是專供男人玩樂的地方。今天尚世子到怡紅院來找姑娘,我正好端菜出來,他見了我,硬要把我帶出去,又塞了銀子給老鴇,無論我怎麽掙紮都逃不走,幸好姑娘救命。”
“尚之信這個色鬼!我詛咒他,得花柳病,死蹺蹺!”青禾氣極大罵。
“哎呀!我還有個隨身包袱留在怡紅院沒拿出來。”芸兒著急地說:“糟了,那包袱對我來講,十分重要的呀!”
“別擔心!待會兒我陪你去把東西拿回來就是了。小巧在搞什麽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算了,不等她了,我們現在就去怡紅院!”
青禾領著芸兒來到怡紅院,一群打手圍過來,青禾大喊:“叫你們老板出來!”
“我們沒有老板,隻有老鴇。”
“嗯?呃,那就叫你們老鴇出來!”
老鴇一見芸兒,就大驚小怪地指著她叫起來:“哎!你都跑了,還敢回來?你知不知道尚世子他還在周圍找你!”
青禾一把捏住老鴇手指,用力一拗:“我帶她回來拿東西,東西拿到了自然會放你的手,你最好配合點!”
“好好,我一定配合,還不快上茶!”
茶端上來,青禾正口渴,不疑有他,一口而盡。老鴇手下把包袱拿來,芸兒趕緊打開檢查,見衣服裏的神主牌位還在,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地包好。
青禾說:“好,既然東西拿到,我們走吧!”放開老鴇的手,拉著芸兒就往外走。
老鴇又挨了青禾一頓臭罵,恨恨地問身邊的手下:“通知尚世子沒?”
那手下回答:“通知啦!”
青禾和芸兒往客棧走,芸兒請教青禾尊姓大名,又說姑娘氣質非凡,為人俠義……忽見尚之信帶手下迎麵而來,青禾待要施展功夫,卻突然覺得一陣暈眩,暗叫不好,一定是著了那臭龜婆的道,急叫芸兒自己快逃,跟著反而誤事,芸兒無奈,隻好轉身就奔。
青禾頭暈倒下,尚之信命帶回府去……
青禾和小巧都被給關進了尚府地牢,這時藥效已過,青禾醒來,驚訝小巧為什麽也在這裏。
小巧急叫:“哎呀,我的天哪,郡主,怎麽連你也被尚之信那惡霸給抓來啦?連你都被抓住了,看來我們逃走無望了。”
青禾大喊:“尚之信!你這個大龜蛋!憑什麽把我們禁錮在這裏?”
尚之信在牢門外大聲吆喝,青禾氣得破口大罵,尚之信一怒要手下打開牢門,提刀進來就要砍。平南王尚可喜及時走來大叫:“住手!信兒,你在幹嘛呢?你給我出來!”
“父王,這個傅青禾老是多管閑事,好不容易落我手上,看我不弄死她!”
跟在尚可喜身邊的丫環苑蘿,把之信手上的刀奪過,勸道:“世子,此事非同小可,這傅青禾怎麽說也是個皇親郡主,又是皇上麵前的紅人,真殺了她,這罪名你如何擔當得起呢?”
尚可喜說:“沒錯,聽聽苑蘿說的!兒啊,你可千萬別衝動,咱們從長計議好吧?”好說歹說把尚之信勸了出去,又向青禾賠罪。
到了晚上,地牢又暗又冷,小巧害怕得直打哆嗦,青禾也是餓得肚子咕咕響。小巧不住抱怨:“郡主,都怪你啦,好好的皇宮不呆,偏偏要出來受這混蛋的欺負。”
“好啦,小巧,你一直說個不停,很煩耶!快想想辦法吧!”
這時大門忽然“嘎吱”一聲,有人進來。青禾嚇了一跳,見進來的是一個身材瘦弱,滿麵麻子的女孩。
“你……”
那女孩正是苑蘿,她“噓”了一聲,示意她們不要聲張,捧了一些飯菜和被鋪來到鐵牢前:“青禾郡主,請你恕罪,都是我家少爺不好,害得你們在此受苦。”
青禾大感詫異,沒想到尚家還有這樣好心的丫頭:“苑蘿姑娘,求求你,快我們出去!”
苑蘿說:“現在王府後門的守衛很嚴,還不是時候,等到明天清早,守衛換班,我再趁機帶你們逃出去。”
青禾連聲多謝,就在此時,門外忽然有人破門而入,正是那尚之信。
“好呀,你這醜八怪!怪不得每次本少爺抓回來的姑娘全都跑了,原來是你搞的鬼!”一把扯住苑蘿的頭發,將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苑蘿含淚央求道:“少爺,常言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您還是少幹這種事情,快放了兩位姑娘吧。”
尚之信順手給了她一巴掌,怒罵:“還敢教訓本少爺?反了你是吧?”取出一條長鞭,連抽了她十數下。
青禾見他下手毫不流情,那丫頭被打得皮開肉綻,連忙喝止:“尚之信!你這龜蛋,男人打女人,你還要不要臉?快住手!”
尚之信越打越起勁,苑蘿片刻間已是體無完膚。便在此時,尚可喜聞聲趕來,連忙製止了尚之信,斥責道:“信兒,你怎麽又打苑蘿了?”
尚之信咬牙切齒:“這醜八怪老跟我作對,幫著外人搗鬼,瞧我今日不打死她!”
尚可喜喝道:“夠了!平日裏,苑蘿怎麽對你的,為父看得清清楚楚。先不說她把府上的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就是每天服侍你,都是盡心盡力,細致周到,夙興夜寐,生怕你說一句不好。反倒是你,動輒就對她呼喝打罵,那些欺負她的方法你哪種沒用過!便是連我這個當爹的,都看不過眼!”
尚之信不屑:“你還好意思說,我每日看見這個醜八怪就心煩,現在我索性就把她打死,省得她天天惹我生氣!”說罷又抽了苑蘿幾鞭。
“畜生!畜生!”尚可喜怕他繼續再打,當真要出人命了,連忙把苑蘿帶出了密室。
苑蘿滿身傷痕,尚可喜讓人替她敷藥,又說:“信兒那股臭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要再管他的閑事了。他跟那傅王府的青禾郡主積怨甚深,連我這個當爹的都不敢管。你呀,老是摻和他的事情,這麽下去總有一天會被他打死。”
“老爺,我不是想和世子作對,隻是有時候看不過眼才……”
“苑蘿啊,這段時間你在我們家中,盡心盡力,任勞任怨,本王都看在眼裏。你乖巧溫柔,是個好的姑娘……罷了,你去賬房取些銀子,回家鄉置些田產,離開京師,自個兒去吧。”
苑蘿急得跪到地上:“王爺,苑蘿不走。苑蘿要一生一世服侍世子。”
尚可喜歎氣:“你對世子的心意,本王明白。隻不過今天他那樣生氣,以後恐怕容不下你了。”
苑蘿心急如焚,從懷裏掏出一枚扳指,遞給了尚可喜。尚可喜大奇,問:“這不是先帝賜給咱們尚家‘碧玉扳指’麽?我記得,之信小時候最喜歡這枚扳指,常把它掛在脖子上。”
苑蘿說:“在我小的時候,曾意外墜入湖海,差點就溺水死了,幸好當時有個男孩路過,救了我的性命。我在水中掙紮之時,扯下了恩人脖子上的這枚扳指……後來苑蘿多方打聽,才得知這是平南王府的寶物。苑蘿千辛萬苦尋到此處,又巧遇老爺收留,正是上天賜予我向世子報恩的機會啊!我這條命是世子救的,世子便是打死了我,苑蘿也無怨無悔。”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畜生也曾做過好事!”尚可喜長籲一口氣:“你為了報恩,來這裏吃盡苦頭,也真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