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袒胸露背
青禾是一刻也閑不了的主,這一日她又帶著小巧穿了男裝,便出門了。但是呢,今日青禾可不是出去玩的,她是要去辦正事的!
隻見青禾陪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進了一家茶館。這少女溫柔漂亮,不是別人,正是成親王的二女兒成明胭。
二人一落座就叫了一大堆菜點,青禾眼睛盯著門口,不一會兒,傅榮上樓來了,青禾喜滋滋地說:“哥,看我這妹子做的可以吧,嘿嘿,我總算不負使命,把未來的嫂嫂給請來了。”
成明胭害羞地低著頭,傅榮興奮地一直向青禾道謝。四人正要舉筷時,忽然聽到樓下一陣吵鬧的打砸聲。
青禾走到欄杆前向下看,隻見一個肥頭大耳的公子哥兒帶領一幫隨從,一路叫罵過來:“什麽?沒位子?我廣東平南王尚可喜的少爺尚之信來吃東西,沒位子也得有位子!”
說著一把推開了擋在他麵前的店小二,橫行到青禾這一桌時,立刻被成明胭的美色吸引住,伸手就抓住成瑩手腕,色咪咪地笑著。傅榮正待發作,青禾搶先用筷子狠狠地戳向那雙肥手。
“哎喲喲!”尚之信痛得鬆開。
“拿開你的髒手!你要吃是吧?好,你爹爹我喂你吃個蟹黃包子!”青禾把個滾燙的包子硬塞到了尚之信嘴裏,傅榮施展擒拿術,反扣住尚之信的手腕,痛得他哇哇直叫,那包子順勢滑進喉嚨,噎得他兩眼翻白。
“哼!還不叫你那些狗腿子滾!”
待那些隨從滾下樓梯後,懷玉一腳踢尚之信,怒罵:“你也一樣,滾!無恥的東西!”
尚之信跟著手下也滾下了樓梯。
青禾說:“哥!被這混蛋一鬧,恐怕是嚇倒明胭姐姐了。你趕快先帶她走吧。”
“好,我們先走,你要小心點!”傅榮關切的說道。
傅榮和成明胭走後,青禾本來也打算要走,但是看著一桌子的飯菜還沒吃完,就這麽走了,有些可惜,便硬拉小巧坐下繼續吃喝。
青禾正吃的開心,突然看見尚之信帶了更多的人手又返了回來,青禾看見此人沒了胃口,一蹬上了桌,喝道:“你怎麽又回來了?莫不是還沒吃飽?那好,你爹爹我吃剩的全賞給你……給我張嘴!”
接著一邊念菜名,一邊一盤盤地飛擲過去:“蝦仁排骨……醋溜魚……生炒雞片……紅燒獅子頭……”
尚之信應接不暇,一一擋開,卻始終近不了青禾身。青禾一腳踢來一個湯甕,尚之信倒接住了。
“接住!精燉佛跳牆,剛起鍋的!”她話還沒完,那邊尚之信已燙得大呼小叫地把甕甩掉,猛撲向青禾。
青禾一躍而起,飛身立上了窗柵,柵窄難立,尚之信跟著便是一腳橫掃,青禾站不穩應聲而墜,非常巧合地落在了正在樓下好奇張望的莫臨風身上,把莫臨風壓個正著!
青禾爬起來,兩人互望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怎麽,是你!”
“原來是你,我正找你呢!你怎麽又在打架啦?要不要幫忙啊?”莫臨風笑著說。
“我在教訓我兒子,不必外人插手。”
這時尚之信也從樓上一躍而下,一站穩就向懷玉猛攻,青禾本就隻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再說一個女子怎能打的過一個壯漢!漸漸有些吃力!莫臨風囑咐圖德海不準出手,自己縱上前去踹了尚之信一腳!尚之信沒防備跌坐在地上,連咳了幾聲。
然而,青禾卻並不領情,她想要親自教訓尚之信這個淫棍!青禾瞪圓雙眼說道:“幹嘛踢我兒子!”
“你兒子?”莫臨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隨即便反應過來,拍拍手,一派輕鬆的說道:“我……我是他幹爹,不算外人。”
聽著二人的對話,坐在地上的尚之信怒不可遏,對著下人吼道:“你們這些飯桶,還不全都給我上!”
隻見一幫人持棍拿刀,轟的趕上來,莫臨風正欲上前迎戰,卻被青禾一把拉住。青禾小聲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們人多,咱們快跑!”
圖德海在後麵攔住了尚之信等一夥,施展了絕頂武功,把一夥人摔得七零八落,癱在地上老半天爬不起來,他才追著莫臨風兩人去了。
莫臨風和青禾一路跑上了小山崗,圖德海已追上來,朝莫臨風跪下:“奴才抗旨救駕,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
“沒事,平身吧!”康熙忘情地脫口而出。
“奴才?皇上?你們……”青禾被兩人弄糊塗了。他是皇上?那……那上次自己打了他一拳,豈不是……唉,青禾懊惱不已。
“啊,啊!”莫臨風一時間竟忘了身旁還有旁人,慌忙指指頭說道:“他這裏有點毛病,老是喜歡叫我皇上,認為自己是太監,哈哈,小老百姓嘛,私底下這麽喊,過過幹癮……喂,這是秘密,你可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不會,不會,這種事當然不能亂說,要是給我父王知道,往大殿上一告,腦袋就要搬家了。”青禾還未緩過神來,隨口附和著說道。
“父王?你是?”
聽了莫臨風的問話,青禾驚覺自己也說錯了話,趕忙笑嘻嘻的也指了指頭說道:“啊啊,可巧了……我爹也老以為他是王爺,我是郡……是世子……小老百姓,過過幹癮嘛……額,這也是秘密哦。”
兩人相視一笑。
忽然前方傳來陣陣馬蹄聲,隻見三名蒙麵人騎馬追著一輛馬車奔來!其中一人拉滿弓,同時搭上三根點了火的箭矢,朝馬車射去,馬車廂立刻著火。一名魁梧壯碩的男子破頂而出,穩穩落地。著火的馬車繼續往前狂奔,車夫紛紛跳離逃命。三個刺客同時攻往那男子,男子挺劍招架。
“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行凶,蒙頭遮臉的,肯定不是好人。”莫臨風憤慨的說道。
“你也不笨嘛,咱們去幫幫他吧!”青禾最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說著便把莫臨風往前一推,跟著也衝進了人群中。
放火的蒙麵客一看見青禾,眼神驚詫,腳步遲疑,但見到另一刺客攻向青禾時,立刻挺刀格開,莫臨風和青禾同時伸手要接飛刀,隻聽一聲“哎喲”,放火的蒙麵客手臂受傷,而青禾手中握著的刀正在滴血,另兩名刺客趕緊護著他上馬離開。
“多謝兩位救命之恩!”從馬車跳出的男子向兩人作揖道。
莫臨風見那男子品貌非凡,笑說:“嘿嘿,小意思,不必放在心上。”
“喂,關你什麽事呀,人是我打跑的,你邀的什麽功嘛!”青禾假嗔。
男子在一旁見兩人鬥嘴,不禁微笑。
三人不知不覺走到江岸邊,青禾一直追問男子為什麽被人追殺,男子有點支吾地說大概是剛從外地到北京,路上遇到了劫匪。
青禾卻狐疑不信:“不對耶,那三個刺客刀刀凶險,分明是要你的性命,根本不像是劫財!”
“不管是怎麽回事,兩位仗義相助,在下感激不盡……這樣吧,今晚月色甚好,江麵無浪,就由在下做東,雇艘花舫,咱們到船上吃酒聊天,如何?”男子不悅的輕皺眉頭,他並不想告訴他們自己是被追殺。
“好好好,剛打了一場勝仗,這命不能白救,就讓你破費了。”莫臨風高興地拍手。
“哼,你倒慷慨……慷他人之慨……”懷玉白了他一眼,臉上卻隱含笑意。
三人上了船,艄公戴著鬥笠,卻赫然是圖德海。
不一會兒,羊肉爐已熱騰騰地冒出香味,男子為大家斟上酒,問道:“還沒請教二位救命恩人尊姓大名?祖籍何方?”
“呃,我……我世居燕京,我……我進京趕考……”莫臨風結結巴巴地說。
“喂,你講話怎麽顛三倒四的?”懷玉搶白:“一下子世居燕京,一下子進京趕考?究竟怎麽回事?還有你的大名呢?”
“呃……我是說我家原本在燕京,後來搬走了。我準備今年應考,所以舉家又搬回燕京來了,就是這個意思。還有……我姓風,叫風十三。”莫臨風說完鬆了一口氣。
青禾笑著說說道:“嘻嘻,這名字有趣。你爹生了好多小孩,你排列第十三,是不是?我呢,叫傅青禾,也是燕京人氏,我爹比較客氣,隻生了我哥和我。好,介紹完了,隻剩你啦。”
“我嗎?在下姓君,單名一個非字。”男子沉穩地回答。
“說真的,我長那麽大了,從來沒像今天這麽開心過,不但真刀真槍地打了架,還結交了兩位好朋友,外麵的世界真好玩。”莫臨風滿臉酒紅地說,君非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三人興高采烈地喝酒暢談,羊肉爐加上燒酒,逼出滿身大汗。
“太熱了,我們把上衣脫了吧!”君非動手解衣,懷玉大驚失色,康熙猶豫地說:“可以這樣嗎?”
“怎麽不行?不都是男人嗎?有什麽要緊的!”君非已脫光了上身,懷玉急把眼睛轉到艙外。
“好,好,我還是頭一遭在人前袒胸露背呢!嘿嘿,又多了一項生活體驗。”莫臨風一邊說一邊也把上衣脫光。君非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大家都脫了,你幹嘛不脫?”莫臨風調皮地要扯懷玉的衣衫,青禾緊張地護住領口,急忙說:“我不熱,我一點都不熱……我要回家了,太晚了,我爹要罵死我了。”
說完跨出船艙急行隱入月色之中。君非帶著疑惑的眼神目送她。
莫臨風和君非二人又喝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