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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喜鵲

  範雅越說越離奇,謝雲錦實在是不敢相信,幾乎欲抽身離開。


  “範大娘子,您口中所說的金陵知府吳有儀家的三姑娘,吳妙雲,我實在是不認識。”


  謝雲錦知道,眼前的範大娘子不是個好惹的,她輕易還是不招惹上的好。


  謝雲錦又給範雅解釋了一遍。


  “範大娘子,我此生隻去給金陵一次,並不認識什麽你口中說的什麽吳妙雲,更別提和吳妙雲成為什麽閨中密友了。若是範大娘子沒有什麽旁的事,我便先走了!”


  話罷,謝雲錦拉著身後芸香的手,進了抄手遊走廊,就往著青蘿院的方向去了。


  見謝雲錦急匆匆地離去,範雅也並未出手攔她,隻看著謝雲錦匆匆離開。


  口中念念有詞謝雲錦,難不成你真的不是重生之人?

  難不成真的是她搞錯了?

  眼前的謝雲錦,或許真的不是自己要找的謝雲錦?

  那她要找的謝雲錦,到底在什麽地方?

  範雅貼身伺候的丫鬟喜鵲抬起頭看了眼範雅,見範雅回過頭朝自己看過來,立馬低下頭去。


  “你怕什麽?我又不是什麽妖魔鬼怪,吃不了你的!”


  範雅輕飄飄一句,更是把喜鵲嚇得不輕。


  臉色煞白的喜鵲勉強支撐著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自己姑娘就緩緩開了口。


  “姑娘,夫人曾交代奴婢,說夫人今夜會過來,和姑娘說幾句話,讓奴婢帶著姑娘盡早回去!”


  喜鵲說到最後,聲音越發小了起來。


  方才她聽著自家姑娘和謝家三姑娘說了那許多,她隻覺得害怕得緊。


  姑娘和謝家三姑娘不過見過數麵,姑娘竟拉著謝家三姑娘的手,問知不知道另外一個人。


  這事,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再加上前些日子姑娘明明摔下了懸崖,她原以為姑娘已經死了,沒成想第二日姑娘又活著回府來了。


  喜鵲心中實在是害怕得緊!

  範雅自己心裏也清楚,眼前的喜鵲,是方氏安插在範大娘子身邊伺候的,是方氏的眼線之一。


  這樣的人,暫時先留著,說不準以後還有什麽大用處。


  喜鵲大著膽子抬起頭又看了範雅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


  如今姑娘身上起了這樣的變化,要不要去稟了夫人?

  見喜鵲低頭沉思片刻,範雅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眼前的喜鵲一番,就笑著道。


  “你是夫人安插在我身邊的吧?你是不是想要把我今日和謝家三姑娘說的這些話,統統稟到夫人麵前?”


  “姑娘,奴婢不敢!奴婢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魂,奴婢怎麽會做出背叛姑娘的事情出來!”


  喜鵲被嚇得跪倒在地,給範雅一連磕了幾個頭。


  她不是真正的範家大娘子範雅,她是金陵知府吳有儀的三姑娘吳妙雲。


  她可沒有範雅那樣蠢笨。


  活到這麽大,竟是被方氏捧殺著養大的。


  範雅自己,竟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所幸,範雅死了。


  而她,借著範雅如今的身軀,卻是又活了過來。


  除卻要找謝雲錦尋仇之外,那些個曾經欺負過範雅的人,她會一筆筆,向她們討回來的。


  她重生於半個月範雅回範府的馬車上,那日出城去,隻有眼前這一個貼身伺候的小丫鬟喜鵲陪著。


  馬車出事墜下了山崖,範雅摔下山崖死了,而那喜鵲,卻不見了蹤影。


  等她一個人重新回到範府的時候,她又發現,那個喜鵲,去了方氏身邊伺候。


  後來是她找方氏要了喜鵲回來伺候的,為的就是想要從喜鵲的耳中打聽出來,到底原先的範雅,是如何死的?

  借了人家的身體重生,她自然要為範雅,報仇雪恨,手刃仇人。


  “喜鵲,你無需向我解釋,我知道你是方氏買回來的,安插在我身邊伺候的。到底半個月前,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聽方氏身邊伺候的包嬤嬤說,那日你陪著我去城外的紅螺寺燒香,你聽說了那日齊國公府的小公爺,也會出府,所以特地誆著我去!”


  “可去到紅螺寺之後,我不但沒有瞧見齊國公府的小公爺,反而還在人群之中,跌了一跤,叫別人識破了我的真實身份。我記得那日明明是你親自推我出來的,這些事情,你到底要如何解釋?”


  說著說著,範雅的聲音,變得冰冷異常。


  “還有回來的路上,你說有東西落在了紅螺寺,要回去取,你就在半道上下車了,之後馬兒失控,馬車就摔下了懸崖,你肯定是很震驚,我怎麽就沒有死吧?”


  範雅說著,麵上已經凝上了一層冰霜,眸光冷冷地盯著眼前的喜鵲。


  眼前的喜鵲,被自家姑娘方才這一番話,給嚇得差點暈死過去。


  姑娘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明明這些事情,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姑娘又是怎麽知道的?

  還有那日,她親眼瞧著姑娘的馬車摔下山崖,車夫都死了,姑娘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除非……


  喜鵲大著膽子,抬起頭看了自家姑娘一眼,隻見範雅冰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自己。


  姑娘之所以能活下來,除非眼前的姑娘,已經不是原本的姑娘了。


  是被惡魂占據了身體的姑娘。


  唯有這樣,這一切才能解釋得通。


  喜鵲越想越害怕,最後嚇得跪在範雅麵前,一個勁地磕頭,頃刻之間,就磕得頭破血流。


  “姑娘,奴婢這麽做,都是夫人逼奴婢的。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夫人手上,若是奴婢不聽夫人的話,夫人就會傷害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饒過奴婢一命吧!”


  喜鵲說著,竟又哭了起來。


  淚水夾雜著血水,流了整整一張臉,臉上看起來有些瘮人。


  不過眼前的範雅,並不害怕。


  她已經是死過一次,又活過來的人了,哪裏還會怕這些?

  要想殺了喜鵲,易如反掌。


  若是能借著喜鵲,扳倒了方氏,那就不一樣了。


  範雅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樣嬌縱任性的模樣,都是拜方氏的捧殺所致。


  方氏是個難纏的對手,她還是得小心應對才是。


  既然方氏如今已在屋裏等著她回去了,那她就回去看看,到底方氏又布了什麽機關陷阱,等著她去。


  掃過一眼仍舊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喜鵲,範雅麵上笑了笑,親自把喜鵲從地上攙了起來,又拿出自己貼身的手帕,輕輕擦了擦喜鵲眼角的淚痕以及額頭上的傷口,一副關心切切的模樣,安慰她道。


  “你這是做什麽?我又沒說要罰你,你何苦這樣?回去吧!回去我給你好好包紮一下,不然傷口感染流膿,可就不好了。”


  範雅麵上滿是笑容。


  喜鵲看了一眼,隻覺得害怕。


  姑娘絕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姑娘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前院的客房裏,方氏已經坐在屋裏,等著範雅回來了。


  範家二娘子範蘭,則是坐在了一旁,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和幾個丫鬟婆子咬著耳朵,全然沒有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方氏就看了一眼,隻覺得心疼得緊。


  明明蘭兒是她一手教養出來的,怎麽就養出如今這副模樣?

  整日和範雅鬥法,幾次輸在範雅的手下。


  偏偏還是一個不信邪的,還幾次三番當著丫鬟婆子的麵,給範雅使絆子,偏偏人家範雅就是理都不願意理她。


  範雅的婚事沒有著落,如今蘭兒的婚事,又該怎麽辦?

  想到這裏,方氏又開始頭疼起來了。


  一旁伺候的包嬤嬤瞧見方氏捂著頭,顯然是夫人的頭風又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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