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不及從前萬一
“不知你究竟為何改頭換麵，倒是你這幅模樣不及從前之萬一。”
墨千玨慢慢將我放下，我不禁啞然，此時，即便是有舌頭，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墨千玨既然能治好我的眼睛，那他是不是能治好的啞巴那？突然想到這，我迅猛的抓住墨千玨的手臂，他微微一愣稍稍有些驚愕……
“怎麽了？”
“唔唔唔……唔唔唔……嗚嗚……”
我嘰裏呱啦說了一通，然後自己都絕望了，墨千玨怎麽可能聽懂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啊！我想讓他幫我治一治啞巴啊，我該怎麽表達那？
突然，我想到了，我可以比劃啊！我有手啊！我就指著自己的嘴巴。
“啊啊啊……啊……啊……”
墨千玨皺了皺眉，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以為他是聽不懂我的意思，便打起精神來，想著繼續比劃，直到他能明白位置。墨千玨卻突然摁住我的手，搖搖頭說：“沒用的，我能治好你的眼睛是因為你的眼睛沒有受傷，隻是被強光暫時刺傷了，而你的啞巴，是因為有人拔了你的舌頭，若是普通人我還有可能幫你恢複，隻是，那人的手八成塗了藥水，除非你重生一具骨血，否則，大羅神仙都醫不得，還有你臉上的傷，也是！”
我一愣，恨的牙根癢癢，原來從一開始，般若就下了如此狠辣的殺心，她早就做好了準備，準備將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我咬著嘴唇，恨自己的草率和輕信。
墨千玨歎了口氣說：“我墨千玨從不欠人什麽，既然你曾救過我的命便不必擔心，今後我照顧你。”
我擰著眉看著墨千玨，墨千玨說的一本正經，就好像是欠債還錢一般天經地義，我沒想過什麽今後，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給師傅報仇，突然想到，跟墨千玨在一處也好，他是冥界第一鬼使，我跟著他就可以進入冥界，然後找機會給師傅報仇了。
“你先休息一下，明日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我點點頭，隨後才聽墨千玨說，這裏是個青黃不接的地方，在冥界和魔界的交匯處，既不屬於冥界，也不屬於魔界，因為沒有管轄便積惡成群，有數不清的孤魂野鬼，邪神惡獸，我初出被人扔到這裏，襲擊我的，就是這些東西。墨千玨還說，虧是他來得早，若不是他經過此地，此時我大概已經被撕成碎片了也不無可能。
次日一大清早，我便跟著墨千玨離開了這裏，我滿心歡喜的以為他會帶我去冥界，可是越走我就越覺得奇怪，這裏似乎離人間越來越近，墨千玨為了不引人耳目也變換了一幅凡人的樣子，他穿著一身二十幾歲男子穿著的衣服，我跟著他，經過人流攢動的街道，越是到人多的地方，越是能聽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起初我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直到一個橫衝直撞的小姑娘從路旁衝出來撞到我的身上，我扶起她，她看著我的樣子哇哇大哭起來，我有些懵逼，小女孩的媽媽衝出來一把抱起了孩子，看到我的樣子也瞪大了眼睛，罵罵咧咧的走了。
“真他媽晦氣，這都是什麽怪物！還跑到街上來了！嚇死老娘了！”
我順著她的方向看去，突然，在玻璃窗上映出了我的樣子，周圍的人都停下來看著我指指點點，我猛然看見自己的樣子，呆若木雞……
我手指顫抖的緩緩抬起來，觸摸著臉上的裂痕，那傷疤生的駭人，雖然已經結痂，卻還是襯的我如同怪物一般，我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想起，昔日在白鶴穀的時候，那些小狐狸精稱我美貌無雙，我還不屑，我原本以為人就是一副皮囊，無論長成什麽樣子都無所謂，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我曾以為我並不看重自己的容貌，所以這張臉能說給予般若，便毫無不舍的給了她，可現在我才明白，沒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我看著別人對我的指指點點，心裏難過的要死，我捂著臉拚命的奔跑起來，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我怕看見人，也怕看見別人對我嗤之以鼻的嘲弄和不屑……
我拚命的奔跑，奔跑，跑出集市，跑到一片沒有人的樹林中，隨手拾起一截樹枝，胡亂的抽打起來，樹葉被唰唰斬落成片，我的淚水也在風中被吹散，墨千玨衝了上來，一把將我抱住，我把頭扭到一邊，想要遮住自己的臉，滿腔心酸……
他說：“皮囊而已，何必在乎？”
不在乎？該如何不在乎？墨千玨不是說，所以能說的這般輕巧。
“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就要到了，在前邊。”
墨千玨緩緩將我放下，我雙手捂著臉蹲下身狠狠的哭了一次，這是我此生第二次這般痛哭，第一次是目睹血洗白鶴穀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墨千玨將我攬到懷中，他不說話，隻是輕輕撫著我的後背。
快傍晚的時候，我們終於在一個村莊前停下，那個村莊看起來十分漂亮，村口有兩顆參天大樹，翠綠的生機盎然，村莊中寥寥幾處炊煙燈火，我停住腳步，有些膽怯，若是再有人見到我這般模樣，可會不會再讓人當成怪物？
“怎麽不走了？”墨千玨轉身問我，我低著頭，他走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輕笑道：“別怕，有我在。”
他拉著我步伐堅定而沉穩，那一刻，我跟在他的身後，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情愫，這種感覺，在我有生之年，從未出現過，我突然希望時間停止在這一刻，他能一隻牽著我的手，走一條安安靜靜無人打擾的路，說來也是奇怪，此刻，我竟然如此的平靜安心，那些埋藏在內心的恐懼和膽怯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的沉淪而不自知……
“就是這裏了。”墨千玨在一處院落前停下，這院落四四方方，門口還懸掛著兩隻紅色的燈籠隨風微微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