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覺醒

  這群人!這群所謂的人又跟鬼有什麽區別?厲鬼尚且知道報恩,而這些人,我從未傷害過他們,卻從小被他們排擠欺負,比他們當做不祥的人唾罵,我一一忍下,他們卻還要看著我活活被燒死!


  我不甘心!我的憤怒和委屈如同洪荒猛獸一般嘶吼。


  “成雪……”田悠悠撕心裂肺的喊著,我看到他們拚命掙紮,卻被村民用木棒毆打,那一刻,我幾乎喪失理智。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殺了他們!這些踐踏我和我朋友的人都該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滿腔的憤怒,我竟然覺得自己的雙手充滿力量,我慢慢的站起來。


  “呃……”


  一聲撕裂的怒吼,人群中的田悠悠突然掙脫了繩索,周圍的人如同被強烈的氣流衝擊到了一般以田悠悠為圓心輻射型被衝開,摔倒在地上,我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田悠悠白皙的麵容上長出絨毛,頭頂甚至長出了兩個毛茸茸的耳朵,眼睛變得幽綠。


  當然,看到這些的不止我一個人,還有所有枯河村的村民,安婆婆如臨大敵的盯著田悠悠,大喊道:“鬼!鬼啊!”


  接著練拐杖都來不及撿屁滾尿流的逃竄,群龍無首的村名更是惶恐的不知所措,也爭相逃竄起來,田悠悠倒是也不管他們,就是朝我狂奔而來,院子中的火焰囂張的吐著吞噬一切的火舌,我的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當田悠悠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隻是覺得頭暈的厲害,腿一軟,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在醒過來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哪,我一偏頭,田朗朗和焰冽正坐在床邊,我皺了皺眉,田朗朗一臉激動的說:“成雪,你醒了?”


  他雙眼不滿猩紅的血絲,整個人都透著難以形容的疲憊,焰冽雖然沒有他看起來那麽狼狽,卻也是一副沉悶的樣子,我點了點頭,皺眉問:“悠悠那?”


  “她……”田朗朗的樣子有些為難的撓了撓腦袋,焰冽接著話茬說:“她先回去了,走的時候讓我告訴你別擔心她,她沒事。”


  我勉強的點了點頭,拉著田朗朗的手,聲音顫抖的厲害,眼淚已經不受控製的留下來了,哆嗦的問:“我爸爸……他……”


  田朗朗趕緊把頭轉到一邊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就更加用力的抓著他的手腕,指甲都要嵌入他的肉裏。我隱約看著他的肩膀微微顫動,他甩開我的手說:“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焰冽擰著眉,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聲音像是悶雷:“成雪,叔叔走了,你要振作起來,畢竟他的後事還要你來主持。”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雖然這個結果早就在院子裏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是在暈過去的那一刹那,我多希望這一切隻是我做的一場噩夢,眾多噩夢中最稀鬆平常的一場,隻要醒過來,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


  可是,這個世界遠比噩夢中的那個世界更加可怕,我終於開始相信,比鬼更可怕的東西,是人心!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焰冽把我抱在懷中,我像是一個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紮到焰冽的懷中肆無忌憚的大哭大鬧,胡亂怕打,從小到大所有的委屈和壓抑都在這一個爆發,我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該死,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負我,我很這個世界,我恨這個冰冷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枯河村的村民都被田悠悠的樣子嚇壞了,那天晚上整個村子的人都逃離了這裏,現在就隻剩下我跟田朗朗和焰冽三個人。於是他們把我跟爸爸的遺體帶到了枯河村的祠堂。


  他們不知道我家這邊的規矩,除了給我爸清洗了一下身體之外,也不敢再有什麽其他的冒犯,就擺放在祠堂中的棺材裏,我走進祠堂,裏邊掛著白布點著蠟燭,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淚已經流幹淨了,或者是早就沒有力氣再哭了,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掉,就是鼻子酸的厲害。


  爸爸的屍體早就脫了像,隻有白骨上覆蓋著一層薄若蟬翼的皮,所有的血肉都不知所終,原來被鬼殺死都是這幅死相,我看著爸爸的白骨,暗暗的攥緊拳頭,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竟然會愛上一隻鬼,竟然會相信墨千玨是個不一樣的鬼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是我害死爸爸的,如果不是我,墨千玨也沒有機會殺害他。


  壓抑在心底的憤怒越來越沉重深刻,那一刻,我就發誓,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墨千玨,這些我所經曆的痛苦,都要十倍,百倍,甚至千萬倍的償還給他。


  枯河村這個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再多呆下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把父親葬在了媽媽的墳墓旁,這樣他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從此,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如同一葉浮萍在沒有一個親人……


  我又回到了老房子看了看,哪裏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灰燼,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隻有我知道,那個位置上有棵樹,哪裏有石桌和圓凳,桌麵上還刻了一副棋盤。家裏的東西也都燒光了,整整三麵牆的書,一張紙都沒有留下,留下的隻有我手中緊握著的這個相似玲瓏鎖,我想盡了辦法把它打開,它卻紋絲不動,我甚至找不到一個缺口能撬開他,即便是用盡了力氣想要摔開,他也是刀槍不入油鹽不進。


  原本以為放假回家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此刻卻成了我人生中最為痛苦的回憶,我甚至時常在想,如果我沒有回家,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當然,最讓我擔心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田悠悠,比我還擔心田悠悠的人當然就是田朗朗,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我,看的我的心翻江倒海的難受。


  “朗朗,你告訴我,悠悠那天晚上到底怎麽了?”


  坐在回程的大巴上,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田朗朗很少有這種一本正經的樣子,他低頭思忖了很久,才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我不知道,所以就問了師父。”


  “結果那?”


  田朗朗看了我一眼,沉了口氣說:“師父也不敢確定,但是從經驗上來說,可能是覺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