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人各有命
似是看出了我的委屈和擔心,老太太慈祥的摸了摸我的頭發說:“孩子,人各有命,有些事終究是躲不開的,你本就是至陰之身,這二十幾年都是依靠高人的法器才避開冥界的叨擾,而這法器終究是護不住你,今後的事情,還是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我會死嗎?”我的眼眶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我才二十歲,我不想就這麽早離開這個世界,還有我老爸,當年我媽難產去世離開了我們,他就剩下我這一個親人了,如果我死了,他該怎麽辦?
“這個……”老太太的手一下僵住,想了想說:“你的生死跟你的丈夫密切相關,這個世上如果還有能救你的人,那麽一定是這個叫墨千玨的人!”
“你是說我的生死掌握在墨千玨的手上?”
我不解的問道。
老太太點點頭。
“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墨千玨,我連他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我低頭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這不可能,你們早就見過麵了,而且你們……”老太太欲言又止。
田悠悠一臉好奇的問道:“他們怎麽了?”
我猛然想到了那隻男鬼,臉刷的一下紅了上來。
老太太歎息道:“如果你身上沒有他的陰氣,你是沒有辦法在婚書上簽上名字的!”
如果這麽說,那麽隻可能是那隻男鬼了,難道?他的名字叫墨千玨?
“孩子你先別慌,我先給你一些符咒,你帶回去貼在家裏能驅逐惡靈,我在想辦法聯絡一下茅山師兄,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解除這個冥婚。”老太太惋惜的把我扶起來,我雖然心情差到了極點,但是我也明白,如果有辦法的話,奶奶一定會救我的。
從出生開始我就明白很多事不能強求。
“我送你回去吧。”田悠悠有些沮喪的說,畢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碰到這樣的事情,她的心情也很差。
“不用了,你難得來看奶奶,我自己回去吧。”
我收好田奶奶給我的符咒,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四合院,這裏離我住的地方不是很遠,走路的話也就是二十分鍾。
在去宏村之前,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鬼神之說,但是被結了陰親之後,我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沒遇到並不是代表它就不存在,原來,真的是有鬼的。於是,我遇見了更多的鬼……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我竟然跟一隻鬼結了陰親,這什麽世道啊!
我一邊想著這傳奇的事情都忘了看路,隻聽見哎呦一聲,我循聲望去,才發現一個孕婦正倒在地上,她的身下都是血,看樣子不是要流產就是要生了。
“小姑娘你能送我去醫院嗎?我……我……我要生了……”孕婦一臉懇求的問道。
我皺了皺眉,雖然挺想幫她一下,可是想著有個姑娘送個孕婦回家,還被分屍,我就心中忌諱,可是如果不幫她,四下無人要是真的出了人命也是作孽,幾番掙紮之下,我還是決定送她去醫院。
我走過去,扶她起來,她尖銳的指甲刺破我手腕的肌膚,人在極度疼痛的時候總是會用力抓緊什麽我要沒過多在意,忍著疼將她扶起來。
我一邊扶著她一邊招手打車,按理說如果看到路邊有快要生產的孕婦出租車應該會及時停下來,可是我招了半天的手,經過的計程車卻像是沒看見一般慢悠悠的開了過去,即使是周圍路過的行人也是一臉的冷漠,這些人怎麽這麽沒有同情心?
我隻能攙扶著孕婦繼續前行,好在醫院並不遠,剛剛踏入醫院的大門,我瞬間覺得周人一股滲人的涼意,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孕婦,她的嘴邊還殘留著血跡,整張臉變得貪婪,而我的手臂上布滿了蛇信子一般的舌頭將血液一點點的吸進她的嘴裏。
我驚慌的推開她,竟然開始頭暈,視線也模糊起來。
“真好喝,果然是好喝的血,我已經精力旺盛了那。”
孕婦的臉在猙獰的笑容中慢慢龜裂,完整的皮膚被一點點的撕開成小塊掉了下來,露出表皮下鮮血淋漓的巨大麵孔,兩個漆黑的空洞下,一張血盆大口中無數搖晃著躍躍欲試的蛇信子,她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肚子上有個巨大的空洞,正滴著血,在地麵上形成一泊血水,詭笑聲回蕩在空曠的醫院中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她緊盯著我,撲過來,如同野獸一般……
我轉身就跑,這間醫院我從來沒有來過,可是這裏處處透著詭異,更像是一個小鄉村的衛生所,破舊的門窗,多半都是木質,地麵上是水泥打底,竟然被磨得光可照人,坑坑窪窪。隻是濃重的消毒水味一點都沒變,昏暗的光線下,我拚命的奔跑,突然聽見走廊中的一個護士正在跟一個年輕女人吵架。
女人大喊著:“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而護士也大叫著:“你不要跟我吵,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弄丟的,那個值班護士已經被開除了,你找我也沒有用。”
女人突然抓住護士的手臂,哀求道:“我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被偷走,她會死的……”
我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她一哭,我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陰天了。
我離她們越來越近,突然,畫麵如同海市蜃樓一般消失了,我回頭看了一眼,鮮血淋漓的孕婦越追越近,我來不及思考,繼續向前跑,餘光中,一個一身黑衣的人,抱著一個剛剛出生還在啼哭的嬰兒從窗子中跳了出去。
緊接著我望見一個迎麵走來的護士,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的拉住她,大喊道:“救我……救救我……有鬼追我……”
護士木訥的看著我,機械的點了點頭,低聲說:“跟我來。”
我鬼使神差的跟著她,突然身後孕婦突然停住腳步,如同見到什麽害怕的東西一樣,轉身反方向逃命似得離開,我覺得奇怪,回過神看著對我奔跑的護士,突然一股更加深入骨髓的冷意油然而生。
她已經不是一身潔白的護士裝,而是一身淺綠的輕羅紗裙,三千青絲長發飄在肩頭,清瘦骨幹的身影,帶著一些遺世獨立的孤傲。
我甩開她的手停下腳步,試探著後退。
她也停了下來,轉過身,我哇的一聲大喊出來,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