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遭人暗殺
要說齊離琛那也是翩翩公子美少男,不過,僅限於他不笑的時候,冷笑看起來還迷人呢,獨在癡笑這件事情上十分不得要領,笑起來讓人瘮得慌。
齊離琛斂了笑容,淡淡掃了白夜一眼,清冷的眼神讓白夜心裏咯噔一下,齊離琛拿過桌上方才喝了一半的甘蔗水,雲淡風輕道“近來是太給你臉了?”
那一記眼神像是刀子也似,白夜咽了口唾沫,默默退到一邊去打掃店裏的衛生。
雞毛撣子掃去櫃子頂層幾不可查的灰塵,自打這家糖心閣開張到現在,白夜已經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打掃起來輕車熟路,白夜一想都為自己感到心疼。
洛清兒要是知道她心目中尊貴的閣主坐在櫃台前給人打下手做個收賬先生,怕是肝都要被氣出來。
齊離琛捧著竹筒,望著竹筒中的甘蔗水,不知為何,今日心裏總有些不安。
席暮雲自糖心閣跑出來,還沒出城門就後悔了。煙雨朦朧的天氣不可怕,可怕的是煙雨朦朧的天氣發生在冬天,刺骨的寒意隨著水汽侵入體內,鑽心刺骨的冷。
離開時跑的急,也沒有披個鬥篷蓑衣什麽的,撐著油紙傘也擋不住多少雨。
水霧四麵八方的撲過來,席暮雲撐著傘被凍得直哆嗦,手被凍得通紅,在城中尚且如此,到了山中更加冷,席暮雲顫顫巍巍來到甘蔗林前,腿已經凍僵了。
市麵上僅席暮雲一家糖心閣經營甘蔗生意,無論是原裝還是加工品都供不應求。
甘蔗田已經開墾了大半,但是這些甘蔗必須要在下雪之前全部坎掉,不然大雪一來,這些甘蔗全都活不了,不如全都砍了做成紅糖,能賣一整年。
等到開春了再開始選苗栽種,夏天一到必定能大賣。席暮雲呼出一口白氣,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直接來了一場冬雨。甘蔗地邊上積著一灘水,水中有什麽閃著光。
席暮雲吸了吸鼻涕,湊過去看,不料腳絆到地上的甘蔗葉,身子往前傾了一下。
就在席暮雲傾下去時,一把刀橫空劈來,直接削斷席暮雲手中的油紙傘。傘蓋砸在水坑中,濺起起一圈泥水,席暮雲呼吸一滯,頭也不回一頭紮進甘蔗林中。
之前席暮雲“仗著”自己會跆拳道,在李氏和席老二麵前腰杆就沒有軟過。
但席暮雲曆來有自知之明,她的功夫最多隻能應付常人,遇上會輕功內力的,她就是個死。席暮雲撥開繚亂的甘蔗葉一路沒命的往前跑,邊跑邊想到底是誰要殺自己。
然而絞盡腦汁席暮雲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自己似不曾得罪過什麽人。
得罪過的席老二已死了,席暮雲思來想去,能動用殺手來取她性命,多半與齊離琛有關。
在甘蔗林中藏身容易,每一步踩在甘蔗葉上的動靜也最容易暴露自己來的位置。
身後是緊追不舍的殺手,此地荒山野嶺,想要自救隻能靠自己了。席暮雲跑到風口的位置刹住腳步,藏在隱蔽處緩了一些呼吸。
黑衣人聽不見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山中風雨淒淒,席暮雲冷地團成一團,然而眼下情形,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頭一回體會了什麽叫風雨飄搖。
“頭兒,怎麽辦。”
為首的黑衣人眼睛一眯,掩在黑巾下的嘴角勾了勾“把人找出來,就地斬殺!”
黑衣人話音剛落,甘蔗林外圍就響起一陣馬蹄聲,馬蹄聲由遠及近,在甘蔗林邊緣堪堪刹住“人就在這片林子裏,給我搜!”
來人渾厚穿透風聲傳的極遠,隻聽著聲音便讓人覺得此人必定氣勢非凡。
一眾黑衣人聽見動靜,都在甘蔗林中蹲了下來,為首的黑衣人示意手下靜觀其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著外頭的動靜。
此地為深山老林,就是有人被追殺至此也並沒有什麽稀奇。不過外頭來的那群人是騎馬而來,聽馬蹄聲人還不在少數,能擁有數量如此龐大的馬匹,身後勢力不簡單。
“上頭有令,隻要搜到人,無論確不確定皆格殺勿論,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男人的聲音帶著痕跡,不是殺人不見血的山賊便是久經沙場的將軍,總之,不好惹。
“是!”
男人一聲令下,下屬齊聲應是。隻聽冰刃出鞘的聲音傳來,與風相和仿佛近在耳邊。
黑衣人心一稟,對方來路不明,他們此番刺殺不宜明目張膽,何況交鋒未必能贏。
“來時上頭吩咐,若有變故不可硬杠,撤!”
為首的黑衣人對身後下屬遞了個眼神,搜查的聲音從前方逼近,黑衣人一行連忙加快速度從另一邊撤退。
黑衣人一行出現的忽然,見風轉舵走的毫不拖泥帶水,席暮雲擔心那些人察覺,過了一盞茶時間才收了聲息,她的口技,是第二回救她的命。
這些人既然被派遣來,自然有點本事,席暮雲擔心他們折返回來,不敢逗留,往他們相反的方向一路迎風狂奔。
冬日裏天黑的快,席暮雲跑到山腳下時天已經全黑了。她看不清前麵的路,但也不敢停。
從村子裏走到這座山的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哪裏該轉彎哪裏有坑,席暮雲都記得一清二楚,盡管如此她仍怕的很,風從衣襟灌進來,再冷她也不敢停。
不知跑了多久,那棵樹葉稀疏的銀杏樹出現在席暮雲的視野中,席暮雲心中一喜,步子更加快了些,不要命的往家裏跑。
家中點著燈,是齊離琛和小雨在等著。
席暮雲跑到家門口,剛要伸手推門,院門就先她一步打開,席暮雲的力已經推了出去,刹不住腳往前一倒,迎麵撲進一個溫軟的懷裏。
那人手中的燈籠晃了晃,一陣風灌來,把燈籠中的火吹熄滅。嗅到那人身上熟悉的艾草香,席暮雲腦海中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在齊離琛的懷中失去了意識。
今兒雨一直沒有停,齊離琛不放心席暮雨自己在家中,提前關了店回家。
冬日裏的雨比雪還要更加難耐,齊離琛不會做什麽菜,從地窖裏拿了苞米出來熬了骨頭湯,又炒了幾樣小菜,一陣忙活下來估摸著席暮雲差不多到了該回來的時辰。
席暮雨說每回坐在門口等著姐姐,她回來的時候便會很高興。
齊離琛就和席暮雨一樣,挪了張小木凳,兩人一大一小坐在屋簷下,望著紛紛撒下的雨絲等著席暮雨歸來。齊離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中的期許與等待多麽熾熱明亮。
等到天黑下去,最後一寸光消失在天際,席暮雲都沒有回來,院門始終緊緊閉著。
按照後山到南村的腳程,按理早就該到了,齊離琛意識到不對勁,打了燈籠就要出去找人,打開院門席暮雲撲進來那一刹,齊離琛整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席暮雲那樣愛幹淨的一個人,沾了一身的泥水,鞋子在跑回來的途中掉了一隻。
腳底被碎石刮了好幾道傷痕,手腳被冷風凍得發青,臉被凍得通紅,整個人都是僵硬的,要不是她還有呼吸,摸著還以為是個死人。
齊離琛煮了熱水,把席暮雲抱進水桶中泡了好一會,席暮雲才逐漸回過神來。
房中彌漫著蒸騰的水汽,席暮雲的視野逐漸清明,看清齊離琛麵龐時席暮雲猛地抓住齊離琛的手,脫口而出道“有人要殺我!”
齊離琛的手直接被拽到溫熱的水中,水分明是熱的,齊離琛的手卻如冰一般堅硬。
yuehouwokaohongbaofaledianca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