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認祖歸宗
“哦哦,那這裏有什麽特別的小吃嗎?”秦雨蝶臉上帶著瑩瑩的笑意,隨著簡星辰的目光看了外麵一眼又回落到了他的臉上,眼神中帶著幾分的期待。
“這裏的鹿肉烤得不錯,可以嚐嚐。”簡星辰看著秦雨蝶露出的帶著一絲貪吃的表情,他的嘴角揚起了一絲淺笑,瞬間所展露出來的刹那芳華,讓秦雨蝶看得移不開眼睛。
“傻丫頭,都看過這麽多次了,還會看癡麽?”簡星辰看著秦雨蝶目光呆滯的盯著自己,他不由的唇兒輕勾,戲謔的調笑了秦雨蝶一句。
“星辰,我發現,你好美,而且是越看越美的那種,難道你上輩子是落入凡間的仙子麽?要不然以一個凡人怎麽可能長得如此的清麗脫俗?”秦雨蝶伸出雙手,圈住了簡星辰的腰,她把黛首輕輕地伏在簡星辰的胸前,鼻尖輕嗅著從他身上傳來的獨有幽蓮清香。這一刻,她真的無比的慶幸,如此完美的師尊是她的男人。
“在我的眼裏,蝶兒才是最美的。”簡星辰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他的肺腑。作為一個男人,他從來不曾在意過自己的容貌,如果可能他隻想擁有一張平凡的臉,做一個平凡的人,因為他這絕色的容貌從未曾給他帶來的善事,相反的,更多的給他帶來的卻是災禍。
“星辰,我發現你現在的嘴巴越來越甜了哦,是不是塗了蜜蜂了啊?”秦雨蝶從簡星辰的懷中抬起了頭,她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簡星辰蜜色的唇瓣上,那誘人的色澤使得秦雨蝶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她用指腹輕輕的在簡星辰的唇間滑行,那柔軟的觸覺讓秦雨蝶忍不住一時衝動,向著簡星辰湊上了自己玫瑰色的櫻唇,丁香小舌更是闖入了簡星辰的口中肆意的侵占。秦雨蝶早就發現他的唇和他的人一般,帶著一股淡淡地清冷,他的體溫似乎低於常人,而且最近這種情況有越來越烈的趨勢,所以她想用自己的吻,自己的熱情去點燃他,她喜歡看著他的體溫由著她的挑逗而變得灼熱起來。雙手圈著簡星辰的腰,並且越圈越緊。他瘦了,顯然連日來的舟車勞頓不光是累到了她,還累了他。
等秦雨蝶鬆開簡星辰的唇時,兩人的唇間那曖昧的銀絲還在纏繞。看著簡星辰被自己吻得如同染上了一薄層胭脂的唇色,秦雨蝶不由的竊笑出聲。帶著胭脂色澤的簡星辰,此刻的他看起來越加的不似凡人,而且很容易便會被人誤以為是個絕色大美女。
“蝶兒,頑皮。”簡星辰看著秦雨蝶作怪的小臉,他知道她的腦子裏八成又是有了什麽歪點子。方才秦雨蝶吻他之時,讓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的興奮了起來,心底裏一向被他壓抑的欲望也有了抬頭的趨勢。現在這是大白天,而且他們都在馬車上,他自然不能對秦雨蝶做什麽,所以他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欲望,銀色的淺眸注視著懷中笑得開心的秦雨蝶,他俯下了身子,蜜唇湊近她的耳邊對著她說道:“現在別得意,等晚上我再收拾你。”
呃?秦雨蝶聽著簡星辰對她說的話,一瞬間瞪大了鳳眸。這是師尊平時會說的話嗎?假的吧?師尊那是一個多麽矜持的人啊,他怎麽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難道是說她玩得太大了,師尊受不了她的挑逗刺激而渾說胡話了?呸,說是這個理由,別說師尊了,就算是她都不信啊。
簡星辰看著秦雨蝶呆愣的小臉,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心情無比的順暢。
“嗬嗬。”他不由在秦雨蝶的詫異表情中輕笑出聲,原來捉弄人的感覺是這樣的,看來他以前太嚴肅了,以後他會時不時的捉弄秦雨蝶一下。不過當他想到以後這兩個字,心裏不由的一沉。以後,對於別人來說多麽輕鬆的一個詞,可是對於他來說這是多麽沉重的一個詞,以後,他還有多少個以後?他的日子怕是不多了,估計也隻夠把秦雨蝶送到秦子沫的身邊,他還要留著幾口氣自己獨自離開秦雨蝶,尋一個無人之地,去了結他的殘生。
簡星辰想到這,他的笑容漸漸地隱去。銀色的淺眸不由的瞟向了車窗的外麵,那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了遙遠的何方。
“星辰,你怎麽了?”秦雨蝶感覺到他的異樣,不由的抓住了他的胳膊,關心的問他。方才他還一副好好的樣子,怎麽一下子他的表情就黯淡下去了呢?他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瞞著她?秦雨蝶這會兒感覺到簡星辰情緒的失常不由的在心中猜測。
“沒什麽,酒樓到了,我們下車用膳吧。”簡星辰收回了飄渺的目光,他對著秦雨蝶淺笑了一下,牽起了她的手向著車下走去。
不對勁,師尊似乎有什麽事在隱瞞著她。雖然他努力的想要表現出沒事的樣子,可是直覺精準的秦雨蝶還是察覺到了簡星辰的異常之處。她隱忍著沒有問,心裏想讓簡星辰主動告訴她。因為他畢竟是她的師尊,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的。
簡星辰牽著秦雨蝶的手,兩人在行人癡迷的目光中進入了小城內最好的酒樓。
兩人尋了一處靠窗的雅座,簡星辰在店小二詫異的目光中自然的報著這小店裏的招牌菜。
“你很熟悉這裏的菜肴嘛。”秦雨蝶看著簡星辰熟練的樣子,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嗯,以前我在這裏住過。”等店小二走了之後,簡星辰才淡淡地說道。他的目光這個時候從二樓的窗戶向外望去,看著樓下對麵一個黑暗的角落裏,聚集的三兩個乞丐,他的眼神不由的深邃了起來。雖然他離開了這裏很多年,可是那個地方卻是依然沒有改變,還是無家可歸的乞丐們聚集的地方。當年的他若是沒有被師父帶走,也許就會像那些個成年乞丐一般,成為一名流浪漢吧?
“對了,吃完了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簡星辰的目光從外麵樓下收了回來,側頭看向了秦雨蝶的方向。
“好。”秦雨蝶點了點頭,她發現簡星辰自從進入到這所小城鎮之後,他的整個人就有了些微的變化。她很好奇他的變化從何而來,難道是這裏的環境?
“來,這個好吃,你多吃一點。”
一桌子的菜,簡星辰把他認為好吃的菜肴都挾到了秦雨蝶的碗裏。而且有一些需要去殼的食物,他都是服務周到的親自給她剝去了殼兒才送到了秦雨蝶的口中。
吃飽喝足,簡星辰下樓結帳的時候,他的目光瞟過了對麵街角的那一處黑暗區域。
“小二,多餘的銀兩不要找了,你弄一些饅頭與菜送到對街給那些乞丐吃吧。”簡星辰沉靜了一下,緩緩的說出了他的決定。
店小二看著宛若神仙般的簡星辰居然對一群乞丐這麽好,心裏不由由衷的讚揚他道:“公子,您真是活菩薩啊,佛祖會保佑你的。”
嗬嗬,活菩薩嗎?簡星辰在心裏冷笑了一聲,沒有想到他堂堂毒醫居然也會有被人稱讚活菩薩的時候。他給那些乞丐食物,也隻是一時的觸景傷情而已。那個時候他多麽希望也有人能夠給他一頓飽飯吃,可是沒有,直到解救他的師父出現。
“星辰,你不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天就快要黑了,我們快去快回吧。”秦雨蝶拉了拉簡星辰的衣袖,她有些不明白簡星辰此刻的想法,師尊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發善心之人,他給乞丐東西吃,這事有些匪夷所思。難不成他是想毒死他們?秦雨蝶的念頭剛轉到這,她立馬就輕搖了一下頭。該死,她怎麽可以這樣想師尊呢,那些個乞丐與師尊無冤無仇的,他不會做這種事的。
“好,走吧。”簡星辰的思緒被秦雨蝶拉了回來,他牽著秦雨蝶的手向外走。
盛夏的天氣,說變就變,簡星辰牽著秦雨蝶的手還沒有走到地頭,這天空已經被烏雲籠罩。眼看著就要下起了雷陣雨,秦雨蝶拉著簡星辰一起躲到了一處民宅的屋簷之下。
“星辰,馬上就要下雨了,還有多久才能走到目的地?”秦雨蝶握緊了簡星辰的手,在她說話間,傾盆而下的雨滴已經如水一般的從天空傾泄而下,落在路邊的地上很快的就濺濕了他們兩人的鞋子與衣服的下擺。
“到那裏還有小半個時辰。”簡星辰用手指著遠處的一個地方。
這漫天的夏雨把他的思緒帶到了兒時的那段記憶。
那時的他約摸隻有五歲的樣子,絕美精致的五官與那一頭細碎的銀發使得他看起來與普通小孩有著很大的差別。
在他的記憶裏,他隻有母親,卻沒有父親。村上的小孩子都說他是妖怪生的兒子,所以才會有一頭銀發,也因為他沒有父親才會一直一直的欺負他。才五歲的他時常因為他們的謾罵衝動的憤起與他們打架。每次都打得遍體鱗傷卻從不會退縮。
他的母親是一個非常美麗溫柔之人,閨名芸娘,從小生長在這個村子裏為人心靈手巧再加上人長得漂亮,自她成年以來,踏上門說媒的都快要把她家的門檻都給踩破了,卻是沒有想到最終誰也沒有把她娶到手。而她在某年的春季入山采藥時,失蹤了長達三個月,再一次回到村上時,就懷胎七月未婚生下了他。
當時在村子裏未婚生育可是一件有辱門楣的大事,為此芸娘的父親,也就是他的外公逼問芸娘想要知道侮辱她的人是誰,可是芸娘就是頂著父親的棍棒被打得半死卻從來沒有吐露過半個字。最終芸娘的父親為此被活活的給氣死了,她的母親也在同年相繼去世。自此芸娘帶著未曾滿月的他在村上艱難的生活了下來。
“芸娘,你家妖怪賤種打傷了我家兒子,你看這事怎麽辦?”鄰居家的大嬸帶著頭纏白布的兒子踏進了他們家的大門。
“王嬸對不起,是我教子無方,你看我家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要不你把這些雞蛋帶上給孩子補補吧。”芸娘手裏拿了一小藍的雞蛋拿到了王嬸的麵前。
王嬸手裏拿過雞蛋,她的臉色才稍好了一些,隨後她對著芸娘說道:“我說芸娘啊,你整天帶著這個像是妖怪的賤種在身邊也不是一個辦法啊,村東頭的付家老爺剛喪了妻,前兩天跟我說看上你了,要不你給他當個填房去?”
“王嬸,你看我這樣子,還帶著個孩子,這不合適。”芸娘把簡星辰抱在了懷中,麵露難色的婉拒的看著王嬸。
“這你不要操心,反正付家老爺說了並不介意你帶著一個拖油瓶的。”王嬸這會兒似乎已經忘記來此興師問罪的主要目的,反倒是給付家老爺說媒來了。這也難怪她,因為付家老爺許諾了她,若是能說動芸娘經他當填房,那麽他就給王嬸五分地當酬金。五分地啊,這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無疑是一筆巨資。
“這事還是算了吧。”芸娘抱著簡星辰搖了搖頭,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改嫁,在她的心裏她早已認定自己嫁給了那個人,雖然他沒有與她拜堂成親給過名分,但她從來就不曾後悔過。
“哎,怎麽能算了呢?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你一個人帶著這個小賤種生活不是很辛苦麽?嫁給付老爺做填房,就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這種好事可打哪找去啊?”王嬸見芸娘沒同意,還在一個勁的勸說。
簡星辰在母親的懷中看著王嬸努力勸說自己母親出嫁的醜惡嘴臉,年幼的他一時氣急,彎腰從王嬸手中拿著的雞蛋藍中拿出了一隻生雞蛋直接砸向了她的額頭。
“哎喲,你這個小賤種,居然敢拿雞蛋砸老娘?”王嬸被雞蛋砸中,摸了一手的蛋清蛋黃,她惱怒的上前,一把揪住了簡星辰的衣襟,從芸娘的懷中奪了過來,劈頭蓋臉的對著簡星辰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芸娘趕緊上前,護住了簡星辰,讓王嬸的拳腳全都招呼到了她的身上。
“星辰,跟王嬸道歉。”芸娘推著簡星辰小小的身子上前。
“我不,她是壞人,他們全家都是壞人。”簡星辰怒視著王嬸與她的兒子,在他的眼裏她們母子兩個一個欺負他一個欺負他與娘,所以她們都不是好人。
“對不起,王嬸,小孩子不懂事,我會好好的教訓他的。”說完芸娘第一次用力甩了簡星辰一個耳光,紅紅的五個指印立馬在簡星辰精致白皙的臉上顯現了出來。
“娘也是壞人。”那時候才五歲的他哪懂得娘的無奈,隻是一味的認為打他的人都是壞人。他哭著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重重地把門關上了。
王嬸走的時候,帶走了他家唯一的一隻下蛋的母雞。
芸娘走進他房間的時候,他還在生著她的氣不理她。
“星辰,別不理娘好不好?給娘看看,娘給你上藥。”芸娘拿著手中的藥膏來到了房間裏,她伸手抱過了坐在床上的簡星辰,用手輕輕地撫著他稚嫩臉頰上那五道被她留下的紅紅指印。
“對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芸娘抱著簡星辰聲音哽咽。
一滴兩滴,冰涼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悲傷的痕跡。
“娘,我有爹嗎?”簡星辰看著認真在給他塗藥的芸娘,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所想。在他看著別的小孩被父親抱著寵著,其實在他的心裏他也是十分羨慕的。他並不想被人叫自己野種、賤種或是妖怪。
“星辰當然是有爹爹的,隻是你爹爹正在修煉的關鍵時期,不能在我們身邊而已。”芸娘用手輕撫著簡星辰的銀發與他精致的小臉。
簡星辰完全繼承了那人的相貌,每當看著他便會讓她想起她與他美好生活的那短短三個月。他跟她說過,會回來娶她,她也深深堅信著。即便時間已經過了長達五年,她也從不曾懷疑過他會騙她。
“修練?那是什麽東西?”簡星辰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芸娘,這個詞是他第一次知道。
“你爹爹是修仙之人,自然需要修煉,這些你還不懂,等你爹爹來接我們了,你自己去問他就明白了。”芸娘溫柔的抱著簡星辰輕聲細語的對著他說道。
“哦。”簡星辰應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對父親的印象。
不過好日子不長,王嬸說媒沒有成功,村東頭付家老爺對他娘的念頭沒有死心。一天夜裏,趁著他們孤兒寡母獨自在家的時候,摸黑進了他們家的門。
芸娘為了保住貞潔,在反抗的時候,用剪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才五歲的他哭著喊著推著倒在血泊中睜大眼睛的芸娘,可是她再也沒有醒過來。
家裏的親戚雖然上門安葬了母親,卻是把他這個孽種趕出了家門爪分了他們家的家產,任其自生自滅,讓他過上了乞討的生活。
簡星辰回憶到這裏的時候,淺銀色的眸子裏已經蓄滿了淡淡地悲傷。每次回憶起他的母親,他都會自責,如果當年他有現在這身本領,母親一定不會含冤而終。他要帶秦雨蝶去的地方,正是當年他母親安葬的地方,那裏有他童年兒時的回憶和他在這世間最後一份親情的牽絆。如今他有了心愛的女子,他想帶著她一起來到母親的墳前讓她看看。
“有人嗎?”秦雨蝶這個時候用手拍打著民宅的房門。
“誰啊?”從裏麵傳出了一個耐煩的聲音,有人走出來打開了院門,在見到秦雨蝶與簡星辰後愣神了一下,語氣在這個時候稍有了和緩,“你們是?”
“您好,能不能賣一把雨傘給我們?我們被雨堵在了這裏。”秦雨蝶臉上帶著微笑,這雨一時半會的應該停不了,現在他們的鞋子和衣擺都已經打濕了,那倒還不如帶把雨傘上路到了地頭再趕回客棧靠譜些。
“有,有。”來人走了回去很快的他的手中拿了一把雨傘。
秦雨蝶道了一聲謝,遞過銀子接過雨傘。
“星辰,我們繼續走吧。”秦雨蝶撐開了雨傘,舉起送到了簡星辰的頭頂。
“嗯。”簡星辰接過雨傘,輕輕的攬住了秦雨蝶的肩頭。
兩人踏著雨水濺起的泥濘繼續向目的地走去。
“銀發?”賣傘的村民看著簡星辰離去的背影,他的容貌已經有五十多歲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確認那人有頭銀發之後不由的喃喃自語,“奇怪,難道是當年那個小妖怪的後代嗎?看他們去的那個方向,應該是村後的那片墓地吧。”
簡星辰帶著秦子沫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荒廢了的墓地,半人高的雜草長得倒處都是。隻是奇特的在一處墓地周圍卻長得異常整齊,寸長的青草看著鬱鬱蔥蔥的,在墓前間或著盛開著數種漂亮的野花。青石的墓碑上儼然雕刻著簡芸娘三個字。
簡星辰站在墓碑前,他用手輕輕的撫著墓碑頂部的花紋。淺銀色的眸子裏流落出了一絲溫柔的眷戀。
娘,我帶著媳婦回來看你了。
“娘,媳婦來給您請安了。”這個時候,秦雨蝶卻是出乎簡星辰的意料跪在了泥地裏向著墓碑拜了三拜。
“你怎麽知道?”簡星辰很詫異秦雨蝶怎麽知道睡在地下之人是他的母親?
不過很快秦雨蝶便給了他答案。
“能讓你這麽在乎的人,除了我之外,自然隻有你的親人了。”秦雨蝶是從簡星辰的姓氏和墓碑上的姓氏做了對比,然後結合著簡星辰的表情才判斷出來的。雖然簡星辰從未在她的麵前說過他的親人,可是師尊自然也不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這次他帶著她回去見她的父母,自然也是要帶著她見一見他的親人的。隻是沒有想到的是簡星辰居然是北齊國人,而且是生長在這片小山村裏的。
“蝶兒。”簡星辰看著秦雨蝶,他的眼眶中漸漸有了濕意。
“星辰,你不早說要來拜祭娘親,我也好準備一下祭品什麽的,現在兩手空空前來多不好意思?”秦雨蝶抬頭看著簡星辰,臉上帶著一絲嬌嗔。
“嗬嗬,我娘不會計較的。”簡星辰想起了小時候,美麗溫柔的母親,她是一個無世無爭的善良之人,他相信自己帶來的媳婦,一定會讓母親喜歡的。
“那你也來給你娘拜祭一下吧。”秦雨蝶拉著簡星辰跪了下來。
簡星辰與秦雨蝶並排的跪著,他的目光平視著眼前墓碑上的名字。
“娘,孩兒來看你了,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夠安息。”說完簡星辰在泥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奇異的現象這個時候出現了,原本滿天的烏雲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全部散去。在墓碑之後的山澗上居然出現了一道彩虹。
“咦,你看,是彩虹。”秦雨蝶用手指著那道絢麗的彩虹驚奇的感歎道。
“嗯。”看來娘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意,這是她給他的回信。
簡星辰扶著秦雨蝶從地上站了起來,兩人並肩看著從山澗通往天際的彩虹。有人說,這是靈魂得到安息之人,在了卻了世間煩惱之後,便踏著彩虹飛向天庭了。看來,娘這一次是對他徹底放心了,所以她離開了。
這樣也好,他的目光從彩虹上麵回落到了秦雨蝶的身上,現在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身邊的這個丫頭。他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所幸已經快要到達大周國了,等把她送到秦子沫夫婦的手中,他也就可以安靜地離開了。
“走吧,我們回去。”簡星辰牽著秦雨蝶的手,轉身離開了這片墓地。自此他沒有回過一次頭,因為他已經知道,他娘已經安心的離開了這裏。
等他們走了之後,在簡芸娘的墓前出現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同樣的銀發如雪,風華絕代。
他靠在芸娘的墓碑前用溫柔的細語對著身邊的一道美麗虛影說道:“芸娘,你可以安心了,星辰以後就由我來守護吧。”
美麗的虛影對著身旁之人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走向了身後通往天際的那道彩虹。
圍繞在墓碑周圍的各色野花,在一刹那的時間裏全部開放。
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在彩虹消失過後,也消失於原地,仿佛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簡星辰帶著秦雨蝶回到了客棧,兩人簡單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正打算休息時,突然聽到從走廊裏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接著便是大量靴子整齊踩踏木質地板的聲音,隨後聲音在他們的門前愕然而止,顯然是有人把這間房間由外給全部包一圍了。
簡星辰不由第一時間握緊了身邊秦雨蝶的手,他的眉頭在這個時候緊蹙了起來。
難道說是趙王的人追上他們了嗎?也是,這已經是臨近邊境的最後一座小城鎮了,要是趙王還沒有圍堵住他們,那麽他將失去最後一次機會了。
“裏麵的人聽著,如果想要活命,自廢武功出來,否則我們就把這裏燒成灰燼。”這喊話之人還真夠囂張的,自廢武功出去?虧他想得出來。
“蝶兒,等下我引開他們,你自己先走。”簡星辰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著秦雨蝶交待。
“不,要走一起走,我不會丟下你獨自逃走的。”秦雨蝶對著簡星辰搖了搖頭,她同樣用傳音入密的功夫與之交談。
“傻瓜,你不在這裏我才好放開拳腳麽,難道你不相信我的實力?”簡星辰用手撩起了緊貼在秦雨蝶臉頰邊上的一縷秀發,把它拂到了她的耳後。
“不要,我就留在這裏。”秦雨蝶顯然是打定了主意,她看著簡星辰蒼白的臉色,心裏那是十二萬分的不放心。她不能讓簡星辰一個人留下,她有一種預感,如果她讓簡星辰留下來,說不定她會再也見不到他了。
“好,好,你留下。”簡星辰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雖然不讚成秦雨蝶留下來陪著他,因為這樣會提高她受傷的危險,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很感動於她與他生死都在一起的決心。
在他與秦雨蝶說話間,他的手指已經向著空中輕彈了一下,一縷無色無味的輕煙從他的指尖散發到空氣中。
“簡星辰,開門。”這個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外麵響了起來。
簡星辰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愣了一下神,他的手掌向著對著門輕輕一擊,一道掌風瞬間把大門擊開。
眼前的景色豁然一亮,在過道的走廊間站滿了手持弓箭的士兵。領頭的是一個身穿玄青色蟒袍的威嚴男子。此時他正用憤怒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房間內的簡星辰。
“趙王找在下有何事?”簡星辰牽著秦雨蝶的手淡定的站在房間裏,淺銀色的眸子在燈光的照映下閃著深邃的幽光。
“你們退下。”趙王這會兒對著身側兩旁的士兵軍官大手一揮。
“老爺,使不得,此人擅長用毒十分的危險。”站在趙王身側的一名軍官向著趙王諫言。
“無妨。”趙王大手一擺,“你們都退下。”
“是,退後。”軍官向著四周圍困的士兵使了一下眼色,全部士兵撤離到了樓下。
趙王這個時候從外間的走廊走了進來。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了一眼站在簡星辰身邊一側的秦雨蝶。
“你所喜歡的女子就是她?”趙王開門見山的就直接問起了簡星辰。
“是。”簡星辰向著趙王點了一下頭,握住秦雨蝶的手也緊了緊。
“倒是個人間絕色,與本王的女兒可以一比。”趙王再一次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秦雨蝶給出了比較中肯的一句肯定語。
“蝶兒的容貌漂亮與否,並不是我擇偶的條件。”簡星辰似是知道趙王接下來想要講什麽話,先行一步的就已經把趙王想要講的話堵住。
“嗬嗬,不虧是本王女兒看中的男人,你已經猜到本王接下來想要說什麽了嗎?”趙王用欣賞的目光看著簡星辰。從一開始他拿著報恩令牌見到簡星辰的時候,他就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池中之物。對於女兒後來對簡星辰生出的愛慕之心執意要留在莊園裏的行動,也是他默許的。在他看來能把簡星辰招為女婿,那會是一大助力,既可以了了女兒的心思,也可以讓他後繼有人。因為在他的膝下隻有趙蘭芝一個獨女,他這打下來的大片江山需要有個繼承人,而簡星辰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是那個非常適合的人選。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女兒居然在前幾個月被人送了回來。而且他發現女兒回來之後便變得瘋瘋顛顛的了。當下他便龐然大怒,派人趕往簡星辰的莊園,可是得知他已經先行一步出莊了。在各方打聽得到了他要去大周國的消息後,他就下令封鎖了一切通往大周國的道路。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遇上簡星辰第一批之人居然被他全數滅殺。隨後他便失去了他的消息,直到他親自駐紮在通往大周國的最後一座小城鎮裏。他得到了線報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
“是,我與郡主之間絕無可能。”簡星辰也很直接,他直接不計後果的就拒絕了趙王。
“本王可以替蘭芝作主,你可以娶這女子為妾,這樣總可以了吧?”趙王依舊不死心,想要通過這種手段繼續拉攏簡星辰。
“不。”突兀的一道女音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甚至回答的比簡星辰還快。
簡星辰淺銀色的眸子不由的看向了秦雨蝶,秦雨蝶回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笑容。
開什麽玩笑?這個趙王居然想要簡星辰娶她為妾?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這是本王與他之間的談話,你一個女子插什麽嘴?”趙王顯然不悅於秦雨蝶的搶話,這個女人別這麽不識好歹,他給了她一個妾室的名分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要不是看在簡星辰異常喜歡她,而他的女兒已經有了瘋症的份上,他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這麽委曲求全的與另一名女兒共侍一夫呢。
“嗬嗬,你要搶我堂堂公主的駙馬,而且還要我與人為妾,怎麽我就不能說話了?”秦雨蝶冷笑了一聲無懼的麵對趙王。
“公主?你會是公主?哈哈,這真是本王聽過的最天大的一個笑話,試問你是哪國哪門子的公主?”趙王嘲笑的看著秦雨蝶。
“很不巧的是我就是本國的公主。”秦雨蝶回給趙王一個淺笑,接著她說道:“容芷是我父王,太子拓跋軒是我大哥,那你說我是不是公主?”
“怎麽可能?”趙王聽了秦雨蝶的話,那嘲笑的笑容一瞬間僵持在了臉上。
“為什麽不可能?”這回輪到秦雨蝶用嘲笑的目光看著他了。
“你說你是北齊國的公主,可有憑證?”趙王仔細地看著秦雨蝶,他發現秦雨蝶的相貌與太子拓跋軒倒是有著五分的相似。他心下不由的暗驚,難道說這個小丫頭的來頭這麽大?竟然真的是北齊國太子拓跋軒的妹妹嗎?可是為何他從未曾從皇上或是太子拓跋軒的口中說起過?
“我這就是要回大周國見我爹爹與娘親,要不你派人跟隨著我們一起去證實一下?或者,你可以去問下我哥哥拓跋軒,他有沒有一個叫雨蝶的親妹妹。”秦雨蝶唇兒微彎的對著趙王淺笑了一下。
“哼,誰有這閑功夫跟著你一起去證實。”趙王拂了一下衣袖,表麵裝出了一副絕對不相信的表情,可是私下裏,他倒是留了一個心眼。看來有必要去查查這個小丫頭的底細,要是真如這個小丫頭所說,他是拓跋軒的妹妹的話,那麽她倒確實是北齊國的公主了。
“那信不信由你了,隻是你想要搶我的駙馬做女婿,不僅要麵對我爹爹與哥哥的怒火,還得問過我娘親他答不答應才行。”秦雨蝶這會兒特意把平南王府也給搬了出來。
“你娘親?”趙王聽了秦雨蝶的話後,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大周國秦大將軍的嫡女便是我娘親,所以我是平南王府之人。”秦雨蝶鎮定的麵對趙王。對於這種以勢壓人的人,必須要用更強大的背景壓倒他才行,秦雨蝶這會兒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趙王在聽到秦雨蝶說出大周國平南王府之後,他的表情有數分鍾的沉默。
隨即他開口:“那你與本王之女可為平妻。”
“哈。”敢情秦雨蝶說了這一大通話後,趙王還沒有打消他要把女兒硬塞給簡星辰的念頭。秦雨蝶現在真不知道他這是蠢呢,還是頭被門給夾了?
“不。”這回簡星辰果斷的站出來拒絕了趙王。
他用深情的目光看了秦雨蝶一眼,然後對著趙王說道:“很抱歉,恕我不能答應,此生我隻願娶她一人。”
“你真的已經決定了?不再考慮一下了?”趙王用深意的目光看著簡星辰。
“是,我心意已決,致死不改。”簡星辰堅定的回答。
秦雨蝶聽了簡星辰如同誓言般的語氣,心裏那是一個激動。她捏了捏簡星辰的手,向他傳達她的心意。她這一生也非簡星辰不嫁。
“好,很好,好一對伉儷情深的愛人。”趙王這個時候怒極反笑,大掌在秦雨蝶與簡星辰麵前拍了一拍。
隨後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玄鐵令牌,麵對著簡星辰,說道:“報恩令在此,簡星辰你可聽令。”
誰知簡星辰看著趙王手中的報恩令,他的表情清冷依舊,隻是唇邊不由的揚起了一抹冷笑。他問趙王道:“你想要用此令要挾於我?”
“怎麽這是你所發出的報恩令,你現在想要後悔了?”趙王一副勝權在握的表情看著簡星辰。
“報恩令隻能用一次,你女兒的性命已經被我挽回,難道你還想要用它第二次?”簡星辰戲謔的看著趙王,他居然想要用報恩令來要挾他,嗬嗬,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現在本王改主意了,不要你醫治本王的女兒,本王隻要你娶她為妻。”趙王對著簡星辰說出了他的要求。
“辦不到。”簡星辰嚴詞拒絕了他。
“那看來本王與你是談不妥了。”趙王看著簡星辰,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的遺憾。
“我不會娶趙蘭芝的。”簡星辰再一次堅定的回絕了趙王。
“那你就和你的女人一起去死吧。”趙王這個時候突然用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鐵丸子,接著隨手一拋,鐵丸子向著簡星辰與秦雨蝶迎麵而來。而這個時候,趙王的整個人已經急速的後退。
“震天雷!”簡星辰的目光微縮,他不由的驚叫出聲。
這個震天雷可是江湖十大暗器排行榜排榜首之物,它的威力能使五丈之內的所有物體化為粉碎。若是被它所傷,就算是華佗再世也無能為力。
就在簡星辰臉色速變之時,站在他身側的秦雨蝶突然素手輕揚,一條紅綾從她手中飛出,紅綾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震天雷而去。隻見到紅綾的一端似是一隻大掌,朝著震天雷一拍,那震天雷便被它一擊反飛向了門口方向。
趙王看著迎麵向他飛來的震天雷,他的臉色劇變。
而這個時候簡星辰已經一手攬住了秦雨蝶的腰肢,一掌已經擊向了後麵的牆壁。木質的牆壁被簡星辰擊出一個大洞,他帶著秦雨蝶飛速的躥出。
身後傳來了“呯”的一聲巨響,簡星辰帶著秦雨蝶落地後才看向了後麵。
這會兒原本兩層樓的客棧已經坍塌了半邊,在一片木板廢墟裏傳來了陣陣哀嚎聲。
“這個震天雷這麽厲害?”秦雨蝶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她那會兒用紅綾把震天雷擊飛的時候,可沒有想到它會這麽厲害。
“嗯,把人炸成灰那是綽綽有餘。”簡星辰這會兒也是心有餘悸,他不敢想象要是沒有秦雨蝶的那及時一擊,他與秦雨蝶晚一步出來,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真的不敢想象。
“公子,小姐,上車吧。”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他們的麵前。馬車夫很盡責的做到了他份內之事。原來在軍爺把客人趕走時,他已經悄悄出去套好了馬車準備隨時出發了。
秦雨蝶與簡星辰一起上了馬車,他們最後看了一眼那間倒塌了半邊樓的客棧。
“好險啊。”秦雨蝶感歎了一聲。
“嗯,真的很險。”簡星辰看著那坍塌的景像也覺得心有餘悸。如果他死了隻要在最後引出雌盅,倒也沒有什麽關係,可是他不忍心見到秦雨蝶出事,那樣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幽目的。
趙王,他觸碰了他的逆鱗,在退走的一瞬間,他已經觸發了潛藏在空氣中的毒素。那裏在他們走後將再無一例活口。他本就是不是一個善良之人,誰觸碰了他的底線,那麽他就要對方以命來償。
果然,那遍地的呻吟聲在簡星辰與秦雨蝶的馬車離開之後驟然停止。原本倒在血汩之中的軍士,一個個全都七竊流血而亡,最慘的是趙王,被他親自拋出的震天雷炸得屍骨無存。這事若是傳到趙蘭芝的耳朵裏,不知道又會是怎樣一番的景象。
馬車通過了北齊國與大周國的交界處,一路向著蓉城而去。
大周國京城東王府別院內。
一個探頭探腦的小家夥正趴在牆角邊小心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
“呼,我是不是小心過頭了?看來娘親不在附近呢?”拓跋旋探出了一個小腦袋觀察了一下四周後回答。然後他大膽的從牆角邊上走了出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噗。”突然他的頭上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拓跋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後抬頭看了看頭頂上方藍藍的天空,天上晴空萬裏無雲,連隻小飛鳥都木有。他想了想可能是有飛鳥飛過的時候砸下來的東西吧。誰知他剛走了一步,他的腦門上又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噝。”拓跋旋用手揉著自己的額頭,真痛,如果一次是巧合,那麽第二次就有點那個啥了,“誰?誰在暗算小爺?”
“是你老娘我。”秦子沫的聲音在拓跋旋左側的樹上響了起來。
拓跋旋立時驚悚的抬頭,隻見秦子沫正坐在樹枝上一邊吃著荔枝,一邊逍遙自在的吐著核兒,一雙漂亮的杏眼正瞟著樹下的兒子。
“娘。”拓跋旋立馬就獻媚的跑到了樹下。
“說,又犯什麽事了?鬼鬼祟祟的樣子,非奸即盜。”秦子沫從樹枝的縫隙中俯視下麵的拓跋旋,吃了一顆荔枝後把黑色的核又彈向了拓跋旋的腦門。
“哎喲,娘,痛喂。”拓跋旋在樹下誇張的抱著頭鼠躥。
“哼,少來跟你老娘這一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給我老實交待了。”秦子沫從樹枝上飛身而下,飄飛的裙擺在空中飛揚,猶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美的不似真人。
隻是秦子沫的雙腳剛著地,她就一把揪住了拓跋旋的耳朵,與方才九天仙女的氣質完全的相反。
“快點給我老實交待,你偷偷摸摸的想幹啥去?”秦子沫看著自家的兒子,這小子肚子裏的那點花花腸子她還不知道麽?這小子一天到晚的不務正業,這都是被他的兒子給慣壞了。慈父多敗兒啊,這人家家裏都是慈母多敗兒,可是輪到她們平南王府裏,怎麽這事就反著來的呢?
“娘,哎喲,娘,痛啊,痛啊。”拓跋旋嘴裏叫著痛,眼睛在觀察著秦子沫的表情。
“臭小子,老娘用了多大的力道我還不知道麽?裝,你還給我裝?再裝老娘就把你的耳朵真擰下來煮了下酒吃。”秦子沫杏眼一瞪,拓跋旋立馬整個人就老實了,臉上再也沒有那蓄意偽裝出來的痛苦表情,轉而換上了一臉嘻嘻哈哈的表情。
“娘,你就饒了旋兒這一回麽?好不好?娘~~~。”拓跋旋故意把最後一個娘字叫得那是一個跌宕起伏,婉轉饒舌。小身板還蹭著秦子沫的大腿。
“哼,撒嬌也沒用,今天你不老實交待,老娘跟你沒完。”秦子沫嘴角上揚,她從手中拿著的荔枝枝杈上摘下了一顆荔枝,定定心心的撥了皮後丟入了口中,一副跟拓跋旋耗到底的架式。
拓跋旋在心裏暗暗的叫苦,他的親娘喂,這不是明擺著要逼死他嗎?他這回溜出去可不就是不能跟她直說嘛。話說爹,我的親爹,你在哪?趕緊來救駕啊,再不來,你兒子可就要被你老婆玩死啊。
秦子沫看著拓跋旋的眼睛滴溜溜地亂轉,她就知道這小子的心裏準沒裝著好事。
“別想著你爹來救你了,今天你不老實的給我交待清楚事兒,就甭想有好果子吃。”秦子沫說完,摘下一顆荔枝彈向了拓跋旋的腦門兒。
拓跋旋痛叫了一聲,用手捂著額頭,委屈的說道:“娘,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打一個地方啊?這樣很痛的耶。”
“活該,老娘現在正在練彈指神通,所以抱歉我隻瞄準一個地方在打。”秦子沫對著拓跋旋露了校準潔白的八顆門牙,一臉笑得得意狀。
嗚,嗚,嗚,拓跋旋的心裏在哭泣,為毛他要攤上這麽一個娘親啊?這實在是他的悲哀啊。人家娘親不都是疼兒子疼到心坎裏去的麽?為毛他家的這個娘親卻是虐兒子虐得上癮?這不公平,絕對的太不公平了。爹,你在哪?快點來救命啊?趕緊把你家這個悍妻給領走啊。當然這些拓跋旋隻能在心裏想想而已,可不敢說出來讓秦子沫知道。要不然他的日子會更苦逼的。
就在他絕望的想要坦白從寬把一切都交待出去的時候,轉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主子,外麵有個人找您,其中的一個姑娘說是您的女兒。”一個侍衛出現在秦子沫與拓跋旋的麵前,他恭敬的對著秦子沫說話。
“什麽?我的女兒?她說她叫什麽名字了嗎?”秦子沫幾乎是立馬鬆開了拓跋旋,她十分激動的盯著侍衛看。直讓那個侍衛心底生出了一層寒意。
“回主子,那姑娘說,她叫秦雨蝶。”侍衛最後還是頂著秦子沫的灼人視線把話說完。
“啊,真的是我女兒回來了。”秦子沫臉上洋溢起了歡笑,她一把抱起了拓跋旋,重重地一口親在了他稚嫩的小臉上,“旋兒,你姐回來了,趕緊的我們去迎接她。”
“哦。”姐啊,你回來得真好,你簡直就是我的救世主,看著自己母親已經完全沉浸在喜悅中,把他的事給忘記了的樣子,他真誠的祝福他姐姐的回歸。
“走走,去大門口接你姐姐去。”秦子沫拖著拓跋旋一路的飛奔。
“娘,你慢點行不行啊?我跟不上你的速度啦。”拓跋旋小胳膊小腿的,他完全就跟不上見女心切的秦子沫的速度。
“真是麻煩,叫你好好學武你偏不聽?成天隻知道偷懶,怎麽著,你這是想要咱老平南王府改行了,考個文狀元出來還是想咋整?”秦子沫一把撈起了跑得辛苦的拓跋旋,帶著他飛快的在府中的走廊中行走。
“娘,旋兒會好好練武的,一定會的。”至少輕功他絕對會練得棒棒的,因為隻有這樣他才可以擺脫他老娘的手掌心啊。要不然每次都被他娘給逮個正著,他也是很鬱悶的好不好?
“人呢?人呢?”秦子沫衝到大門口的時候,隻見到了橫在門口處的一輛並不奢華的馬車。
“回主子,那位姑娘與她一起同來之人,已經被管家接到前廳去了。”門童見到女主子帶著小少爺突然出現在大門口先是一驚,然後立馬反應過來,便直接回答了秦子沫的問話。
“哦,好的,謝謝。”秦子沫下意識的道了一聲謝,轉身就向著大廳衝去。秦雨蝶終於回來了,她得好好的見見這個打一出生就離開她身邊的二女兒,不知道現在她長得什麽樣了?是像她多一些呢?還是像她的父親多一些?
等她帶著拓跋旋來到前廳的時候,她就見到了一個身穿粉色蝶衣的漂亮姑娘與站在她身側穿著一身月白色潔靜長袍的簡星辰。
秦雨蝶把拓跋旋從懷中放了下來,她的目光直直地盯在了秦雨蝶的臉上。
這個丫頭長得與她有七分的相似,一雙鳳眸卻是像極了她的父親容芷,所以她生的女兒雖然與她隻有七分相似,但也絕對是個傾城佳人。
“蝶兒,來,到娘這邊來,讓娘好好的看看。”秦子沫向著秦雨蝶伸出了雙手,她的眼眶中因為見到了長達十五年沒有見到的女兒,而溢出了激動的淚水。都說兒女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女兒更是母親的小棉襖,秦子沫在經過了這麽久後才第一次見到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怎麽能不讓她激動,不讓她流淚?
“娘,你怎麽啦?怎麽哭了?”拓跋旋這是第一次見到母親這樣,他的心裏突然覺得澀澀的,他歪著小腦袋看著對麵的秦雨蝶,心裏在想著,這就是他的二姐麽?怎麽他的二姐站在娘的身邊就像隻是娘的妹妹似的?這不科學啊,太不科學了。拓跋旋第一次深刻領會到了娘親和爹爹在外貌上的與眾不同。而且他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平時喜笑顏開的母親流淚。
“蝶兒,真的是我的蝶兒回來了。”秦子沫在秦雨蝶還有一步才走近她麵前的時候,向前邁出了一大步,然後她用伸出的雙手緊緊的擁抱住了對方。
“蝶兒,你這些年過得好嗎?可想死娘親了。”秦子沫激動的抱著秦雨蝶,她的臉貼在秦雨蝶的耳際,擁抱在秦雨蝶身後的手悄悄地擦拭著自己因為激動而流下的淚水。
“娘,我過得很好。”秦雨蝶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原本她會以為自己與母親之間因為這麽多年沒有見到會有些拘謹。可是事實上,被母親擁抱在懷中的她,卻是覺得母親的懷抱真的是十分的溫暖。她輕輕的嗅著從母親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幽香,原來這就是母親的味道,秦雨蝶本來木然垂放在身邊兩側的雙手漸漸地伸起,圍住了秦子沫的後背。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秦子沫抱著秦雨蝶好久之後,她才舍不得的放開。目光這個時候才落在了站在她們身後的簡星辰的身上。
簡星辰依舊是白袍未染輕塵,銀發輕揚,風華絕代的少年模樣。
“無妨。”簡星辰淺銀色的眸子在看向秦子沫的時候已經換成了帶著一絲謙遜的態度。
咦?秦子沫從簡星辰所表露出來的態度中,感覺到了一絲很不異常的信息。她不由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秦雨蝶,又回看了看站在她們身後的簡星辰。簡星辰從她第一腳踏入這裏的時候,她就發覺他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在溫柔的看著秦雨蝶,現在等她靜心之後,她發覺簡星辰在看向秦雨蝶的溫柔目光中似乎還夾雜著別的一些感情。他的這種眼神她並不陌生,在很久以前,她就從容芷的身上見到過。
難道是簡星辰喜歡上了自己家的丫頭?這可能嗎?秦子沫轉而又想到了情蠱之事,簡星辰的身上中過雄蠱,而在她身上的雄蠱因為生下了秦雨蝶而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難道說兩人的情蠱已經發作?所以簡星辰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嗎?這不能怪秦子沫多想,換成別的人在知道了自己女兒與簡星辰的情況後,都會往這方麵猜想。
看來得找個單獨的機會,問一下簡星辰才行。她需要知道簡星辰把秦雨蝶身上中的情蠱之毒解去了多少。本來他與她約定是十六歲秦雨蝶成年之時才帶她回來見她們的,現在他提前了一年帶著秦雨蝶回來,這是不是說秦雨蝶身上的情蠱之毒已經解掉了?
秦子沫想到這裏的時候,她伸手握住了秦雨蝶的手腕。食指搭在脈息上聆聽著秦雨蝶的脈搏跳動的聲音。咦,秦雨蝶的脈息強勁而有力,幾乎已經感尖不到那情蠱的動向。難道簡星辰真的有這通天的本事,把秦雨蝶心中的雌蠱給引出來解去了毒嗎?
“蝶兒,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秦子沫雖然心裏很想知道答案,可是現在她知道還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她的口中雖然與秦雨蝶說著話,可是她的目光卻是落在了簡星辰的身上。
再細看簡星辰,秦子沫的目光不由的一凝。秀眉在這個時候忍不住緊蹙了起來。簡星辰,他是怎麽一回事?觀其麵相似乎氣血兩虧,而且他的額頭隱隱有黑氣纏繞,似乎近期應有血光之災,這可是大凶之兆啊。近期秦子沫閑來無事,翻閱了幾冊相書,對於麵相之學也略有小成。
“娘,我過得很好,星辰把我照顧得很好。”秦雨蝶用眸光輕瞟了一眼簡星辰,然後害羞的低下了頭。
啊呀,看著女兒這一臉嬌羞小女兒狀的樣子,秦子沫心裏暗叫糟糕,看來女兒這回可是完全的栽在了簡星辰的手中了。難道說她與容芷猜想之事成真了嗎?簡星辰與自家的女兒之間……。秦子沫有些不敢想下去。因為她知道,這事若是被容芷知曉,他一定不會讚成的。
秦子沫的目光不由的又望向了簡星辰的方向,這個時候她的目光裏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如果他作為女兒的丈夫,秦子沫上上下下打量了簡星辰一番,就他現在的這個模樣去掉真實的年齡,與女兒相配倒是也算得上是一佳婿。隻是她不知道簡星辰如今的想法如何?他是不是也是真心的喜歡自己的女兒?她知道簡星辰的性子清冷之極,想要得到他的眷顧可不是一件尋常之事,他喜歡秦雨蝶是真心的嗎?並不存在著情蠱的因素嗎?作為一個母親,秦子沫不由的對於簡星辰挑剔起來。
“娘,你這麽盯著一個俊俏少年看,小心爹回來了要罰你哦。”拓跋旋見著自己的娘親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麵與二姐一起回來的俊俏少年郎,幼小的心靈裏開始鄙視起自家娘親見到美男就看直了眼的行為。
“臭小子說什麽渾話呢?這位是娘多年未見的一個朋友。”秦子沫聽著拓跋旋的話,不由的曲起了中指在拓跋旋的腦門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哎喲,娘,你這是心虛,解釋就代表掩飾。”拓跋旋不怕死的用手抱著頭反駁。
“滾,滾,你個臭小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還不滾回你的狗窩,給老娘罰抄經書去。”秦子沫用手一擰拓跋旋的耳朵,拖著他就想要把他趕離前廳。
這個臭小子說話可沒遮攔,他知不知道站在他對麵的那個他口中所叫的俊俏少年郎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毒醫啊。他隻需輕彈一個小指頭,他這條小命就是死十次都綽綽有餘了。
“哎喲,娘,痛呀,痛呀,你給我在外人麵前留點麵子行不行啊?”拓跋旋這會兒俏臉暴紅。二姐一回來,娘就當著她的麵擰他的耳朵,他這麵子裏子不就全沒了嗎?
“哼,小小年紀有什麽麵子?裏子的?就你這孩子事多。”秦子沫這會兒是標準的一個辣媽形象。
拓跋旋被秦子沫拖著趕出了前廳。不過他被趕出去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
“爹,娘背著你看別的男人。”拓跋旋這會兒圈著容芷的脖子由著容芷從院子外麵抱了進來。進來之時,他還不忘記對著秦子沫吐了一下舌頭,當著秦子沫的麵,明著向著父親打小報告。
“哦,是嗎?”容芷一雙勾人的鳳眸兒掃過秦子沫的臉上,接著他看向了站在秦子沫身側的一個與她長得有七分相似的粉衣少女。他的目光一愣,這個粉衣少女難道就是他與秦子沫的……。容芷的目光從粉衣少女的身上又落到了站在大廳中的一個月白色身影上。
簡星辰?容芷心中不由的呐喊出聲。一股危機意識立馬就讓他的鳳眸的眸光不由的一變,幽深的眸光複雜的掃過簡星辰的身上。這個家夥是妖怪嗎?怎麽他看起來一如當年的少年模樣?他與秦子沫雖然容貌上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是那也是得益於秦子沫擅長醫術的原因,她研製出來的駐顏丸一顆便可以保持常人十年容貌不變。不過在服食第二顆的時候,藥效就沒有第一顆的好了,雖不能保持容貌不變,不過也能大大的延緩容貌衰老。
容芷轉而想到,簡星辰可是赫赫有名的毒醫,他成名已久,卻一直能保持著少年容顏不變,說不定他自己也研製過什麽駐顏的秘方。隻是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場中粉衣少女的時候,他的眉頭不由的蹙了起來。
容芷放下了懷中的拓跋旋,他走到粉衣少女的麵前,認真的看著她的容貌問道:“你是蝶兒?”
“嗯,爹爹?”秦雨蝶抬眸看著向著她走近的容芷,這個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就是她的爹爹嗎?她不由的把目光瞟向了簡星辰,然後再把目光落到了容芷的身上。原本她以為簡星辰就是這世間最美的男子了,可是她發現,現在她錯了,原來她的爹爹長得並不遜色於簡星辰,兩人的容貌居然分不出上下。真的要比拚一下,隻能說一個看起來清冷孤傲,一個看起來則是紅衣妖嬈,兩人同屬於不同的類型,卻是一樣的絕色傾城。
“乖女兒。”聽到了秦雨蝶這久違了十五年的一聲爹爹,容芷看著簡星辰的唇角不由的揚起了一抹得意的淺笑。他當著簡星辰的麵,向著秦雨蝶張開了雙手,打算要好好的抱一抱這個離開了他十五年沒有音訊的女兒。可是他的雙手在圍攏之時落了空。
原來,簡星辰見不得容芷在他麵前展露出那得意的笑容,他身影一變,直接伸手把秦雨蝶提前攬入了自己的懷中,並且帶著她快速退後,在距離容芷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喂,你小子放開我家女兒。”容芷看著簡星辰挑釁的銀眸,一時間有些氣不動。這小子有沒有搞清楚情況啊?他可是秦雨蝶的老子,老子抱女兒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他這小子做什麽橫插一杠啊?
“她是我的女人。”簡星辰雖然知道容芷是秦雨蝶的父親,可是看著容芷這麽年輕的父親要抱向自己的女人,他的心裏就是泛起了醋味。他不要他的女人被除了也之外的任何男人擁抱,就算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不行。
“死小子,我是她親爹。”容芷從來就不是好說話的主,更何況眼前的這個銀發少年可是他曾經的情敵,現在雖然他的目標改向了他的女兒,可是這也不能讓他消氣。他身影一變,五指成爪,向著秦雨蝶的手腕抓去。那架式就是要把秦雨蝶從簡星辰的手中奪過來。
“哼。”簡星辰冷哼了一聲,他的腰肢一扭,腳下的步伐一變,整個人帶著秦雨蝶便瞬移到了靠近秦子沫的一側方向。
“喲,還敢躲?”容芷這會兒可是不信邪了,這簡星辰越是這樣不給他抱女兒,他今天越是非要抱上他這個女兒才行。他的身影立時又變,接著跟上了簡星辰逃避的方向。
“好了,你這個做長輩的有個長輩樣好不好?在這胡鬧個什麽勁兒?”秦子沫看不慣容芷欺負簡星辰,她一個跨步,截去了容芷的去路,手中一抓,便捉住了容芷的衣袖。
“娘子,說得好,咱是長輩,確實不應該與晚輩計較。”誰知容芷這會兒聽到秦子沫所說的話兒並沒有提出反對,反而是嬌豔的唇兒一勾,明豔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得意的淺笑。他回轉身伸手把秦子沫擁入了懷中,勾人的鳳眸這會兒蕩漾著笑意看著對麵的簡星辰。
娘子真的高招,提醒得他好啊。這簡星辰在他麵前拽什麽拽?他若是想要與他的女兒在一起,那麽他不就硬生生的矮了他一輩嗎?現在他可是他的老丈人哦,這尼馬的他現在就恨不得簡星辰叫他一聲嶽父來聽聽。擦,這貨的思維也轉得太快了吧。剛還恨不得踹飛對方的。
“蝶兒,到爹爹這邊來。”容芷嘴角含著不明的笑意。
秦雨蝶抬頭看了看簡星辰,再看了看眼前對她笑著和善的父親。她的心裏在猶豫糾結著,她是應該留在簡星辰的身邊呢?還是應該聽父親的話走到父親身邊去。最終她在心裏糾結了一下,現在她與簡星辰回來,就是想要請求父母親答應她與簡星辰的婚事的,她不想讓父親對簡星辰有任何的看法。因為在她的心裏,她想要與簡星辰成親的時候得到父母親的祝福。有了他們的祝福,她與他的婚姻才會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