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冤家路窄
北齊國都。
到了這裏,秦子沫掀簾看著外麵的景色,發現這裏的街市與大周國京城的繁華有得一比,隻是建築的風格不太一樣,這裏偏土木建築,而京城絕大多數是以木構造的房屋為主。街道上的人竄來走往不乏穿得奇裝異服的,看來北齊國民族的混居度比較高,各族人都穿著本部族特有的民族服裝,讓人看著有些眼花繚亂。
“怎麽看著我們這裏的國都比你們那裏的京城也不差吧?”容芷湊到秦子沫的臉頰邊,也並排著探著頭看向外麵,言語間顯露出對自己國都的自豪感。
“嗯,挺有特色的。”秦子沫掀下布簾,回歸到座位上,然後她側頭看向了容芷對其說道:“那現在帶我去驛館吧。”
“做什麽要去驛館?你跟我回王府就是了,在這國都裏我也有府邸的。”容芷環著秦子沫的纖腰,一副就是不想離開她的樣子。
“我現在的身份可是大周國的使臣,就這樣冒冒然的跟著你回王府那是怎麽一回事?難道你就不怕被拓跋烈扣上你一個通敵叛國之罪?”秦子沫微仰著頭看向容芷,看他一臉的聰明相,怎麽這個時候又笨了呢?
“哼,他敢。”容芷眸色一冷的說道,不過這也是一個現實的問題,除了拓跋烈之外,北齊國還有這諸多的大臣與他好多個兄弟,數百雙眼睛在盯著他看呢,這也是他在大周國的時候不親自帶秦子沫回國的原因之一。
“暮不是會易容術嗎?反正拓跋烈還沒有回來,不如你先易容成先前的模樣,去我府裏住一晚明日再去驛館也不遲啊。”容芷心裏在打著小九九。
“不去,我就要去驛館。”秦子沫心知肚明的知道容芷在打著什麽主意,這兩天他與她呆在一起,他太無節製了,以至於她見了晚上就想要逃離他身邊了。“要不然,我現在就跳下馬車去。”
“好,好,依你,依你總行了吧?”容芷扭不過秦子沫,他傳令給前麵的馬夫說道:“轉頭去驛站。”
“是。”馬夫領命,別轉了馬頭就往城東方向的驛站駛去。
沒過多久,馬車停了下來。
“王爺,驛館到了。”馬夫在馬車外麵恭敬的對著容芷回道。
“嗯。”容芷應了一聲,率先牽著秦子沫的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向了車簾的方向。
“小心。”容芷像是一個紳士一般,先行下了馬車,然後扶著秦子沫從馬車上下來。
他那身觸目的紅衣瞬間成為了街市上行人注目的重點。
“暮拿通關文碟給這位軍爺看。”秦子沫示意暮把證明她們身份的材料交給守衛在驛館門前的護衛看。
護衛看了容芷與秦子沫一看,接過暮手中遞來的通關文碟,打開看了一眼之後對著麵前的三人說道:“你們等著,我進去通報一聲。”
“有勞了。”秦子沫鎮定的站在驛館的門口,等著護衛進去通報。她算算日子,現在這個時間驛館內應該已經入駐了大周國新派來的使者,隻是不知道這人會是誰。
不一會兒先前進去的護衛帶著一人走了出來。
秦子沫與來人打了一個照麵,心裏便咯噔了一下,這個人怎麽看著那麽像耶律齊呢?轉而一想他應該是耶律齊的同胞兄弟耶律傑。
“哦,本王倒是誰呢,原來是你啊?”耶律傑站在台階上俯看著秦子沫,那眼底裏存著的是滿滿的不屑。
“怎麽,為何不能是我?”秦子沫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狠狠地回瞪了一眼耶律傑。
“本王隻是奇怪,一個據傳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耶律傑毫不客氣的冷諷著秦子沫。
“這是機密,自然不是你這種人可以窺探得了的。”秦子沫回答的也幹脆,直接把話都給堵了回去,“我看還是請這次的領隊王大人出來吧。”
“你怎麽知道王大人在此的?”耶律傑聽了秦子沫的話臉色微微地一變。先前他以為秦子沫已經和拓跋烈一起葬身在那次刺殺中了,他跟隨王大人一起出行,也是為了表示大周國的誠意,護送北齊國唯一留下的活口紮克爾回國,並且解釋拓跋烈死在大周國的原因。可是現在他突然看到秦子沫好端端地出現在了北齊國驛館的門口,這怎麽不讓他心底產生驚奇?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王大人呢?我現在立馬就要見到他。”秦子沫絲毫不畏懼耶律傑直接走上了台階,並且是跨高了兩階形成她在上耶律傑在下的地型俯視他。
“他在裏麵。”耶律傑有一瞬間的時間,感覺到秦子沫居然有一股上位者的壓人氣勢。
“容芷,謝謝你送我過來,我們後會有期。”秦子沫側頭看向了站在台階下麵的容芷和他道別。
“嗯,有事就找我,我就住在城南。”容芷對著秦子沫一笑,那刹那間綻放的芳華迷住了站在他麵前的一眾人。
耶律傑看著眼前這個身穿紅衣的絕美男子,沒想到在這北齊國竟然還有比拓跋烈更為傾城絕色的男子。
就在耶律傑從容芷的身上收回視線的時候,突聞身邊街市行人一陣的驚呼聲。
“看,那不是容芷王爺嗎?”
“是啊,是啊,真的是容芷王爺呢?”
“天神在上啊,容芷王爺好帥哦。”
“嗯呢,容芷王爺不僅人長得帥,還是咱北齊國的第一才子呢。”
“對哦,容芷王爺可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全才呢,聽說當年皇上原本是屬意容芷王爺接任太子之職的,不想出了雲芯兒郡主之事,容芷王爺才主動讓賢的,便宜了現在的太子。”
“你作死啦,竟然敢當街議論太子?不要命了麽?”
“唉,我這不是替容芷王爺不值嗎?”
“趕緊回家去,可不得在街上議論國事,這弄個不好是要殺頭的。”
“知道了,知道了,咱回家去說還不成麽?”
耶律傑聽完行人的議論,看著容芷離去的背影,心下不由的暗道,難道他的身份竟然是北齊國的十二皇子容芷不成?他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貫耳啊。收回目光,他不由的又看向了已經走入正門的秦子沫。
如果說這個紅衣男子就是容芷王爺的話,那麽他與秦子沫倒底是什麽關係?看他們兩人熟悉的樣子,難不成他們兩個早在私下裏已經暗通款曲了?耶律傑想到這,不由的蹙緊了眉頭咬牙的看著秦子沫的背部,心裏直罵秦子沫真是可惡,既然她已經和容芷好上了,當初還一副義正言詞的模樣逼迫他哥哥耶律齊花了百萬兩黃金為了她那一紙和離書。想來這個女人真的是腹黑奸詐到了極點了,他還真是小看她了。
秦子沫感覺到背後有一道視線在看著她,不用猜也知道那道視線的主人就是耶律傑這個家夥了。她微微的勾起了好看的唇兒,還真是沒有想到耶律齊居然會派這個家夥來。
走進了驛館的正廳,王大人已經等在那裏了。
“王大人。”秦子沫有禮的向著王大人行了一個禮。
“秦姑娘。”王大人也沒有托大,同樣向著秦子沫回了一個禮。
“王大人如果方便的話,我們還是進去裏麵說話吧。”秦子沫左右看了看,雖然這裏看上去似乎沒有一個人影,可是保不準在哪個角落裏就躲著一個人,所以她打算還是進入裏間比較妥當安全。
而這個時候耶律傑也正好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來得正好,守在這裏不要讓人進來。”秦子沫回頭對著耶律傑吩咐了一句,然後跟隨著王大人走進了正廳內的裏間。
“喂,你。”耶律傑火大的用手指著秦子沫,看著她與王大人一起進入了裏間,他本來也是要跟著進去,可是秦子沫居然先他一步的把門給“呯”的一聲關上了。
耶律傑看著離著他鼻子隻有一公分的木門,要是他再早走一步的話,他的鼻子估計要被這破門給撞扁了。他十分火大的用腳踢了一下木門,這算是個什麽事?想他堂堂一個大周國冊封在冊的王爺,居然被一個小丫頭騙子指手畫腳的指派他當成了個守門的人?這要是被傳出去他的顏麵何存?
好,很好,秦子沫,你等著,等你出來了,看本王再怎麽收拾你。耶律傑火大的搬來了一張椅子,就坐在了木門的門口,他現在就是要守著秦子沫,等她出來。
秦子沫與王大人在房間裏四下看了看,確認這個房間沒有問題之後,她對王大人說道:“想必王大人已經知曉了我們在大周國遇刺的整個事件的經過。”
“嗯。”王大人點了點頭,“既然秦姑娘已經安全到達在此了,那北燕的太子拓跋烈想必也應該安全到達了吧?”。
“是的。”秦子沫同樣的點了一下頭,她看著王大人問其道:“皇上有和王大人說過了接下來該如何做了嗎?”
“秦姑娘,您請放心,聖上臨行前已經明示過微臣了,明日覲見北齊國君主之時,微臣知道應該怎麽做。”王大人對待秦子沫的態度十分的恭敬。皇上已經把秦子沫的計劃全盤的告訴了他,而他對於能想出如此計策的秦子沫也抱著十分敬重的心情。不虧是從王府裏出來的千金,其膽色與魄力竟然不輸給男子,從大周國千裏居然能把北齊國的太子安全的送達,真是虎門無犬女,如若她是男兒身,必定是大周國不可多得的國之棟梁啊。
“嗯,那麽明日就按王大人的意思辦吧,不過之前還請王大人給我安排一間休息的房間。”秦子沫對這位王大人十分的滿意,果然爺爺沒有推選錯人,他曾經對她分析過朝堂上官員的背景,說是必要的時候可以找這位王大人出馬,這人是個實幹家,算是個靠譜的選擇。
“嗯,那是自然,秦姑娘這請。”王大人親自給秦子沫打開了房門。
一直守在門口坐著的耶律傑見木門打開了,立馬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整個人一下子便衝到了門口。
“王爺,您這是要幹什麽?”王大人見耶律傑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直接衝過來,他搶先一步站在了秦子沫的麵前。這秦子沫與耶律傑之間的糾葛之事,可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這兩人還真是應了前世冤家,今生聚首之說,看這耶律傑的樣子明顯是要找秦子沫的茬。現在他可不能讓耶律傑壞了事,秦子沫在這段期間裏可是大周國使節團的重要人物。
“王大人,你讓開,本王要和這位秦小姐好好的談一談。”耶律傑說這話的時候,可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這個秦子沫像是生來就是要與他做對的似的,他一遇到她就準沒有好事。
“王大人,我有些累,此類閑雜人等,還是等我明天睡醒了再接見也不遲。”秦子沫這會兒就是要涼著耶律傑。這王爺又怎麽了?現在在使節團裏,王大人才是整個使節團裏最高的領導,他一個小小王爺,還不是得聽王大人的命令?
“秦子沫,你給本王說清楚,誰是閑雜人等?”耶律傑星眸瞪著秦子沫,他哪裏像是什麽閑雜人等了?“你睜大了你的狗眼看清楚,本王可是大周國堂堂正正的王爺。”
“哦,那又怎樣?王爺有什麽了不起的?憑什麽我要認識你?”秦子沫用手指撥了撥自己的衣袖,側頭看向了邊上的王大人,“王大人,還請麻煩您給我找一間清靜點的房間,特別要遠離他的。”秦子沫不屑的用手指了指對麵的耶律傑。
王大人聽著秦子沫的話,他不由的用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這兩個小祖宗,得罪哪一個都不好,可是眼下這情況,他也隻能當個和事佬。
“王爺有事請稍等,容本官先把秦姑娘送去房間再說。”王大人說完之後,便自顧自的領著秦子沫向著驛館的後院走去。
“暮,走了。”秦子沫招呼上暮,根本就無視耶律傑這個人便轉身跟隨王大人走人。
耶律傑看著秦子沫對他的這個態度,這口氣還真的是憋不住了。他伸手直接抓向了秦子沫的胳膊。
暮這個時候一個閃身,單手直點耶律傑的命門。耶律傑心下警鈴大作,當下便一個急退,避開了暮向他伸來的一指。他擺好了架式等著暮的下一招。
可是暮的目的隻是要逼退耶律傑,不是真的想要與他開打,見耶律傑已經避開了,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站在那裏與耶律傑對持,在他的身後秦子沫已經走出去了好遠。
“讓開。”耶律傑目光陰冷的看向暮。
“有本事你直接走過去。”暮也不示弱,對於權臣,他根本就不害怕。
“你以為本王不敢?”耶律傑實在是火大了,這秦子沫托大不把他放在眼裏,現在一個小小的奴才都能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這大大的損傷了他的自尊心。
可是暮的眼神分明就是挑釁的看著他,並沒有半點的退縮。
耶律傑看到暮這個樣子,氣運掌間,手掌帶著勁風向著暮的方向劈了過去。
以暮的身手,怎麽可能讓耶律傑這幾招花拳繡腿給近身?隻見暮還沒怎麽動,他的手指朝著耶律傑的身上一點,耶律傑的動作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的畫麵,瞬間定格在了原地。
“狗奴才,竟敢對本王無禮?還不趕快放了本王。”耶律傑對著暮不顧形象的大吼。
可是暮看著耶律傑,直接用指風在耶律傑的身上一點。耶律傑的聲音頓時就沒了,原來他直接就點了耶律傑的啞穴。暮冷淡的看了耶律傑一眼,然後轉身隨著秦子沫遠去的身影而去。留下了苦不堪言的耶律傑在原地。
秦子沫在進入房間後不久,暮就相繼跟了進來。
“你是怎麽把他留住的?”秦子沫望了一眼暮的身後,發現沒有耶律傑的身影。
暮用自己的食指對著秦子沫揚了一揚。
“撲哧。”秦子沫看著暮的手指突然捂嘴一笑,她已然猜到暮使用的方法了,那個耶律傑被暮這麽一弄,不氣炸了才怪。不過也沒什麽,反正自己已經跟他鬧翻了,讓暮對他小懲一下也好,免得那家夥以為自己多了不得。
“暮,好樣的,對付他就得這麽辦。”秦子沫不僅沒有責怪暮,反爾對暮讚揚了一番。
“小姐要休息了嗎?我給你鋪床去。”暮對於秦子沫的表揚隻是淡淡地一笑,其實他的要求很簡單,隻要她平安、安好就好了。至於其他的,他一個人承擔後果就好。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你先下去休息吧。”秦子沫憶起自己要與暮隔開些距離,這鋪床之事,想想還是不要讓暮做了。
“那小姐,我就在外間候著,有什麽事你就叫我。”暮的目光有些黯淡地略微從秦子沫的臉上略過,然後他便有禮的退到了外間。
秦子沫看著暮有些孤單的背影,想著自己是否對他太絕情了一些?可是如果不這麽做的話,讓他對她抱著希望那不是更加對他殘忍?秦子沫想到這不由歎息了一聲。然後她走到床邊抱了一床被子走了出去。
“這床被子你先用著。”秦子沫把被子塞到了暮的手中。
暮看著手中的被子再看了看秦子沫,他淡然的對她道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秦子沫麵對淡然有禮的暮突然之間感覺有些不習慣。可是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局嗎?想要暮與她拉遠親密的距離。
再說拓跋烈,他騎在馬背上一路抱著雲婧兒直接就回到了太子府。
在太子府門前,拓跋烈便抱著雲婧兒飛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然後大聲的對著門前守衛大喊道:“來人,快傳太醫。”
守衛看著拓跋烈回府先是一愣,然後立馬便回過了神來,急匆匆的就去請太醫。
“太子哥哥,雲婧兒好疼啊。”雲婧兒窩在拓跋烈的懷中,一方麵是脖子處的傷口確實疼,一方麵則是要引起拓跋烈的憐惜。因為她知道,太子哥哥才是真正愛慕自己姐姐雲芯兒癡情到死的男子。以前太子哥哥一直對她極好,怎耐她的一門心思都在容芷的身上,可是現在容芷已經跟她翻了臉,那麽她想要接近他就隻能抓住太子哥哥這一條線了。
“婧兒別怕,有我在,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拓跋烈看著雲婧兒那失血蒼白的模樣,與記憶深處那一張怎麽也揮不去的容顏重疊在了一起。他在心裏偷偷地的發誓,當年的雲芯兒,他沒有能力救她,而現時的雲婧兒,他一定會傾盡全力救治她的。他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與雲芯兒如此相像的女人死在他的麵前了。這就好比雲芯兒第二次死在他的麵前那般讓他痛第二遍的心。
“王爺,林太醫來了。”侍衛從外麵急衝衝的趕了進來向他稟告。
“混蛋,那你還不快請太醫進來?”拓跋烈的眼神一冷,掃過侍衛的身上。
那名侍衛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冷水裏過了一遍,徹底的全身冰冷啊。所以他趕忙應道:“是,屬下這就帶林太醫進來。”
侍衛退了出去,很快的又迎了一名白發蒼蒼手提著醫箱的大夫進來。
“林太醫,你幫婧兒看看傷勢,請務必一定要救她。”拓跋烈從床邊讓開,給林太醫空間讓他症治雲婧兒。
林太醫放下了藥箱,他看快的拉下雲婧兒捂著脖子的手,此刻雲婧兒的手掌間全都是豔紅的鮮血,那景像看著有些刺目驚心。林太醫打開醫箱,從裏麵找出了幹淨的白布,小心的倒了一些消毒用的藥水於白布上,然後擦拭雲婧兒的傷口。慢慢地一條細長的傷痕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林太醫,婧兒她怎麽樣?”拓跋烈看著雲婧兒流了這麽多的血,他的心都是揪緊著的。
“回王爺,婧兒郡主看似傷勢嚇人流了許多的血,可是實際上幸好隻是傷了表皮,並沒有傷到頸間的血脈,微臣給她傷口上抹些傷藥,再開幾副補血補氣的藥,吃了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林太醫用手抹了一下自己額頭上流出來的虛汗。這個傷患居然是雲婧兒郡主,可是讓他費神啊,這一方麵是太子請他來的,另一方麵這個雲婧兒郡主可是雲桑的愛女,要是她有個什麽閃失,他的人頭可就不保了,幸好她受的傷隻是皮外傷,那滿身的血隻是因為沒有得到妥善的治療,再加上顛簸所致,所以也隻是看著傷勢嚇人而已。
林太醫立馬給雲婧兒處理了傷口,然後走到一旁開了一個藥方。“就按這藥方上的藥,一日三頓,兩碗水煎成一碗就成了。”
“哦,快跟太醫一起去拿藥。”拓跋烈指揮侍衛跟著林太醫出去。
“那微臣就告退了。”林太醫趕緊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退出了房間。
拓跋烈這會兒坐在雲婧兒的身旁床邊,他用手撫摸著雲婧兒的額頭,對著她柔聲細語的輕哄道:“婧兒,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
等雲婧兒被他輕哄著睡過去之後,拓跋烈起身走到了外麵的房間。
他向空中打了一個手勢,立馬便有一個黑衣人出現跪到了他的麵前。
“本王要知道容王的一切近況,還有注意驛館的一切動向。”拓跋烈想秦子沫不外乎是住在容芷那裏或是在驛館裏。隻要掌握了這兩個地方,他就能抓到那個害雲婧兒那麽慘的賤奴。他一定要他付於慘痛的代價。
北齊國,驛館。
耶律傑站在走廊裏的時候,被回來的王大人看到。
王爺?您這是怎麽了?王大人看著慕蓉燁傻呼呼的站在那裏,不由好奇的上前問。
可是耶律傑全身都不能動,而且話都不能說,自然是無法把自己被暮點穴僵站在這裏的事告訴給王大人,隻能眼珠子轉動著向著王大人示意。
王大人急忙招來護衛將軍,問護衛將軍是怎麽一回事。
護衛將軍看了耶律傑的情況,他對著王大人搖了搖頭說道:王大人,恕屬下無能,王爺是中了高手的點穴手法,屬下沒有辦法為其解穴。
那可怎麽辦才好?王大人聽了護衛將軍的話,不由的額頭上又開始冒冷汗出來了,這個小王爺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啊,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既然已經派了他來出使北齊國,為何又派了耶律傑跟隨呢?這一路上耶律傑就沒少給他使絆子,可是他對耶律傑說又說不得,罵又罵不得的,可是憋屈受氣。現在他被人點穴定在了這裏,真是該,可是他又回想了一下,這耶律傑要是一直這樣不能動了,這可如何是好?
王大人,隻要過了三個時辰被封的穴道便會自動解開了。護衛將軍對著王大人說出了他觀察後得出的結果。
哦,那就好,那就好。王大人連點著頭,能解開就好。他就是怕解不開耶律傑事後就要鬧,那他可吃不消的。不過自動解穴要三個時辰,那是不是有點長。王大人不由的看向耶律傑,覺得還是把他抬回房去比較好。
那麻煩將軍,把小王爺抬到他房間裏的大床上去,若是一直維持著這樣的站姿,估計小王爺會累壞的。王大人好意的指揮護衛將軍把耶律傑帶回到小王爺早就分配好的寢室裏去。
是。護衛將軍向著王大人行了一個禮,然後大手攔腰把耶律傑一抱再往上一扛,把他整個人當成一個麻袋似的就扛在了肩上,帶著耶律傑走向了他的房間。
王大人看著耶律傑回房,然後又看了一眼他身後走廊盡頭的秦子沫的房間。他記得自己領秦子沫去房間那會兒耶律傑還好好的,怎麽他一回來就出這事了呢?王大人不由的在心中想,這事是不是秦子沫幹的?想到這,他又不由的頭疼了。哎喲,這兩個冤家遇到了一起,看來他往後的日子比耶律傑這個小祖宗單個在的日子還要鬧心啊。
算了,算了,不管了,他先回房踏實的睡一覺再說吧。他得抓住這難得清靜的時光,養精蓄銳才行,等明天再對付這兩個冤家男女。
北齊國,容王府,書房內。
容芷正坐在書房的紅木書桌後麵,他的麵前正站著一個神性的兜著黑色頭套的黑衣人。
本王吩咐你做的事,可明白了?容芷麵色清冷的看著隱於鬥蓬之下的黑衣人,他的聲音此刻說出來冷冷地,不帶著一絲的溫度。
是,屬下即刻就按主子的吩咐去辦,告退了。神秘黑衣人單膝向著容芷跪下行了一個禮後退了下去。
容芷看著自己的手下退了下去,他在桌前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進入了書房裏的秘室。
此處秘室與行館裏的秘室有所不同,裏麵並沒有用金磚砌牆,而是挖了一條長長的通道,直入地底深處,越是走到裏麵,越是能感覺到一股陣陣地寒氣從通道的盡頭傳過來。
容芷推開通道盡頭的石門,一股帶著白煙的寒氣撲麵而來。這是一個四麵由巨冰砌成的冰室。在冰塊的四壁角落上一共鑲嵌著一十八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這些夜明珠的光亮把整個冰室整得如同白晝一般雪亮。在冰室的中央放置著一張碧綠色的寒玉床,寒玉床的四周圍散發著絲絲白煙般的寒氣。容芷走到寒玉床的麵前,一個飛縱旋身盤膝坐了上去。
從寒玉床上傳來的絲絲寒氣,瞬間從容芷之與相貼的部位四麵八方無孔不入的快速侵入到了他的體內。他凝神靜氣,手心朝上在丹田處結成了一個相互交叉的手勢,開始修練玄功。這間有著寒玉床的冰室就是他的功夫會如此快速增長的秘密。
記得他小的時候,第一次被師父帶到地下冰室。師父二話不說把才剛滿五歲的他直接丟到了寒玉床上。當時他小小的身子,幾乎就被這寒玉床散發出來的寒氣給凍僵了。那時他大哭大鬧,想要從這寒玉床上爬下來。可是師父卻是異常嚴厲的對他說,要是他在半個時辰內,敢從寒玉床上爬下來,那麽他就直接扒光他的衣服讓他光著躺在上麵。
小小年紀的他,被他師父的狠勁給嚇到了,想著自己穿著衣服在這寒玉床上都要快冷得凍死了,要是光著身子躺在這寒玉床上那他還不得直接凍死得了?所以沒辦法,隻得死硬的運行著師父傳給他的內功心法坐在這寒玉床上修練。
不想這一練就是二十年。他從小時候,隻能坐在上麵修練小半個時辰開始,慢慢地增加修練時間,直到現在他整天就是吃住睡在這張寒玉床上都沒有問題。他的武功更是突飛猛進,在同齡人中鮮少有對手。
等容芷在寒玉床上修練了五個時辰之後,他緊閉的雙眼才驟然的睜開。頓時,他的鳳眸中射出了兩道精光,接著精光漸漸地散去,恢複成了如水般晶瑩透徹的雙眸。若是有練武之人在場,一定會十分的驚訝的,因為他已經進入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了。從外表看,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並不能看出他是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
清晨的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入秦子沫的寢室,在她的四周暈開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她側了一下身子抱著被子倒是一夜好眠的繼續睡覺。
而與之相反,耶律傑卻是整個身子僵持了足足有三個時辰之後他身上的穴道才自解了。他躺在床上,由於長時間血脈的閉塞,使得他覺得整個身子就如木頭一般的僵硬。等他的血液循環正常舒暢了,也已經是太陽東升之時。他顧不得自己還未梳洗,直接就衝下了大床,這回他可要直接去堵秦子沫寢室的大門,可不能再讓她逃脫了。這個女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三番兩次的戲弄於他,他要是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還真的以為他是個軟柿子可以便宜被她拿捏了。
“秦子沫,你出來。”耶律傑走到了秦子沫寢室的門口,大手用力的拍打著木門。
“吵什麽?”秦子沫用被子蒙住了頭,“暮,你去看看外麵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那煩人的拍門聲還在,秦子沫實在是被吵得沒法子了,她掀開被子直接穿上繡花鞋子徑直走到了外麵的大門前。
“大清早的,你這是叫魂呢?”秦子沫走到門邊用力的拉開大門。迎頭她就隻見一隻大手迎麵拍來,她機靈的向左邊一躲才躲過了這迎麵的一掌。
原來是耶律傑的大手拍門拍得太順溜了,沒料到秦子沫會突然開門,所以差一點就直接拍到了秦子沫的麵門上。
“喂,耶律傑,你有完沒完?一大清早的你窮吼什麽?”秦子沫這是直接從裏間的大床上下來的,絕色的小臉上因為好夢被打攪了,所以滿含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