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我想回家

  白琉璃驀然抬頭，聲音艱澀，失神問道：“什……麽？”


  然而不同於白琉璃的震驚，白琉月神情輕淺道：“母皇此生隻有一位夫君，東和也隻有一位帝尊。而我……”說道這裏卻沒有繼續解釋了，而是朝白琉璃緩緩一笑，“你能喚我一聲長姐，此生便足矣。”


  “長姐……”白琉璃啞然。


  “咳咳……”突然，白琉月眉頭一皺，身體一縮，一口殷紅的鮮血便吐了出來。


  “長姐！”


  “琉月！”


  南宮軒感到懷裏的人兒的體溫逐漸流失，卻無可奈何，好像一陣風就能輕易要去她的生命，如此脆弱……


  心扭到一起，痛苦難忍。


  而白琉璃則感到雙手緊握住的手愈發冰涼，就像一塊冰，冷得讓人心寒膽怯。


  怎會如此之冷……


  哪怕用靈力溫暖那冰冷的手掌也無濟於事……


  “長姐……”她哽咽著，一顆晶瑩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滴落在手背上，熱得發燙。


  好一會兒，白琉月終於緩了過來。但身體虛弱到極致，此時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


  “長姐說過，等你坐上萬刃寶座，戴上荊棘王冠，就向你俯首稱臣。如今……我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真是遺憾……”說著，清雅的目光緩緩失去光彩，眼睛也逐漸閉上，頭向一旁偏去，整個人完全沒有了意識。


  白琉璃雙手一顫，眼睛驀地睜大，嘴唇翕動，熱淚奪眶而出，嘶聲力竭的喊道：“長姐——”


  南宮軒頓時愣住，對眼前這一幕不敢相信，也不願接受，怔怔的搖頭，聲音悲涼：“琉月……琉月……琉月！！！”


  辰月歎息一聲，將目光轉向一旁。而扶住白琉璃的風辰逸則目光一沉，抿著唇，靜默地站在一旁。


  風哭雨嚎，電驚雷慟。


  山川草木，皆為悲戚。


  良久，雨終於有了停歇的跡象，風也小了許多，白琉璃動了動，腿腳麻木，一時竟站不起來。


  風辰逸趕緊將她扶起來，目光關切。


  視線在接觸到她肩上的傷口時再次一沉，開口道：“阿璃，先處理傷口。”


  然而白琉璃隻是木然的看著他，或者說在看向別處。搖頭，道：“我想回家。”


  風辰逸一怔，立即道：“好，我們回家。”


  南宮軒聞言也輕微動了一下，臉色蒼白，抱著白琉月已經冰涼的遺體，站了起來。


  風辰逸看來他一眼，沒說什麽，伸出一隻手提起他的肩，四人很快消失在原地。


  天地之間，大雨將地上打得泥濘一片，血水卻怎麽也衝刷不幹淨，染得草地一片肉色的粉紅。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縈繞鼻尖，良久不能消散。


  在這樣的環境中，一人白衣無塵靜默站立，手撐著一把輕便的油紙傘，眼神淡然，無悲無喜。任輕風拂過他的衣擺與墨發，紋絲不動。


  他在風雨中站了很久，不知在看向什麽方向，也或者說眼中空無一物。良久，他轉身離開了此地。


  天地之間又再次恢複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