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堵上生死的尊嚴
鍾少豪不是因為被慕容勳小看才生氣,而是慕容勳居然真的猜中了他的心思。沒錯,他怕死,真的很怕死。
自從他知道他父親鍾邵陽是被殺人滅口,他就開始擔心自己的命。所以他剛剛脫離生命危險,就從醫院逃走,這麽長時間來才剛剛養好身體,能吃能喝,能蹦能跳,但是總覺得他的身體和人生,都不在完整。
就在他心灰意冷,放棄野心想醉生夢死的時候,那個可怕的人出現了。那個人就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魔鬼,本來可以輕易殺了他,但是那個人並沒有這樣做,反而給了他一個又一個任務,讓他幫助沈昕萌。
那個人甚至還許諾一旦計劃成功,他將可以得到慕容家五分之一的家產。五分之一啊,他父親也不過是得到了百分之一的財產就那麽富有了,而他竟然可以分到五分之一。
巨額財富猶如一劑強心針,讓他滿血複活。他開始和沈昕萌聯絡,幫助沈昕萌暗中謀劃,先是一步步將沈家這個龐然大物分隔,蠶食掉沈家的資金和不動產,隨後又幫她計劃,如何得到慕容勳並霸占慕容家的財產。
本來以他和那個人的狠辣,無情,他們絕對不會輸。但是沒想到他們遇到了豬隊友,沈昕萌的表現太差勁,才會錯失機會,並且害得他們也陷入危險之中。
最可氣的是,那個人居然沒事,成功脫身,隻有他被牽連,現在連沈昕萌都逃之夭夭了,就隻有他被當做棄子,留給了慕容勳處理。
會死嗎?
是啊,落在慕容勳手裏不僅會死,甚至還可能會生不如死,那還不如死個痛快,早點解決早投胎。
“你猜錯了,反正落在你和他的手上都是死,大家就一起死吧!”鍾少豪忽然聲嘶力竭地大吼了一聲,如同一個瀕臨死亡的人臨終前從喉嚨口裏壓抑著迸發出來的聲音。
又野蠻,又極具侵略性。
“大家一起死吧――”
一起死吧?
警察甲的心裏‘嘣’地炸裂了。
呯……
他顫抖著開了木倉,整個發射的過程,大概同樣也不過就零點幾秒。
他開木倉很迅速,沒有半分停頓,幾乎沒有經過大腦的思索就射擊了出去。子彈出膛的一刹那,他覺得眼前仿佛有一道白色的光芒絢爛的閃過,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而屋子裏坐在地上手握手榴彈的鍾少豪,額頭上已經噴出了鮮血。
紅的,猩紅的鮮血……
警察甲的一木倉,打中了鍾少豪的腦袋,他不知道有沒有擊中眉心,因為鮮血已經染紅了他腦門兒,而他的人也已經倒了下來。
殺人了!
第一次出任務的警察甲的凶腔裏,有一種詭異的情緒在澎湃。
一種被扼住了咽喉般的感覺,讓他瞠大了眼睛,怔在那裏半晌兒沒有反應。
“殺死你――”警察隊長突然極快地躥了進去。鍾少豪竟然還沒有死,他握住了手裏的手榴彈,嘴裏再次迸發出一聲絕境野獸的嘶吼聲,準備將手榴彈引爆。
警察甲傻了!
為啥沒有打中?!為啥!
現在……生死存亡!
啊!
鍾少豪留下世上的,就是最後發出來的四個字了。
就在他那句“一起死吧”四個狂亂的字眼兒之後,警察甲的耳朵邊上兒上,隻覺得響起‘咣’的一聲兒――雷同於金屬破空的聲音,刺耳掠過。
然後,垂死掙紮想要玉石俱焚的鍾少豪,就再也沒有辦法折騰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趴在了地上!
臨死前,他的眼睛大大得瞪著。
不是瞪著別人,而是瞪著手裏的手榴彈,死亡時的臉上浮現著不可思議和傷痛。
臨死時那一秒,他總覺見到慕容勳不屑地挑了一下眉頭。
沒錯,殺死他的是屬於慕容勳的一把軍刀,特殊定製而且從不離身的防身武器。這種刀,慕容勳一共有99把,而這一把是唯一被他用過,並且殺死敵人的一把。軍刀被慕容勳甩出去,以極快的速度飛過,正中鍾少豪的眉心處,直插沒入。
鮮血,潺潺而去。
鍾少豪整個人,終於躺在了血泊之中!
死不瞑目,他的眼睛大大的鼓了起來,帶著一個別人永遠無法理解的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警察甲還在後怕,張嘴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話他卻說不出來了。
沒有看他,慕容勳整個人籠罩在灑滿了鮮血的光線之中,浮雕一般深邃的臉上透著冷冽,剛毅,強勢,還有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冷漠無情。
警察甲沒有看到慕容勳補上了致命的一刀,因為速度太快了。
可是他卻可以猜測得到!
“你殺人了……”警察甲喃喃自語。
“屁話。”警察隊長抬手就給了警察甲一巴掌,“沒用的廢物,殺個人都殺不死。如果不是慕容總裁,我們現在都死的不能再死,胳臂腿滿天飛,法醫拚組屍體的時候會把你祖宗八代問候一百遍。”
“我……”警察甲張著嘴有些語塞,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這麽近的距離都沒有打死鍾少豪。
舉木倉,射擊,剛才他做出來的一係列動作都是出於本能反應。
他絕對沒有時間考慮的――
但是,要做一名正常畢業的持木倉警察,這麽近的距離又沒有人質最起碼也要百發百中吧。更何況他的木倉法,還是學校裏最出類拔萃的,還獲得了“神木倉手”的外號呢。
擊中心髒,仍可存活0.2秒,擊中沒信延髓穴是必死無疑的,可以讓對手一點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但是剛剛鍾少豪沒死,隻有一種可能――他剛剛那一木倉,壓根兒就沒有擊中延髓穴。
警察甲說不出話來,安靜地垂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可是真正的戰鬥啊!
沒得說,他初戰就失誤了!
如果不是慕容勳,如果沒有他後來補上那一刀,如果讓鍾少豪有機會拉響手榴彈……警察甲不敢想象後果會如何。
鮮血染紅了倒在地上的鍾少豪的屍體,還有木質的漂亮地板兒,可是,在警察甲看來,那一抹紅色卻像是透過他的眼睛,慢慢進滲透了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