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古月嬉皮笑臉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拔出匕首,遞到鈴鐺麵前,晃了晃,“好玩不?就是拿著硌手得慌,玩得也不盡興,你哪天也做個來玩玩?”
鈴鐺哽咽著,玉手指了指古月嘴角的血跡,噙著淚的眼中,還帶著一絲懼意:“那、那這個是……”
“哦?這個啊?”古月舔了舔嘴角,笑道,“新研製出來的糖丸,可好玩了,一咬破,嘴裏甜甜的,但是,看著好像是吐血了一般。”
上官浩南有些無語。
“傻瓜鈴鐺!都被騙多少次了?還上當啊!”賀蘭靜怡見怪不怪地一歎,拉起上官浩南,從那兩人身邊繞過去。
古月拿著假匕首,笑嘻嘻地戳戳心髒,戳戳腹部,戳戳額頭,看得叮當又哭又笑:“不要玩了啦!看著好可怕!好了啦……還玩……嗚嗚嗚……咦?小姐呢?古月!我真的要生氣啦!不玩了啦……耶?剛才……是不是……有陌生人走過去了……嗚嗚……嗚嗚……還玩!”
賀蘭靜怡拉著上官浩南,走出院子,快走到自己住的閣樓時,遠遠看到一個人影在在門口。
門口的燈籠隨風搖擺,少年清俊的臉頰一會兒隱藏在黑暗中,一會兒又忽閃出半麵臉頰,冰霜做的表情讓人無法猜出,他究竟在這裏等候了多久。
賀蘭靜怡眼前頓時一亮,鬆開上官浩南的手,朝少年歡喜地跑過去:“阿雲!”
阿雲一雙忽閃寒光的雙眼比山上的溫度還要低,一襲青衫墨色,暈染出幾朵深淺不一的木棉花枝,袖口透出隱隱約約的白色紗布。
他走在清風中,緩步下了台階,右手纏繞的白色紗布上,繪畫著暗紅色的水波紋樣,詭異的花樣,一路纏過他的手背,消失在他的袖口裏。
走到賀蘭靜怡麵前,他一個行禮,寒眸因為賀蘭靜怡的回來,而染上一絲不經意的溫柔:“回來了?”
“嗯。回來了!”賀蘭靜怡抿嘴抱怨,“哼!下次,這樣的小事,可別再讓我出山了。”
阿雲朝賀蘭靜怡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她,隨後,冰冷的目光落在上官浩南的身上:“上官公子日安。”
上官浩南心中明白,他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怕是已經徹徹底底地把自己調查了一番。
上官浩南麵色未變,朝阿雲作揖道:“雲公子。”
阿雲目光在上官浩南身上逗留片刻,轉身,朝上官浩南冷冷說道:“今日,天色已晚。小姐還是早些休息吧。”
“好啊!”賀蘭靜怡連忙應聲,衝上台階後恍然想起上官浩南,扭頭,正欲說話。
阿雲清冷的聲音恰好響起:“我會給上官公子安排個舒適的房間。”
“好的哦!”賀蘭靜怡興奮地尖叫一聲,頭也不回地衝進大門。
“噔噔噔!噔噔噔!”賀蘭靜怡上樓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噔噔”地,腳步聲慢慢消失。
呼—
寂靜的夜晚裏,一陣夜風卷起阿雲兩人的衣擺,賀蘭靜怡淡然含笑,桃眸中,笑意輕柔。
賀蘭靜怡的腳步聲一消失,阿雲渾身散發的冷氣,竟比方才還要寒上幾分,刀子般的目光冷冽地,從上官浩南身上一晃而過,倏地伸手,拉住上官浩南的衣襟,用力一扯。
隨即,“撕拉”一聲,素衣被人撕裂一個口子,露出上官浩南肩膀後麵的黑色花紋—飄逸的花紋龍飛鳳舞地勾勒出一個“上官”二字。
阿雲鬆手,往後退了半步。
上官浩南抬手,不慌不慢地拉攏衣服,遮住肩膀,掩去花紋。
“阿雲公子還有什麽需要檢查的嗎?”上官浩南輕聲問道,不見一絲一毫的慌亂。
阿雲的寒眸倏地收緊。
方才阿雲那一下,若放在旁人身上,必定會惱羞成怒。而上官浩南,卻還能雲淡風輕地笑著說話,這人,挺能忍的啊!
阿雲冰冷的聲音沒有一丁點兒的感情起伏:“既然上官家祖訓:後輩生生世世永不入朝、永不斂財。那上官公子在依循祖訓的基礎上,本本分分地和小姐過日子就好。一路周波勞頓,上官公子隻怕已經累了,我帶公子去歇息。”
安雲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上官浩南順著阿雲的手的方向看去,是賀蘭靜怡的閣樓。
賀蘭靜怡的閣樓一共四層,三麵環抱式的閣樓中央,是偌大的院子,院中不知從哪裏來引來的水源,打造了一個曲線如同八卦陣的水景。
池中,水深大約不足半米,水中遨遊著幾條價值不菲的金色龍魚,波光粼粼的水底,擺放著奇特著各種顏色的鵝卵石。
水景兩邊,種植著幾株桃樹和綠色植被,蔥綠中,左右水邊各擺放著一個用上好玉石手工打磨而成的白玉圓桌。
白玉桌旁邊,燈亭裏蓮花形狀的燈台,散發著神秘的藍色燭光。
一陣夜風吹來,若有似無的花香中還帶著清脆的鈴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