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雨祈安,是母妃讓阿慧姑姑帶我來此。阿慧姑姑說,您能救我的母妃。”雨祈安一字一句道。
刹那間,站在雨晨星身後的阿玄都認為,這位年幼的皇子,看起來不到四歲,卻像極了一個大人。
“那好,本公主隨你去救你那母妃,不過,如果救不了,你可不能怪本宮。”雨晨星說著,將雨祈安抱起,玉足輕點,轉眼間,便消失在這青石路上。
而阿玄也跟著趕去,順道,也帶著那個叫阿慧的女子。
一時間,公主府又恢複了寧靜,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隻有那隨風輕輕晃蕩,卻沒有主人戲耍的秋千,在顯示著剛才真實的一切。
而這座公主府的主人雨晨星,雨國長公主,是雨國新君雨睿唯一的姐姐,更是這個皇城中最尊貴的女子,即便是麵對君上、君後,她也無須行禮。
雨宮,正上演著一幕人間悲劇!
雨宮柔情殿的景致十分優雅,呈纖柔美麗之態,如陽光一般溫暖,如風一般柔和,那繁盛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無一不顯示著曾經的恩寵。
而如今,紅顏未老恩先斷,曾經最親密的愛人,如今,卻要親手取自己的性命,這可是宮妃的悲哀,不該相信帝王有愛!
看吧,相信愛情的結果,便是落得如今柔妃的這般下場。
柔妃名喚南宮依柔,此刻,她正站在柔情殿前,望著殿前那兩株桃花,發著呆。
這,是那個人,對,就是如今的雨君—雨睿親手所栽。
還記得,在五年前,南宮依柔第一次見到雨睿,是在那個冰冷的路城。
雨睿為南宮依柔建的竹屋前,便有兩株桃花。
那時候,雨睿等著桃花開。而南宮依柔,便傻傻地陪著,隻等桃花開。
等了五年,桃花沒開,雨睿留下一句“等我”之後,便走了,丟下南宮依柔一人在冰冷的路城。
南宮依柔便看著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一天又一天地等著雨睿。
終於,有一天,雨睿回來了,騎在馬上,伸出手笑著對南宮依柔說:“柔兒,我回來了,我來接你了。”
南宮依柔至今無法忘記當時的雨睿的笑顏,那如同冬日陽光般溫暖的笑顏,把手伸到雨睿的手裏,是溫暖的,不僅溫暖了她的手,也溫暖了她冰涼的心。
“娘娘,君上不會來了,您還是別等了吧!”一旁的宮女勸說道。
南宮依柔轉過身,背對著柔情殿,淒然一笑,傾國傾城,她,南宮依柔,天下第三美人,為何卻不能像排在她之前的那兩名女子一樣:一個無情無欲;一個不要愛情,隻要自由?
而她,為了情,將自己送入這冰冷的深宮裏麵,或許正是這樣,她才無法超越那兩個女子,居於第三。
“雨睿,若有來生,我南宮依柔,一定會多喝幾碗孟婆湯,把你忘掉,也一定會祈求上天,不要再遇到你。”南宮依柔垂下雙眸,一滴淚水滑出眼眶,落在了她的衣裙上,沒入裙中,不見了蹤影。
突然,南宮依柔朝一旁的侍衛跑去。
那架勢,有一種殺人的氣勢,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不過,她殺的這個人,非常特別。
侍衛閃開身,卻沒想到,南宮依柔反手將他手中的寶劍抽出,架於玉頸之上,一劃,血飛,劍落,人倒。
南宮依柔閉上雙眸的那一刻,一滴淚水,沒入柔情殿前,帶走了最後一絲柔情。
“母妃!”雨晨星抱著雨祈安到之時,剛好看到南宮依柔自刎。
雨祈安掙脫開雨晨星的懷抱,朝著他的母妃南宮依柔跑去,他無法相信,早上還抱著他說說笑笑的母妃,此刻,會這樣無情地選擇離開,就這樣和他永遠天人兩隔。
“母妃,您起來啊!地上髒,母妃!您別睡了!你睡了,誰來陪伴安安啊?母妃,安安求您了,您別睡,好嗎?母妃!”雨祈安想抱起南宮依柔,隻因為,他認為,隻要母妃能夠再次站起來,那麽,他的母妃便會醒來,抱著他喊“安安”,會抱著他彈琴,會告訴他,殿門前的兩株桃樹,是他的父皇種的,父皇是愛他們的,隻是,父皇太忙了,所以,無法來看他們。
“柔兒!”雨睿來了,但是,他來晚了!
他已經失去了他最愛的人,他的柔兒,再也不能笑著對他喊“夫君”了。
雨睿拂開趴在南宮依柔身上的,抱著南宮依柔的屍首,坐在柔情殿前,失神地望著懷中漸漸冰冷的屍體,卻沒有哭。
其實,他很想哭,可是,他卻怎麽也哭不出來。
“傻柔兒,你又犯傻了!你怎麽不等等我呢?我是你夫君啊,我怎麽可能要你死呢?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麽總是去認那些死理?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啊!為什麽總是那麽聽我的話?柔兒,你怎麽那麽不信任我呢?我怎麽可能丟下你嗎?柔兒……”雨睿一遍又一遍說著,那副深情,倒也不假。
站在一旁的雨晨星,看到了雨睿的癡情,卻也看到雨祈安眼中的恨。嗬嗬,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