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水汽彌漫，模糊了秀美的輪廓。


  鏡子裏，一隻纖細的手小心翼翼把粘連在背上的衣服扒拉下來，露出傷痕遍布。


  打開花灑用熱水衝去凝固的血迦，再用冷水收縮血管止血。


  少年蹙著眉頭，汗和水順著臉頰往下滑，下滑……


  滴在地上成了淡淡的紅……


  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挨打。


  所以他從不知道挨打會這麽痛。


  想起以前，有一個女孩也因為他挨了打。


  那時對麵門的聲嘶力竭隔著兩道門都能聽見，想必她當時更痛吧？

  內心一定還有更多委屈吧？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是他的掛之外，確是在預料之中。


  “可怎麽辦？我越來越無法忍受你要拚命地……遠離我！”


  “一想到你讓我長大，讓我離開。我就恨……”


  他不恨，親手打他的爸爸。


  也不恨告狀的人。


  更加不會恨一切的源頭——武燦燦。


  他恨的是他自己。


  “我恨我控製不住我自己的感情，也比不過白徒。”


  指甲在鏡子上上抓出幾道水痕，折翻過來，有嫣紅的血延續了軌跡，最後又被水汽粉飾了太平。


  有本事喜歡別人，卻沒本事讓她多看他一眼。


  還平白無故讓她遭了那麽多次傷害。


  “所以，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嗬～還樂在其中。”


  燦燦要是恨他，怨他，也是應該的。


  ……


  張幽寒在屋子裏除了吃飯這些必要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張爸爸：“怎麽辦？你去喊他出來。”


  “一直呆在屋子裏要是憋出病來怎麽辦？”


  張媽媽：“是你說的讓他關禁閉，讓他自己反省一下。”


  張爸爸氣得給自己打了一巴掌：“我這不是氣嗎？上一次大晚上的他跑出去找武燦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一次他又夜不歸宿。”


  “他打電話他怕我們叫他回來連電話都敢接。他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他！”


  “你說，武燦燦到底是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


  “下學期分開，必須分開。我不能再由著你們胡來了。”


  武燦燦現在這個成績絕對是考不上大學的，而他的兒子有更加光明燦爛的未來。


  後他還會遇見更多更多更加優秀的人，逐漸就會忘記武燦燦的。


  武燦燦雖然可愛活潑，可她難成大器的。


  學霸和學渣的故事，大多還是在電視劇裏麵。


  張媽媽這一次沒有反駁，隻是，點頭淡淡的說了一個好字。


  房間裏。


  張幽寒正在算高一下期的數學題，寫著寫著，突然把草稿本慢慢撕掉揉成一團，丟進垃圾幾桶，打開門。


  張媽媽二人喜出望外。


  陽光從窗戶招進來，把張幽寒的脊背顯得筆直和冷清，像懸崖邊向往光明的冽冽鬆樹。


  張幽寒：“媽，爸。”


  張爸爸：“欸。幽寒，你出來了呀。我們出去走走吧？”


  張幽寒：“這事情跟燦燦無關。”


  張爸爸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什麽她無關，跟她無關？”


  “要燦燦叫這麽親熱。”


  以前，你叫燦燦，我也要燦燦，大家都這麽叫。


  所以，他從未發現過他兒子居然還有這樣隱秘的心思。


  張爸爸想到這裏就是火大：“莫不是你還沒出息的，是一個人單相思？”


  張媽媽及時拉住張爸爸，慌亂之中抓住了袖子，把張爸爸勒的麵紅耳赤，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