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武燦燦心想除了那天晚上，她這個粗心的人根本就沒有留意過藍瓷穿的什麽拖鞋。


  嗚……媽媽，她要回家！


  人有時會處於一種夢境與現實交界處，這時容易把二者融合在一起。


  武燦燦記得自己不是第一次這樣子了，以前也有過一次。


  那次，她也記得格外清晰。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個晚上。


  她半夜起來，口渴得很，迷迷糊糊想去找水喝。


  她光著腳，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搖搖晃晃朝臥室的門走去。


  她還沒走攏，還沒伸手。


  門自己就打開了。


  門口站著一個影子，一言不發，一直看著她。


  那熱切的目光讓她想要忽視都難。


  她不敢靠近門，腳趾抓在地上，怕嚇到對方，也在思索逃跑。


  突然什麽東西晃了一下眼睛，光芒寒冷刺眼。


  在她懷疑是刀正準備給對方一腳關門順便尖叫時，她注意到黑暗中的人手中拿了一個水杯。


  她當時沒多想，試探著喊了一聲：“張幽寒？”


  影子輕輕“嗯”了一聲。


  “你……知道我要喝水？”她默默打了個抖抖。


  影子遲疑了一下，始終站在門邊，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害怕，歎了口氣伸出手：“燦燦，過來喝水。”


  她手抖得厲害，拿不穩杯子，怕丟人，“張幽寒，你……幫我拿著一下杯子哈。我我不想拿杯子。”


  張幽寒拿著杯子，武燦燦左手右手互掐著對方，仰著頭渴狠了大口大口地喝著。


  溫熱晶瑩的水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武燦燦喝夠了，拍拍張幽寒的爪子：“嗚，唔。”


  “謝啦。”


  下一秒，武燦燦呆了。


  張幽寒……


  他……


  張幽寒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張紙巾，動作緩慢而溫柔幫武燦燦擦幹淨了嘴角的水跡：“慢慢喝，又沒人跟你搶的。”


  那語氣溫柔地讓人毛骨悚然，武燦燦胡亂抹了一下嘴往後悄悄退了一步。


  然後……


  張幽寒當著她把剩下的那杯水喝掉了……喝掉了。


  微弱的光線在睫毛上泛起閃閃爍爍的光，弧線優美的喉結極有節奏得上下滑動著，輪廓若隱若現。


  武燦燦懊惱自己怎麽才喝了水又口渴了，“這是你給你自己接的水？”


  張幽寒：“不，給你接的。”


  武燦燦心想騙誰呢，他怎麽知道她半夜會突然起來：“唔……給我接的你還喝？”


  不怕口水嗎？


  這算間接……


  張幽寒親了她一口還是她親了張幽寒一口？

  張幽寒笑了笑，輕柔的嗓音有些局促，眉眼帶笑：“我怕浪費了。”


  這個狗東西喝完水不說，還膽子頹大地伸出爪子揉揉她的腦袋，語氣特別親近地說著：“燦燦，晚安。”


  血可流頭可斷，就是發型不能亂。


  武燦燦一揮爪子沒打著：“滾去睡覺。”


  張幽寒立刻變得乖乖巧巧，拿著杯子走了。


  武燦燦在背後問道：“張幽寒，你不開燈嗎？”


  張幽寒回眸，帶著孩童般天真的疑惑：“為什麽要開燈？”


  武燦燦：“你不是怕黑嗎？”


  張幽寒想了想：“想著見你，就忘了。”


  “轟！”


  十萬噸煙花在腦海裏炸開了，武燦燦瞬間成了煮熟的蝦子，火速關門躺下睡覺。


  那次，第二天醒來，她睡在地板上，蓋著被子，門關著的。


  武燦燦去拿杯子喝水。


  所有的杯子都幹幹淨淨。


  她問爸媽，昨晚聽到什麽沒有。


  他們都說沒聽見。


  她問，張幽寒呢？

  她媽還說她睡糊塗了，人家張幽寒在張幽寒家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