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核桃味的瓜子

  當了老師後，很多人就會知道自己學生時代在底下搞什麽小動作，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幾乎都看得見。


  起初講得眉飛色舞唾沫橫飛激情萬丈的物理老師並不想理睬一看就是老油條的霍思凡和周悅。


  隻要他們上課不打擾其他同學就是了。


  物理老師拿起書本走下講台，狀似漫不經心地走到屢教不改的霍思凡的身邊。


  其他人正埋頭邊看書邊聽老師講課。


  霍思凡拿起物理書把《當代體育》蓋上，想等物理老師一走又拿開看。


  物理老師站在霍思凡旁邊，噴了霍思凡前桌一頭的水珠，順著霍思凡剛剛的方向一看。


  武燦燦用手扣了一下。


  嘻嘻，剛好一小把。


  待會下課吃。


  張幽寒聽聞武燦燦忽然不平穩的呼吸聲，在草稿本上寫了行字：你感冒了？


  武燦燦：“？”


  物理老師這一看不得了了。


  這好學生張幽寒上課居然傳起紙條了？


  物理老師邊走邊調整角度：“武燦燦！”


  武燦燦心肝一顫，站起來，順便把瓜子胡亂塞了些進兜裏。


  她又咂了？


  物理老師往講台一站：“武燦燦，上物理課又不好好聽課。物理老師就這麽沒吸引力嗎？”


  武燦燦看著活像酒瓶子一樣的物理老師。


  物理老師看到那張還不會掩飾表情的臉：“把桌子下麵的東西拿出來。”


  一張衛生紙包著瓜子。


  武燦燦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


  物理老師本著絕不姑息養女.幹：“張幽寒！你上課也不專心！”


  張幽寒站起來。


  武燦燦幸災樂禍，原來因為被老師批評下垂的眉眼都舒展開了，眼尾調皮地上翹。


  物理老師：“武燦燦同學，看到同桌被老師逮著就那麽高興嗎？”


  武燦燦偷偷看了張幽寒一眼。


  喔豁豁，是有那麽一點。


  畢竟武燦燦印象中，張幽寒可從來沒有被老師點名批評過，他一直都是大家學習的榜樣——別人家的孩子。


  武燦燦最美的不在正麵，而是側臉。


  尤其是她像一隻貓，眼尾上挑，眼珠斜下瞥人的時候，她自己察覺不到她有一股子的嫵.媚與高傲。


  倘若她恨，那便是不可一世，高不可攀，有將人踏入塵泥的霹靂氣概。


  倘若她笑，那便是明火秋水，動人心魄，讓一顆幽寒的心也起了波瀾。


  作為武燦燦的同桌，張幽寒對於這一點非常的清楚。


  張幽寒頓時眸光微閃，心神不寧，可他還是忍不住在大庭廣眾偷看一眼。


  他知道他不該這樣做。


  但他還是明知故犯。


  於是，他迅速低下頭，把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揣進褲兜，像個認錯的孩子。


  在平常人看起來，隻是武燦燦看了一眼張幽寒，張幽寒反射性看了一眼武燦燦。


  周悅：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欲拒還迎！


  霍思凡：中午操場打籃球！


  明明就是幸災樂禍，包藏禍心。


  最後，物理老師為了懲罰武燦燦和張幽寒……居然做了一個一箭雙雕的決定。


  武燦燦一直含情脈脈地看著張幽寒，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張幽寒！

  你還我瓜子來！


  張幽寒吃著山核桃味的瓜子，被武燦燦的眼神看得骨頭發蘇，心生愧疚，被嗆著了幾次。


  物理老師見武燦燦悲痛欲絕，張幽寒也並不好過，頓時覺得一石二鳥。


  浪費食物那是不好的。


  等，下了課。


  物理老師走出教室。


  武燦燦摸出兜裏的瓜子，有了一絲安慰。


  當時太過匆忙，她一下子沒能把所有的瓜子都拯救，其餘的瓜子全部羊入虎口。


  武燦燦低著毛絨絨的頭安安靜靜一粒一粒地撿著手心的瓜子吃。


  張幽寒看到如此安靜的人：“對不起。我……下次賠給你。”


  武燦燦生氣地抬頭：“不用下次了！”


  張幽寒眸色一凝：“你不要了？”


  武燦燦打開書包拿出一包山核桃瓜子扔在桌子上：“就、現、在。”


  張幽寒凝望了武燦燦幾秒鍾，就在武燦燦以為他會拒絕時，認命地開始剝瓜子。


  後桌的戚欣和陳涉兩兩相望，隨後互相嫌棄一眼，各做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