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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九章 這就是你所樂見的

  “好,我這就去。”琉璃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轉身就走。


  “琉璃哥哥。”衛長泱眼疾手快的挽住琉璃的胳膊,臉色蒼白如紙,看著他低聲求道:“可不可以不要去?”


  琉璃蹙眉,麵露不解。


  衛長泱緊咬唇瓣,頓時低眉斂目,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難道你不希望蘇亦彤死嗎?”


  琉璃身子一僵,似乎明白了什麽,頃刻之間,深不見底的眸底似有波濤翻滾,洶湧而來。他不由靜靜凝視著衛長泱,眸光黯然,在她垂下的眉眼間反複流連,半晌才重重的深吸一口氣,反手扼製住她的手腕,低聲道:“你跟我來。”


  腳步一個踉蹌,衛長泱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琉璃拉著出了西廂苑,直奔他所居住的北苑而去。


  “琉璃哥哥。”衛長泱頓時心生惶恐,不禁一邊推搡一邊掙紮道:“你抓疼泱兒了,你……”


  剩下的話哽在喉嚨裏,琉璃一記淩厲的眼神飄過來,衛長泱立刻住了嘴,隻往回收了收手,低頭小聲道:“那你走慢點總可以罷?我跟不上你……”


  然而,她越是如此說來,琉璃的步子便愈發加快,仿佛腳下生風般,衛長泱唯有小跑著才不至於被他拖著走。


  “關門。”


  剛回到北苑,琉璃便對著守門護衛曆聲吩咐,拉著衛長泱快步朝主屋奔去。


  “嘭……”的一聲。


  琉璃一腳踢開主屋的房門,手上用力一甩胳膊,衛長泱整個人便被他的力道甩飛了去。


  “琉璃哥哥。”眼見著自己的臉就要著地,衛長泱頓時瞳孔一縮,臉色驟然大變,不由驚呼出聲。道:“救我。”


  琉璃眯眼,臉上是從所未有過的冷絕之色。他靜靜看著衛長泱,抿起的嘴角怒意未消,眸光落在衛長泱的身上仿佛就是在看陌生人。


  “琉璃哥哥……”衛長泱微微側頭,絕望閉眼。


  “小姐。”候在門外的漠河一驚,登時出手如電,琉璃隻覺耳畔刮過一道勁風,接著眼前黑影一閃,那道即將觸地的纖弱身影在空中打了個旋,踉蹌著站穩身形。


  “漠河,”琉璃蹙眉,看著未經自己同意便私自出手的漠河,語氣沉怒道:“本宮有讓你出手了嗎?”


  漠河扶著衛長泱站穩,聞言連忙跪地,惶恐道:“公子,縱是小姐有錯,您也實不該這般處罰於她。畢竟女兒家對容貌一事都甚為敏感,您若是讓她因此毀了容,可曾想過讓她日後怎麽見人?”


  “你的意思是……她還有理了?”琉璃麵無表情地道。


  “我……漠河不敢。”漠河低頭認錯。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琉璃氣得一掌將漠河拍飛,漠河悶哼一聲,隻來得及伸手撫上胸口,身子便重重撞在一側的牆上,吐出一大口鮮血,而後跌落在地,似是受了重傷。


  “公子。”顧不上喘息片刻,漠河便立刻起身擦幹淨嘴角血跡,重新跪好,看著琉璃執拗道:“小姐好歹也是同您一起長大的,您怎能因為外人而對她……”


  “因為是同本宮一起長大,所以她就該學那些後院女人的不擇手段,讓自己變得麵目可憎嗎?”琉璃稍顯疏離的眸光徑自越過漠河落在衛長泱的身上,一動不動,隻聽他語氣淡漠的道:“既是如此,那本宮還護她作甚?她還不如死了……”


  “琉璃哥哥,你……”衛長泱聞言頓時臉色慘白,身子發顫,眸光含淚。


  “泱兒,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嗎?”琉璃對上衛長泱投過來的探究的眸光,一字一句地道:“我最討厭的便是後院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哪怕你為人囂張一點,跋扈一點,我也不至於對你如此生厭。”


  “不是……”衛長泱無力的張了張嘴。


  “不是?難道蘇亦彤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難道她的病與你無關?”琉璃別過視線,似乎早已了然於心地道:“七傷丸可讓人看起來與感染風寒者無異。”


  “琉璃哥哥是不是對蘇亦彤動心了?”衛長泱看著琉璃,忽然問道。


  琉璃一怔。


  “是不是?”衛長泱直視琉璃躲閃的眸光,逼問道。


  琉璃抿唇不答。


  衛長泱忽然嗤笑出聲,眸光憐憫的看著他,提醒道:“琉璃哥哥,你別忘了她可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怎能喜歡她?就算她不是,可她終究是個男人,難道琉璃哥哥就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喜歡一個男人?”


  “小姐。”漠河心知這是自家公子地忌諱,於是連忙出聲製止。


  “難道我說錯了?”衛長泱淡淡掃了他一眼。


  “夠了。”琉璃忽然沉聲低喝,看著漠河吩咐道:“把她看好。”


  漠河點頭應聲。“是,公子。”


  琉璃輕輕“嗯”了一聲,繼而拂袖轉身,出了北苑。


  “怎麽會這樣!”衛長泱見琉璃頭也不回的離開,頓時跌坐在地,不禁低聲呢喃,狀似瘋癲地道:“琉璃哥哥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不會的……”


  漠河見狀,不由歎息一聲,撫著鈍痛的胸口微微朝衛長泱躬了躬身,也轉身出了屋子,順便帶上了房門。


  琉璃一出北苑便直奔西廂苑而去。


  彼時的西廂苑,守衛森嚴,皇家侍衛裏三層外三層將西廂苑圍得水泄不通。琉璃見此眉頭不由一蹙,連忙幾步上前沉聲問道:“陛下可是醒了?”


  “放……”領頭的皇家侍衛正要開口訓斥,見是琉璃,又不禁緩和了神色,擠出一個笑臉朝他拱手道:“原來是丞相。”


  琉璃點頭,神色淡淡,鍥而不舍地追問道:“陛下可是醒了?”


  “這……”皇家侍衛看了琉璃一眼,不禁麵露為難之色,眸光不經意間瞥向院內,頓了頓,才遲疑著搖頭回道:“末將也不知。”


  琉璃頓時蹙眉,麵上隱有不悅。


  皇家侍衛見此便隻好如實答道:“剛才林太醫來與末將說這畢竟是丞相府,到底不是皇宮,就算陛下不介意,但該防的還是要防的。”


  果然,林太醫對此事是知情的。琉璃眯眼,頓時神色複雜的看了那名說話的皇家侍衛一眼,隨即抬步步入院中。“既是如此,那這幾日除了本相與林太醫,旁的人就不要再讓入內了。”


  “是。”領頭的那名皇家侍衛想伸手去攔,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丞相府,若是這般將丞相這個主人拒之門外,恐會惹人生疑,便隻好作罷,眼睜睜的看著琉璃的身影消失在了院門後。


  “林太醫,陛下的病可有好轉?”琉璃一路暢通無阻的入了主屋,見林太醫正在屋內親自為蘇亦彤煎藥,於是抬步走了過去,低聲詢問道:“可曾醒轉過?”


  林太醫雙眼眯成一條細縫,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煎藥的火候上,聞言不禁抬頭朝琉璃看了一眼,回道:“丞相何不自己去看看?”


  琉璃皺眉,“林太醫這話是何意?”


  “……”


  “陛下醒了,林爺爺!您快過來看看……”


  林太醫直起腰背,正要作答,卻聽屏風後突然傳來風月略顯欣喜的聲音。


  林太醫聞言連忙吩咐一旁的宮人守著煎藥,同琉璃一起來到了蘇亦彤的榻前。


  風月連忙去拉林太醫的手,激動地指著雙眼睜開一條細縫的蘇亦彤道:“林爺爺,您再替陛下把把脈,看她的病是不起好了。”


  林太醫安撫的拍了拍風月的手,知道小丫頭這是自責,於是安慰道:“小丫頭別急,陛下不會有事的。”


  風月吸了吸鼻子,把榻前的空位讓給林太醫,自責地道:“都怪我,要不是我疏於防範,陛下興許就不會這樣了。”


  “與你無關。”說這話時,林太醫的眸光不禁下意識的看向琉璃,旋即收回,伸手搭上蘇亦彤的腕脈,半晌才收回手,吩咐宮人將剛煎好的藥倒入碗中送來。


  林太醫伸手接過,將藥碗放置一旁先晾著,然後回身看向琉璃,問道:“丞相可否幫老朽一把?把這藥灌入陛下口中?”


  “我來。”風月聞言連忙跳到琉璃身前,擋住他欲去端藥碗的手,大聲道。


  林太醫蹙眉,看著風月狐疑地道:“小丫頭,你確定你可以?”


  風月點頭,肯定地道:“那是自然。”


  “好吧。”林太醫倒也不阻止,頓時起身退到一旁,將榻前的空位又重新歸還給了風月。


  風月見狀不由得意的衝琉璃吐了吐舌頭,伸手就要去端藥碗。


  “小心,燙!”琉璃忽然出手拍掉風月就要夠上碗沿的小手。


  風月吃痛連忙收回,頓時惱怒地瞪向琉璃,沒好氣道:“你做什麽?”


  琉璃神色自若的端起藥碗張口吹了吹,方才麵無表情的睨了風月一眼,緩緩說道:“燙,”


  “燙!”風月皺眉,不相信地道:“我不信,你讓我看看。”她說著便要去搶琉璃手中的藥碗。琉璃不動聲色的躲過,看著她忽然揚聲道:“風月,現在不是你該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


  風月住手,看著他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你難道就不想陛下的身子早點好嗎?”琉璃說著不由在心中計算了下時辰,又道:“納才大典的時辰就要到了,若是陛下再不醒,納才大典的事情便會就此作廢,而陛下這多日來的努力也將付之東流。難道,這就是你所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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