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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 你可知錯

  因著蘇亦彤的到來,丞相府守衛森嚴,五百皇家侍衛把丞相府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不許任何人靠近。是以,兵部尚書府的馬車才剛到丞相府的府門口,便立刻有人上前攔住想要入府通稟的衛管家,冷聲喝道:“凡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


  “我家小姐想見丞相……”衛管家打量的視線快速掃過守在丞相府門口的幾張陌生臉孔,雖然不知道丞相府到底發生了何事,但還是耐著性子同那攔路的人客氣道:“大人可否替小老兒進去通稟一聲,小老兒我……”


  然而,那人不等衛管家把話說完,便是一記冷眼掃射了過來,仿佛衛管家若是再敢多說一個字,那麽他手中的長槍將會毫不猶豫的刺穿他的胸膛。衛管家身兼尚書府官家多年,雖人已年邁,但好在多年來與之打交道的人形形色色,各有不同,從而讓他練就了一身識人的本事,再加上他為人機警,處事小心。所以,對方的視線雖隻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但還是被他很快的捕捉到了。


  心下頓時一驚,衛管家知道自己這是碰到了硬茬,便隻好無功而返,垂頭喪氣的回到馬車前,把事情的起因經過同車上剛睡醒的衛長泱仔細說了一遍。


  彼時,天際盡頭才剛冒出初升的第一縷晨光,看天色,應是外頭的天還未大亮。


  衛長泱強忍著在心底翻滾的滔天怒意聽衛管家把事情的經過說完,頓時臉色蒼白,眉頭緊鎖,攏在袖中的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衛管家聽得車內突然沒了動靜,頓時臉色一變,眉頭皺成一團,隨即萬分焦慮的看了眼在晨風中輕輕晃動的車簾,咬咬牙,正準備掀簾上車看個究竟,卻是不等他做出選擇,車簾就已先他一步被人從裏麵掀開。


  “小姐。”衛管家見衛長泱從車內出來,忙上前扶她下車,不禁麵露擔憂地道:“這會天還早,公子定然還在休息。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府吧,等公子醒了我們再過來。”


  “不必了,”衛長泱聞言隻是淡淡搖頭,“如若進不去,那便在此等著罷。”她倒要看看,蘇亦彤究竟能與她耗到幾時。她以為,讓人圍了這丞相府攔著不讓她進去就可以了麽?當真是笑話。她衛長泱,雖然隻是久居後院的深閨女子,但她自認,不論是在才情,還是在謀略方麵,她比蘇亦彤永遠都要略高一籌。


  就這麽想著,衛長泱周身彌漫著的寒氣也仿佛凝結成了冰。


  “可是小姐您的身子骨才剛好,萬一不小心再著了涼,舊病複發怎麽辦。”衛管家最是了解衛長泱的性子,知道此刻唯有琉璃前來才能勸動她一二,可如今,他連丞相府的大門都進不去,又怎麽去尋公子來勸小姐!這般想著,衛管家身上已是急出了冷汗。“小姐,身子骨要緊啊。”


  “那又如何。”衛長泱眯了眯眼,不甚在意地道:“既然琉璃哥哥都不心疼泱兒,那泱兒還心疼自己做什麽,反正,總歸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那還不如死快點。”


  “小姐,”聽著衛長泱這狀似胡言亂語的渾話,衛管家隻覺自己的心痛如刀絞,“您就不要再與自己置氣了,您看看這丞相府守衛森嚴,不許任何人進出,想來定是府上住進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小姐,您就聽我一句勸,咱們先回去,等公子醒了再來好不好?”


  “是啊,小姐,瞧瞧這天天寒地凍的,您可別又凍出個什麽好歹來。”一旁的秋紅秋雲也連忙出聲勸道。


  “不必了,我心意已決。”然而,麵對三人的規勸,衛長泱仍是不為所動。“你們若覺得冷,大可自行回府,不必管我。”


  “小姐……”秋紅,秋雲,衛管家三人對看一眼,不由同時麵露難色的搖了搖頭,終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公子。”


  漠河敲開琉璃屋子的房門,然後走了進去,不等看清屋內陳設,便先朝著立在窗前的一道素白身影拱了拱手,勸道:“現下時辰還早,您不若上榻再睡一會?”


  “再睡一會?”琉璃微微側頭,唇角噙著一抹淺笑,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漠河問道:“漠河,你跟了本宮多久了?”


  心頭忽然“咯噔”一下,漠河頓時皺眉,心有不安的如實答道:“回公子,已有十年。”


  “十年。”琉璃緩緩收回視線,抬眸看向窗外,似呢喃地自言自語道:“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了。”


  聽著自家公子那近乎無聲的喃喃自語,漠河心下頓時滿是不解,然而,還不等從中理出一絲頭緒來,便聽那道他所熟悉的溫潤嗓音突然沉聲低喝道:“漠河,你可知錯?”


  知錯?漠河聞言皺眉,剛想開口替自己辯解,卻似突然想到了什麽,不由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地,認錯道:“漠河知錯,”


  “哦?”尾音略微拉長,琉璃慢慢轉身,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漠河,問道:“那你先說說自己錯在哪裏?”


  “屬下……”漠河抿唇,隻覺難以啟齒的抬頭,正想要尋個借口把這事給敷衍過去,卻是突然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不用猜,漠河也知道公子的意思,隻是……他與衛長泱的交易,他卻是萬萬不能說的。


  “如何?”琉璃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


  “屬下……”漠河咬牙,下意識地避開琉璃了然的視線,垂眸道:“請公子責罰,漠河不能說。”


  “不能說!嗬……”琉璃聞言不禁嗤笑出聲,定定地盯著漠河看了一眼,旋即背轉過身,道:“漠河,你跟在本宮身後多年,難道還不了解本宮的性子嗎?泱兒雖然是我們自己人不錯,但你也該知曉本宮眼裏最是容不得沙子,你若不說,那便從今日起,你便去尚書府做泱兒的護衛罷。她不是有很多事需要你幫忙麽,既然如此。”


  “公子,屬下知錯。”


  果然,公子是知道了昨夜自己去尚書府與小姐見麵的事了。腦中思緒紛亂如麻,漠河一時想不出好的應對之策,便隻好慌忙開口打斷琉璃的話頭,辯道:“屬下對公子忠心耿耿,日月可鑒,還請公子不要……”


  “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琉璃依舊隻是重複,然而,落在漠河的耳中,卻是比任何一句重話還要讓他感到害怕。


  “公子,屬下真的沒有背叛公子。”漠河見琉璃是真的生氣了,頓時心下一慌,便隻好實話實說道:“昨夜,是小姐讓人喚屬下去尚書府見她的,”說到這,他不由頓了頓,登時下意識地抬眸看向唇角依舊噙笑的琉璃,眸底不禁快速掠過一抹複雜情緒,在心底歎息一聲,方才接著道:“公子您也是知道的,小姐對蘇亦彤一直都有成見,所以,她便讓我仔細盯著蘇亦彤的動靜,讓我務必把關於她的事回稟於她。”


  “就這些?”琉璃唇角的淺笑漸漸斂去,他一瞬不瞬的看著漠河,眸光忽而幽深,壓低了聲音不悅地道:“漠河,你該知道騙本宮的後果是什麽!”


  “屬下知道。”漠河連忙道:“隻不過小姐真的隻與屬下說了這些,昨日,也是蘇亦彤突然駕臨丞相府,小姐怪屬下沒有及時傳回消息,這才傳屬下去問話的。”


  “除了問話,還說了什麽?”


  “嗯……沒……”漠河點頭又搖頭,然後看著琉璃,隻覺難以啟齒地問道:“公子,真的要屬下說嗎?”


  “嗯。”琉璃點頭,淡淡應了一聲。


  “好吧。”漠河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臉上忽然爬上一抹紅暈,然後垂下腦袋,雙眼直直盯著地麵,道:“小姐說蘇亦彤有斷袖的癖好,她讓屬下仔細盯著您與蘇亦彤的動靜,隨時與她回稟,還說……萬不可讓蘇亦彤把您給帶壞了。”


  琉璃眉頭微微蹙起,溫潤的眸光一瞬變得清冷。事到如今,衛長泱的意思他又怎會不明白,隻是這丫頭平日裏看著是個聰明的,怎的到了關鍵時刻反倒糊塗了。他與蘇亦彤,能有什麽關係,又能有什麽牽扯,難不成,她還能把自己也變成斷袖不成?

  如是這般想著,琉璃在心底不禁為衛長泱這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先不論他與蘇亦彤之間地君臣之禮,就他莫家與蘇家的仇怨,他們二人又怎會成為她口中的那種關係。


  “胡鬧。”琉璃狠狠瞪了眼將笑不笑的漠河,突然喝道:“所以,她胡鬧,你也跟著她胡鬧。難道你就沒同她說,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蘇亦彤沒有她想的那般簡單。”


  “屬下說過了。”漠河紅著臉,怪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頭,仍舊不敢抬頭,隻緊緊盯著地麵,小聲道:“可小姐她非說不信,公子,要不您還是自己找個時間勸勸她吧,依屬下看,以小姐如今對公子的情意,怕是其他人的話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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